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表白(一更)
宋暖臉一紅,防備的瞅著溫崇正,「你少唬我了,我可不相信,我會說出那種話。」
溫崇正頗是無奈的看着她,「那你說說,你會說出什麼樣的話?哎,我就知道,酒後的話只能算是真言,而你是不會承認的。」
「不信!」
「你信不信沒關係啊,我們大家都聽到了就對了。暖暖,有些話,你承不承認都沒事,你心裏是這麼想的,也就夠了。」
宋暖揪着手指頭,嘴上不認,心裏也覺得自己有可能會說出那樣的話,有些不好意思,便起身,「行了,我不跟你多說了,我去看看祖母。」
「暖暖,你不用去找了。祖母在屋裏歇著,讓她靜一靜吧。」
「哦,那行!我去後院看看。」
「後院也別去了,讓她們都靜一靜。這個時候,不說什麼比說什麼,好。」
宋暖站在房門口,兩手一攤,「那我找誰去?」
「找我呀。」
「找你?你不就在眼前嗎?我還找什麼?」
「用你的心找。」
宋暖嗔了他一眼,「沒個正形,不理你,我走了。」
「欸,等一下。暖暖,你說說,你是不是有事想找強叔商量?」
「你又知道了。」
「猜的。」
「那你是不是要幫我把事情都處理了?」
「當然,我懼內啊,只要我媳婦一句話,我什麼都干。」
宋暖瞪他,羞紅了臉,「得!你少來。」
溫崇正撫著胸口,一臉受傷的道:「得!受傷了!」
兩人相視一笑。
溫家老宅,今天沈府上門認親,溫家除了大房一家四口,再沒有參加酒席。李氏與溫老大一合計,便請來了宋老大一家,圍成兩桌。
席間,李氏着重介紹了宋巧,沈家露在臉上的那點不悅,在聽聞宋巧是楊家表小姐,年後就嫁進溫家后,也收了起來。
一頓認親飯,彼此都吃得不是滋味。
又無可奈何。
接下來,宋巧和溫晗忙起了開布莊的事,而宋暖則又在年前搭好了八個菜棚子。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現在大家干起棚里的活,都很是熟練,有條不紊。
和土,移栽,保暖,澆水。
豬欄也建好了。
日子過得溫馨又充實。
「暖丫頭,你過來一下。」這天,宋暖正在葯棚里忙着,谷不凡走到藏紅花苗面前,站定。
宋暖連忙放下手裏的活,驟步走過去。
「師父。這個有什麼不對的嗎?」
「暖丫頭,這些草藥,你照料得很好。我不是來說這個的。」谷不凡搖頭。
聞言,宋暖驟鬆了一口氣。
心想,你不說這個,可你盯着這個,我還以為自己把這貴重的藏紅花苗給養壞了。
「師父有事請明示。」
「我剛給那小子複診了。」
宋暖聽着,心又提了起來,眼巴巴的看着谷不凡。
「噗……你也別這麼緊張啊,我又沒說有什麼不好的消息。」谷不凡瞧着她這樣,撲哧一聲笑了。
「沒有不好的消息,但師父有話要叮囑我,對不對?」
「嗯,瞞不過你。」
「師父,你說,我聽着。」
「你們晚上悠着點,他的身子,還不能太折騰。」谷不凡一臉嚴肅,正兒八經的,但心裏其實有點小得意。
他是被那小子氣著了,所以過來給他穿小鞋。
哼!他一句醫囑,他別想晚上痛快。
「啊?」宋暖唰的一下面紅耳赤,低頭,「師父,我們沒有那事兒,你老別多想。」
「啊?」這下換谷不凡驚訝了,「可是你們……你們……晚上動靜不小啊。」
「師、父!」宋暖跺腳,「我們就是在比試,比試拳腳功夫,哪會沒有動靜?」
谷不凡眨眨眼,會意,然後笑了。
他一臉慈祥的拍拍宋暖的肩膀,「不錯不錯!我徒兒是醫者,不可能不知道他現在不適合那事兒。我還以為……」
他說着,轉身往外走,「我還以為你們年輕人氣血方剛呢。」
宋暖呆在原地。
臉上更熱了。
這個誤會大了,可是這房間里的事,如果跟外人解釋,那隻會越描越黑。她不解釋,不然,溫崇正那個腹黑狼,一定惱羞成怒,直接把她拆了吞下腹。
這事兒,谷不凡自然沒跟溫崇正提,因為他也給人家穿小鞋了。反正這麼一扯,他受的那點氣,也消了。
這天,宋暖有意無意的避著溫崇正。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溫崇正才將她逮在屋裏,趁她取衣服去梳洗時,直接給她一個衣櫃咚。
他低頭看着她,「你今天有心事?」
「沒有啊。」
「那個來了?」
「哪個來了?」
「……」溫崇正,你是不是姑娘家啊,那個不知道是什麼?他頓了頓,低聲道:「月事。」
這下,宋暖反而不好意思。
這個東西,他說得倒是順口啊。
「來了?」
溫崇正見她不回答,耳根還紅了,又問。
宋暖猛的抬頭瞪他,「沒有,沒有,沒有!你說,你問這個幹嘛啊?我那親戚一直閉門不見。」
