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離開三
韓墨卿看着夜滄辰，「你我之間還需如此嗎？有什麼事你說便是了。」夜滄辰道，「我想待你身子再舒服一些，領着孩子與你，一起入宮與皇嫂告別。」韓墨卿聞言道，「我雖然身子還沒養好倒也不是虛弱的什麼事都做不了。入宮一趟倒也沒什麼，只是……孩子。」夜滄辰自然明白她心裏的顧忌，雙手握住她的：「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他們的。只是，我們這一離開今生怕是都回不來，我想讓皇嫂看一眼我的孩子，她也好安心一些。」韓墨卿自然是相信夜滄辰的，她點頭應道，「那便明日吧，後日我想跟夜先生、蘊柔還有雨凝她們呆一天。」「那行，我過會便去安排安排。」*********************************************第二日一早，韓墨卿吃完葯便穿戴，領着三個襁褓中的孩子與夜滄辰一起入了宮。皇宮之中顯然也早已經吩咐下去了，韓墨卿幾人的馬車一直行到夜太后居住的宮殿下才停下來。夜滄辰先跳下了馬車，小心攙扶著韓墨卿下了馬車，而身後孩子們也由乳娘抱下馬車。宮殿外的掌事的忙迎過來，「奴才見過夜王爺，夜王妃，太后與皇上早已經在殿中等著王爺，王妃與兩位郡王與小郡主了。」子言也來了？夜滄辰眼神微閃了一下，「知道了。」低頭對着韓墨卿溫柔道，「卿兒，我們進去吧。」「恩。」在前面領路的掌事的面上帶着淡淡的笑意，這個夜王爺當真是只愛美人不愛江山啊。一行人進了殿內，夜太後身穿太后服正坐在首位上喝着茶，而新帝夜子言則坐在一邊陪着夜太后說着話，只是夜太后的面色一直冷冷淡淡的，新帝也不知說了些什麼，夜太后是半點反映也沒有。看到夜滄辰等人進了殿中后，連忙放下手裏的茶盅，面上泛出笑意來。夜滄辰與韓墨卿向夜太後行禮，剛彎下身子，夜太后已經抬手，「不必多禮了，快給夜王妃賜座。」聽了夜太后的話，夜滄辰也不客氣，扶著韓墨卿做起了身，走向一邊賜上來的座。侍韓墨卿坐好后，夜太后便道，「你剛生完孩子，本不該多跑這一趟，應該多休息才是。只是若不讓你入宮一趟，這以後只怕也沒有再相見的機會了。」夜太后看着韓墨卿的面上帶着一絲內疚跟心疼。韓墨卿看到夜太后心裏則是多了幾分驚訝，三年未見，皇后……哦不，現在已經是太后了，竟老了這麼多。其實她不知道，夜太后也不過是先帝走後才一夜衰老。「太後言重了。」她眼裏的疼愛卻如三年前一般讓人心暖，「若不是此番生產妾身身子虧損的厲害，本就該本點來拜見的。」一邊的夜子言出聲道，「皇嬸不是將弟弟妹妹們帶入宮中了嗎？快讓母后瞧瞧，她可是從方才就念叨了呢。」韓墨卿看了眼夜子言，三年前最後一面見他時，他還是一身皇子裝，現在卻已經龍袍加身，那雙眼睛也沒有三年前清澈，就連他這些親近都讓她有一種說不上的不喜感覺。韓墨卿轉頭對着一邊的乳娘道，「將小郡王與郡主抱上前給太后瞧瞧。」三位乳娘同時將孩子抱上前，夜太后一時間竟有些應接不暇。看到襁褓中熟睡的嬰孩，夜太后眼圈微微發熱，心中說不出的喜歡，這都是皇弟的孩子。從前那個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孩子也有孩子了。夜太后伸手輕輕的撫著嬰孩，此嬰孩一個伸手竟握住了夜太后的手指。「太后，小郡王這是與您有緣呢。」夜太後身邊服侍的嬤嬤道。夜太后更是喜不自勝，輕輕的搖著自己的手，「你這是喜歡皇嬸嬸嗎？」一邊的夜子言見夜太后開心的逗完著嬰孩，心裏略不快，他自己的孩子母后怕是都沒這般喜歡。「對了，聽說小郡主出生時，比一般的孩子虛弱一些，現在情況如何？」夜太后想到道。韓墨卿道，「是比一般的孩子虛弱一些，周大夫說體質也不如一般的孩子，不過在幼時好好的養著，養上十年也能補上胎中不足了。」夜太后一聽要養十年，眉頭皺緊：「這麼長時間？那可要好好的養著了。」說着抱着小郡主的乳娘已經將小郡主抱到了夜太后的面前，夜太后湊上前一看，只見小郡主看起來倒比同樣大小的嬰孩小了一圈，她也是生過孩子的，自是知道這也是胎里虧著了，「竟只有這般大小，那可要好好的養著才是了。」「是啊，也是因為她太小，所以把脈時才沒有感覺到她的存在。」韓墨卿解釋著。夜太后心疼的伸出手，可是停在小郡主的臉邊卻是怎麼也不敢落下去，就怕一不小心會傷到了她。夜太后看向一邊的寧嬤嬤道，「寧嬤嬤，幫哀家將脖間的玉墜取下來。」寧嬤嬤聞身上前，將夜太后戴中衣間里的玉墜取了下來，「太后，給。」
