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6 大結局

666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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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秋黎扯出一抹笑,「我剛從曲小姐那回來,海東青送了回信,曲小姐的阿娘說有法子可以救姑爺……」

「真的?!」安泠月狂喜。

項秋黎頓了一頓,別開了頭。

安泠月的狂喜瞬間冷卻,「項姐姐,你是不是有事瞞我?」

……

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顧硯山沒想像中那麼樂觀。

卻也沒擾蘇木槿的好心情。

哄了蘇木槿去準備成親事宜,他叫了雲笙到跟前,問道,「讓你找的東西找到了嗎?」

雲笙搖頭。

顧硯山蹙眉。

雲笙紅眼,「少爺,這麼多日子您都好好的過來了,以後也能好好的,不用那東西好不好?!」

「你不懂。」顧硯山搖頭,卻沒準備多解釋,「去找!」

見顧硯山這般執拗,雲笙又急又氣,「少爺!」

「怎麼,看我要死了,使喚不動你了?」

「雲笙不敢!」雲笙噗通一聲跪地,聲音哽咽,「雲笙領命。」

「去吧。」

雲笙起身一步三回頭往外走。

顧硯山索性閉上眼,曬太陽。

卻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人躺在床上,手腕被人輕輕捏著,一股不屬於自己的內力正在溫潤滋養著自己的五臟六腑。

他看過去,正瞧見滿頭大汗,卻咬着牙不肯停下動作的蘇木槿。

心底不由一軟,伸手去攔她。

「蘇三,夠了。」

蘇木槿朝他笑笑,略顯蒼白的嘴唇動了動,斜了他胸口一眼,「躺好,別勾引我。」

顧硯山一窒,「……」

低頭瞧見自己半露的胸膛,不由失笑,用空着的手將衣衫合攏。

等蘇木槿收手,已是一刻鐘之後。

顧硯山伸手替她擦汗,蘇木槿笑眯眯的將巴掌大的小臉整個湊到他眼前,看他一邊給自己擦汗,一邊數落自己。

「……別再耗費你的內力了,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蘇木槿卻不搭理他,轉移話題,問道,「雲笙呢?怎麼一下午都不見他人?將你一個人丟在涼亭里,太不像話了……」

「我有事讓他去辦,不需要他時時刻刻陪着我。蘇三,你別轉移話題,我方才說的話,你聽到沒有?」

蘇木槿啊了一聲,黑漆漆的雙眼在他臉上轉了轉,亮晶晶的彷彿倒映了漫天的星光,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你說什麼?想要我時時刻刻陪着你?好呀……」

顧硯山的心口彷彿被什麼狠狠撞了一下,那東西酸酸澀澀的,沖入他的心中,往他塞滿的心中死命的擠著。

他壓住喉中滾動的情緒,將眼前人摟入懷中,按了按她的腦袋,輕聲罵着,「傻丫頭!」

他,就這麼好?

蘇木槿在他懷中蹭了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窩進去,才抬眸看了眼男人乾淨的下巴,抬手摸了摸,顧硯山身子一僵,忙按住她的小手。

低眸瞪了她一眼,「老實點兒,我可不是什麼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蘇木槿笑彎了眉眼,帶着他的手抱在懷中,食指磨蹭着他的手心,「義母與三舅母她們都在幫咱們準備大婚,讓我來問問準新郎,大婚定在什麼時候好?」

「你呢?想定在什麼時候?」顧硯山包裹住她搗亂的手指,緊緊攥住,笑着挑眉。

蘇木槿佯怒,輕哼一聲,「如今已是秋末冬初,越往後天氣越冷,你身體受不得寒,不如,我們將大婚定在半月後,我請太后找欽天監算過了,那一日艷陽高照,是一個月內難得的暖和天兒,好不好?」

