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郁惜月赴死(四)

039 郁惜月赴死(四)

珍珠是當初錦夫人派到翠玉軒的。

同時去的,還有一個叫琥珀的。

琥珀不老實,沒呆多久,就被郁嬌使了一計,趕走了。

當初郁嬌的園子裏缺人,珍珠老實,郁嬌便留下了珍珠看園子做做雜活,幾個月下來,倒也沒有出什麼夭蛾子。

想不到一直不吱聲的珍珠,也背叛了,柳葉心中怒火騰騰。

「不是我。」郁嬌目光清冷,看了眼屋中眾人,「我堂堂一個譽親王的准王妃,犯得着去害一個大內公公嗎?我有那個必要嗎?」

「你當然有必要了。」郁明月冷笑,「因為,黃公公要帶你進宮見太妃娘娘,你不想去,可黃公公執意要立刻帶你去,你就生氣了,在報復黃公公是不是?」

「……」

「在府門那兒,黃公公想讓你馬上進宮去,你卻丟下黃公公,自己一個人進了府里,還叫自己的趕車護衛,攔著黃公公,給黃公公難堪。」

「……」

「這件事情,府門口有不少人都看見了呢,你還想抵賴?」

郁嬌冷冷一笑,「我為什麼不馬上跟着黃公公進宮的原因,我不是跟黃公公說了嗎?」

「……」

「黃公公也同意了,我的護衛攔著黃公公,是請黃公公進府里休息而已,怎麼到了你的口裏,就成了我跟黃公公起了衝突了?郁明月,你居然誣陷我?」

她的目光伶俐,臉色冷然,盯得郁明月心頭一顫。

郁明月的眼神亂閃了一下,抬了抬下巴,「我可沒有誣陷你,我是見什麼說什麼。再說了,有兩個丫頭做證呢,我怎麼就誣陷你了?而且老夫人也是這麼認為的,你連老夫人也敢質疑?」

郁明月冷笑一聲。

郁嬌望向郁老夫人,「老夫人,那兩個丫頭呢?」

郁老夫人朝一個婆子點了點頭,「將她們帶上來。」

「是,老夫人。」一個穿藍大褂的婆子,應了一聲,走到隔壁的屋子裏去了。

不一會兒,她的身後,跟着一高一矮兩個丫頭,一起走了過來。

個子高大,孔武有力的,是珍珠,個子微瘦小些的,是喜寶。

喜寶呆愣愣地朝眾人福了一福,立於一旁,不敢說話了。

珍珠也跟着行了禮,不過呢,看到郁嬌的時候,眼神微微縮了一下。

「你們兩個,說我陷害黃公公?」郁嬌淡淡看向二人。

喜寶搖搖頭,「沒有,奴婢……奴婢是實話實說。」

珍珠則說道,「四小姐,奴婢是按著小姐的意思做的,四小姐怎麼忘記了?」

跟在郁嬌身側的柳葉,當即大怒。

她冷冷盯着珍珠,「珍珠,你這個吃裏爬外的叛徒,四小姐平時待你不好嗎?你居然敢誣陷四小姐?」

「我沒有誣陷,就是四小姐吩咐的!」珍珠大聲說道,「四小姐一回到翠玉軒,就馬上找到了我,她說,黃公公敢小瞧她,她定要給點顏色黃公公看看,於是,就將準備好的點心茶水,叫我派個人端去給黃公公。」

柳葉氣白了臉,「你胡說八道,你個三等丫頭,小姐哪有功夫理你?小姐進了園子裏后,阮媽立刻招呼桃枝和我,去服侍小姐沐浴更衣去了。」

「……」

「更好衣后,小姐片刻都沒有耽誤,馬上去見黃公公,她幾時吩咐你去害黃公公了?正如小姐說的,她犯得着嗎?」

珍珠冷笑,「你不是小姐,你怎麼知道小姐會怎麼想?」

「你……」柳葉大怒。

要不是這會兒有郁府的主子在,要顧及著郁嬌的形象,她能衝上前,甩兩個大巴掌給珍珠。

柳葉轉身看向郁老夫人和黃公公,撲通著跪下了,「老夫人,黃公公,奴婢證明,四小姐並沒有指使珍珠做陷害黃公公的事,而且,我們整個翠玉軒的人,都可以做證。」

珍珠繼續冷笑,「四小姐想害人,怎能嚷得所有人都知道?你做證也沒有用!整個翠玉軒的做證了沒有用,因為,園裏子的人,都被四小姐收買了,四小姐時不時會打賞她們,她們哪會說反話?」

