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吐血三升啊(一更)

109、吐血三升啊(一更)

朝着樹林的方向跑,黑夜之中,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

天地之間好像有劇烈的風聲在滾動,但其實秦梔知道,是身後。

大月宮派出那麼多的殺手,而元極與鷹機不過幾十人,她不敢回頭看,可心卻越提越高,最好好像都要從嘴裏跳出來了似得。

很快的,樹林就近在眼前,一個人迎面跑了過來,到了近前,她一把抓住秦梔的手,「小梔,快,咱們走。」是喬姬。

隨着她跑進樹林,幾匹馬以及數個人正在等候。

根本來不及多看多說,喬姬將秦梔推上馬背,她又上了另外一匹馬,其他幾人分為前後,護送著秦梔快速的離開了樹林。

馬兒飛奔,溫潤的空氣都變成了冷的。距離那猶如震天動地一般的聲音越來越遠,但秦梔的心裏仍舊是無法平靜。

喬姬就在她旁邊,她騎馬也騎得特別好,馬兒如飛,她始終穩穩的坐在馬背上。

「喬姬,我們這是去哪兒?」馬跑的特別快,隨着張嘴說話,風灌進嘴裏,險些嗆着她。

「咱們趕往寥城,那裏有人接應我們,然後即刻回大魏。」喬姬的聲音傳來,對於元極的安排,她清楚的知道。

「寥城?那元極呢。」秦梔抓緊了韁繩,緩緩減速。

她減慢了速度,前後的也隨即慢了下來。

「世子爺之前有交代,先將你帶出西棠。關於他自己,他並沒有交代什麼。」喬姬看着她,夜色深濃,已瞧不清對方的模樣了。

聞言,秦梔倒是知道喬姬說的是真話,畢竟元極又不是一個會將自己所有事告知別人的人。

只不過,她仍舊是有些擔心,想想從大月宮衝出來的那些殺手,如同潮水一般瞬間將幾十個鷹機淹沒了。人數上的懸殊,即便鷹機各個以一敵十,也仍舊是有巨大的差距。

「秦小姐,我們走吧。主子有交代,無論如何,一定要將秦小姐安全的護送回大魏。」跟隨秦梔的八個人亦都是鷹機,他們的職責就是奉命行事,元極交代了什麼,他們就要儘力做到。

深吸口氣,秦梔拽了拽馬韁,「走吧。不過,別走的這麼快,我想看看能不能等到元極他們趕上來。」

幾人不知該怎麼辦,隨後只得答應,一行人再次出發,但速度卻慢下來了很多。

「喬姬,這段時間,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外面操控動物想進去找我?」與喬姬並駕齊驅,秦梔問道。

「是啊,試過很多種動物,進了桃花林就沒了影子。世子爺說不讓我用蛇,蛤蟆之類的,你會害怕。我又找了許多長翅膀的,最後只有那蝙蝠成功出入。」那桃花林比想像的要更兇險複雜。

「那,不知這些日子以來,有沒有人傷亡?」只靠動物?元極不會這麼做的,定然會派人試探。

「嗯,死了不少。」喬姬回答,刻意壓低了聲音,顯然期間的慘況她是看到了。

垂下眼睛,秦梔從不曾想過,自己的命會這麼重要。會因為她,而死很多人。

如此罪孽,她接受不了,更背不動。

無端的,一塊大石壓在了心頭上,讓她險些喘不過氣來。即便她一向認為生命平等,可似乎事情卻朝着與之相悖的方向發展了過去。

夜色深濃,簡直伸手不見五指,路又很不好走,一直都在山中繞圈。

西棠的山太不好走了,而且沒有光亮,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輕心。

也不知走了多久,秦梔只覺得人困馬乏的,路終於恢復了平坦。

「小梔,你還好吧?」喬姬駕馬與她同行,一邊問道。

「我還好。就是,我現在很擔心元極他們,也不知情況如何了?」見不到元極的影子,她心裏始終七上八下的,對方人太多了。

「世子爺敢這麼做,想必就有法子脫身。無論如何,這次的目的是救你出來,目的達成,收尾的事情,就交給世子爺吧。」喬姬很冷靜,從她的言辭和想法之中也能判斷得出,她是利己主義。這也和她兒時的生活與經歷分不開關係,與這個世界上諸多人的想法都如出一轍。

