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希望天助(一更)

168、希望天助(一更)

機關開啟,一個一個如同巨獸的大嘴,而且鋒利的牙齒都準備好了,只等獵物掉進去呢。

公冶崢純粹是被柴文烈極強的掌風震出來的,他中途想控制自己的身體,但武功剛剛恢復,那一瞬間,完全是控制不得。

身體朝着那陷阱掉下去,他迅速的抬手扣住邊緣。但因為下雨,這些土十分的鬆軟濕滑,他一抓之下,只是抓住了一把土,身體還在往下掉。

就在這時,兩隻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可以說是相當及時了,成功阻止了他的繼續掉落。

抬頭看上去,秦梔半個身體都掉下來了,兩隻手儘力的抓住他,因着姿勢,她長發掉下來,乍一看幾分猙獰,像個女鬼。

「還在看什麼?自己用力上來呀,我要抓不住你了。」而且,如果真的抓不住他,她會選擇鬆手的,決不能把自己也帶下去。

聞言,公冶崢立即抬起另外一隻手,扣住身前的一片泥土,身子提力,然後便從陷阱里翻了上來。

那下面,鋒利的鐵刺以各種角度交叉,但那尖端又是同時向上。只要掉下去,就別想掙紮上來。

剛剛公冶崢真的是只差毫釐就掉下去了,若不是秦梔抓住他,他眼下怕是已經變成了牙籤肉了。

被拖拽上來的人坐在地上,一邊緩和著剛剛的驚嚇,一條腿支起,一條腿伸直,那姿勢倒是幾分郊遊的姿態。

秦梔看了一眼那邊還在纏鬥的元極和柴文烈,甲字衛也配合著元極圍攻,但眼下來看,明顯柴文烈還遊刃有餘的樣子。

「你休息好了就趕緊過去,別想着在這兒偷懶。」看向公冶崢,秦梔遮掩不住的厲聲呵斥。

公冶崢原本還看着自己伸直的那條腿,聽到秦梔這麼一說,他看向她,「我的腳好疼。」

「你的腳重要,還是一會兒沒命更重要?事兒怎麼那麼多,快。」秦梔皺眉,她不知道他的武功恢復到什麼程度,但是眼下哪還是顧及那些的時候,手指頭掉了都得忽略往上沖。

公冶崢無法,看了她一會兒,他隨後撐着地面站起身,「看在你不想我死的份兒上,我就暫時聽你的。」廢話不斷,說完,他才再次衝上去。

公冶崢再次加入了戰局,其實看不出他的武功到底恢復的怎麼樣,只不過,看他的身形和速度都和之前沒有太大的差異。

秦梔退回樹下,喬姬就在自己身邊,她眼下正在潛心的對付山上那些被藥師支配的毒物,但僅限活物。

而在地上爬的那些死物,卻仍舊在前行着。陷阱被開啟,它們也爬進了陷阱里,碰到了那些鋒利的東西,反倒是把它們自己割到了。

很快的,山的周邊開始亮起火光,因為下雨,這山裏的東西不易燃,所以甲字衛撒了助燃的東西。隨着火光冒出來,那氣味兒也飄了出來,十分的刺鼻。

藉著火光,秦梔看的就更清楚了些,看向那邊還在纏鬥的人,還在圍繞着柴廷南的屍體。

秦梔相信,柴文烈仍舊是想將柴廷南的屍體帶走,即便眼下這種情勢,他還是不想放棄。

隨着火焰連綿,在地上爬行的那些死物盡數被燒了起來,使得這一片地域的黑夜徹底被照亮。

大樹四周的機關盡數被開啟,四周的人以及地上的屍體也無數。山上更是凌亂無比,樹木搖晃,還有很多的動物在發瘋了似得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就在此時,那邊纏鬥不停的人好像被什麼東西震得紛紛朝外後退。

藉此時機,柴文烈撈起了柴廷南的屍體,雖沒有頭,但眼下也根本沒時間去將頭也撿回來。帶着沒有頭的屍體便走了,速度極快。

後面,無數的鷹機隨即跟上,他們在陷阱外圍已經等了好一陣兒了,就等他出來呢。

邊打邊退,柴文烈退的並不容易,尤其一只手還搶著屍體,戰鬥力也大幅下降。

他帶來的人在他出來之後立即前赴後繼的涌過去協助,一大群人聚攏一處,簡直是擠得水泄不通。這種情況下,柴文烈若是還想出去,除非他是長了翅膀。

這邊,自柴文烈衝出去后,公冶崢就坐在了地上,伸直了一條腿,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