「是啊,你也得了不少小姐的賞錢,為什麼你說反話,來誣陷小姐?」柳葉諷笑。

珍珠一愣,馬上又說道,「因為我不想同流合污。」

郁嬌身邊的兩個丫頭,吵了起來。

郁惜月和郁明月相視一笑。

「珍珠說得對,柳葉,你發誓也沒有用,因為,郁嬌呀,她是背着人做的惡人!」郁明月冷笑一聲,「不過,珍珠的話,倒是提醒了我——」她轉身看向郁老夫人,「老夫人,不如,派人到四妹妹的園子搜了一搜,做了惡事么,總會留下些蛛絲馬跡來。」

郁老夫人有心不想搜,她叫人將郁嬌找來,只是想問一問情況,給點黃公公的臉面,讓他尋個台階下,原諒郁嬌。

郁嬌再說兩句賠禮的話,這事就算過了。

必竟,郁嬌下月要大婚了,馬上就是譽親王妃了,黃公公,也沒有必要,對郁嬌太難堪吧?

哪知,黃公公坐在那兒,並不表態,而且,那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老夫人,您府上的三小姐,建議搜一下,您的看法呢?四小姐說她,並沒有害咱家,咱家也不想冤枉她,不如,搜個乾淨,讓她洗脫嫌疑?咱家也不必跟四小姐因這點小事結怨不是?」黃公公望向郁老夫人,淡淡說道。

郁老夫人一愣,這個黃公公還緊抓不放了?

可黃公公開了口,郁老夫人哪敢說個不字?

太妃的兒子安王出了事,但太妃的地位仍在那兒,她不敢惹,同樣不敢惹太妃的人。

郁老夫人只好點頭答應了,「如此,倒也不差——,錢嬸金錠,你們二人帶四個人,到四小姐的翠玉軒里搜一下。」

金錠和一個胖臉婆子應了一聲「是」,走出去了。

外頭,只聽錢嬸的聲音說道,「你,你,你,還有你,跟我一起走。」

有幾人答應着。

幾個腳步聲,漸漸遠去。

郁明月和郁惜月對視一眼后,站起身來,「老夫人,孫女兒想去看看情況。」

郁老夫人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去吧。」

郁明月大喜,「是。」她看了眼郁惜月,朝黃公公福了一福,「小女先行告退。」便走出去了。

郁惜月也站起身來,「祖母,孫女也去看看,僕人多,人多手雜的,誣陷了四妹妹,也不好是嗎?」

郁惜月,依舊是一副關懷備至的姐姐的模樣。

郁嬌抬眸,淡淡望向郁惜月,心中好一陣嘲諷,這姐倆這麼急急趕去,是想看她的笑話?

同時,她心頭一亮,難道,是這二人哪一人,搞的鬼?

不過,她可不怕這些人去弄出什麼「證據」出來,有霜月在,她們得逞不了。

因為郁惜月性情溫柔,長得好看又懂事,儘管做了丟醜的事,郁老夫人對她,還是很喜歡的,點了點頭,「去吧,你看着也好。我放心。」

「是。」郁惜月心中大喜,也朝黃公公施了一禮,走出去了。

郁憐月眨眨眼,不甘落後地站起身來,也說要去看看。

郁老夫人不耐煩了,也同意了。

不過,郁憐月臨走時,走到了郁嬌的面前,她朝郁嬌點點頭,說道,「四姐別擔心,不是你的話,你就別怕,我跟着去,是想看看她們有沒有毛手毛腳的弄壞你的東西。」

這麼好心?