「雖是這麼說,但我還是得知道他們安全回來了,才能放心。」那時再讓她逃回大魏,無論如何日夜兼程她都撐得住,不會回頭。

順着土路往前走,經過了不少的田地。西棠氣候特殊,莊稼每年都能收穫兩次。而眼下,這些田地里的幼苗剛剛拔出來,一片低矮黑漆漆。

馬兒跑到滿身都是汗,眾人也不得不放慢了速度,黎明前總是最黑暗的時候,那種漆黑壓抑,好似連點燈都無法解決。

逐漸的,天邊升起亮色,大地也終於不再黑乎乎的了,望着四周的一切,還在山中,不過這片地方卻不似別處的山那麼兇險,反而很多田地開墾在山上,一塊一塊的,像大地的補丁。

看着前路,秦梔接連深呼吸,心裏仍舊是七上八下的。

「在前面找個隱蔽的地方停一下吧,也讓馬兒們歇歇腳力,吃些草什麼的。」秦梔發話,前頭的鷹機回過頭來。

「秦小姐,距離寥城不遠了,不如,咱們到寥城等著主子吧。」他們也知道秦梔是什麼意思,想等一等元極他們。

「進城休息也並不安全,還不如在這荒山野嶺之中,四野開闊,遇到突發情況,逃也比較好逃。」秦梔搖搖頭,她走不下去了。

沒辦法,鷹機只得同意,兩個人先奔到前頭的樹林里找個較為隱蔽的地方,其他人陸續跟進。

進入山中,在一處矮窪邊停下,那裏有水,鷹機迅速的將馬兒們帶過去,讓它們喝些水吃些草。

秦梔站在樹下,看着那些鷹機,不由得嘆了口氣。

「小梔,喝些水。」喬姬拿了水壺過來,拔下塞子然後遞給了她。

接過,秦梔喝了一口,隨後想起一件事兒來。

動手,將藏在身上的那顆紅色的瑪瑙拿出來,「這東西還給你,想必,那些動物會義無反顧的衝進桃花林去找我,也是因為這個吧。」

「嗯。這是我父親留下來的,戴在身上能夠吸引動物,卻又讓它們不敢靠的太近隨意傷害自己。我不知該如何製作,否則定會做出一些來送給你。」拿過那顆瑪瑙,這東西還真是有用。

「真的很神奇,謝謝你。對了,那封信怎麼樣了?」這件事是元衛秘密交待下來的,燙手的山芋,可也不能不做好。

「放心吧,我按照你的吩咐,將信交給了等在舟山路邊的人。把信交給他之前,我還確認了一下他的身份,是李欽差身邊的人。」喬姬點點頭,混久了江湖,一般人可騙不了她。

「那就好。多謝,你又跟着跑到了西棠來,想法子救我,我都不知該如何謝你了。」當時帶着她離開帝都,也只是因為她不想待在那兒,秦梔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但卻不想,她這段時間發揮了這麼大的作用。

「說這些做什麼,聽着怪見外的。不過,世子爺的舉動倒是超乎我的想像。咱們離開帝都時,他都沒出現。我以為,你的性命之於他是可有可無。誰也沒想到,我當時叫那幾個護衛返回帝都搬救兵,很快世子爺就來了。那可是六七天的路程,他不到三天就趕來了。我當時就想,他還是挺在乎你的命的,你也肯定會被救出來的。」喬姬說着,同時她也發現了一些端倪,他們兩個人之間有些什麼。

聞言,秦梔緩緩垂下眼睛,也不知元極那邊情況如何了。

在她看來,他是有情有義的,即便說話做事諸多方面她不苟同,但由此次事件證明,他也並非是個冷血無情利益至上的人。她對他的判斷,始終是過於片面了。

太陽終於跳出了山邊,大地都被罩上了一層金色。馬兒們正在喝水吃草,它們的確是累壞了。這時候看着它們,那身上的汗將毛髮都沖刷成了一縷一縷的。

驀地,一直在林子外圍觀察的鷹機快速的返回了林子裏,「秦小姐,有人朝着這邊過來了。」

「是元極么?」聞言,秦梔舉步走過去。

鷹機微微搖頭,「距離太遠,看不清楚。」

「走。」快步的走出林子,秦梔朝着來時路看,這一會兒的時間,那行人馬已經出了對面的遠山,奔跑在田地之間的土路上。

距離太遠了,只能看得到是幾十餘人,快馬狂奔,塵煙飛揚的。

「現在你們能不能看清了?」身邊的鷹機目力非凡,他們看的要比她更遠些。

盯了一會兒,鷹機驀地深吸口氣,「是主子。」

聞言,秦梔的心猛地沉落了下來。只不過,瞧著那些人,明顯數目少了許多。

走出林子邊緣,秦梔盯着越來越近的人馬,終於瞧見了元極的身影。他在最前,即便身上的衣服與身後的人差不多,但也十分醒目。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他們終於到了近前,自然也看到了站在林邊的幾個人。