說在生氣,言語里卻滿是對他身體的擔憂。

顧硯山沉默了一會兒,笑了,「好!你挑的日子,自然是好的。」

「真的?你同意了?!」蘇木槿猛的坐起,看着他,滿臉驚喜。

顧硯山瞧着她眸底的流光與雀躍,笑着點頭,「是,我同意了。畢竟,你是我……肖想了那麼久的人。」

蘇木槿只做沒聽見他最後一句調戲,高興著撲過去,將人抱了個滿懷,「顧硯山,我太開心了!我今天,真的是太開心太開心了……」

顧硯山輕輕拍着她的背,卻沒看見,她滿臉淚水卻強壓着,不敢讓自己的聲音有一點哽咽之聲。

兩人緊緊擁抱着,良久,外頭傳來明快的敲門聲。

「姑娘,姑爺的葯熬好了。」

「進來吧。」

蘇木槿說完,藉著去看房門口的動作,迅速起身,背對顧硯山。

門『嘎吱』一聲打開,安泠月滿眼笑意端著葯碗走進來,甫掀開帘子瞧見站在窗前臉上還掛着淚痕的蘇木槿,一怔,笑容便僵在了臉上。

「姑、姑娘?」

「顧硯山怕苦,我記得外間有糖罐,我去找一顆來。」她朝安泠月微微搖頭,安泠月會意,臉上重新掛起笑容,「對,在八寶架子上。」

蘇木槿嗯了一聲,快步出了內室。

安泠月將葯碗放下,也跟了出來。

蘇木槿正站在八寶架旁,無聲落淚。

安泠月着急,忙湊過去,「姑娘,怎麼了?」

蘇木槿搖頭,看着她笑,「沒事,我是高興的……」

安泠月這才松下一口氣,嚇死她了,她還以為……

呸!呸!呸!

她什麼都沒以為!

看着顧硯山喝了葯睡下,雲笙回來,兩人才離開。

蘇木槿去尋了蕭謹言。

「半個月後?」蕭謹言驚訝,「這麼快?顧硯山的身體吃得消嗎?」

蘇木槿搖頭,「不需要他做什麼,等到成親日,我去鎮北侯府,將他接回來,拜個堂即刻,其他繁文縟節,皆可免。」

這個時候,怕滿朝文武,誰也不敢鬧她的場!

蕭謹言垂眸,略思忖片刻,應下,「好,細節部分我跟三夫人、曹夫人他們商議。」

「多謝姑姑。」

蕭謹言看她,斟酌問道,「自家人,謝什麼,聽項小姐說找到法子救顧硯山了?」

「是。」蘇木槿眸底透著笑意,「是南疆上一代的聖女,有秘法,正在趕來京都的路上。」

她的眼睛不會說假話,蕭謹言的一顆心瞬間落了地,高興道,「好,太好了!等她來京都,我跟你娘一定帶厚禮相迎。」

蘇木槿點頭。

得知,兩人將婚期商定在半月後,納蘭三夫人與曹夫人等人加快了速度,按照三媒六聘的禮制,走完了規制。

又加緊了婚服的趕製,跟太后借了宮中尚衣局的綉娘,日夜趕工;

還有新房佈置,院子佈置,酒席的規格……

蕭王府那點兒有限的人手瞬間不夠用了,納蘭三夫人回了婆婆,將帝師府的下人調來一批,秦夫人跟自家哥哥借了一批,曹夫人跟納蘭明玉回曹家要了一批,總算填補了空缺。

一時間,蕭王府諸人都忙的腳不沾地。

婚服堪堪在大婚前一日趕出,拿給兩人試穿。

比照大半個月前量的尺寸,兩人的婚服都大了。

曹夫人看着蘇木槿巴掌大的小臉,心疼的不知道說什麼好,「腰身這往裏掐,裏外幾件都往裏收,用柳丫掐出腰身!」

綉娘看過,覺得可行,抱着婚服退了出去。

等眾人退下,她拉了蘇木槿的手,擔憂道,「好孩子,義母知道你擔心他,可你若是把自己累病倒了,你要他怎麼辦?聽義母一句勸,想照顧他,得先把自己照顧好,知道嗎?」

蘇木槿笑着說好。

曹夫人帶着丫鬟離去,出了院子,眼睛就紅了,回去跟自己的貼身嬤嬤哭,「你說這孩子,怎麼這麼命苦,臨了臨了,來這麼一出,這不是往人心口捅刀子嗎?我今兒個看她那瘦巴巴的模樣,我差點忍不住……」

