第784章 歷久彌新
有什麼樣的油畫在沒特殊保管和存放的處理下,比如防潮防晒,專用袋,百年之久卻歷久彌新,這似乎不太可能的事情。
這幅畫常年掛在古堡的牆壁上,沒經過任何的處理,並且,油畫還會被遊客去撫摸,汗漬,灰塵等等不可避免。
柳先生:「油畫放置很長時間舊了以後,使用亮光劑擦拭畫面可以使畫面從新回到原來的效果,在油畫顏料中添加一些亮光劑可以使畫的色彩鮮艷,重點是紙張,隨着年代的增加,紙張肯定會有變化的,降解,衰變不可避免。」
陳又路:「紙張,僅僅是一個表象而已,這幅畫帶給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誘惑。」
王燈明若有所思的樣子,他不能表露出這個鑒畫者這麼大年紀了,是不是不應該用誘惑這樣的詞。
陳又路於是笑道:「王警長,見笑,一把年紀是應該莊重點,失禮了。」
「陳老師,您客氣,九尾狐的眼睛我都不敢跟她長時間對視,是有點邪門,畫的太逼真了。」
「誰見了這雙眼睛都會被迷住的,太真實,比拍攝的手法都真實,正因為她太真實,反而讓人覺得這幅畫......我該怎麼說呢,你們有沒有聞到這幅畫有股薰衣草的味兒。」
王燈明鼻子湊上去。
「薰衣草什麼味?」
柳先生:「我也沒聞過薰衣草的味道,陳老,你葫蘆里裝的什麼葯?」
陳又路:「沒見過這麼奇怪的畫,沒見過,想聽真實的評估嗎?」
王燈明:「那是自然的。」
「這幅畫雖然屬於上品中上品,沒畫的味道。」
柳先生趕忙道:「陳老,這明明就是一幅畫,畫的這麼好,怎麼說沒畫的味道,好歹你也在這行幹了二十多年了。」
「這幅畫上有顏料味,有油墨味和松香水的味道沒有?」
柳先生也湊上鼻子。
「好像真的沒有,是有點怪,時間長了揮發掉了,有這張可能不。」
「不管怎麼揮發,怎麼乾燥,那是不可能完全將油畫的味道全部消除掉的,兩位再看,這幅畫的表面硬度和強度是不是與眾不同呢?」
「這是行畫,和原來的手畫當然不同。」
王燈明:「請問,行畫是什麼?」
柳先生:「還是請陳老師說吧。」
「油畫有數字油畫、模擬油畫、加筆油畫、工廠油畫和手繪油畫等等,行畫就是其中一種,人工手畫凸凹不平、有強烈肌理感,很容易看出來,薄塗畫法的畫面需局部仔細查看,會有畫筆刷過的痕迹。印刷品直接噴繪打印,畫面光滑,無筆觸感和立體感。行畫怎麼說呢,從嚴格意義上說,行畫不屬於油畫,屬於油畫工藝品,懂我意思嗎?」
王燈明齜牙笑道:「有點玄乎。」
「我詳細點,純手繪油畫是畫師一筆一筆畫出來的,一副油畫需要創作幾天甚至幾個月才能完成。行畫就是量產,基本分兩類,第一類工廠流水線製作模式,每個畫師掌握某個地方的繪製技巧,每個人完成自己的部分,再交給下一個人,批量共同完成。
第二類是印刷填色和打底填色,印刷填色效果差沒有深淺的筆觸,所以在噴繪後會在一些明顯的地方塗抹顏料,營造立體感,大概就是這樣。」
「有點明白。」
「那我們說點通俗易懂的,這幅畫看起來用的是畫紙,但事實上用的是畫布,我從沒將見過的畫布,畫布一般分為亞麻布、棉麻布、純棉三種,這種沒見過,從來沒有,也有可能這不是畫布,也不是畫紙,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
「陳老師,你也不能確定這幅畫的紙質究竟是什麼?」
「不能,但這絕對是一幅好作品,色彩豐富,立體質感強,不隨波逐流,給人心靈的觸動和視覺的震撼,就比如委拉茲開斯的那幅肖像畫嚇得許多人不敢進門。」
「陳老師您說得對,,這個九尾狐讓人看着會想到別的。」
「再說畫膠的問題,油畫通常用植物膠、動物膠、酪蛋白膠、甲其素和白乳膠,這幅畫我真看不出用的是什麼畫膠,最奇怪的是,我不知道這位大師想用這幅畫表達什麼,一個西方婦女和一個東方神話中的九尾狐,穿着古代衣服的持劍者,他究竟想表達什麼?很雜亂的感覺,這幅畫弄得人會想起四維空間。」
看來鑒畫師的感覺和常人不一樣,四維空間冒出來了。
「陳老師,這幅畫的來源可不簡單,看見這三個字沒有?」
「突耳北,他是這幅畫的原創?」
「這個名字,需要一點時間的。」
「我希望你說的越詳細越好。」
當王燈明將這個人的名字和這幅畫的聯繫,以及有關暮骷谷,教堂案子等等都說出來之後,陳又路不免露出驚訝。
「原來是這樣。」
「關鍵點來了,這個位置,花叢後邊,您覺得多一個人,少一個人會不會影響整幅畫的協調性?」
陳又路又拿起放大鏡。
「這麼看問題應該更恰當和準確點,畫家在這個地方加個人物,和不加人物,畫面呈現的意境不同而已,你看到的花叢後邊的人是什麼樣子?」
王燈明變去保險箱把蠟像拿出來,他得先找探長告訴新密碼。
蠟像拿過來之後,陳又路用藝術的角度連連誇張。
「就是她。」
「你是說,在某一天某個點,她的臉出現在花叢后,小小的臉。」
「是的,陳老師。」
「不會是看走眼了吧,這座蠟像是怎麼來的?」
王燈明又將蠟像的來歷講述了一遍。
「會不會是這種可能,你太喜歡這個蠟像,時間久了,產生了一定的幻覺呢?」
「我可以負責任的說,不可能。」
陳又路左手抓着蠟像,一面注視着花叢的位置,右手比劃着,最後他說道:「王警長,你看到的現象,這已經是屬於神話故事了。」
柳先生道:「王警長,我個人對你的性格是比較了解的,我相信你的話,但這件事太過於讓人匪夷所思,你當時看見畫里多了一個人的時候,是在正常的情況下看到的?」
「這點我已經說過了,我也希望我看到的是假的。」
陳又路:「好,我們這麼做,我們就認定畫里確實多一個人,我們找原因,先從這幅畫的畫紙開始,也可以說從這幅畫的畫布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