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進化的夥伴(二更)

204、進化的夥伴(二更)

月光清冷,猶如冷水,不過,秦梔仍舊覺得燥熱無比。

最熱的是她的腦袋,好像有火在烘烤著似得,也不知這麼下去,這腦袋會不會炸了。

坐在那兒,靠着石頭,都堅硬無比,但現在已經無所謂了。

「其實,我覺得展天世所說也未必是假。最初,七年前,我就覺得這事兒有邏輯不通之處。即便我父親真的是被元霖宗設計做了誘餌,那麼他被吳國軍中發現,可為什麼會牽連上母親和我呢?吳國的軍方和玄衡閣原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想必大魏和西棠都是如此。如果說是我父親被抓,他們又想利用我父親反攻元霖宗,所以抓住了母親和我用以威脅,那麼,他們是如何找到我們的呢?我和母親住在大魏的一個小城裏,我們不在朱城。別說玄衡閣山高水遠,即便是元霖宗,怕是也未必能第一時間找得到我們。我父親,他是個剛烈之人,這世上興許大部分人都很惜命,但我父親絕不是,他不會甘受威脅的。」揉着自己的太陽穴,秦梔緩緩的說着。

旁邊,公冶崢也不知何時坐了下來,目視前方,雖耳朵還在聽着秦梔所言,但腦子裏卻仍舊還是她之前的那句話在迴響着。

「所以,今日聽到展天世所說,我忽然想到了七年前所聽到的事情當中邏輯錯誤之處。我認為,我母親應該有問題。」問題到底有多大,就是未知了。畢竟,她沒親眼見過秦鐸和他的夫人,所以,也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你居然還會懷疑自己的母親,看來,你和我這一點倒是很像。」誰說血脈相連就不會害人呢?

「七年前到底如何,我並不想知道。人都死了,而且還有追封,那就是榮光。這種事,我不想戳破,戳破了之後對於我沒有任何的好處。希望你也把嘴閉嚴了,」看向他,藉著月光,還能看到他臉上那些被撓過的痕迹,真是夠可憐的。

「你跟我走,我就不說。」公冶崢沒什麼表情,側臉看着有些陰鬱。

「我會因為你這小小的威脅就答應你?你腦子勾芡了吧。既然這是玄衡閣,想出去也肯定不容易。不過,我覺得這周邊你肯定來過,在吳國那麼多年,怎麼可能會不試探著找這玄衡閣的老窩。這不可謂是千載難逢塞翁失馬,不去探查一番,實在是可惜了。」秦梔深吸口氣。和那個展天世互飆演技,本以為他還會有更多的法子呢。

但,也難保他不是故意的,更何況這玄衡閣周邊定然危險重重,到底是冒險離開還是深入虎穴,得深思熟慮一番。

「我早就想來這玄衡閣瞧瞧了,但這四周有陣法,得小心。破陣呢,我有把握,其他的,你來。」公冶崢微微皺着眉頭,他決不能放棄這個機會,太難得了。

「我能信你么?」上次,她可坑了他一回。

「找你算賬的事兒,以後再說。我可以暫時放下仇恨,合作。畢竟,咱倆還是很默契的。你一個眼神兒,我就知道你要幹嘛。不過,你的手太狠了,我都沒捨得揪你的頭髮,你反倒把我的頭髮揪扯下來好幾縷。」說起這個,公冶崢就不樂意了。

「打架就要有打架的樣子,不做的真一些,誰會相信。」秦梔哼了一聲,他是嘴上說得好,和他打架的時候,也把她弄得很疼好吧。

「瘋女人。」看了她一眼,公冶崢最後一聲冷哼,他暗暗升起要和她絕交之心。

「估摸著此時,他們已經發現咱倆不見了。這種時候,定會搜查。會第一時間猜測出咱倆會向外逃,既然如此,咱倆就深入。既然你說玄衡閣周邊有陣法,不知那裏頭可還有?」說着,她捏起一顆石頭,一邊在地上划拉着。

