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原來如此(二更)

179、原來如此(二更)

用過晚膳,又喝了葯,兩個人才返回卧室。

每日喝葯,是必備的項目,秦梔覺得自己已經麻木了。每到喝葯的時候,她就自我催眠,幾日下來,倒是頗有成效。

元極緩步的走到衣櫃前,動作緩慢又十分悠然的將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脫了下來。

秦梔坐在窗邊的軟榻上,將今日送來的密信拿起來,開始處理。這幾天都是她在做這事兒,因為元極不能久坐,躺着看這些東西又對眼睛不好,所以秦梔就都搶來了。

而且,她處理的還不錯,最開始還要問一問元極,但是之後已經不用問他,她自己便全部做主了。

看着密信,她無意的抬起頭,便不由得睜大眼睛,發出了一聲唏噓,因為對面那個背對着她的人,眼下正半裸著。

脊背露出來,完整束起的長發垂墜在後頸之下,以她這個視角來看,簡直是勾引人犯罪。

視線順着他腰間的肌理往上遊走,又遊走向下,轉了幾圈,她不由微微歪頭,開始了欣賞模式。

元極拿出乾淨的中衣,隨後展開,轉過身,便瞧見了那個一直盯着自己的人。

漆黑的眸子因着房間里的燈火而閃著光,他看着她,那眸色恍若翻滾而來的烏雲,被罩在其中,便喘不過氣來。

對上他的眼睛,秦梔挑了挑眉毛,輕咳一聲,「你胸前的那些掌印顏色淡了不少。」

聞言,元極垂眸自己看了看,「每日針灸疏通,若是不好轉,那太醫就可以捲鋪蓋回家了。」

起身,秦梔走過去,在他面前停下,觀察着他的前胸,那些掌印的顏色變得淺淡,而且也不浮腫了。只不過,現在能在上面看見一些極小的針孔,看着卻不禁讓人有些心疼。

「太醫給你針灸的時候,你疼不疼呀?」抬手,用手指輕撫著那些針孔,她都能想像得到,針刺入時的樣子。

「不疼。忘了么,我對疼痛並不敏感,這種針刺,於我來說與蚊蟲叮咬差不多,沒絲毫的感覺。」元極看着她的手指在自己的胸膛上遊走,有些微癢,他的眸色也緩緩的變暗。

「其實像你這樣也挺好的,即便真的被蚊蟲叮咬,也不會痛癢難受。」放下自己的手,秦梔一邊笑道。

她這種話,讓元極覺得很可笑,他練武又不是為了減少蚊蟲叮咬帶來的痛苦。

抓住她的手,元極微微施力,便將她抱到了自己的懷裏。

她的臉也貼在了他的胸上,皮膚的溫度傳到了她的臉上,還能聽得到他沉穩的心跳聲。

輕輕地摸着她的頭,元極低頭吻了吻她的頭髮,「明日,我與你一同進宮。」

聞言,秦梔仰臉看向他,以她這個視角,正好能瞧見他弧線極為完美的下巴,「你又要進宮做什麼?」

「有些事情需要面見皇上。」他也垂眸看着她,撫着他頭髮的手游移到她的額頭,又緩緩地順着她的額頭和髮際線向後輕撫。瞧着她的小臉兒,嬌嫩又清甜,就像一顆剛剛熟透的果子,讓人不禁想品嘗其中滋味兒。

「本以為我代替你處理天機甲的事情,你就能安心休養了。誰想到,還是攔不住你。我熟悉《大魏律》,所以也不能將你捆綁起來,真是拿你沒辦法。」攔不住他,秦梔只希望他能自己心裏有數,別再折騰的自己身體垮掉,那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

