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密會(二更)

101,密會(二更)

郁明月停止了哭泣,睜著淚汪汪的一雙鳳眼,愣愣地看着她的母親錦夫人。

她知道她的母親,是有些手段的,否則,按著父親喜歡流連小妾屋子,喜歡捧歌女舞姬的性子,還不得生出一大堆庶子庶女出來?

別的府里,小妾仗着自己生了庶長子庶長女,囂張得不得了,而郁府呢,只有一個庶女郁憐月。

而且,還不是生在府里,是生在外頭。因是老爺在外頭,跟一個歌女生的,老夫人怕外頭閑言閑語傳得不好聽,接進了府里。府里的小妾,通房丫頭們,哪一個生了孩子?

還因為郁憐月是外室生的這件事,父親被老夫人罰得跪過祠堂。說是堂堂朝中大員,在外頭養外室,那不是讓人笑話嗎?

而郁憐月母女的事,也是母親發現的。

母親,有的是收拾人的法子。

「娘,你說的是真的嗎?娘真有法子趕走那對母女?」郁明月眨了眨眼,不太相信地問道。

雖然郁嬌的娘,是個瘋子,但是,從父親的隻言片語中聽出,父親也不敢惹那個瘋子郡主呢。

娘真有辦法嗎?

她今天看了郁嬌的新居,每一間屋子,都比她的房間要寬敞,屋中的擺設,看着樣樣不出眾,卻都是古董。

房間的幃幔,床上的帳子,被子,都是綉著精美花朵的上好錦緞。

推開北面的窗子,還能看到府里的花園和那片荷花湖。

冬天冷時,住一樓烤火,夏天熱時,住二樓吹涼風。

其他園子,都是一層的屋子,只有翠玉軒,是座二層的綉樓。

站在樓上,能看大半個府里的景色。

那個翠玉軒,簡直是府里最好的園子。

憑什麼郁嬌要住那麼好的屋子?她要住這個小園子?

不公平!

她是姐姐,應該她來住!

郁明月的眼底,透著濃濃的嫉妒。

要是娘趕走了郁嬌和她的瘋子娘,那可真是太好了。

「娘怎麼會騙你呢?況且,她今天還敢傷了你的臉,娘就不可能饒過她!」錦夫人幾乎在咬牙切齒。

「二小姐來了?」外頭,有丫頭們的請安聲。

「夫人在三小姐屋裏嗎?」郁惜月問道。

「在呢。」

「母親,三妹,是我,惜月。」門上響起了敲門聲。

錦夫人聽到二女兒的聲音,焦躁的心,平靜了不少,二女兒可比三女兒的性子,穩重多了。

「快進來。」

卧房的門,「吱呀」一聲被輕輕地推開了。

一身水青色衣衫的郁惜月走了進來。

「娘,妹妹的臉,好點了嗎?」郁惜月往床榻前,急走了兩步,關切地問道。

錦夫人看着如花兒一般嬌艷的二女兒,心中更是不平衡了。

論相貌,論才學,哪一樣都不比郁嬌差,為什麼郁嬌住那麼好的園子?

「你過來看看妹妹的臉。」錦夫人起身,走到對面的椅上坐下了,臉色沉沉,心中做起了盤算。

郁惜月坐到了床榻上,探頭往床上郁明月的臉上看去。

抹了藥水的那條疤痕,更加難看了,如同爬在臉上的一條大青蟲,別提有多少噁心和刺目了。

她忍着噁心將頭扭頭。

「二姐,我是不是很難看呀。嗚嗚嗚,我這可怎麼辦呀。」郁明月又哭了起來,「我是一天也不想看到郁嬌那個死賤人了!我要親手掐死她!」

錦夫人被她哭得心煩,可眼下,郁嬌討得老夫人和老爺歡心了,沒人給她撐腰,她動不了郁嬌啊!