郁嬌淡淡抬眸,笑了笑,「五妹妹有心了。」

「我是你親妹妹呢,你咋說話這麼客氣了?」郁憐月微微一笑,帶着自己的侍女走出了屋子。

親姐妹?

幾時當她是親姐妹了?這些人?郁嬌心中一笑,都等著看她的笑話吧?

……

由於有郁惜月和郁明月的監督,錢嬸和金錠一行人,不得不將步子走得飛快。

錢嬸和金錠,是想將事情快些辦好,好回去交差,畢竟天色已經不早了。

一會兒后,郁嬌還要跟着黃公公進宮見太妃呢。

而郁惜月和郁明月,還有郁憐月這三人呢,是等著看郁嬌的笑話。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翠玉軒。

霜月沒有將事情公開,因此,這些人進了翠玉軒后,翠玉軒的人,是一臉懵怔的。

「你們要做什麼?」看到來者不善的一群人,管着園子的阮媽,當下就怒了。

「喲,陣勢不小呢!」桃枝叉著腰,冷冷一笑。

兩人一怒,其他的丫頭婆子們,也跟着冷著臉,看着錢嬸郁惜月一行人。

如今,郁嬌的身份,今非昔比。

再過些日子,連郁文才見了郁嬌,也要拱手問安了。

因此,翠玉軒的人,根本不懼怕這府里的其他人。

錢嬸知道阮媽在郁嬌心中的地位,桃枝更是將來的陪嫁大丫頭,因此不敢太得罪阮媽和桃枝。

她笑了笑說道,「我們是奉老夫人之命,前來搜園子的,應付差事而已。」

「搜園子?搜什麼園子,為什麼要搜?」阮媽臉色一沉,冷冷問道。

大戶人家家裏,但凡是遇上了搜園子的事,定然不是什麼好事,阮媽在林府多年,和林家二房的人打交道多時,早已見多了這種事。

明面是搜,暗中,指不定有什麼陰謀詭異呢!

「喲,我們小姐犯什麼事了?」桃枝的目光,冷冷一掃眾人,冷笑問道。

「這個……」錢嬸正要開口,被她身側的郁明月打斷了話,「你們的四小姐,做了壞事,老夫人命錢嬸前來搜一搜。怎麼,不讓人搜?是不是真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啊?」

「我們四小姐身份尊貴,值得親自動手害人?笑死人了!」桃枝諷然一笑。

阮媽也冷冷一笑,「我們小姐的身份,犯得着去害人嗎?這府里,有誰,又值得她去害?」

「就是,一品親王的未婚妻,誰見都要磕頭的,她這是有多看不起自己,還是有多看得起這府里的人?值得她親自去害人?」桃枝眉梢一揚,冷笑說道,「她即便是日子過得無聊了,要害人,也是去害和她同等身份的人!」

「你……」郁明月氣得臉色都白了。

真是豈有此理,當初,最讓她看不起的桃枝和柳葉,她伸伸手指頭就能弄死的人,一個個的怎麼變得牙尖嘴利了?

哼,仗勢欺人,了不起啊?直後悔當初沒有除了這兩個賤丫頭。

桃枝抬了抬下巴,臉上的表情分明寫的是:這叫風水輪流轉,我就是了不起了,你打我啊?

