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向郁嬌道歉去(二更)

072,向郁嬌道歉去(二更)

鐵城又說道,「爺,您也說了,您面對的是一個小姑娘,小姑娘都膽小啊。您想讓小姑娘聽您的話,得靠哄,說話要溫柔,聲音要溫柔,笑容要溫柔。您可好,一上去就是威脅與恐嚇。」

「……」

「她沒被您嚇死,已算命大了。您反而怪她不配合,……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能夠不怕您威脅的,估計,是個厲害的主。」

「……」

「這樣的人,得用軟,而不是用硬的!您來硬的,她也會來硬的啊,沒準,她在心裏想着,看誰硬過誰。」

楚譽眸光微縮,回想着幾次見到郁嬌的情景,的確,她不怕他。

小小的年紀,目光沉靜得跟個老政客一樣。

這樣的人,的確不能用強硬的法子。

「您怎麼不早說?」楚譽心中豁然開朗。

他從馬車裏走出來,朝鐵城冷哼一聲。

鐵城心裏直叫冤枉。

他哪裏知道,他家主子去求人,不是用軟的,而是來硬的?

哪有這樣求人的?

何況,人家郁四小姐又不欠他的,怎會老實地告訴他想問的問題?

「爺,你冤枉死屬下了,屬下哪兒知道您的做法啊!」鐵城一臉的委屈。

「你還有理了?等著!」

楚譽將鐵城的話又想了想,覺得的確是這麼回事,於是,他腳尖點地,又往丞相府而來。

他要「溫柔地」道歉。

……

三更天的丞相府,四處都靜悄悄的。

偶爾看見有一兩個巡夜的僕人,提着燈籠敲著更鼓走過。

幾個暗衛,屏息蹲在暗處。

不過,這些人在楚譽的眼裏,根本算不了什麼,因為他的武功之高,在京城裏鮮有對手。

他只是不屑於,表現出來而已。

上回,他潛入丞相府時,無意間聽到兩個丫頭在說話。

他從聲音中聽出,那是郁嬌的兩個丫頭。

憑藉着記憶,楚譽往那座小園悄然而來。

他的記憶一向都好,尋找到小園,並沒有花很多的時間。

楚譽站在園子門邊,屏息聆聽了一會兒裏頭的聲音,確認無人說話后,他身子輕輕一翻,躍進了園中。

不過,他不知道哪間屋子裏住着郁嬌。

只得一間一間地尋找。

西側一間的屋子裏,忽然傳來穿鞋子的聲音,楚譽飛快藏身到窗邊,一個大個子的丫頭,推窗來看,楚譽眯了下眼,手指彈出一粒石子。

睡到半夜忽然感到悶熱的珍珠,只是推開窗子來透氣,哪知窗子才開了一半,她感到脖子上忽然一疼,接着,眼前一黑,「咚」的一聲,她昏倒在地。

「找死!」楚譽暗嗤一聲。

他接着再尋,另一間小間里,住着兩個丫頭,都睡得很死。

最裏頭一間屋子裏,傳來一隻小獸的低唔一聲。

他眉梢微揚,拔出小刀撬開了屋子門。

果然,裏頭住着郁嬌。

不過,她並沒有睡着,而是抱着那隻毛茸茸的小東西,坐在床上,靜靜看着他。

楚譽的眸光中閃過一抹詫異。

她很警覺,居然發現有闖入者。

郁嬌一直未睡,自重生以來,她的心事一直很重,一向都睡得晚。

她正閉着眼想着如何再進天機閣的事,睡在床前小窩裏的灰寶,忽然跳了起來,抖著身子低哼一聲,「嬌嬌,閻王爺來了!」

灰寶的嗅覺和聽覺,比人的嗅覺和聽覺要靈敏,它說有人來了,就一定有人來了。

而且,灰寶怕楚譽,每回楚譽出現,灰寶總是嚇得瑟瑟發抖。

她曾在灰寶的面前說,楚譽脾氣古怪,被京城裏的人稱為「活閻王」,灰寶便記下了他的名號,跟着喊「閻王爺」。

果然,灰寶的聲音剛落,門就被人撬開了。

一身夜行衣的楚譽,堂而皇之的站在她閨房的門口,就這麼大咧咧地看着她。

他究竟想幹什麼?又想將她拐到小山上去吹冷風?