「肯定有。別看咱倆剛剛瞧見那燈火通明,也興許是假象。」公冶崢深吸口氣,即便很久沒吃飯沒喝水,吃了那顆葯,他現在好多了。

「就像你的大月宮?你覺得,這世上能有多少個如你一樣的佈陣奇才?」秦梔幾不可微的挑起眉尾,她卻覺得也不能太往深奧之處去想。

「誇我呢。」一聽她這話,公冶崢不禁樂了,他喜歡聽。

「說正事兒呢,別臭美。這佈陣豈是說說那麼容易,你也別想的太複雜了。按照失蹤人口的黃金追尋時間來算的話,我們最好在這兒等到明天傍晚。眼下天快亮了,休息一會兒吧。」靠在那兒,秦梔低頭看着自己用石頭划拉出來的圖形,這是剛剛粗略瞧見的玄衡閣的模樣畫了下來。

只是個粗略的圖形,具體是什麼樣子還沒見着,但她能將那些閃爍的燈火都描出來,亮燈之地,應該就是專門用來照明的。

公冶崢倚靠在旁邊,頭頂懸著一塊石頭,讓他沒辦法只能歪著頭。這一動彈,被拽掉頭髮的地方就發疼,不由得狠狠的瞪了一眼身邊的小人兒。

瞪了她數次,隨後他盯着她,不由得又想起她剛剛說的話。

她說她愛元極,簡單四個字,但在他聽來是很可笑的。這世上,哪有什麼愛?一切無不是利益驅使,沒有利益,誰會費力氣的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有句話說的好,無欲則剛,他現在也認為這句話十分對。

瞧瞧她現在這個樣子,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她的弱點,那就是元極。

似乎想要打敗她,殺了元極就行了,她就一敗塗地了。

腦子熱烘烘的,秦梔將剛剛看到的燈火明亮之地都點了出來,不過橫向的兩側仍舊是謎,因為她沒瞧見兩側的盡頭。

本還想睡一會兒的,但誰想到隨着太陽都出來了,她反而越來越精神。

眼眶發熱,整顆腦袋燥熱無比。

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公冶崢,他頭抵着她后肩,已經睡著了。像頭豬一樣,他倒是睡著了,果然這就是會功夫的人和沒有功夫的人之間的差別,她現在渾身都在發熱,感覺很有力氣似得。雖說沒有特別的難受,但這腦袋熱烘烘的感覺卻不怎麼樣。

天亮了,也看清了自己所處之地,就是一塊突出的石頭,無論上頭還是兩側還是下頭,都是密密麻麻的樹。

吳國特有的樹,長得橫七豎八,不管葉子還是枝椏,都無比的粗糙,也難怪那麼扎人。

入目所及之處都是樹,也看不見其他什麼了。

太陽緩緩的升上了半空,密密麻麻的樹冠,倒是遮擋住了陽光,反而讓人十分舒服。

終於,那個睡得口水都要流出來的人醒了,睜開眼睛,他便伸手抓住了秦梔的手腕。

「做惡夢了?但怎麼說你也是個成年人了,做惡夢害怕也不至於找娘。」轉眼看向他,秦梔一邊淡淡諷刺道。

「你罵我,我不計較。不如這樣吧,你愛我,和我訂婚?」看着她,他沒有太多的表情,但看起來卻很認真似得。

轉着眸子上下的掃了他一通,「腦子進水了?」

「我就是想不明白,元極有什麼好的?自認為,我比他可要好得多。」轉而抓住她的手,公冶崢在夢裏都沒想明白這事兒。

「公冶公子,你以為愛是嘴上說說的。你明明腦容量挺大的,但有時怎麼這麼蠢。我跟你掰扯不清,也不想和你討論這個。看,這是我昨晚粗略看到的地形,天太黑了,我看不清。今晚,最好能闖進去。」懶得理會他,正事兒最要緊。