「我又不是去刀山火海,別擔心。」彎起薄唇,元極再次低頭,吻落在她額頭,隨後逐次向下。

秦梔也閉上眼睛,他的薄唇很軟很溫熱,又帶着他特有的氣息。他的輕吻很溫柔,和他十分不相稱的那種溫柔。這世上,大概也只有她見識過他的溫柔吧,她很喜歡。

環住他的腰,感受他的體溫和肌理的堅硬。

夜色逐漸褪去,新的一天來臨,元爍結束了清早的巡視,便來了。

一如既往的直奔大廳,本想在這兒等著秦梔,哪想進了大廳,便瞧見坐在主座上正在喝葯的元極,他那隻腳懸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元極面無表情的喝完了葯,將碗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隨後淡淡的看向愣在門口的那個人,他沒任何的表情,但就是沒有表情,才讓元爍覺得內心忐忑。

看着元極,元爍緩緩的把那隻懸著的腳放下,「大哥,早。」

「嗯。」淡淡的回應了一聲,不冷不熱,元極保持着一貫的姿態。

元爍憋了憋嘴,然後走進來,在距離元極最遠的椅子上坐下。

「小梔呢?」環顧一圈,這大廳內外除了甲字衛和小廝之外,根本沒秦梔的影子。

眸子一轉,元極看向他,「注意你的言辭與態度,從今往後,與她保持適當的距離。」

被訓斥,元爍哽了哽,心下不免不服氣。可是瞧著元極那冷漠至極的樣子,他反抗的話又堵在喉嚨出不來。

「哦。」千萬句反駁的話從喉嚨里飄過,最後化成了一個『哦』。

兩人再無話,大廳里也靜的沒有聲音。元爍覺得自己坐在這兒就是一種刑罰,比軍中的軍法還要折磨人,他要受不了了。

就在這時,門口,秦梔出現了。

她今日換了一身較為隆重的衣服,長發也繁複的挽起,完整的露出她的臉。

她本就無比恬靜,讓人不會產生絲毫的威脅之感。這是她的特徵,無論在那個世界,還是在這裏。她也是刻意的改變自己,但不得不說很有成效。

「二爺結束早上的巡視了,速度倒是快。不過,你們兄弟倆處在同一空間,氣氛倒是有些奇怪。」走進這大廳,空氣好像都不一樣,氧氣含量明顯減少,讓人喘不過氣。

元極站起身,視線在她的身上遊走了兩圈,明顯是滿意的。

元爍咳了兩聲,然後比元極更快一步的走近秦梔,「我大哥怎麼在這兒?」壓低了聲音,他問道,和昨天說好的可不一樣。而且,瞧元極穿的那麼正式,顯然他也要跟着進宮。

「他進宮面見皇上。」秦梔輕笑,瞧元爍那臉色,顯然和元極在這裏的時間並不愉快。

元爍哼了哼,真是倒霉。

知道元極走過來了,元爍閉了嘴,然後快步的先走出大廳,躲不過,他就離他遠點兒。

「走吧。」看着元極,他步伐緩慢,顯然還是身體不適。不過呢,尋常人也看不出來,只會覺得他無比優雅,不疾不徐。

「很好看。」雖說她也沒塗抹那些胭脂水粉,但是這個樣子就很好看了。

忽然聽他誇讚,秦梔不由笑,「人靠衣服馬靠鞍,看來這句話說的沒錯。」要進宮,就得這樣,即便不打扮,也得穿的合規矩才行,不然就是大不敬。

「不,本來便很好。」抬手摸了摸她的臉蛋兒,細嫩的讓人不忍用力。

「聽你誇獎,我還真心虛。在你身邊,我想沒人會覺得自己長得好看。走吧,大魏雙俊之一的世子爺。」和他站在一起不遜色的,大概只有姚清和了。

一同走出宅子,外面隊伍已經準備好了,一輛馬車停在大門口,前後還有十數匹駿馬,甲字衛整裝待發。

元爍已經跳到了一匹馬上,他是萬萬不打算與元極和秦梔共乘馬車的,他會被悶死的。尤其是元極那張冷漠至極的臉,讓他渾身不舒服。

坐進馬車裏,隊伍也啟程了,速度不快不慢,馬車也很穩。

整理著略繁瑣的裙擺,秦梔倒是不免覺得麻煩,若是整日穿這樣的衣服,一天的時間下來,也不用做什麼了。

「其實,你本就該穿漂亮的衣裙,享受富貴。不然,訂婚之後,你便尋個自己喜歡的地方,買個宅子住下。住膩了,便換個地方。大魏地域遼闊,這輩子你都不會膩煩。」元極靜靜地看着她,忽然說道。