郁嬌看着半夜三更貿然闖進她屋中的楚譽,惱火得想揍人。

可是,她打不過他。

「王爺,半夜三更闖進小女的閨房中,所來何事?」想到他之前的不講道理,郁嬌沒好氣地說道。

楚譽眸光微閃,她的聲音中帶着怒火,可見,在氣着他之前的粗蠻舉止。

他按著鐵城的建議,努力往臉上堆起溫柔迷人的笑容,然後,緩緩走到郁嬌的床榻前來,低啞磁性的聲音響起,「四小姐,對不起。」

郁嬌一愣。

她聽到什麼了嗎?對不起?

楚譽跟她說對不起?

脾氣古怪,且倔強,讓皇上也拿他無法的楚譽,跟她說「對不起?」

她可記得,楚譽為人孤傲,即便是將皇上惹怒了,他也不會低頭認錯,可現在,卻跟她道歉?

郁嬌搞不懂楚譽的腦迴路,她眨了眨眼,「王爺……,為何對小女說對不起?」

楚譽在心中已打好了腹稿,說道,「剛才,本王不該對四小姐冒犯。」

郁嬌狐疑地打量着他,他為剛才的事,跟她道歉?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

她什麼也沒有做,居然讓天下第一難相處的楚譽,對她道歉?

見郁嬌不吱聲了,楚譽又說道,「包括之前的事,本王有冒犯之處,也請四小姐原諒。」

說着,他還向她拱手一禮。

堂堂一國親王,居然跟她一個五品縣君行禮?

郁嬌摸不清他的想法。

本着,她身份卑微,他是高高在上的親王,能遠離就遠離的想法,便說道,「不敢當啊,王爺。您身份高貴,小女哪敢生您的氣呢?王爺多心了,王爺您不必如此,您這麼做,真是折煞小女了。」

她走下床,趕緊側身讓開,還上一禮。

楚譽蹙眉,她的語氣中,帶着明顯的調侃之意,這是不相信他的道歉?

他行禮,她還禮?

屋中的光線很暗,彼此都看不到對方臉上的表情,她懷疑他的誠意,也在情理之中。

因為,單從聲音中,很能判斷一個人的情緒。

要判斷出心中是何情緒,看錶情才能看得更準確。

楚譽想到這裏,便從袖中取出火摺子,點着了燭火。

他轉身看向郁嬌,「四小姐,本王來,是誠心跟四小姐道歉的。」

郁嬌挑眉,他居然點着了燭火?這半夜三更的,引來府里其他人,怎麼辦?

她剛才還在心中誇他心細呢,帶她遠離小園去問話,這回倒好,直接登門入室,點着燭火。

郁嬌擔心,她要是不答應,他會賴著不走。

桃枝和柳葉是她的人,被驚動了,不會說出去,可園中還有個珍珠呀。

那可是錦夫人的眼線!是放在她身邊,專門找她的錯處的。

要是被錦夫人得知,她半夜三更跟一個男人在卧房裏相會,她會有好日子過嗎?