不過,也沒人理會他,山上山下,所有的人都朝着圍堵柴文烈的地方涌了過去。

被包圍的圈子越來越大,所有的人都圍堵在一起,如果不是各個身懷武功,這種情況下真的極容易發生踩踏事故。

火光衝天,周邊的大樹已經被燒着了,山上那些活物還在瘋狂的發出叫聲,火光並沒有嚇到此時失去理智的它們。

秦梔看了一眼喬姬,確定她暫時待在這兒不會有問題,隨後便快步的朝着元極走了過去。

他正在盯着圍追堵截的圈子,柴文烈的就在其中,不過人太多了,已經看不見他的身影了。但是,他確定他眼下仍舊沒有逃出。當然了,他即便逃出了這場圍堵,也並不代表他就能全身而退。外面,還有為他量身定製的人馬在等待着呢。

「元極,你沒受傷吧?」上下的看了他一通,他看起來倒是還好。

轉眼看向她,元極的面色稍稍緩和,「我沒事。你儘快隨着甲字衛回府衙,神慶也來了,今晚將是一場混戰。」

「神慶?」聞言,秦梔立即看向公冶崢,他還坐在地上呢,表情有些痛苦的樣子。

「神慶要交給公冶公子自己解決了,我將地皮借給他,希望能儘快解決,順便之後收拾乾淨。」元極也看了一眼公冶崢,他那個樣子他也不甚在意,即便他現在缺了胳膊少了腿,怕是元極也不會再多看一眼。

「元世子放心,只要你不趁火打劫,我保證會比你乾淨整潔。」公冶崢坐在那兒動不了,嘴上卻不謙讓,顯然他憋屈了很久,逮著個機會就不放過。

不過,元極此時卻沒有心思和他爭論這些沒有用的,再次看向對面,山上的鳥兒都飛下來了,加入了戰圈當中,使得本來就凌亂的戰圈再次亂成一團。

「好,我回府衙,那你小心些。」看着元極,他的面色不是很好,顯然還是擔心這次會被柴文烈逃脫。

「嗯,回去吧,小心些。不要再出府了,府里的人都被清剿了,官兵在守着,很安全。」再次垂眸看向她,元極抬手扣住她的後腦,然後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

閉了閉眼睛,他的唇離開,她也不由得長嘆口氣。

再次抬眼看向他,元極又用手摸了摸她的頭,隨後便腳下一踮,躍過早已被開啟的機關陷阱。

秦梔也在同時後退幾步,本想去和喬姬回去,可是無意間掃到公冶崢,他還坐在那兒不動。

「你到底怎麼回事兒?」不是說要去迎神慶么,他坐在這兒像石像一樣,難不成還打算讓神慶自己來找他。

「我剛剛不是說了么,我的腳很疼。」公冶崢也沒什麼好氣,掃了她一眼,不由想起剛剛元極親她,儘管這種事他見多了,可心裏莫名的覺得不順氣,堵得慌。

「那你就趕緊把靴子脫了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兒?你的機會只有這一次,錯過了,下次指不定什麼時候才能再有。」秦梔拎着裙角蹲下,一邊看着他伸直的腿,看他這樣子,應該真的是受傷了。

公冶崢哼了一聲,「我的事情,我知道怎麼做。」

聽他這語氣,秦梔也不是很樂意,「既然如此,那就趕緊行動。即便腿斷了,也得做完手頭上的事情再治療。不然的話,你斷的可就不只是腿,可能連腦袋都沒了。到時你的頭就會像柴廷南的頭一樣,被人一腳踢飛。」他就特別欠兒,非得把柴廷南的頭踢飛,惹得柴文烈怒氣橫生,否則他的腳也不會受傷。

「你就不能說點好話來聽聽么?」公冶崢也不樂意,看着她就來氣。

忍不住翻白眼兒,「時間不多了,你趕緊把靴子脫了看看。」

「不用看了,我剛剛試過了,我的腳趾可能斷了。」公冶崢深吸口氣,收起這條伸直的腿,可能是想站起來。

秦梔微微皺眉,腳趾頭骨折了?這人奇怪吧,骨折的地方也奇怪,傷到腳趾頭上去了,真不知該不該誇他骨骼清奇。

「扶我。」自己試探著沒站起來,他伸出手,一副需要攙扶的老佛爺樣兒。

秦梔不由撇嘴,抓住他的手臂,用力的將他撐了起來。

站在那兒,公冶崢緩了緩,還是不舒服。不過,秦梔說得對,眼下也顧不上這些了,得趕緊走。

「忍着點兒吧,實在受不了了就把腳趾頭剁下來,那樣就不會覺得疼了。」最後給他出了個主意,秦梔便快步離開了。

公冶崢扭頭看着她的背影,抬手對着她離開的方向虛空揮了兩拳,然後也躍離了陷阱。

喬姬停止了吹塤,不過她卻不打算走,她要去山上看看那些帶毒的死物,在山間爬行,也不怕香樟木,她真的很想研究研究。

「那你小心些,這幾個人分給你,看完了就趕緊回城。」她不能留在這兒,她和公冶崢殺了柴廷南,想必已經是柴文烈的復仇目標了。眼下,這裏人太多了,說不準還有潛伏的玄衡閣殺手,必須得儘快撤離。

