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 八年

第七百一十九章 八年

太后薨逝,天下大喪,整個皇宮裏已經不再見半點艷麗之色,所有的皇子與公主皆與夜帝一起跪與夜太后的靈堂守靈,按照夜璽國的規距,大喪孝子孝孫是需要守靈三天三夜,只是近年來夜帝不理養生之道,沉迷女色,身子也早沒了先前那般的殷實,不過是跪了一天一夜就已經堅持不下去,找了個理由便去了後宮休息。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夜帝走後,以三皇子夜琛為首的幾個皇子也開始偷起懶來,要不是跪姿不正,要不就是已經開始偷吃了東西,反而是唯一的公主四公主夜璃與夜洛寒,韓靖琪和夜思天三兄妹仍始終如一的跪着。沐影看了看那幾個皇子,搖了搖頭,這個夜璽國到了現在的夜帝手裏手便已經沒了先帝時的昌盛,而現在這幾個皇子爭的風聲水起,可若是真的落在他們其中一個人的手裏,以夜璽國現在這般的底子,最多不過二十年便就要被其他的國家分割了。只可惜這四公主是個女子,若是個男子或許還有些希望。三日靈滿,夜太后被送皇陵,葬於先帝的身旁。儀式完后,夜帝便隨口提了句,讓夜滄辰一家都留於京城,不必再回洛城了,住於以前的夜王爺府。朝中大臣皆都看了眼夜王爺一府,看來這夜王府也是趁著太后的大喪得到了「特赫」了。當夜滄辰一家人回到夜王爺府時,夜滄辰與韓墨卿才發現,這夜王府竟與他們離開前一般無二,整個王府都被收拾的乾乾淨淨的一點也沒有十幾人未有人居住的荒涼之意。與夜洛寒一起出宮的寧嬤嬤出聲解釋道:「這些年來,太后一直都命人每日打掃著這座宅子,不曾讓它荒廢。太后說,擔心有一日你們回來連個家都沒有。」夜滄辰喉處微痛,「皇嫂費心了。」夜思天忍不住的打了個哈欠,韓墨卿見到說,「這些天我們忙着趕路,入宮後到現在也沒有合過眼也都有些困了,先去沐個浴,然後好好的休息了下吧。」眾人點頭,夜思天問道,「娘,我住哪個院子?」「先都去主院吧,等休息好了,再安排。」韓墨卿說着便看向寧嬤嬤:「寧嬤嬤看你對夜王府這般熟悉的模樣應該也不是第一次來了,這府里的下人你應該也都熟識,那就麻煩你先去安排一下,讓人送些熱水去主院的幾個房間,再準備些簡單的吃食。」寧嬤嬤看着韓墨卿點頭應聲,「是,王妃。」夜王妃倒也沒有說錯,這些年太后並不能出宮,她倒是每個月都會出宮來夜王府看一次,這看守夜王府的這些下人,也確實都是她讓人買來的。「寧嬤嬤,主院在哪裏?」夜思天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加上守靈的三天三夜,她已經快七八天沒有好好的睡個覺了。寧嬤嬤指向一邊的方向道,「沿着主路走,第一個路口向左拐的第一個院子便是主院了。」「謝謝寧嬤嬤。」夜思天看向夜滄辰道,「娘,你也別讓他們給我送水送吃的了,我先好好的睡一覺醒來再說。」現在的她哪裏還顧得上其他的,躺到床上便能睡着。韓墨卿聽她這麼說,便也不勉強她,「也行,你便先去吧。」緊接着夜滄辰幾人也回到了主院,各自找了個房間先行休息。韓墨卿交待了寧嬤嬤一些事情便回到了主屋之中,推門而入,夜滄辰正站在屋中,靜靜的看着房間里的一切。韓墨卿回身將門關上,然後走到夜滄辰的身後,雙手從他的腰間穿過抱住,頭靠在夜滄辰的背上,「這麼多年,皇嫂也辛苦了。」夜滄辰輕輕道:「這麼多年來,我受的委屈對皇嫂來說,又豈不是一種委屈。他夾在我跟皇上的中間只怕會更痛苦吧。而我連她最後一面……」他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的說不出話來。自皇嫂離開直到入靈,他所在之處都是人,到處都是哀泣之聲,那時的他反倒沒感覺到傷心。可當現在,在安靜的屋子裏,他才開始真正的感覺到皇嫂的離開,那股傷心也由心底傳到身體的每處。對於未能趕上見皇嫂最後一面的遺憾與愧疚一時間也都湧上心頭來,「皇嫂,會怨我的吧。」韓墨卿抱着夜滄辰的手更緊了些:「不會的,皇嫂知道非你我所願,她不會怪你的。」這一切也不過是皇上的狹隘所造成的。韓墨卿走到夜滄辰的面前,心疼的看着眼眶微紅的夜滄辰:「夫君,你也先休息會吧。」夜滄辰低頭,抬手輕撫韓墨卿的臉頰,「卿兒,我睡不着。只要一安靜下來,我便會想,這兩年皇嫂為了讓我們重回京城定是費了不少的心思。我甚至會想到,她在彌留之際,是不是也在等我們。」韓墨卿抬手覆在夜滄辰的手上,「夫君,如果讓皇嫂見到你這般定然也會不開心的。」夜滄辰摟住韓墨卿,將頭埋在她的脖間,「卿兒,最疼愛我的人也走了。」韓墨卿感覺到脖間一股微涼之意,心疼的濕了眼。夫君自小被先帝與太后當成孩子一般的養大,在他的心裏他們是哥哥與嫂子,更是父母一般的存在,而現在,將他當作孩子一般愛護的那個人也去世了。韓墨卿就這麼靜靜的任夜滄辰抱着,雙手輕輕的拍打着他的後背。