而且,眼下元極也不知在哪兒,他必定很着急。

瞪了她一眼,公冶崢隨後看向她在地上畫的。上下左右都掃了一遍,他隨手拿起一塊石頭,開始在周邊畫。

他畫的是周邊的山勢,果然,他來過這裏。

但,當時沒有進入玄衡閣的老巢。

「很好,此時此地,你就應該是這個態度。這樣,咱們的合作才能更順利的發展下去。陰謀陽謀,利益驅使,你我互坑是常態,但關鍵時刻還是得拿起刺刀對付共同的敵人。」秦梔微微點頭,開始給他灌毒雞湯洗腦。

「按照你這意思,如果到時利益到了眼前,我和玄衡閣合作你也要理解。」公冶崢哼了一聲,她這話他不愛聽。

「嗯,如果到時我與玄衡閣合作坑你,你也要理解,最好待在坑裏不要出來。」秦梔瞪了他一眼,這會兒倒是聰明了,喂他毒雞湯居然不喝。

公冶崢深吸口氣,「最毒婦人心。」

「彼此彼此。」秦梔接話接的十分順溜,氣的公冶崢眼角抽筋。

看着公冶崢畫完的山勢,秦梔緩緩點頭,她對自己的記憶力是十分自信的。現在,就差玄衡閣老窩內部了。

「我的眼睛還是很熱,腦子也熱。你居然還能睡着,即便我再善良,也仍舊不免想詛咒你。」秦梔抬手罩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用力揉。但手心貼在了眼皮上,能清楚的感受到眼皮上的熱度,就像發燒了似得。

「我看看。你別和我比,你又不會武功,這是正常的。我吃了那葯,匯力于丹田,你是沖腦,也可能是你丹田長在腦子裏了。」盯着她的眼睛,公冶崢一邊說道。

「和我混了兩天,罵人都出花樣了。」秦梔微微皺眉,這二百五大概是進化了,居然會罵人了。

哼了一聲,不免驕傲。

「你這眼睛,不止紅,是特別紅,這大概就是紅眼病吧。」公冶崢盯着看了一會兒,她的兩隻眼睛眼白的地方都是紅色的,像兔子。

深吸口氣,秦梔不再理會他,燥熱上拱,烘的眼睛通紅,這種情況也不知何時能好。

兩個人在這山上等候太陽落山,期間,公冶崢數次聽到了一些動靜,是有人在搜查的聲音。

終於,太陽落山了,天色逐漸的暗下來,公冶崢站起身稍稍聽了聽,確定無人,便帶着秦梔跳離了這裏。

這一整天也是水米未進,不過,兩個人都沒覺得怎樣,公冶崢依然有力氣,秦梔亦然。

她不懂武功,也不知吃了的那顆葯能堅持多久,希望能堅持的久一些,不然沒有體力,她這身體也支撐不了多久。別的不說,單是低血糖就夠她受的。

而且,這個時候她必須得和公冶崢在一起,他隨身攜帶的東西都被搜走了,是因為他有武功,所以被搜個精光。

而她就不是了,沒有武功,那些人似乎也沒過多的注意她隨身攜帶之物。

那個項墜,她給了公冶崢,就是要借他的功夫來禦敵。

兩個人下到了深處,絕對是深淵了,樹木茂盛不說,樹葉積聚很厚,踩在上面都能陷進去。

藉著公冶崢的力量,倒是很順利的前行,不過,他走的也極為謹慎,甚至走着走着就停下,觀察一會兒,再換個方向走。

他什麼都不用說,秦梔就明白怎麼回事兒,有陣法。

但,似乎這陣法並不是有多高明,和大月宮的桃花陣相比,應該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天色逐漸的暗下來,兩個人也到了這片山與對面玄衡閣老窩相隔的那條更深的深淵前。

