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卓蔣篇二十三
蔣蘊柔看着卓越不說話，卓越道，「我愛你。」蔣蘊柔的臉頰瞬間脹紅，扭過頭去迴避卓越的眼神，「這句話，昨日我已經聽過了，如果沒有其他的話我就先走了。」「別走。」卓越忙說。蔣蘊柔雖然說着要走，可卻也是動都沒動，半點要走的際象也沒有。卓越見狀，知道蔣蘊柔這是因為民害羞才說的話。「我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喜歡上你，更不知道從何時愛上了你。只知道想與你親近，看到你開心的時候心情莫名的變好，若是你不開心我便也會不開心，想到你心裏喜歡著別人，我就嫉妒。」卓越看着蔣蘊柔道，「我做的最錯的就是不該因為與你置氣而納了趙婉為妾。其實在來三清鎮之前我已經決定了，我準備給她一筆銀子，然後送她出府。蘊柔，我不會與你分開的，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好好的照顧你，讓我證明我可以做一個好的夫君。」蔣蘊柔看着卓越，三年了，他們兩人都了解著彼此。就像卓越知道她若是提出和離便就是下了決心的，而她也知道卓越不會對她說謊。可即使是知道，卓越不會騙她，她還是不敢相信，卓越真的會愛上她。與他成親時，她就不敢有這樣的奢望，曾經也不過是想守在他的身邊而已。可現在他突然對她說，喜歡她，愛她……「我知道你一下子接受不了，我也不逼着你現在就給我回應。只求給我點時間，讓我證明我的愛。」卓越看着蔣蘊柔，眼裏有她從未看過的柔情愛意，也有另她心疼的乞求。這一刻的他，只是一個期盼自己心愛女子的一個回應。就如當初……當初他用這樣的眼神看墨卿一般。心，抑制不住的抽痛。蔣蘊柔撇開頭：「你先休息，我……」「蘊柔。」卓越見蔣蘊柔要走，忙又喚了聲。蔣蘊柔被卓越溫柔的喚聲弄的心煩意亂，這些年來自己一直愛而不得，默默的陪在他的身邊，希望他偶爾能回頭看她一眼，希望他能對她笑一笑。甚至連與他親近都是一種奢望，可是突然，他說愛她，要與她一起，她一時竟是被嚇壞了，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心裏竟沒有半點美夢成真的喜悅，她不知道這到底是為何。「對不起，能不能讓我一個人靜靜。」蔣蘊柔抬頭直視着卓越，「這，這對我來說，太突然了。」而且也太不可思議了。卓越回視蔣蘊柔，「當然可以，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因此而逃離我。」卓越越是這樣委屈求全，蔣蘊柔的心便越是痛。她突然不懂自己這般到底是因為什麼，明明是那般的愛他不是嗎？可為何在他說愛自己的時候，會這樣的惶恐不安？蔣蘊柔轉身默默的離開了房間，這一次卓越沒有再叫住卓越，他說過不會逼她的。只是，蔣蘊柔的反映卻也讓他有些不安，她這樣是因為她心裏的那個人嗎？「卓大人，外面有人求見。」侍衛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不見。」方才蘊柔的反映讓他有些心慌，這會也沒有什麼精力想要去見人。「大人，那人說他是……」侍衛的聲音再次傳過來，卓越不耐煩道，「不管是誰，都不見！」「卓大人這中氣十足的看起來倒不像個生病的人。」卓越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忙坐直了身子，詫異的看着門外，「駙馬爺？」門被推開，沐影看着身邊的侍衛道，「沒事，你去忙吧。」卓越看向遮面走進來的沐影道：「駙馬爺即來了，直接讓侍衛表明身份就是了，故弄什麼懸虛。」「你還是喚我沐影習慣點。」沐影說，「我來這裏是個人的行為。」所以身份還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新帝剛上位，不喜歡他們這些曾經夜王爺的舊人抱成一團，他還是該避嫌一些的。卓越聞言心裏很是感激，在他這般的情況還能來看他的，這份情誼又豈是一句話能說得清的。「謝謝。」沐影揮揮手，「你我之間就不需要這些虛的了。我上次前來也是因為墨卿他們南去路上聽到了你的消息，來信中問了你的事情很是擔心。我想着這幾日左右無事不如親自來看看，到時候回她們信的時候情況也說的清楚點。不過親自來后，看到你的情況，心裏便也更放心些了。」卓越淡笑道，「確實沒什麼事，讓大家擔心了。」「對了，我剛才來時，看到一個遮面的女子走到對面的房間去了，看那模樣像是卓夫人？」沐影問。原來，她住在自己的對面。卓越面上帶笑，「確實是她，昨日便來了。」看着卓越臉上藏不住的喜悅，沐影微搖頭，這副模樣怎麼看着傻呼呼的，「知道你們鶼鰈情深就別在我面前秀了。」「秀？」卓越略疑惑的看着沐影，「這是何意？」