喬姬點點頭,「放心吧,我很快就回去。」

交代完,秦梔便和甲字衛離開了。二十多個人護送她,順着凌亂不堪的山林間穿行,很快的便進入了城郊。

雨倒是不下了,可是地上都是水,有的地方泥濘不堪,走回城裏,她的靴子都濕透了。

城裏的情況一樣不好,因為百姓似乎都知道昨晚的城裏不平靜,所以各家各戶都門窗緊閉。即便此時已經清晨了,可往日早早就出來做事的百姓都沒有出現,這座城在這個時候就顯得特別的空寂嚇人。

朝着府衙的方向走,很快的,便瞧見了府衙四周密密麻麻的官兵,果然已經將整個府衙都圍了起來。

快速的返回府衙,在她進去后,大門也被關上了,秦梔回頭看了一眼,不由得長嘆一口氣。

她還是很擔心,柴文烈一副勢必要將柴廷南的屍體帶走的樣子,很明顯,他這次是做足了準備才來的。

返回住處,府尹和府尹夫人著人過來看望,其實他們的意思秦梔明白,就是想知道元極是否有事。如果元極在他們的地盤上出了什麼事兒,他這府尹就是把腦袋砍下來也不夠。

「去府尹那裏把這小城以及周邊的地圖給我拿來。」脫下濕透的靴子,秦梔一邊道。

丫鬟領命離開,不過片刻,就小跑的將地圖送了過來。

把地圖在桌子上展開,之前,如何最大可能的將柴文烈引來的計劃是秦梔做的,而如何與公冶崢聯手,又在外圍設套,則是元極的手筆。

當時根據柴廷南屍體所在的地方,元極也是在周邊佈防,之前是什麼地形秦梔不了解,但眼下,因為擔心,她覺得自己勢必的弄清楚才行。

找到了掛着柴廷南屍體的地方,秦梔開始逐步的查看,忽然發現這周邊的山可利用的地方真的很多。

也難怪那時元極知道柴廷南的屍體在何處,他什麼也沒說,便去佈置了。如今才知,原來這附近的地形真的很好利用。

了解了地形,秦梔也稍稍放心了些,又有石崖,又有峽谷長河,又有斷龍石,不管柴文烈選哪條路,都不容易。

等待着,天上的烏雲也緩緩地散了,太陽冒出頭來,好像昨晚下雨的事情從沒有發生過似得。

時近晌午,喬姬回來了,她身上的衣服都已經幹了。

「你離開時,山裏的情形如何?」幫她拿來乾淨的衣服,秦梔一邊問道。

「別擔心,柴文烈雖是抱着柴廷南的屍體跑了,但是人都追上去了。我看,他帶來的人,也死的差不多了。」喬姬一邊脫衣服,一邊說道。

「他不會如此託大,必然還有人接應他。地處邊關,大軍都在。即便能逃脫大魏兵馬的包圍,但那邊西棠也已經屯起了兵馬。希望公冶崢能順利的解決了神慶,否則可能會影響到西棠那邊的大軍。」畢竟神慶也不是個閑人,他是西棠皇室子弟,調動兵馬這種事情他即便做不了,卻也能夠影響到。

「這便是我們和公冶崢合作的目的,幾重圍堵,倒是有信心了。他真的不像個人,我都佩服他了,這種情形下,還非要將柴廷南的屍體拿走。」這也算是有情有義吧,只不過大家立場不同,也僅限於此了。

「他只拿走了柴廷南的身體,頭還在呢。如果這次讓他逃了,我們可以來個一而再再而三,就看他上當不上當了。」秦梔邊說邊搖頭,估計柴文烈也不會再冒險了吧。顯然他是故意抓住了這次機會,因為公冶崢被元極擒住了,兩方正在瘋狂試探,而他可以藉機。

