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挑撥

064,挑撥

錦夫人一直被郁文才寵著,且娘家又是望族,她在府里處事的手段圓滑中帶着強悍,因此,錦夫人在府里,除了老夫人和郁文才,無人敢不敬她。

她又掌著中饋多年,府里的人,大多是她的人。

人們敬畏著錦夫人,當然也敬畏着她的兒女們。

所以,郁惜月和郁明月兩姐妹,在府里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幾時受過委屈?

誰知,兩人在今天吃了個悶虧,那心情能好嗎?

尤其是郁惜月,高傲如公主的她,貼身丫頭被打了被趕走了,她還一句話也不能多說。

府里的僕人們,指不定怎麼看她呢!

被一個瘋子的女兒算計了,她還怎麼見人?

「女兒的臉,今天可算是丟完了。」郁惜月沒有像郁明月那樣,搶天搶地不顧形象地大哭着,而是靜靜地坐在一旁抹淚。

可越是這樣梨花帶雨,越是惹人憐惜。

叫錦夫人更是心疼不已。

「別哭了,今天的事,娘記着呢!」錦夫人忍着怒火,安慰著兩個女兒。

「娘,您也可以將郁嬌的丫頭叫來打一頓,再將郁嬌關進祠堂去,看她還敢囂張不!」郁明月眼角一斜,咬牙說道。

「糊塗。」錦夫人橫了她一眼。

「那,娘說要怎麼辦?才能叫她老實一點?」郁明月恨恨說道,「她還害得娘的侍女也被打了呢,娘就不管?」

「誰說娘不管了?只是,咱們眼下不能再惹事。」錦夫人努力平復著怒火,說道。

「什麼?」郁明月詫異了,她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問道,「娘還怕那個小賤人?」

郁惜月也抬起頭來,眯着眼說道,「娘是不是在顧忌什麼?」

錦夫人冷笑,「娘怎會怕她?娘伸出手指輕輕一捏,猶如捏死一隻螻蟻那般簡單,她在娘的眼裏,不值一提!」

「那麼,娘為何這麼說,眼下不能惹著郁嬌?」郁惜月詫異問道。

她看向自己的母親,母親的神色,的確不怕郁嬌的樣子,可為何說話謹慎?

錦夫人眸光沉了沉,說道,「娘想了想,這幾天,是我們太心急了些,急於想將郁嬌趕走,反而弄巧成拙。事情想得不周全之下,草率行事,就會出差錯。」

「……」

「必竟,我們上頭還有老夫人和你們的父親,這府里,不是娘一人說了算。」

郁惜月和郁明月對視一眼,又一起看向錦夫人,這一點,她們明白。

「娘,您說,咱們接下來怎麼辦?就看着郁嬌一步一步的得寵,搶了我們姐妹的風頭?」郁惜月不甘心地說道。

「怎麼可能讓她爬到你們的頭上?」錦夫人揚唇冷笑,「接下來么,見機行事,你們也都收斂一點,娘自有分寸。」

今天,她去了一趟裴府見自己的嫡姐裴夫人,離府的時候,遇上了裴元志。

不過,據她觀察,裴元志是故意走到那處垂花門處等她的。

因為,當時裴元志的身邊,沒有帶一個僕人,她看見裴元志站的地方,散著不少碎桃花的花瓣,一旁的桃樹,新斷了一根桃枝。可見,裴元志在那兒等了她許久,無聊時,弄斷了桃花枝。

裴元志問了郁嬌的不少事情,而且,問的還是生辰八字的事。

一個男子,問一個女子的生辰八字,她知道是什麼意思。

雖然嫡姐明說了,不喜歡郁嬌,也警告過郁嬌不得勾|引裴元志,但是,兒大不由母,萬一裴元志越過了裴夫人,背着裴夫人執意要喜歡郁嬌呢?