郁惜月將錦夫人的為難看在眼裏,起身走到錦夫人的面前,說道,「娘為何不去找父親,說說郁嬌推了三妹妹的這件事呢?」

錦夫人抿了抿唇,重重地哼了一聲,「也不知你那父親最近是怎麼回事,總是疏遠着我,我去找他,他哪裏會理我?」

「……」

「你們也看到了,只要是為了郁嬌的事,母親總是討不到半點兒好處,反而被他罵。」

「……」

她頓了頓,「你們別急,最多三五天,我會有辦法收拾那個郁嬌。」

郁惜月卻一笑,「娘,怎麼說,你跟父親也是先於長寧郡主相識的,您可是父親的第一個紅顏知己,又助父親一路官升到丞相,父親哪裏真會厭惡你?」

「……」

「我記得外祖母也時常跟你說,夫妻沒有隔夜仇。女人在自己相公的面前,不能太強勢,他生氣時,你表現得軟弱一些,他哪裏不會心動?」

「……」

「您看看那個梅姨娘,就總是一副弱弱小白花的樣子,父親哪裏是喜歡她,父親是起了愛護之心。母親不如換種姿態,去求見父親。父親一定會見母親的。」

「……」

「再說了,明月的臉傷了,父親真會坐視不管?幾個子女中,父親一直說,最喜歡明月的活潑了。她傷了臉,母親就說,明月永遠活潑不了了。」

「對,我傷了臉,我還笑得起來嗎?」郁明月又大哭起來。

錦夫人被二女兒這一提醒,心中有了主意。

「惜月提醒得對,我去找你們父親去。」說着,錦夫人就走出了郁明月的卧房。

裝弱?錦夫人的目光,變得森寒起來。

她也會。

錦夫人離開郁明月的園子,徑直往郁文才的書房走來,她想着,這個時候,郁文才應該下早朝了。

不過,她不趕巧,郁文才還沒有回來,還在皇宮裏。

郁文才被安王和昭陽公主留住了。

……

皇宮。

此時,天空漸漸下起了小雨,綿綿春雨中的御花園裏,偶爾看到幾個巡邏的宮衛走過。

或是,一兩個傳話的太監宮女,打着雨傘,小跑着走進雨霧裏。

御花園西北角的方向,有一座三層樓高的八角小木樓。

而這處木樓地處偏僻的一角,在這陰雨綿綿的天氣里,更是不見任何宮女太監經過。

木樓的三樓,安王和昭陽公主,正和郁文才,閑坐飲茶。

「高樓觀雨景,閑坐飲新茶,最是人生一大愜意之事。本王和公主,特意請丞相大人請來觀雨景,吃新茶。大人的興緻,怎麼不高呀?」安王將一杯裝着碧色茶水的杯盞,推到郁文才的面前。

一隻圓形茶桌,一邊坐着一身蟒袍的安王,對面是正襟危坐的郁文才,昭陽公主,則靠在欄桿旁賞雨。

聽見皇兄安王說話,她回頭瞥了一眼郁文才。

一雙媚惑的桃花眼,看似帶笑,實則藏着冷戾。

郁文才看向茶桌上。

茶杯,是進貢的上好骨瓷,茶葉,也是千兩一斤的新茶。

皇上敬重裴太妃,每年的新茶,總會先讓裴太妃嘗,再自己享用,因此,裴太妃的兒女,也比宮中的其他主子們,先用上新茶。當然了,臣子們也不會少新茶,但得等到兩月之後。

杯好,茶好,景色好,但郁文才卻沒有心情喝。

他可不傻,安王和昭陽公主二人,將他帶到這處秘密小樓里,還在一樓處設了暗衛,只跟他說閑話,陪他賞雨景,他是不信的。

「怎麼會呢?」郁文才笑,他也是浸淫官朝多年的老政客,打馬虎眼,他可是在行,「清早時,看看天氣還是好的,沒想到,忽然下起了雨,本官原本想着,下朝後,同舍弟去郊外的馬場看馬,這一下雨,就去成不了。」

昭陽公主轉過身來,縴手接過茶盞,媚眼含笑,「郊外馬場的馬兒,有什麼好看的,安王兄的府上,就有好幾匹北地純種馬,丞相大人不嫌棄,我讓安王兄送你兩匹如何?就是前幾天,皇上賞下來的那兩匹。」

郁文才嚇了一大跳,送他馬兒?