郁嬌心中氣悶得很,只好點了點頭,俯身一禮,說道,「既然王爺如此誠心……」

她的話未說完,就聽見楚譽忽然問道,「你被人打了?」

郁嬌微愣,她這才想起,她的頭髮沒有散開,而是半挽著,她一低頭,那脖子一側的傷痕就會展露無疑。

而且,燭火就在她身則的小桌上,楚譽不難看見她脖子上的傷痕。

她啞然一笑,「王爺應該知道,小女的身份,在這郁府里,是個尷尬的存在。」

娘是瘋子,她因為災星的身份,被祖母郁老夫人和父親郁文才一直嫌棄著。

要不是自己機靈著,她怕是早已死掉了。

不,原主已經死了,她是替原主活下來的林婉音。

「郁文才打的?」楚譽又問,眸光中閃了抹冷意。

郁嬌搖搖頭,「不是,不過呢,我已經罰了那個打我的人了。」

「雖然不是他打的,也是這府里其他人打的,不是嗎?你是長寧郡主的女兒,他任由他人打你,說明根本沒將你放在心上,他若給你撐腰,你何至於挨打?」

郁嬌淡笑,「王爺,這是郁府的家務事,王爺想管,怕是管不了吧?」

他的確沒法管他人府里的家務事,不過,他可以用其他的法子,叫郁文才老實一點。

楚譽看了她一會兒,說道,「要不要我幫你?」

郁嬌愣了一瞬,抬頭看向楚譽,他說什麼?幫她?

為何要幫她?

在丰台縣小鎮上,她以郁嬌的身份,第一次求他相助,他半點兒也不客氣地拒絕了她,現在,說要幫她?

為什麼?

她要錢沒錢,要身份沒身份,要樣子——樣貌雖然還不差,但個子太瘦,像根豆芽菜,他圖什麼?

楚譽的舉止,着實的讓人奇怪。

「王爺為何要幫小女?」老話說,無功不受祿,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小女,怕是受不起您的恩慧。」

何況,楚譽為人古怪,她還是遠離為好。

「你等著。」楚譽不說原因,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忽然折了回來,從袖中取出一隻白色小玉瓶,放在屋中的小桌上,「上好的外傷葯,比太醫的葯還要好,三天可痊癒,而且不會留下疤痕。」

說完,他閃身走出了屋子。

緊接着,楚譽的腳步聲漸漸地遠去,小園中,又陷入死寂。

要不是桌上放着小藥瓶,郁嬌還以為,她剛才是做了個夢。

楚譽,他究竟要做什麼?

想着明天還有不少事情要做,郁嬌便將楚譽的事暫且撇開在一旁,吹熄了燭火,上床接着睡覺。

「睡覺」,她拍拍灰寶的背。

但灰寶不敢睡,一直豎着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

灰寶又哪裏知道,楚譽之所以敢堂而皇之地闖入郁嬌的屋子,當然是做了準備的。

他早已將屋中的三個丫頭,全都打昏了。不光如此,他還將幾個離這裏近的暗衛,也一併打昏,扔到府外去了。

楚譽行事的風格就是,他不喜歡自己的行蹤被人發現。

……

因為楚譽自小得病,同女子接觸,就會病發。

因此,他從八歲開始,就遠離所有女人。

從抱在懷裏的小女嬰,到**十歲掉光了牙齒的老婦人,都被他嫌棄著,也沒人敢近他的身。

就算有人想陷害他,故意送上女人給他,那些女人的最後下場,不是被他殺了,就是被鐵城和譽親王府的暗衛們殺了。

他身邊的人,總是擔心他病發而亡,更是不敢教他如何同女孩子相處。

他的府里,更是青一色的男子。

所以,不會和女孩子相處的楚譽,幾次面對郁嬌,都是冷冰冰蠻橫的態度。

如今他有重要的事情求問郁嬌,而且,他跟郁嬌相處,不會發病,鐵城才放心他跟郁嬌來往,才會給他出主意,教他怎樣哄郁嬌。

舉一反三之下,楚譽想着,光口頭道歉,並不能表現出自己的十足誠心,不如,來點實際的。

比如,幫郁嬌搬出這間破得跟柴房的屋子。

------題外話------

楚譽:男人能屈能伸,跟未來媳婦道歉不算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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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女有毒:腹黑王爺輕輕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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