轉眼看向他,秦梔笑笑,「難道,你不想時時刻刻看見我么?先不說生活精緻,整日打扮是否合我的心意。只是,相比較享受榮華富貴,我更願意跟你在一起。知道你在做什麼,也可以幫助你,這樣的生活才比較有意思。」

聽她如此說,元極也若有似無的彎起薄唇,「真的?」

「嗯。那時和元爍在軍營,我也覺得挺好的,比在王府悶着要好得多。有時不免擔心,畢竟無法做主自己的將來,如若有一天我被勒令不準進入軍營,整日待在一隅,會不會被悶死。」那才是可怕的。

「是我不好。」他低聲的說了一句,反倒惹得秦梔幾分不解。

「你哪裏不好?」笑看着他,倒是想知道他所謂的不好指的哪方面。

元極卻沒有回答她,只是將她擁入懷中,摸了摸她髮式繁複的頭。因為她今日的髮式有些不同,他手上的動作很輕,擔心會壞了她的造型。

馬車慢悠悠的,終於進入了宮門。

儘管在馬車裏看不到,但是卻能聽得到聲音。車輪前行時的回聲特別的清晰,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空寂之感。

過了片刻,馬車才緩緩停下,元極拉着秦梔的手,深吸口氣,隨後道:「走吧。你與元爍去見元莯,我去見皇上。」

「好。」扶着他站起來,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了馬車。

隊伍停在第二道宮門之後,偌大的城瓮禁軍把守,宮牆很高,仰頭看過去,只覺得連只鳥都飛躍不過去似得。

元爍已經等在不遠處了,有元極在,他明顯收斂許多。

兩個人走向元爍,元極的步伐很緩慢,秦梔也配合著他。

「你們二人去吧。你,嘴上最好有把門的,胡說八道的話,有你好看。」臨走時,元極不忘警告元爍。雖語氣淡淡的,但聽着的人卻覺得很瘮人。

元爍苦着臉點點頭,眼下元極說什麼,他都不得不答應。

兩個人在宮人的指引下離開,穿過宮門,隨後順着甬長的宮道緩緩前行。

在這宮中,所有人的步伐好像都差不多,沒人會奔跑,那是不合規矩的。

宮人更是如此,走路時弓著腰,低着頭,小心翼翼。

「還苦着臉呢?你大哥也是為你好,這是皇宮,四處都是眼睛和耳朵,亂說話的話,很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秦梔瞧着他那苦悶又不服氣的樣子,一邊笑道。

「哼,才不是你說的那回事兒呢。沒出發的時候,我和他在大廳里,他警告我和你拉開距離,讓我不要隨便亂叫你的名字。他就是天生小心眼兒,也不想想,我和你是什麼關係。」這一路,元爍都覺得元極是嫉妒,嫉妒他可以管秦梔叫小梔,關係親近。

聞言,秦梔也輕笑,這回元爍說的沒準兒還真不錯,元極就是嫉妒。

在宮中走了許久,終於走到了元莯所在的宮殿。

元爍是常客,在前大搖大擺,帶着秦梔走了進去。

提早就知道元爍和秦梔今日來,元莯已等待多時了。瞧着他們出現,她也隨即起身走出正殿,「元爍,小梔,你們倆可算來了,煮好的瓜果湯都涼了。」

走到近前,秦梔和元爍按照規矩向元莯行禮,隨後才開口說話。

「我今兒早上有巡視,結束了之後才去找的小梔,你又不是不知道,幹嘛那麼早就等著。」行過了禮,元爍就原形畢露了,繞過元莯走進正殿,接過宮女送過來的瓜果湯,不客氣的開吃。