可把郁明月氣壞了。

「阮媽,讓她們搜吧,小姐為人清白,身正不怕影子斜。」這時,霜月走來說道。

說着話時,她朝阮媽眨眨眼。

阮媽一愣。

不過,她馬上就心領神會了。

阮媽並不是個軟弱任人欺的人,當初跟着林婉音管家,她辦事一直是雷厲風行。

阮媽的目光清清冷冷掃過眾人,冷冷說道,「既然是老夫人的吩咐,那就搜吧。不過呢,我醜話說在前頭,我們小姐屋子裏的物品,大多是長寧郡縣的隨嫁品,價值千金。」

「……」

「還有不少是譽親王送來的,而他的東西,都是皇家貢品,一個小小的花瓶,也是價值不菲。」

「……」

「你們行動的時候,一個個的小心一些,別到時候,『證據』沒有搜到,反而要賠東西,惹得一身的債,被有些不懷好意的人,給利用了。」

錢嬸和金錠兩人,神色同時一變。

她們當然知道,郁嬌不會幹這等蠢事了,也猜出是有人陷害郁嬌。

這般提醒,讓她們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

「你們都小心一些,誰壞了東西,誰賠!」當下,錢嬸就對跟隨的四個婆子丫頭,大聲吩咐起來。

婆子丫頭們的月銀錢,還不到一千文呢,哪敢弄壞郁嬌的東西?一朵花,也是不敢的。

「是,知道了。」

「那就行動吧。」錢嬸朝眾人點點頭,和金錠一起,朝翠玉軒的主屋走去。

郁明月和郁惜月呢,兩人本來想趁著這回搜查,讓郁嬌破點財,沒想到,郁嬌的人狡猾啊,心思縝密得跟狐狸似的。

兩人的計劃落空了,臉色同樣不好看了,跟着錢嬸一行人的後面,也往主屋走去。

郁憐月是牆頭草,不參與,但是呢,哪有熱鬧,往哪兒鑽,也跟着走過去了。

桃枝不放心這些人,馬上緊跟其後。

等這些人走開后,阮媽馬上問霜月,「霜月,究竟出了什麼事?怎麼會搜園子?」

霜月剛剛離開了一會兒,所以,阮媽問起了霜月。

「有人不懷好意呢!想幹壞事。」霜月冷笑,「不過,阮媽不必擔心,小姐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她吩咐我,有人要搜,就儘管讓人搜好了,那些人的奸計,不會得逞了。」

霜月一臉的自信。

她是郁嬌的第一大丫頭,她的話,就是郁嬌的話了。

而郁嬌呢,年紀小,但辦事極有分寸,從沒吃過虧。

阮媽這才放心下來,「好,我明白了,我先跟進去看看。」

阮媽帶着另一個婆子劉嬸,和兩個掃灑的丫頭,進了正屋。

霜月眸光一轉,將手指放在唇角吹了一吹,藏身在園子裏一株樹上的灰寶,馬上叼著一個紙包,飛快跑出去了翠玉軒,按著霜月事先交待的任務,辦事去了。

人多,所以,搜尋得很快。

一間間屋子,一個個柜子,全都搜遍了。

郁嬌的綉樓,丫頭的屋子,都沒有放過。

連大家的床底下,床板,被子裏,床帳子上頭,花瓶里,甚至是鞋子裏,凡是能藏東西的地方,全都搜遍了。

但是,沒有找到所謂的「證據」。

郁惜月的臉色,漸漸地變了,眼神也亂了起來。

怎麼回事?她明明吩咐珍珠,將那藥包放在郁嬌的床板底下的,怎麼會沒有呢?

難道,這麼短的時間裏,郁嬌的侍女,給郁嬌換洗被子了?

發現了那個藥粉包,然後,給扔了?

可是,她吩咐的時候,明明都下午了,換洗什麼被子?

不可能的事呀!

郁惜月想不出原因來。

郁明月聽郁惜月說,想了個法子,收拾一頓郁嬌,心中跟着大喜,飛快跟來看熱鬧。

眼下,她見郁惜月的神色變了,心頭也是咯噔了一下。

計劃落空了?

「二小姐,三小姐,五小姐,什麼也沒有搜到,奴婢們先回了,要回老夫人話呢。」錢嬸朝郁家三姐妹,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慢著!」霜月走了過來,冷冷說道,「你們就這麼走了?」

錢嬸臉上訕訕的,「四小姐是冤枉的,我這要急着去跟四小姐彙報呢!」

「哼!」霜月冷笑一聲,「我們小姐明明是清清白白的人,卻平白無故的被人誣陷說,毒害了黃公公。如今真相雖然大白了,但是,我們小姐白白受人白眼,白白受了一頓氣,這筆帳,怎麼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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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女有毒:腹黑王爺輕輕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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