眾人緩緩勒馬,秦梔的視線轉了一圈,在元極身後看見了許久未見的蕭四禾。身後的鷹機面色不一,有的看起來好像坐不住了,馬上要跌下馬背了似得。

「怎麼停在這兒了?」馬背上的人翻身躍下來,看他行動自如,好像沒受什麼傷似得。

「有些擔心,你們人數太少了,想着看見你們回來,我才能放下心。」視線在他臉上轉了一圈,除了那時在桃花林里脖子受傷之後流血之外,他暴露在外的皮肉再沒有其他的傷處。

「追兵猶在,此處不安全。他們會儘快護送你回朱城,趕緊走吧。」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元極微微皺着眉頭,依舊如同他以前那般,說話時像在下命令,而且沒有什麼太好的臉色。

深吸口氣,秦梔點點頭,「那你呢?」

「我過些日子再回大魏。」他回答,卻也沒多說。

「好吧。」視線再在那些鷹機的身上轉了一圈,秦梔可以肯定少了許多人。

最後看了元極一眼,秦梔轉身,一步還沒邁出去呢,就猛地聽到蕭四禾一聲大喊,「世子爺!」

她回頭,只見剛剛好好地站在那兒的人,嘴裏正在往外流血。

睜大眼睛,她迅速轉過身體,還沒等說什麼呢,他就朝着他砸了過來。

張開雙臂想接住他,但自身的力量卻沒撐住,抱着他後退了兩步,終於還是倒在了地上。

「元極。」溫熱的血掉落在脖子上,流進了衣服里,他壓在她身上,卻一動不動,根本沒聽到她的喊聲。

蕭四禾和鷹機迅速的跳過來,將元極抬起來,卻發現他仍舊睜着眼睛,只不過血猶如不要錢似得還在順着他的嘴往外流。

蕭四禾迅速的倒出幾粒葯來塞進他嘴裏,為了防止他嘴裏流血把葯衝出來,他當機立斷的用手壓住他的嘴。

「你這樣會嗆到他的。」秦梔跪在地上,看着蕭四禾的動作卻十分不同意,不讓湧出來的血流出來,反流之後可能會進入氣管,會嗆死的。

「秦小姐別擔心,這葯十分強效,只要在嘴裏含一會兒就能止血。」蕭四禾不鬆手,一邊解釋。

元極依舊睜着眼睛,雖是吐血不止,不過他的眼睛仍舊漆黑堅毅,而且也沒阻止蕭四禾這麼做。

看着他,秦梔半邊脖子上都是他的血,皺着眉頭看着他,她真不知該怎麼辦。

片刻后,蕭四禾鬆開了手,一些血流出來之後,果然不再往外流了。

抓着衣服,秦梔擦掉他嘴邊的血,一邊不眨眼的盯着他,「你感覺如何?」

元極也在盯着她,隨着她說話,他緩緩搖了搖頭,隨後坐直了身體。

「想不到,這神慶還真是鐵手。當時看你挨了他一掌,但又未後退分毫,以為不過如此呢。哪想到,世子爺這是反應慢。」蕭四禾的後背上一條血口,被劃開的衣服周邊都是血,不過他看起來倒是還好,比元極的內傷要好得多。

「他不是反應慢,是身體不知疼痛,當下不覺得如何,而且精神一直都處在高度集中的狀態,自然就壓下去了。這會兒精神放鬆,就壓制不住了。」就是這種情況才危險,有時積壓到一定程度,猛然爆發,命都會沒了。