元莯哼了一聲,「誰在等你,我是在等小梔。」說着,她拉過秦梔的手,看着她不由長嘆口氣。

看着元莯的臉,秦梔也不由彎起眉眼,她胖了一些,但是整張臉卻看起來有些凄風苦雨。那是一種從內里散發出來的感覺,雖她還是以前的那個長相,但氣質卻變了些。

「不知莯妃娘娘的身體可好?」雖關係一樣親近,但說起話來,的確還是要有分寸。

「挺好的,就是整日有些睏倦。來,快過來坐。」拉着秦梔往裏走,那邊元爍已經吃完一碗瓜果湯了。身子一轉,他直接靠在了大椅上,完全懶得裝腔作勢。

元莯也習慣了他的樣子,掃了一眼,不再管他,拉着秦梔坐下,那邊宮女便將瓜果湯放在了秦梔身邊的小几上。

「嘗嘗,宮中的做法,朱城也沒有。」元莯說着,臉上載着笑,看得出她今日很開心。

秦梔端起碗來嘗了嘗,隨後點頭,「的確很好吃,甜而不膩,很爽口。」

「我什麼都吃不下,就是這瓜果湯吃着腸胃裏會舒服些。對了,還沒恭喜你和大哥呢。說來說去,還是大哥瞎折騰,早知如此,七年前他就該順其自然。我可還記得他當時冰冷的臉呢,好像全家都對不起他似得。」說起這個,元莯不免揶揄元極,他就是沒事兒閑的,折騰來折騰去,他相中的還是那個人,反倒浪費許多時間。

「此事我也有錯,畢竟當時向皇上提出解除婚約的,是我。」秦梔放下湯碗,一邊道。

「你就別替他說話了,事實就是如此,我又不是沒看到。我大哥對你好不好?若是不好,你和我說,我和他談。」元莯骨子裏還是有着那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氣勢,只不過,她臉上的凄苦憂愁之色卻也更顯眼了。兩種情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秦梔看着她,一邊笑着搖頭,「世子爺很好,對我也很好。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會重提訂婚之事。」

元莯點點頭,「那就好,由此我便放心了。」

「大哥對小梔是好的不能再好了,見我和小梔關係好,他氣的不得了。哼,你是沒瞧見,嚇人的很。」元爍不免陰陽怪氣,整個人攤在椅子上。

「你一向口無遮攔,我還不知道你?收斂一些,這是帝都,又不是朱城。下次再進宮時,你先去給皇上請安,然後再來見我。每次這皇宮都好像你自家後院似得,皇上不在意,但不代表他人不會亂嚼舌頭。」訓斥元爍,元莯的謹慎和小心是在王府時從未有過的。

「正好,我還要和你說說呢。你有了身孕,如此好事,皆大歡喜。我什麼時候能回朱城?」這帝都和皇宮實在沒勁,說話做事總是得瞻前顧後,累死了。

「用不了多久,我會向皇上提的。不過,皇上很忙,也不是我想見就能見的。聽說今日屠郡王一大早就進宮了,要面見皇上給明珠郡主賜婚。」元莯說着話,一手輕輕地撫著自己的腹部。腹部雖不見明顯隆起,但仍能見她小心翼翼。

說起這事兒,元爍就大笑起來,「我知道,泰親王府的茂世子嘛,昨兒我們見着了。」

「聽說茂世子年幼時生了一場大病,險些早夭。後來,好不容易病好了,身體卻十分不好。我也沒見過他,你們昨日見了,不知他什麼模樣?」元莯倒是也好奇。

聞言,秦梔幾不可微的挑眉,「他身體不好?」

「是啊,聽說是因為泰親王的王妃高齡生下他,出世便身體瘦弱多病。後來一直在外,其實就是尋找名醫治病。不過,他的身體還是不好,有一年一場大病險些死了,這都是泰親王親口說的,假不了。」元莯微微頜首,身在帝都,總是能知道的清楚些。

秦梔緩緩眯起眼睛,體弱多病,一直在外,常年不歸。特殊的氣質,瀟灑的舉止,特殊的站姿,她想起來了,元茂的站姿與說話時的斷句尾音像誰了,柴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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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妻可餐:世子爺請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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