當年爺爺去世的時候,她也是這般的難過,那個唯一疼愛自己的,將自己當成孩子的人沒有了。「咚咚咚」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韓墨卿看向門口,夜滄辰則是站好了身子走進了內室。韓墨卿看了看內室,然後才走到門口打開了門。門打開,站在外面的夜洛寒抬頭,「娘。」韓墨卿見是夜洛寒,略疑惑道,「洛寒?你有什麼事情嗎?怎麼不去休息?」夜洛寒看着韓墨卿道,「有件事情,我想要跟你還有爹說。」「什麼事情?很着急嗎?」想着內室的夜滄辰,他這個時候應該不想讓人看到他的模樣。夜洛寒聞言略遲疑了下,「是否有什麼不方便之處?」韓墨卿剛欲讓夜洛寒先去體息,便聽到內室傳來的夜滄辰聲音:「讓他進來吧。」隨即便走了出來,韓墨卿見他除了眼角微紅外,倒也看不出任何的異樣來。夜滄辰看着門外的夜洛寒道,「你也幾天沒有好好的休息了,這會是有什麼急事嗎?」若不是重要的事情他也不會在回了府府就來找他,即是重要的事情若不讓他說出來,只怕回了房間他也休息不了。韓墨卿讓開了些位置,讓夜洛寒進來,「我給你們去準備些茶來,你們坐下來好好聊。」夜洛寒看着韓墨卿道,「娘還是留着吧,這件事也是要告訴你的。」韓墨卿聞言,略好奇的看着夜洛寒。夜洛寒看了兩人一眼,然後轉身將房門關上,再次轉過身來時,眼睛裏已經帶了一絲猶豫,只是渾身又帶着自相矛盾的堅定。「爹,娘。」夜洛寒終是開口道,「我準備參與爭奪那個位子了。」韓墨卿聞言,忙問,「你想站誰?」不管是皇后之子三皇子夜琛,還是現如今在後宮僅次於皇后的成妃之子五皇子夜琅亦或秦貴人之子夜琦,都不是好的選擇。當今的夜帝子嗣稀少,而如今長大成人的也只有這三位皇子跟成妃所生的公主了。可是這三位皇子,三皇子急功好利,狂妄自大,識人不清;五皇子則是陰險狡詐,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六皇子因為生母位分低,在皇宮裏一直受到踩壓,對於他,韓墨卿並不了解,只不過沐影卻說過,六皇子也決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只是這三位皇子,無論是哪一個,她都不覺得會是一個明主。當下夜璽國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但其實不然,三皇子跟五皇子斗的風聲水起,而六皇子的勢力也在暗中樹立,在這樣的情況下,洛寒若是參與其中,她是真的會擔心,捲入這場爭鬥中便就是與危險相伴,若是相輔之人到時真登上那個至高之位,倒也就算了。若不是,不僅是他,整個夜王府的人都會一起遭遇滅頂之災。這便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夜洛寒看着韓墨卿,韓墨卿擔心他誤會什麼,又忙道,「當然,不論你想做什麼,想站誰,我們都是無條件的支持你的,只是這件事並不是小事,我自是要問清楚,也好幫你分析分析。既然你想走這條路,我們至少要選一條好走一些的。」或許這便就是他們母子這八年來的空白吧,若是八年前,娘不會擔心他會誤會的,他明白不論他做了什麼決定,爹跟娘以及整個夜王府都會支持他。「我不打算站任何一個人。」看着韓墨卿臉上的驚訝,以及夜滄辰微訝的挑眉,夜洛寒繼續道,「是我自己,要那個位子。」夜洛寒話落,整個房間便突然的安靜了下來,安靜的連一根針落地都能聽到了一般。韓墨卿因為過度的驚訝而不敢相信自己方才所聽到的,她微慌亂轉動着身子,轉了幾下才意識過來夜洛寒站在自己的左手邊,她略無助的看着夜滄辰,「夫君。」這一刻她整個人都是懵的,是亂的,她不知道該做什麼樣的回應才是對的,更不知道是該阻止還是支持。可是這是她的兒子,她又怎麼會不了解的他的兒子,他不是來請求他們的同意而是來通知的。夜滄辰伸手握著韓墨卿,略安撫的握住她的手,輕捏了捏以示安撫。然後看向夜洛寒:「多久了」他不覺得這只是夜洛寒的一時興起,他跟天兒不一樣,他做什麼事都是有計劃的,「你打算做這件事多久了。」八年前,他離開洛城夜王府的情景符現在眼前,他還記得天兒求他時的眼淚,他還記得娘親隱忍的痛苦,他更記得來到宮中后,他所經歷的一切,夜洛寒微微握拳,抬頭,看着兩人輕吐了兩個字:「八年。」(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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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狂妃:傻女驚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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