但沒想到,這倆人最終會暫時聯盟一致對外,柴文烈也不會再有下次了。

「對呀,柴廷南的頭還在呢。我都忘了這事兒了,回來的時候應該撿回來的。」她也看到被公冶崢踢飛了,也不知踢到了哪裏去。

「已經不成樣子了,你撿它做什麼。先吃些東西吧,然後休息。」把她換下來的臟衣服扔到一邊,然後拽着她坐在桌邊。

待在這府衙,秦梔聽從元極的話不出去半步,但是不代表她不知道城外的事情。

神慶果然來了,他是想要公冶崢死的。

他越過了邊關,準備接近這小城,但是昨晚的動靜太大,神慶反而停止了靠近的計劃。

不過,卻是派出了幾撥人來,公冶崢正好出了城,在元極暫時借給他的那一片地皮上,和那些人碰個正著。

天字衛回來稟報,如此激烈之事,連隔壁一直卧床的蕭四禾都起來了,聽天字衛的彙報。

「原來,這神慶也有如此小心翼翼的時候。」蕭四禾不由笑着諷刺,神慶此人十分急躁,似乎他根本不知小心謹慎為何物。如今,倒是長進了。

「吃一塹長一智,因為蕭公子受傷,這次所有人都不敢輕易的和柴文烈以死相拼,更何況神慶總吃公冶崢的虧,又怎麼能再次魯莽行事。」秦梔看着他那靠在椅子上要化成了一灘的樣子,一邊淡淡道。

聞言,蕭四禾看着秦梔,很想問問她,看見他傷還未愈的樣子,是不是心裏很爽。

不過轉念一想,他腦子裏忽然靈光一閃,「正好神慶和公冶崢都在,這絕對是個一網打盡的好機會。」說着,他眼睛都亮了。

秦梔眉頭動了動,「這事兒元極自然也想過,不過,難度有些大。一來,這邊咱們若是反水,西棠邊關那裏估計也會瞬時倒戈。而且,看公冶崢自信的樣子,他手底下的人必然安排的十分穩妥。到時,情況就會從天機甲與大月宮的塑料聯盟圍攻玄衡閣,變成他們聯盟,咱們被圍攻了。邊關之地,皆大軍囤積,各方探子無數,一著不慎,就得開戰。三國之間表面的平和維持了這麼久,一旦開戰,不知誰來承擔這個責任?」打仗不怕,但私底下暗戳戳的來無所謂,大家心知肚明。可一旦大肆開戰,那可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看着秦梔,蕭四禾有那麼片刻的靜默,「秦小姐不愧在軍中待了這麼久,對於軍中那些不成文的規矩說法,倒是了解的透徹。」

「蕭公子這是在誇獎我么?這不是軍中不成文的規矩,而是歷史上皆是如此。誰都不想做罪人,史上的那些大戰役,哪個的由頭都特別可笑。有的說是因為種田的老農被殘暴的帝王鞭撻致死,有的因為自己的女人被強取豪奪,反正都是因為一些荒唐的理由。但其實呢,都是假的,就是人的野心而已。現在太平盛世,誰願意發動戰爭呢?這戰爭一旦發動,引起戰役的那個人,可就慘了。蕭公子總不會希望,這個罪名要世子爺來承擔吧。」這事兒是萬萬不行的,絕不可以讓元極承擔這個罪名。

被秦梔說的,蕭四禾也沉默了起來。若此次計劃,不牽連邊關大軍的話,絕對可以將公冶崢和神慶都算上,一網打盡,真是個好機會。

「秦小姐真的很為世子爺着想,在下再次為之前的小人之心向秦小姐道歉。不知,秦小姐打算何時與世子爺訂婚?」話鋒一轉,不得不說,蕭四禾很有眼力見兒。

他這轉話題轉的太過生硬,秦梔抽了抽唇角,「多謝蕭公子關心,若是定下來了,第一個通知蕭公子。」

蕭四禾笑的風流倜儻,對於不吃他這套的人,真是覺得無比礙眼。

若是按照以往,喬姬早就懟他了。可是一想起他下半身那未知的傷,她就又把到嘴邊的話憋回去了。

很快的,在城外探消息的天字衛又回來了,這次,他帶來了一個讓蕭四禾十分高興的消息,公冶崢找到神慶的藏身之地了。

「好,如果老天助我,那這次就讓他們同歸於盡。」把桌子上的扇子拿起來刷的展開,這是蕭四禾能想到的最美好的結局了。

「多調派些人過去,協助公冶崢。他腳骨折了,依我看他武功也沒全部恢復。對上神慶的那雙大手,難保不會把他的兩隻腳都掰下來。」看昨晚公冶崢那狀態,秦梔覺得不妙。

「還有這種事?」蕭四禾一聽就樂了,太有意思了。

天字衛領命迅速離開,蕭四禾連連搖頭,「不該幫他,說不定他們就同歸於盡了。」

「希望這種好事會發生吧。」但很難,生死之事,很難用嘴能判斷的出來。

而且想想公冶崢那樣子,與他相比,她還是更關注柴文烈的生死,那才是個難對付的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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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妻可餐:世子爺請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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