自家姑娘承過長安公主的情,兩個小少爺也都是長安公主救的,曹夫人的嬤嬤心底對蘇木槿也是多幾分心疼的,見自家姑娘傷心落淚,也嘆了一口氣,「誰說不是,這麼好的一個孩子……」

試完婚服,鎮北侯府來人了。

鎮北侯世子顧廷瑋帶着馬車,親自接顧硯山回府,等次日,蘇木槿前去迎親,再將人接回。

「大哥,我來接你回家。」

見到面色依然蒼白的顧硯山,顧廷瑋咬了咬牙,才壓住鼻尖的酸澀,笑着上前。

顧硯山回笑,「你來了。」

「父親在家等你,家中已佈置好了。」

顧廷瑋推著人出蕭王府,蘇木槿將他送上車,握着他的手,笑,「顧硯山,等着我……明天去接你。」

「好,我等你。」顧硯山眉眼含笑,細長的鳳眸泛著點點桃花色,滿是氤氳繾綣。

馬車帘子被放下,顧廷瑋朝蘇木槿抱了抱拳,翻身上了馬。

「回府!」

馬車緩緩離去,蘇木槿卻站在門口,直到馬車拐彎,從眼前消失,才轉身回了蕭王府。

迎面碰上安泠月,蘇木槿一把抓住,「泠月姐姐,秋黎姐姐在哪?」

「項姐姐?我沒見她啊,姑娘找她有事兒?」安泠月搖頭。

蘇木槿鬆開手,「沒事,你沒見過他就算了。」

安泠月哦了一聲,等蘇木槿走遠,轉過身就往外面跑,等鑽入小巷,才面色發白的擦去額頭的冷汗。

她尋去曲雲的宅子,項秋黎果然在。

「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項秋黎皺眉。

安泠月臉一垮,難過道,「姑爺今日回鎮北侯府,我出門時,被姑娘攔住,問你的下落,我差點露餡。」

項秋黎臉色微變,「姑娘找我有事?」

安泠月搖頭,看曲雲,「你們試的怎麼樣了?」

曲雲臉色不好,輕嘆一聲,搖頭,「沒有一次成功的。」

「那怎麼辦?明日就是姑娘與姑爺的大婚,姑爺最近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姑娘也是……」

「我們晚上再試一次!」項秋黎道。

曲雲點頭,「好。」

「不用了。」三人誰也沒注意,身後什麼時候突然多了一個人,不由回頭,在看到身後人的瞬間,齊齊變了臉色。

「姑娘!」

「姑娘!」

「槿姐姐……」

「所以,你們先前說小雲兒的阿娘有法子其實是騙我的?」

蘇木槿朝三人扯了一抹笑,臉色白的嚇人,「顧硯山不會願意像活死人一樣活着,我也……不願意,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她說完,轉身要走。

項秋黎猛的衝過去攔住,「姑娘,你聽我解釋,我們能讓姑爺留在你身邊,完完整整的一個人,有靈魂有驅殼,不是活死人……」

項秋黎試圖讓蘇木槿明白,他們能將顧硯山的三魂七魄重新放入顧硯山的身體內,讓顧硯山留在她身邊。

蘇木槿的臉上始終掛着淺淡到極致的微笑,並安撫的寬慰她,「秋黎姐姐,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你們做的夠多了,真的!」

她回頭,看着擔心緊張的另外兩人,笑了笑,「我沒你們想像的脆弱,這份感情本就是我強求來的,能跟他相識相知相愛走到大婚,我已經心滿意足了,剩下的……」

她抬頭望了望外面的天空,呵了一聲,「……聽天由命吧!」

上天給了她一個重生,是讓她報仇雪恨的。

這份感情本就是奢求,既然老天不願意讓她幸福,那就這樣吧!