皇上賞的哪裏是北地馬兒,那是正宗北蒼國的純種良駒,價值萬金一匹。

整個大齊國,只有十匹,是去年北蒼國進貢上來的。

皇上那兒四匹,譽親王三匹,安王兩匹,昭陽公主一匹。

安王這是將進貢的馬兒,全給了他?

「大人不說話,是嫌棄本王的馬兒不好,嗯?」安王沉下了臉色。

昭陽的目光,也變得犀利起來,兩兄妹一起盯着他。

「哪裏,哪裏,本王只是訝然,沒想到,公主和王爺這麼慷慨,本官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郁文才伸手捋了捋鬍鬚,故作爽朗一笑,謝過二人。

收人賄賂,下一步,就要替人當差了,郁文才笑過之後,便警覺地盯着安王的神色。

他倒要看看這安王,想要他做什麼。

「丞相大人應該有所耳聞,那丰台縣令,當年救過皇上一命,因此,皇上才一直對他寵愛有加,讓他一個花甲之年的老頭子,一直坐着縣令的位置。可這丰台縣令,多年來,也沒什麼政績,只是個吃着俸祿,不幹活的廢物。皇上是個重情義的人,不好意思動手。丞相大人,該明白怎麼做了吧?」安王看了眼郁文才,端起茶杯,輕押了一口茶,說道。

動丰台縣令?

安王就有這個能力,為何要他動手?

一個小小的縣令,也值得安王前來賄賂他?

郁文才在心中飛快地思索起來,還是丰台縣令,背後有着不為人知的故事?

安王動了他,怕引火上身,惹怒皇上?

見郁文才久不回答,安王又說道,「丞相大人,該不會是怕丰台縣令吧?哦,還有一事,不知大人知不道,您的二兒子,還被那丰台縣令,勒索了十萬兩銀子,這件事,大人可知道?」

郁文才抬頭,「王爺從哪裏得來的消息?」

「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事,譽親王也知道,虎嘯軍營的昭武都尉公孫霸也知道,您的二兒子,沒說?」安王揶揄看着郁文才,搖搖頭,「這麼一個壞人品的人,還怎麼能當丰台縣令?」

郁文才點了點頭,「王爺說的有理,本官一定督導御使衙門的人,前去查一查他。」

「大人除了丰台縣令,皇上一定欣慰不已。」安王微笑。

郁文才看了他一眼,訕笑着飲茶。

幾杯茶過後,郁文才借口要去查丰台縣令,匆匆告辭了。

昭陽公主從欄桿邊,走到桌旁坐下,取了個新杯子,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這個郁文才,可是有名的狐狸,他會不會替你辦事?」

「他敢不辦,本王就敢將他從丞相位上拉下來。」安王雙手捏杯,眼底寒光漸甚。

這時,樓梯口處,有暗衛前來稟報,「王爺,公主,譽親王來了。」

昭陽公主的桃花眼,目光冷凝,「他怎麼來了?他可有三年不進御花園了。那個脾氣古怪的臭小子!」

「來了就來了,怕什麼?」安王一笑,「不必管他,你們馬上散開,別讓他發現了你們。」

「是。」暗衛退下了。

一壺水,還未煮沸,樓梯口便傳來腳步聲。

不一會兒,手裏搖着墨色金絲牡丹扇,身穿墨色常服的楚譽,步伐閑適地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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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女有毒:腹黑王爺輕輕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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