沐影搖搖手，「沒什麼」瞧他，都來這裏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是沒將以前的那些都忘記，「這次除了來看你，其實還有另一件事。新帝即位后，我見你一直忙着，便也沒找到什麼機會交給你。」其實後來沐夕生病，他忙着照顧，一時間也給忘記了。這次來看他，也才想起來這件事。「什麼？」卓越問。沐影從衣袖裏拿出一封信來：「這是墨卿他們離開時交給我的，讓我找個機會轉交給你。」卓越詫異的接過那封信，「交給我？」「是啊，其實我也不明白為何讓我轉交，而不是直接給你。」後來他想了想，大概是因為他以前對墨卿的心意，墨卿也是為了必免不必要的誤會吧。卓越低頭看着手裏的信，信封外一字未寫，這是墨卿給他的？這裏面寫了什麼？沐影見卓越猶豫模樣道，「她當時特意交待，一定要我親手交到你的手裏。我看她那副重視的模樣，想着裏面應該寫着很重要的事情。」卓越抬頭看着沐影，「恩，放心吧，我會看的。」其實沐影心裏還是有些小好奇的，墨卿給她以前的明戀對象寫什麼信呢？可卓越這模樣明顯是不打算在他面前打開了，沐影心裏的那八卦之火就這麼被熄滅。「我帶來了一些藥材剛才在外面先交給陳太醫了，也不知道對他們有沒有用，我去瞧瞧去，剛好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幫忙的。」「好的，我現在躺在病床上也做不了什麼。你若是有什麼需要的直接跟陳太醫說就行了。」卓越看着沐影：「別忘記喝預防的葯。」「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好好的休息吧。」沐影說着便離開了屋子。屋子裏只剩下卓越一人時，他捏了捏手裏的信，心裏始終想不通為何韓墨卿會給他寫信。而最讓他驚訝的是，此時面對着韓墨卿給他寫的信，他除了詫異與好奇竟是沒有一絲的激動。卓越邊拆信邊搖頭嘆息，那般刻骨銘心的感情竟也有消失的一天。看着信的卓越越來越震驚，直到看完最後一個字，他也不敢相信這信里的內容，為此他重覆的看了好幾遍。越是看信里的字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刺痛着他的心。那種無法言說的心疼，愧疚，後悔，充斥着卓越心的每一寸。三年前，三年前蘊柔與他成親，與他所謂的交易，不過是她的一片情深。她所說的以及他所以為的，她心裏的那個人，竟然是他，竟是他自己！那這三年，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他在她的面前，為別的女人牽腸掛肚，他在她的面前，訴說着對另一個女人的思念，他在她的面前，對別人深情不移，他甚至還在她的面前……卓越悔恨的揉捏了手裏的信件，就算是那個深愛着韓墨卿的自己也不可能為她做到那一步。明知她愛着別人，卻還是默默的守在她的身邊，每日看着她為別人付出。怪不得她不信他的話，怪不得她那般的恐慌。她那般擔心與害怕，全都是因為他，全都是因為他這三年的所做所為。從一開始她就能接受，他的心是沒有她。可是她無法接受，有一天他說愛她了，因為她害怕失去，害怕所謂的擁有是短暫的。她能承受從未擁有過的苦，卻無法承受擁有后失去的痛。而讓她這般擔心害怕的人，是他。如果，如果他早一些愛上她，如果他能早一些靠近她，一定能早一些知道她心裏的那個人是他，也能早一些回應她。畢竟，她對自己的關心是那麼的明顯。可是當她不顧危險來三清鎮照顧他，他卻還在想着她是不是對她心裏的那個人還有些在意，所以才會這般排斥他的愛意。他簡直就是個笨蛋！一想到，這三年，自己每一次對她說，自己是如何如何擔心韓墨卿，而她還笑着安慰自己時，卓越就恨不得殺了自己。他到底在不知道的時候，做了多久傷害她的事情。那一日，她故意忘記醉酒之事，也是以為他心裏還喜歡著韓墨卿，所以怕他會在壓力嗎？記憶中，無數次蔣蘊柔面上帶着淡淡的笑意，眼裏帶着他從未深究甚至從未在意過的情意，輕輕的握住他的手，安慰着他，「放心吧，墨卿沒事的。」卓越心痛如刀割，那一刻，她的心裏又會有多痛？而她眼裏的那抹深情和痛楚，這一刻他也看清楚了。卓越埋頭入臂，手裏的信早已經他揉成一團，緊緊的握著。還好，還好一切都還未遲，還好，她的心裏還愛着自己，他還有補救的機會，還好，他們還有無數個三年，而過去的三年裏發生的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另一個屋中，蔣蘊柔也終於想明白了自己的惶恐，她害怕了，她害怕他只是因為她來到這裏后，心中深受感動所以一時激動才會這般說。她可以接受他不愛她的與他相敬如賓的過一輩子，卻接受不了，他因為感激而對她有着「所謂」的愛意，若是時間久了，那份感激慢慢的消息，他的愛也隨着沒了，到時候，她又該怎麼自處。她寧願從未有過，也不要擁有再失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