夜太後接過還有溫度的玉墜道，「這玉是塊葯玉。當年哀家第一胎小產後是太皇太後送給哀家的，有冬暖夏涼，靜心寧神之效。長期對着對身體極好，今日便送給小郡主吧。」夜滄辰聞言剛準備出聲拒絕，一邊的新帝夜子言便已經出聲：「母后，那葯玉一直都是只傳予後宮中人的，現在又怎麼能……」在看到夜太后投過來的眼神后，夜子言不再多言。夜太后卻又問了句，「怎麼？哀家現在連處理自己東西的權利都沒有了嗎？」夜子言低頭：「兒臣不敢。」夜太後起身，新自為小郡主帶上，顯然是不讓任何人拒絕。韓墨卿起身對着夜太后執了個謝禮，「那妾身就代小郡主謝謝太后的禮物。」夜太后看着韓墨卿，臉上帶着擔心，「你快快坐好便是，別動不動就起來。」說完又似自言道，「既然已經送了小郡主禮物，自然也不能少了小郡王的，寧嬤嬤。」「是。」寧嬤嬤轉身走入內殿中，不一會兒拿了兩個香囊走了出來。「這兩個都是送給小郡王的禮物，禮不重但也是哀家這個皇嬸的心意。」夜太后說話間，親手將香囊放到兩個小郡王的襁褓之中，手輕輕的拍了拍，「皇弟，他們的禮物你要替哀家好好保管着，待他日他們長大了，給他們便是。」夜滄辰雖不知道裏面是何東西，但是夜太后這般鄭重應該不是什麼簡單的禮物。「是，臣弟一定收好，待他日他們長大了再給他們。」一邊的夜子言面色陰沉的看着那兩個香囊，猜想着那裏面到底是何東西。夜太后即開心又不舍的看着面前的三個孩子，「也不知道他們他日長大是何模樣。弟媳這般好看，小郡主他日定然也是傾國傾城的，兩個小郡王也不知道是像皇弟多一些，還是像弟媳多一些。」看着這般的夜太后，韓墨卿心中多了絲酸楚，太后這個年紀是希望孩子們都能承歡膝下才是。「母后這般捨不得這些孩子，便留一個在身邊養著就是了。」夜子言看着夜太后道，「瞧母后最是心疼小郡主，不如朕便封了小郡主為夕平公主，養在您的身邊可好。」坐在一邊的韓墨卿聞言驚訝的看着夜子言，他們離開都不夠，他竟還要將她的孩子留在京中做人質嗎？夜滄辰也同樣因為夜子言突然的提議而驚訝，只是這驚訝中更多的是失望。若說之前，他對這個自小在他身邊長大，他最為最視的侄兒還有一絲親情所在，那麼在聽到他這樣的話的后，對他也只有失望了。他當真，已經不是那個夜子言了。一個人，為何能變的這般快？夜太後面帶怒意的看着夜子言，也是萬萬想不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皇弟已經為他做了那麼多，他還要將他逼迫什麼程度？「不必了，哀家年事已高早已經沒有精力去照顧一個小嬰孩了。」夜太後幾乎是咬牙切齒般的說完這句話。夜子言卻還是不肯放棄，「其實倒也不必母后親自照料，宮中自有乳娘跟……」「哀家說不用了！」夜太后突然提高聲音打斷夜子言的聲音。夜子言看着夜太后，心裏有一絲不快，她總是這般給護著皇叔，「母后不必動怒，母后不願意不養便是。」夜太后回視着夜子言，「哀家累了，你們都回去吧。」夜滄辰心裏自然明白，太后這般做也只是擔心夜子言有了這樣的想法定還想再提出。夜滄辰看了眼韓墨卿，二人起身對着夜太後行了個大禮，「那皇弟便先告辭了。」「走吧。」夜太后低着頭揮手，不舍再去看他們。夜滄辰行完禮后便扶起韓墨卿，帶着乳娘跟三個孩子離開了。先帝夜子言也跟着起身，對着夜太后恭敬的行了禮，「母后，那兒臣也先告退了。」「哀家有件事要交待你。」夜太后抬頭，看着自己懷孕十月生下的孩子。夜子言道，「母后請說。」夜太后盯着夜子言，神情認真而嚴肅，「放他們一家離開。」夜子言微愣一下，接着笑道，「母后這話是何意思？」「別跟哀家在這裏裝聾做啞，若是你還想你這個皇位坐的舒坦就放他們一家離開，不要再生任何事端，否則，哀家自有辦法讓你坐立不安。」夜太后警告的看着夜子言。夜子言面色陰暗，「母後為了皇叔竟這般的威脅兒子？」「那是因為哀家不想再讓你做下糊塗的事。」夜太後起身，一邊的寧嬤嬤忙上前攙扶住，「放他們離開，你擔心的事情永遠都不會發生。只要你不對他動手，這江山你便能安穩做上一世。」說着轉身向內殿走去。夜子言看着夜太后的背影，「母后便這般的相信與他？」夜太後腳步頓了一步，然後又繼續往裏走，「哀家從未懷疑過他」，接着又道了句，「記住哀家的話，哀家也並非只是說說而已。」（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