她抬腳走了出去。

項秋黎還要去追,被曲雲攔住,「讓她走吧。」

「姑娘……」

看着那纖瘦的背影,走的那般決絕,項秋黎只覺心口都窒息了,淚水不受控制落下,她抱着膝蓋蹲在地上,「為什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

「嗚嗚……我們姑娘怎麼辦啊……」安泠月抬手掩面,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曲雲閉了閉眼,想起她阿娘曾跟她說過的一句話,不由喃喃出聲,「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項秋黎搖頭,「我家姑娘不是個認命的人!」

是啊,蘇木槿不是個認命的人!

她若認命,就不會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裏,苦心籌謀八年,為自己報仇雪恨;

她若認命,便不會有這重來一世,不但救下前世慘死的家人,還意外得知自己的真正身份,為蕭家平怨昭雪;

她若認命,就不會到最後一刻還滿懷希望,希望顧硯山能跟她白首偕老……

可這些日子,她日日溫養著顧硯山的五臟六腑,眼見着顧硯山苦苦掙扎,只為了多陪她一些時日,她,不忍了。

那個記憶里,笑容明媚張揚,恣意孤傲,殺伐決斷,人稱『小戰神』的顧硯山,不該這樣的……

她大步從宅子裏出來,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頭,來往小販吆喝着攬客,小孩子嬉笑追逐,大人高聲談笑,在耳邊一陣高一陣低。