必竟,裴家長房只有裴元志一個嫡孫,將來,裴元志是要繼承侯位的,裴家,地位最高貴的,還是裴元志。

如今裴元志盯上了郁嬌,她要是將郁嬌算計得狠了,就是得罪了裴元志了。

那麼,對付郁嬌的事,且先看看情況再說。

郁嬌那死妮子,她想弄死她,易如反掌。

當然,這件事她不好跟女兒們說明,裴元志看上郁嬌的事,她也只是猜測著。

別弄巧成拙,讓郁嬌藉機入了裴元志的屋裏,便宜她飛了高枝。到時候想除她,就成了問題了。

錦夫人這麼說,郁惜月和郁明月只好點了點頭,「是,女兒聽母親的。」

兩人又坐了一會兒,離開了。

天色漸暗,高嬤嬤走了進來點燭火,「夫人,兩位小姐的臉色不大好,可是出了什麼事了?」

錦夫人身邊有兩個得力的助手,一個是陪嫁來的原嬸,害郁嬌不成,反而得罪了裴夫人,錦夫人只好罰了原嬸討好裴夫人,如今,還在養著傷,沒法辦差。

另一個心腹嬤嬤,便是高嬤嬤。

高嬤嬤是錦夫人嫁到郁府後,收的一個僕人,一直忠心耿耿,錦夫人的所有事,都沒有瞞着高嬤嬤。

「二小姐的丫頭,被老夫人罰了。二小姐能有好心情嗎?」錦夫人冷笑,「我呀,倒是小看了四小姐了,她居然攀上了老夫人,得了老夫人的寵愛。」

高嬤嬤上前一步,小聲說道,「夫人,您怎麼忘記了四小姐還有個名號的事了?」

錦夫人正在生著悶氣,聽高嬤嬤一說,眸光亮了幾分,「你是說……」

高嬤嬤揚唇微笑,「她一出生,就剋死了老太爺,這件事,老夫人是不可能會忘記的。只是時間久了,一時沒有想起來而已。如果有人稍稍提醒一下老夫人,老夫人還會對四小姐寵愛有加嗎?」

錦夫人赫然偏頭看向高嬤嬤,沒一會兒,笑了起來,「瞧我這記性,怎麼將這麼大的事情都給忘記了?對,你提醒得太及時了。」錦夫人想到了對付郁嬌的法子,心情大好,「事不宜遲,你現在就去老夫人那兒,旁敲側擊的提醒一下老夫人,可不能讓老夫人老糊塗了。」

「是,老奴明白。」高嬤嬤應道。

……

高嬤嬤得了錦夫人的吩咐后,馬上來到了郁老夫人的春暉院。

這個時候,郁老夫人已經開始吃晚飯了。

她問了安之後,便說道,「老夫人,錦夫人差奴婢過來,是問何時給四小姐教授禮儀,教養嬤嬤已經請好了。」

郁老夫人想起白天時,郁嬌嬌弱可人的樣子,不禁莞爾,說道,「就明天吧,她又沒上學堂,隨時可以開始。」

「是……」高嬤嬤應道,她看了一眼老夫人,又道,「還有一事,錦夫人讓奴婢來問問老夫人,四小姐十四歲的生辰日快到了,往年因着她年紀小,又離老太爺的祭日較近,沒有辦宴席,那今年她的生辰日……」

