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啟程

晚上，小姨和小姨夫都回來了，她從小就自己家小姨家兩邊跑，所以，即便是在小姨家住着也沒有外人的自覺，吃了飯，拒絕了小姨夫提出鬥地主的幼稚想法鑽進了房間。

一天下來她多少還有些飄飄然的感覺，那種不真實的朦朧感讓她格外恍惚，等關上燈，窗外也陷入了黑幕之中，林末才明白，她是真的回來了。

既然重來一回，她怎麼也不能再走從前的老路，最起碼，沒了陸盡這個行走的銀行卡之後，她要可以過活，以她享受慣了的姿態，讓她入奢從簡根本沒有可能，她家的條件也就算是比小康生活高點有限，基本沒有辦法滿足她高大上的人生基調，如此，就要自己想辦法了。

第二天，林末頂着黑眼圈走了出來，此時太陽已經高掛枝頭，柳芸芸見她出來有眼力見的把飯給她又熱了一遍。

果然，人啊都需要調教。

吃了過午不食的飯菜，林末拉住柳芸芸，聲音壓低：「小芸子，你那裏還有多少錢？」

柳芸芸對她向來沒什麼防備，問什麼說什麼，想了想：「算上壓歲錢，兩千多吧。」

「都給我，回頭給你雙倍。」林末不客氣的伸手。

柳芸芸回房間把錢都拿了出來，給了林末，才問道：「姐，你要這麼多錢幹什麼？」

林末算了算，算上她的積蓄，再加上柳芸芸給的，足有七千多：「反正有用，對了，我今天要出去一趟，過段時間才回來，你就和小姨說我回家了，別讓她給我媽打電話，你這邊幫我瞞着點。」

柳芸芸一聽這話，眉頭都皺了起來：「姐，你到底幹什麼去？」

柳芸芸膽小，林末給柳芸芸想了一個很好的解釋：「我們這不是初中畢業了嗎？同學們打算出去集體旅遊，老師也在，去南方那邊，我媽不同意，所以也就得偷偷去，你幫我瞞着，回頭給你帶禮物。」

柳芸芸雖然不放心，可是從小受到資本主義壓迫的她也不敢過多反抗，滿臉擔憂的點頭：「那你可得早點回來，注意安全，到了那邊給我打個電話，別自己到處跑，跟着老師，隨時帶着手機，知道嗎？」

林末擺擺手，從自己屋裏拿出昨天晚上整理好的行李，點頭：「行，放心吧，有空多管管小茹子，要知道千年留下來的話肯定是有用的，尤其是棒棍底下出孝子，別不相信，你就是例子。」

說完，林末快速的關上了門，阻擋了柳芸芸越發變黑的臉。

拿着自己所有的積蓄，買了張前往外海的火車票。

外海是南方，也是華國的經濟前沿，若說京城是遍地是官，那麼外海就是遍地是錢，許多上市公司的總部都在這裏，當然，林末所說的是十五年後的外海，此時的外海還是為開荒的地，任人宰割，林末就是想啃下來一塊肉的其中之一。

從青市到外海做火車需要整整兩天的時間，林末買票的時候已經沒有卧鋪了，只能選了一個硬座，咬咬牙也就認命了，以她現在的資金做飛機那就意味着未來一個月她要在外海省吃儉用，所以，還是先苦后甜吧。

拿着少的可憐的行李坐在座位上，靠窗的位置還算是不錯，慢慢悠悠的晃悠了一下午，隨着夜色的深沉，火車裏的等也都亮了，林末將目光從外面收了回來，經過一下午的交談，她對於周圍的人也算是有了一些了解，旁邊的男生二十二歲，是去外海大學上學的學生，程昱宸，而且居然和她家是一個縣城的浛縣。

浛縣屬於青市，從浛縣到青市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所以她家和她小姨家也不過是半個多小時的時間。

對面兩個老人年過半百，是對夫妻，老頭雖然年紀大，但是格外精神，一身中山服也顯氣勢，聲音也是中氣十足，倒是旁邊的老婦人姿態優雅，一直微笑，格外溫柔。

吃了盒泡麵，林末便有些困了，抱着書包坐在座位上就睡著了。

林末是被一聲驚叫聲吵醒的，迷迷糊糊揉揉眼睛，便看見一場慌亂的場面。

「怎麼了？」林末拉着旁邊站起來的程昱宸。

程昱宸搖頭：「不知道，對面的老爺子突然就倒下來了。」

林末抬頭看過去，只是一眼，林末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異物過敏，林末快速的站起來，擠開人群，看着老爺子的樣子，臉色一變，立刻說道：「趕緊去通知乘務員，所有人都讓開，別圍在這裏，奶奶，趕緊將老爺子放下，平躺。」

老婦人此時已經嚇壞了，驚慌無措，聽到林末這句話才快速的反應過來，彷彿有了主心骨一般，按照林末的話做了。

林末顧不上其他人快速的將老爺子的衣扣解開，準確無誤的在後背上摸到了一個穴位，右手握拳，控制着力道和手法不停的按壓。

只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林末的右手就已經有些使不上力氣的發酸再加上老人全身的重量全都壓在了林末右手上，林末壓根就支撐不住，所以，右手一直在地上摩擦，火燒火燎的疼得不行，只是現在人命關天，林末也顧不上這麼多了。

老婦人在旁邊看着，淚流滿面，緊張得不得了。

其他人也不敢多說話，全都跟着暗自使勁兒，議論聲也漸漸消失。

「都讓讓，都讓讓，乘務員來了。」

一聲高喊，周圍的人自動讓開一條路來。

乘務員帶着大夫趕緊過來，林末讓開路讓專業人士接手，自己站在了一旁，沒一會兒的功夫，老爺子就被幾個人抬走了，老太太也跟着離開了，車廂里再次回歸安靜，除了幾道時不時看過來的目光。

林末鬆了一口氣，拿起自己的杯子灌了一口水，回到自己的位置，一副懶散的樣子眯著。

在一旁的程昱宸無數次的打量之後，林末忍不住了，轉頭，直接對上了程昱宸還沒來得及移開的目光。

「看了半天，我臉上有花？」

程昱宸被抓住，臉一紅，忙搖頭，隨即，鎮定下來，問了出來：「你是學醫的？」

林末一愣，隨即便明白了程昱宸為何而問：「沒有，以前也有個……朋友，有這種癥狀，故而知道一點急救的辦法。」

其實又何止是急救？若是裝備齊全她連醫治都可以了，畢竟有關陸盡的事情，她向來不敢馬虎。

程昱宸看着林末臉上的一絲恍惚識趣的沒有再問下去，不過也不如剛剛那般冷漠，少有興趣的問道：「你也是上外海來上學嗎？」

林末搖頭：「辦點事情，呆不長。」

「哦，我是外海大學法學系大二學生，若是有事，可以去找我，都是老鄉，你一個女孩子來到外地還是要多小心一點。」程昱宸看着林末的樣子，怎麼看怎麼覺得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有些不放心的叮囑了一下。

林末挑眉，沒想到自己還能遇見一個熱心腸，微笑：「放心，外海我熟。」

言盡於此，程昱宸便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