最後閉眼時,是身邊人的一聲驚呼,「姑娘……」

朦朧中,眼前有許多身影晃動。

「槿姐兒……」

「醒了,醒了!老天保佑。」

她睜開眼,看到一屋子滿噹噹的人,納蘭明月紅着眼在幫她擦汗,蕭謹言在不遠處跟太醫說着什麼。

曹夫人看她的眼神有了焦距,面上有了笑容,「槿姐兒,好一點沒?還有哪裏不舒服?」

蘇木槿看了眼她後面湊過來的安泠月與項秋黎,直勾勾的。

項秋黎幾乎是下意識想到什麼,忙搖頭。

蘇木槿笑了笑,又閉上了眼。

等再醒來,天色微亮,安泠月與項秋黎坐在圓杌上,撐在桌子上打盹。

她動了動,兩人立刻驚醒,「姑娘,你醒了?」

「什麼時辰了?是不是該迎親了?」她掙扎著起身,兩人忙去扶。

安泠月紅着眼,「姑娘……」

蘇木槿翻身要下床,「喜服呢?喜婆呢?快讓人來給我梳妝,天馬上就亮了,顧硯山還等着我接他回來,我不能讓他空等……」

「姑娘……」項秋黎不忍,想攔,卻不敢開口。

蘇木槿察覺到兩人神情不對,猛的抬頭看兩人,「你們昨天不是說顧硯山沒事嗎?難道他……」

「沒有,沒有!姑爺沒事,你暈倒的事我們沒往外說,姑爺不知道。」項秋黎忙解釋,「我只是……」

她只是心疼姑娘。

蘇木槿長鬆一口氣,笑了,「那就好,快去叫人,我得抓緊時間,不能讓他等久了……」

安泠月與項秋黎對視一眼,「我去請喜婆,讓其他人做準備。」

「我扶姑娘去梳妝台。」

兩人分工行事,不過一會兒,院子裏便燈火通明,整個蕭王府的燈逐漸點亮,人影攢動。

喜婆一路小跑進來,笑着說吉祥話。

蘇木槿配合她笑了兩聲,喜婆來之前,顯然是得了叮囑,伺候起人,手極輕,動作麻利。

不過片刻,便收拾好了臉面。

「公主,可以穿喜服了。」

待安泠月與項秋黎伺候蘇木槿穿好喜服,納蘭明月與蕭謹言恰好趕到。

喜婆笑,「夫人來的正好,該為公主梳發了。」

納蘭明月紅了眼,看着眼窩裏佈滿血絲,身形消瘦的女兒,咬了咬唇,擠出一個笑來,「槿姐兒,娘來為你梳發。」

「一梳梳到尾,香閨對鏡胭脂雪……」

「二梳梳到尾,鵲橋高架鴛鴦飛……」

「三梳梳到尾,夫妻執手白頭約……」

「……」

蘇木槿的頭髮隨了納蘭明月的,烏黑柔順,納蘭明月每梳一下,心口就痛一次,等口中喃喃完,眼淚已忍不住落了下來。

蘇木槿歉意的看着母親。

總覺得對不起她。

她一個千嬌萬貴長大的閨閣小姐,為心愛之人受盡屈辱生下自己,被人險些害了性命,好不容易骨肉相認,母女團聚,苦盡甘來。

自己又成了這副模樣。

「娘,對不起啊……」

她伸手抱住納蘭明月,在她後背輕輕拍了拍。

納蘭明月在她懷中搖頭,「是娘對不起你,槿姐兒,你要好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蘇木槿垂眸,沒有接話。

蕭謹言看着心裏難受,分開母女倆,笑道,「大喜的日子,你們母女倆這是做什麼呢?」

「對,對!」納蘭明月擦了眼淚,給蘇木槿正了正衣裳,笑着誇,「我們槿姐兒今日真漂亮……」

喜婆在一旁跟着說喜慶話,「老婆子我跟了這麼多年,頭一次見咱們公主這麼標緻的,夫人可真是好福氣,以後要享女兒、姑爺的福嘍……」

「可不是……」蕭謹言配合道。

氣氛又逐漸熱攏。

納蘭三夫人、曹夫人、秦夫人也趕過來了。

一群人熱熱鬧鬧的說笑着。

等一切準備停當,喜婆拿了鳳冠給蕭謹言,蕭謹言往一旁退了退,看了眼納蘭三夫人。

喜婆會意,將鳳冠遞過去。

「我來嗎?」

納蘭三夫人看了一圈,心中嘆了一口氣,面上卻滿是驚喜,「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場中,只有她和堂妹明玉上有公婆健在,下有兒女雙全,堂妹是出嫁之身,與槿姐兒關係也並不親近,自然不能出手。