元極看着她不語,但卻看的連眼睛都不眨。

蕭四禾在一邊兒笑,「秦小姐這是在怨在下?還是在心疼世子爺啊?」

深吸口氣,秦梔看了蕭四禾一眼,不搭理他。

「你這樣還是不要再奔波了,前方就是寥城,想個辦法在寥城先安頓下來。最起碼,你緩過來一些時再離開西棠也不遲。」他若再顛簸下去,難保不會發生更危險的情況。

蕭四禾笑不可抑,好像見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似得。

「好。不過,你呢?」看着她,元極回應,隨後自己抬手擦了一下嘴邊的血,呼吸之間都是血味兒,難聞的很。

他這話,顯然另有深意。秦梔想了想,「我還是想確定你身體無事,讓我就這麼走的話,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蕭四禾看着他們倆,滿眼皆是笑,「一個並不想放人,一個又不放心。這就有結果了呀,咱們同走吧。」答案呼之欲出嘛。

秦梔和元極同時掃了他一眼,雖都沒有言語,但眼中的色彩差不多,都是要他閉嘴的。

蕭四禾並不在意,笑容依舊,好像都感覺不到背上有傷似得。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看向元極,秦梔說。

沒有再說什麼,元極也站起身,鷹機攙扶他,隨後又回到了馬背上。

林子裏,休息了片刻的馬兒也被拉了出來,眾人隨即再次上馬,然後匆匆的離開此地。

元極就在前頭不遠處,雖是吐過血,不過他在馬背上的樣子看起來倒是穩當,好像無論怎樣顛簸,他都能保持的住似得。

秦梔不時的看他一眼,呼吸之間也帶着血味兒,脖子上的血她擦拭了一下,可是根本擦不幹凈。

別的不說,剛剛元極吐血的樣子真的把她嚇到了。如果他真有個三長兩短,憑她再長十顆腦袋,也根本抵不上。

聽蕭四禾所言,元極和神慶交手了,這倆人互相知道對方,卻苦於無法見面。而這次,也算是終於找到了機會,試探了一下對方的深淺。

隊伍終於靠近了寥城,寥城屬於山中城池,一大半的房屋建設都和山融為了一體,樹木茂盛,別具一格。

在大魏,除了一些小山村之外,沒有哪個城池是這種風格的。

當然了,建在山上的那部分也是沒有城牆的,想要進入寥城,其實容易的很。

迂迴的繞進了城裏,青石磚的街道,上下坡的延伸出去,房屋建築錯落有致,在高處瞧著,更像是變魔術一樣。

也正因為有山,所以這城池顯得特別大,進入其中,好像瞬間就被隱藏了起來似得。

一隊人馬分散開來,一部分順着之前的路線朝着邊關而去,其他人又分成了幾撥進入城中,很快就看不見對方了,在這城中捉迷藏倒是個很好的選擇。

蕭四禾在前帶路,儘管他身上有傷,不過他看起來十分的正常。

因為此時白天,會不時的在街上看見人,一行人走走停停,避開過往的行人,最後終於從一個後門進入了一家榨油作坊。

作坊里的工人都赤膊,身上油光鋥亮的,好像抹了油一樣。

見一行人進來,他們各自上前,牽馬的牽馬,引路的引路,有條不紊。

秦梔從馬背上下來,便幾步走到了元極身邊,想看看他情況如何了。

卻不想他抬手繞過她的肩,然後將自己大部分的力量都墜在了她身上,好像只是一瞬間他就不行了似得。

踉蹌了下,不過秦梔還是用力的托住了他,單手環在他后腰上,拖着他,順着工人的指引,進入了看似是鄰居,其實也是作坊一部分的隔壁。

普通的民房,院落乾淨,院子裏還掛着幾件剛剛洗完的衣服,看起來沒有一點的問題。

架著元極走進房間,秦梔累的不行,他整個人都墜在她身上,隨着走路踉踉蹌蹌,幾次險些跌倒。

蕭四禾就在後頭,可是卻根本不打算幫她,秦梔費力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拖着元極進了房間。