她住了口,拿眼看向郁老夫人。

提到老太爺的祭日和郁嬌的生辰日,老夫人的臉色馬上一沉,她放下筷子,飯也不吃了。

那年,郁嬌頭一天生,次日,老太爺死。而且,老太爺還死得莫名其妙,大夫請了好幾個,也請了宮裏頭的御醫,沒一個瞧出毛病來。

個個都說,老太爺死得太邪乎了,八成是老太爺衝撞了什麼。

郁老夫人雖然恨著老太爺沒有讓她過上富有日子,讓她苦了大半輩子,她是靠着兒子才享受上的富貴,但必竟是結髮夫妻,因此,老太爺暴病而亡后,她當年可是恨死郁嬌了。

老太爺的死,在郁老夫人心裏頭,堵了好多年。

「十四歲,不過是個小生辰日,就不必大操大辦了。到那天,命大廚房裏給她做一桌好菜做碗壽麵送去吧。」郁老夫人臉色沉沉,說道。

高嬤嬤見說得老夫人冷了臉色,唇角微彎,應了一聲「是」,便退下了。

郁老夫人本來高高興興地吃着飯呢,被高嬤嬤一攪合,飯也吃不下了,忙叫人端走剩餘飯菜。

「撤下吧,不吃了。」她走到一邊悶坐着。

剛帶着丫頭端來菜的管事廚娘,看到老夫人的臉色變了,不敢說什麼話,招手叫過丫頭婆子撤走了殘羹菜湯。

不過,離開春暉院的時候,她沒有馬上回廚房,而是讓丫頭先行離開,她則轉道去了郁嬌的小園。

……

郁嬌剛吃完晚飯,正坐在燈下,看柳葉和桃枝縫舊衣,這時,珍珠來報,管事廚娘來了,要見她。

郁嬌的眸光閃了閃,這個廚娘,倒也積極,這麼快就聽到什麼消息了嗎?

她見珍珠一臉狐疑,眸光亂閃,便說道,「我今天做了碗蘸料給老夫人蘸白水蝦吃,老夫人吃了十分的喜歡。午飯時,廚娘嬤嬤說想要這個配料單子,我同意了,沒想到,她這麼快就來要單子了,倒是個虛心學習的人。」

珍珠是錦夫人的人,雖然,她將琥珀除了,當時也威懾住了珍珠,但她不敢保證,珍珠沒有監視她,因此,她才故意這麼說。

郁嬌做了蘸料的事,已經全府皆知了,珍珠沒有懷疑什麼,退下傳話去了。

不多時,管事廚娘進了正屋。

「四小姐。」她見屋中坐着兩個丫頭,不知該不該說話,便住了口,拿眼看向郁嬌。

郁嬌朝桃枝說道,「桃枝,你去看看珍珠的洗浴水,燒好了沒有,我要沐浴了。」

桃枝會意,答應着走出去了。

郁嬌這才微笑道,「嬤嬤請坐。」

管事廚娘忙擺手說道,「奴婢可不敢坐,奴婢說完就走。」說着,她走上前一步,「四小姐,就在剛才吃晚飯的時候,錦夫人身邊的高嬤嬤去了老夫人那兒,她說了一些話,老夫人的臉色,馬上就變了。」

郁嬌眯起雙眸,高嬤嬤?郁惜月吃了悶虧,到錦夫人的跟前訴苦了?然後,錦夫人派高嬤嬤到老夫人那兒挑撥?

讓老夫人再次厭惡她?

「說了什麼?」

管事廚娘便將高嬤嬤對郁老夫人說的話,一字一句地學了一遍。

「原來是這麼回事。」郁嬌輕笑,又對廚娘說道,「辛苦嬤嬤了,嬤嬤可會寫字?」

管事廚娘點了點頭,「略為會寫幾個字。」

郁嬌點頭,「嬤嬤來了正好,我就將蘸料的配料品種和分量說與嬤嬤聽,嬤嬤寫下來記牢。至於要蒸煮的兩種配料,等我明天得了空,再去廚房教與嬤嬤法子。」

這管事廚娘來了,她得給點好處,才讓管事廚娘覺得,沒有白來報一次信。

管事廚娘大喜,「多謝四小姐。」

沒有紙筆,柳葉就找來一塊舊帕子,從煮茶的爐子裏翻出一塊燒過的木炭當筆,讓廚娘就著帕子寫字。

單子寫好,管事廚娘歡歡喜喜地離開了。

柳葉往窗外看了看,發現珍珠不在附近,就說道,「小姐,是不是錦夫人又想害小姐了?」

郁嬌冷笑,「豈止是害,這是想斷了我的前程,讓我徹底不得翻身。」

高嬤嬤提到她的生辰日,故意又提起老太爺的祭日,是在提醒著老夫人,老太爺,是她剋死的。

這樣一來,老夫人就不會喜歡她了。

高嬤嬤是錦夫人的人,那麼,出這個主意的人,一定是錦夫人無疑了。

好陰毒的錦夫人!

看來,她爭寵之前,得先除了災星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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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女有毒:腹黑王爺輕輕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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