鳳冠一入手,她便驚呼一聲,「這鳳冠倒從未見過,造型真是……」

眾人的目光齊齊看過去,見那鳳冠雖是純金所制,卻輕巧精緻,造型別緻,蘇木槿一眼就看出,這發冠的造型不是他們這個朝代會有的。

「是太後娘娘送來的?」

安泠月點頭,「小袁公公送來的,說今日再帶皇上來觀禮。」

蘇木槿笑笑,微側頭,讓納蘭三夫人幫自己戴上鳳冠。

因是迎娶,蘇木槿並沒有蓋紅蓋頭,固定好鳳冠便站起了身。

「槿姐姐今日真漂亮……」納蘭安然眼睛發光,笑眯眯道。

一旁的阿滿連連點頭,「姐姐是最最漂亮的……」

蘇木槿笑了笑,等眾人檢查無誤后,朝外走去。

安泠月與項秋黎快步跟上。

藍遺等在院子裏,見蘇木槿一身大紅喜服走出來,愣了一瞬,上前抱拳,「主子,車馬都準備好了。」

「走。」

蕭王府一片大紅喜慶之色,從院子到大門,不少下人站在路邊,笑着跟蘇木槿道喜,蘇木槿笑着點頭,腳下步伐極快。

等出了蕭王府,看到準備的馬和馬車,才真的笑了。

她翻身上馬,手持紅色馬鞭,揚起,鞭落,「出發,迎親!」

藍遺跟上,朗聲附和,「出發,迎親!」

「蕭王府,迎親嘍!」

蕭王府門前,鞭炮聲響,馬蹄揚起。

喜錢漫天落下,圍觀的百姓大聲道著喜,讓開了路。

蘇木槿一馬當先,沖了出去。

藍遺略頓了頓,回過神時,蘇木槿已衝出去兩個馬身,忙跟上去。

鎮北侯府

顧硯山坐在銅鏡前,任喜婆在自己蒼白的臉上塗抹胭脂,想讓臉色看起來紅潤一些。

顧廷瑋看的眼睛泛紅,悄悄別開了頭。

等他這邊換上喜服,門外就傳來小廝的驚喜聲,「來了,來了!」

「長安公主來迎親了……」

「長安公主……」

小廝推開門,笑着朝裏面喊著。

顧廷瑋聽的心頭一緊,瞪了那小廝一眼,小廝嚇了一跳,沒說完的話立時哽住,不敢說了。

「少爺,三小姐來了。」雲笙走過去,想扶顧硯山起來。

顧硯山順着他起身,卻走到床前,從枕頭下摸出一張紙,遞給雲笙,「你去一趟,將這張紙給蘇三,要親耳聽到她答應,親眼看着她簽名,摁下手印!」

「少爺!」雲笙聲音一啞,「三小姐若是……」

「她若是不答應,就讓她原路返回,告訴她,這話是我說的。」顧硯山冷聲道。

雲笙還想勸,被顧硯山看了一眼,咬牙接過,轉身走了出去。

蘇木槿怎麼也沒想到,顧硯山竟讓雲笙給了他一份婚前協議。

讓她答應他,以後不管他是生是死,她都要好好活着……

「三小姐,我家少爺他……」雲笙哽咽一聲,擠出一個笑,「還在等你。」

蘇木槿抬頭,木然的看了雲笙一眼,「他說,我若是不答應,讓我原路返回?」

雲笙含淚點頭。

蘇木槿笑了,「好,我答應。」

雲笙喜極而泣,「謝謝三小姐。」

蘇木槿簽字摁手印,后將紙揣入懷中,「我親自給他。」

雲笙不疑有他,抹了眼淚帶着人進府。

顧硯山的院子在角落裏,她進去時,顧硯山正站在廊下望着院門,見她進來,長眉微挑,狐狸眼內微微蕩漾著笑意,滿目深情。

蘇木槿心口一窒,腳下卻走的極快,待走到他跟前,笑着伸手,「顧硯山,我來接你了。」

「我等你很久了。」

小番外:

「禮成!」

「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一群人嬉笑着,簇擁新郎新娘去了洞房。

蘇木槿給安泠月、項秋黎使了個眼色,兩人笑着請了賓客去外間吃酒,將空間留給兩位新人。

將人扶到床上坐好,蘇木槿將早準備好的喜帕蓋在頭上,湊過去,笑聲道,「顧硯山,該揭蓋頭了。」

顧硯山輕笑,將人攬入懷中,拿起桌上的秤桿,從一旁挑開喜帕,露出下面笑顏如花的可人兒。

他呼吸一滯。

「夫君……」

那清亮的眸子裏,滿滿倒映着他的身影。

「娘子。」

「夫君……」

「娘子……」

蘇木槿攬住他的脖子,笑着湊過去,在他脖頸處咬了一口,輕聲道,「……恭喜你,是我的了。」

顧硯山渾身的血液瞬間鼓動,將人反手抱入床榻之中,手指撫摸着她的唇瓣,薔薇色的薄唇蹭過去,熱氣入唇。

「……恭喜我的娘子,我是你的了。」

房內紅燭銷魂,院內笑語驚天。

欒子川將有些醉意的曲雲抱上馬車,跟主人家打了招呼,提前離席。

入夜,一隻信鴿飛進宅子。

翌日,欒子川闖入曲雲閨房,往她手裏塞了一封信。

「是你阿娘的飛鴿傳書……」

曲雲還未回神,欒子川卻一臉笑意,「……是有關顧硯山續命的事,你阿娘真的有法子!」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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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園寵妻:小農女,大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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