小心橫向走了一段路,便瞧見了通往對面的弔橋。那種鐵索相接的弔橋,看起來搖搖欲墜,很是嚇人。

潛伏在周邊,公冶崢探查了一會兒,他耳力和目力都不錯,觀察有沒有人經過,還得計算一下如果帶着秦梔從這條弔橋上通過的話,會需要多少時間。

如果在這段時間內有人經過的話,逃往哪個方向是上策。

他大概觀察了一炷香的時間,才放鬆了自己的身體,「走吧。」

「事先聲明,如果忽然有人出現了,希望你不會把我扔了。」這才是秦梔擔心的,不擔心會不會有人忽然出現,反而公冶崢這廝讓她不信任。有了危機,他走為上策,沒準兒就把她這個累贅給甩了。

公冶崢微微皺眉,回頭看了她一眼,隨後直接朝她翻了個白眼兒。

帶着她,兩個人跳出潛藏之地,然後便快速的朝着那個弔橋掠了過去。

在邊緣停下,公冶崢皺眉仔細的觀察了一下,便當機立斷的抓着秦梔走上了弔橋,不過他是挨着左側走的,並沒有走中間。

秦梔跟着他,兩個人走在上面,她又不懂收力,這弔橋就傾斜開來。

公冶崢很自在的控制,秦梔反倒顯得有些力不從心,而且弔橋傾斜的越來越厲害,下面又有冷風吹上來,真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如履薄冰。

不過,公冶崢倒是一直死死地抓着她,且大概是因為速度夠快,這弔橋並沒有翻轉。

已經走過了一半,公冶崢的步子不由得更快一些,這個時候搶的就是速度了。

秦梔盡全力的配合,而且一直緊緊地盯着公冶崢的腳步,不敢踩錯。

就差一米要跳出這弔橋時,公冶崢驀地停下腳步,秦梔跟着停下,但也在同時,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大力從對面推過來。那種劈山一般的力量,把兩個人從弔橋上推了下去。

那一瞬間,多強的大腦也根本反應不過來,兩個人直接從弔橋上翻了下去。

不過,降落也只是一瞬間,公冶崢抓住了什麼,另一隻手又抓着她,倒是阻住了下墜之勢。

秦梔被公冶崢扯著一隻手,身體卻隨着慣性朝着一側撞過去,她條件反射的縮起身體想減少衝撞。後背撞在了堅硬的石頭上,之後便是後腦勺。

一塊凸出來的石頭正正好好的撞在了她的後腦勺上,疼痛襲來,眼前都迸出了七彩的煙花來。

大腦裏面好像也有什麼在響,嗡的一聲,外界的聲音都遠去了。

身體晃着離開了石壁,朝着另一側盪過去,然後又盪回來,恍若鞦韆似得。

在她感覺好像過去很久,公冶崢的聲音也由遠及近,他正在喊她的名字。

「聽到沒有,我先把你送上去,自己抓緊了。」他的聲音傳進耳朵里,儘管腦子裏還在嗡嗡響,不過秦梔卻也抬起另外一隻手做出了反應。

公冶崢隨後便扯着她用力的朝上拋了去,有阻力,但是秦梔已管不了那麼許多,抓住了凸出的石頭,身體也朝着里側滾,總算是上來了。

下一刻,公冶崢也跳了上來,「沒想到這頭也有防禦陣,不過問題不大。就怕會驚擾了這裏的狗,趕緊走。」

站起身,顧不上身體和後腦的疼,與公冶崢迅速的離開原地。

這玄衡閣從上至下都亮起了燈火,顯然這老窩就是刨開了一片山形成的,房屋與險峻的山石連接成一體。

兩個人走到一處可以躲避人的石頭后,但身後就是關閉的窗戶,可所幸是裏頭一片漆黑,公冶崢也聽了一下是沒有人的。

上頭有人經過,公冶崢做了個手勢,秦梔便立即屏息。一切都靜靜地,但是莫名的有風聲在迴響,那種類似於嘶嚎的風聲,讓人不由的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公冶崢在聽巡邏守衛的間隔時間,秦梔站在後面,驀地抬手摸向自己的後腦。

髮絲下,一塊大包鼓了起來,就好像在這後腦上安了一個核桃似得。

再加上熱氣上拱,手碰上這大包,就疼的她不由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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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妻可餐:世子爺請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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