「什麼意思?」
「……」宋暖表示,心好累!你還要問這麼清楚做什麼?「就是沒來,一直沒來!」
聞言,溫崇正的眉頭緊皺了起來。
「不行!這不是小事,我們去找一下凡叔,讓他瞧瞧。」
「等一下。」宋暖一手被他拉着,一手緊抓着衣櫃角,「你太欺負人了吧?我自己就懂醫術,你還要我去師父?」
「可你一直不來,你自己不也找不出原因嗎?」
「我……不是找不出。」
「那是什麼意思?」
宋暖抬頭看着他黑沉沉的臉,低聲道:「我是沒找,沒空找原因。這個……其實也正常啊,可能是以前日子不好,所以沒來。」
「宋玲來了。」
溫崇正不客氣的指出。
「可能我壓力大。」
「……」溫崇正將她抵回衣櫃前,雙手捧起她的臉,「那你從現在開始,把所有的壓力都給你我。」
「有些……有些給不了。」
「為什麼?不信任我?」
「不是!」宋暖想搖頭,可搖不動,又道:「人總不可能什麼思想都沒有啊,我會想一些問題,那就會有或大或小的壓力。腦子裏的東西,想給你也給不了啊。」
溫崇正蹙眉。
宋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許久,他問:「那你告訴我,你在擔心什麼?」
「沒擔心什麼啊,我現在就想一邊儘力治好阿玲,一邊多掙一些家底,將來給她找一個可靠的男人。」
「想的不少。」
「我是長姐啊。」
「這事交給凡叔,他在想辦法呢。」
「我問你一件事。」
「你問。」
宋暖醞釀了一下,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盡量靠他近一些,深深的看進他的眸底。
「如果我這親戚一直不來,我將來不能給你生個一男半女,你會不會為了子嗣而休妻另娶?」
「這是渾話!」
「你直接回答,別扯其他。這事,我不跟你玩文字遊戲。」
宋暖不依不饒,緊盯着他的雙眼。
她不是彆扭的人,他離開一個半月,又回來這麼多天了。這時間已經夠她發覺自己的心意,也夠她緩解和過度了。
她想要更確定一些。
然後,真正的與他在一起。
溫崇正也深深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有你足矣!我不是迂腐的人,子嗣是緣,有或沒有,這強求不了。有,我自然歡喜,沒有,我也不遺憾。」
她看着他,眼眶泛紅。
他沒有說假話。
她知道。
其實,在她的心裏,一直還有一個從異世帶來的心結。她是私生女,但也是長女,只因為她媽媽婚前生下她,而且還因為產時大出血,後來被醫生診斷不能再孕。
男的那家人重男輕女,直接就斷了關係。根本不看她這個孫女一眼,就連那個男人也一樣,慫得不像個男人,一切由家裏決定。
她媽媽產後身體不好,又慘遭拋棄,把她放在福利院門口。
高樓上,縱身一躍。
從此她成了別人口中沒爹沒娘的雜種。
所以,她最恨雜種那兩個字。
自從來到這裏之後,她又見識了各種的重男輕女,各種子嗣問題。她心裏的陰影越來越多,無形中,也就對心裏的那份感情上了枷鎖。
「溫崇正,你將來如果忘了今天說的,或是因子嗣一事與我各種作的話,我一定會閹了你。」
「別說是因為沒有子嗣,如果我膽敢跟別的女人有了關係,我一定洗乾淨,讓你閹!」
宋暖彎起唇角,「你說的,不是我逼你的。」
「我說的!」溫崇正低頭湊近一些,兩人的鼻間只有一指之距,「暖暖,未來的事,我沒辦法控制,但我能控制自己的心。」
他拉着她的手,覆在他的胸口。
心在她的掌下跳動。
「這裏只會,也只能是你!我是一個活第二回的人了,我知道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宋暖微微仰首,紅唇就印上去。
她學着他的方式,細細的描着他的唇形。溫崇正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扶住她的腦袋,加深了這個吻。
一室粉紅。
這不是初吻,卻又能說是初吻。
這是他們相互表明心意之後的吻,真正意義上的初吻。
甜蜜得讓人沉迷。
突然,溫崇正抱起她,標準的公主抱,宋暖喘著氣,雙臂軟軟的勾住他的脖子。
見他走向榻間,她推開他,利落的跳下來,撒腿就跑。
砰!
溫崇正頓覺滿室冷清,他眨眨眼,一臉懵!如同秋風掃過,落葉紛飛。
這是什麼意思?
不是氣氛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