挪到床邊,元極坐在了床上,帶着她也控制不住的栽倒,兩個人最後都倒在了床上。

元極發出了一聲過於壓抑的悶哼,秦梔快速的撐起身體,隨後站起身,一邊幫他調整位置,讓他更舒服的躺在上面。

蕭四禾站在不遠處瞧着他們倆,一邊笑,可見是覺得相當有意思。

讓他躺好,秦梔也長呼一口氣,「蕭公子,你一直看着,就沒有幫忙的打算么?」她知道蕭四禾在看熱鬧。

「秦小姐力大無窮,又心意滿滿,在下自是不能搶了秦小姐的風頭。」蕭四禾理由充分,而且相當在理。

秦梔無言,回頭看了他一眼,隨後又看向躺在床上的元極,「有沒有大夫啊,得先給他瞧瞧傷的如何?」

「這種地方還真沒有大夫,不過秦小姐別擔心,在下,可以先扮作大夫給世子爺瞧瞧。」說着,蕭四禾走過來,一邊挽起衣袖,打算給元極檢查。

微微瞪大眼睛,秦梔上下的看了蕭四禾一通,「扮作大夫?蕭公子,此事可兒戲不得。元極身體情況本來就特殊,不可馬虎,否則會越來越嚴重的。」

蕭四禾笑意不改,看着秦梔,眼中諸多深意,「所謂久病成醫,受傷的次數多了,也就有經驗了。秦小姐別害怕,去外面吩咐他們準備些熱水什麼的,一會兒給世子爺洗漱。」

秦梔皺着眉頭,她第一次覺得蕭四禾相當不靠譜,隨便就能成大夫了?這不是害人嘛。

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元極,他半閉着眼睛,看起來很虛弱。

隨後,她舉步走出房間,暫時只能聽從蕭四禾的。

房間里,蕭四禾拖過一把椅子在床邊坐下,看着元極那狀態,他不由得又笑,「有人在一旁着急又擔憂,世子爺的心情是不是很好?」

床上,元極緩緩地睜開眼睛,漆黑的眸子深邃不見底,卻又無比的堅毅,可見他並沒有達到那即將昏頭的程度。

「稍作休息之後你就離開寥城吧。」元極淡淡的吩咐,聽聲音的話,他也比之前好多了。

「世子爺實在不厚道,同樣都受傷,為何你能在這兒舒服的躺着身邊還有美女相陪,我卻得連夜奔波,連休息都不成?實在不公。」蕭四禾連連搖頭,一邊從懷裏掏出幾瓶葯來放在床邊。

元極幾不可微的彎起薄唇,「偶爾示弱,也並非壞事。」

蕭四禾嘖嘖嘆了兩聲,「那也得人家願意上當啊!唉,真是世事難料,世子爺如果早知道會有這種事發生,想必早就吐血三升,以博取美人兒關心了。」

「我受傷,貨真價實。」元極緩緩地深吸口氣,但是胸腹疼痛無比,讓他不敢用力。

蕭四禾雙臂環胸,一邊輕笑,「看世子爺難得心情這麼好,在下也只能赴湯蹈火了。」站起身,後背被扯動,他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還真是疼。

就在這時,秦梔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手臂上還搭著一條手巾。

看着蕭四禾站在床邊,笑容滿面的樣子,她不由得皺眉,「到底傷的怎麼樣?」

「內傷,有些嚴重,需要靜養些日子。這些葯有內服的,有外敷的,世子爺都清楚用法,只不過還得勞煩秦小姐幫忙。在下還有要事,就先告退了。」說着,蕭四禾挪動腳步,最後看了一眼又半閉上眼睛的元極,便舉步離開了。

看着蕭四禾離開,秦梔緊皺的眉頭仍舊沒能舒展開,將水盆放在椅子上,她站在床邊看着元極,「不然還是找個別的大夫過來吧,就冒險些,總比被耽誤的好。雖說蕭公子見多識廣,不過,我還是覺得他不靠譜。」

床上,元極緩緩睜開眼睛,「不能冒險。這些葯,是天機甲的常用藥,效果還是不錯的。」

看着他,秦梔嘆口氣,「我幫你擦擦吧,換一身衣服,然後再用藥。」看他的樣子,真的很糟糕,他從來沒這樣過。那時受傷流血,大夫給他縫針,他都不眨一下眼睛。而且,她也親眼見過他受了一次內傷,胸口那麼大一個烏黑的手印兒,可也精神的很。

但瞧瞧他現在,有氣無力,好像隨時都能暈過去。

「不用,你去歇著吧。」元極深吸口氣,隨後不由得皺眉,能看得出他呼吸時都很痛苦。

「算了,你別說話了。都在處理自己的傷呢,誰有時間來管你。」多多少少都受了傷,不過已經很幸運了,還有許多把命都搭上的呢。思及此,一股無形的壓力罩在了她頭上。

將手巾浸在水中,秦梔隨後動手把元極扶著坐起來,看了一眼他有些蒼白的臉色,她一邊將手放在他腰間,「我脫你衣服了。」

看着她,元極不由得屏住呼吸,「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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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妻可餐:世子爺請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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