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第一個吻

118:第一個吻

118:第一個吻

宋初一在被拖進水裏時,做的第一個動作是憋氣,她沒有驚慌,在看到是蟒蛇后,她就做好被拖進水裏的準備了。

此刻她無比感激沐景序教會她游泳,除了憋氣之外,她努力控制自己將煉化的黑氣湧入蛇身內。

然而蛇身太過龐大,這個舉動反而讓蟒蛇在吃痛之下,身體開始急速抽動,卷在她腰部的蛇尾收的越來越緊,她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在水底下翻湧,根本讓她聚不起任何思緒。

宋初一心中一沉,肺中的氧氣越來越少,她畢竟才剛學會游泳,閉氣時間只多達到半分鐘,這還是在平靜的狀態下,現在這個情況,她的閉氣時間已經縮減到二十秒。

窒息感傳來,宋初一臉上出現痛苦之色,但她仍然努力不讓自己張開嘴,因為她很清楚,一旦張開嘴,水從嘴裏灌進來,她便離死不遠了。

就在意識即將抽離時,她感覺到四周的水流變得比之前更急,河底如同遇到地震般劇烈震動,恍惚間,宋初一感覺腰間的蛇尾鬆開了,她整個順着湍急水流往外衝去。

一隻手攬住了她。

此時的宋初一已經到極限,她的眼睛已經緩緩閉了起來,見狀,沐景序將嘴裏咬着的匕首插入后腰,吻上宋初一的唇,渡了口氣給她。

肺部的炸裂因為這口氣而得到鬆緩,宋初一的眼睛睜開,入目的沐景序清俊的眉眼,哪怕渾濁的河水也擋不住他的顏值。

沐景序沒有鬆開她,保持吻着她的姿勢渡出河面,不過在出河面時,他鬆開了她,抱着宋初一游上岸。

一上岸,沐景序二話不說,直接撕裂她領口的衣服,並將她身上的負重取了下來。

做完這一切,他才出聲,聲音有點啞:「好些了嗎?」

宋初一獃獃的,沒有說話——腦子過度缺氧,是以現在還沒緩過神來。

沐景序將她的衣服撩起,白皙的腰腹上,一圈猙獰的青紫色,怵目驚心的淤青讓沐景序眼底閃爍起殺意,他猛的轉頭看向漸漸平息的河面,上中幽光叢生。

他將宋初一攬在懷裏,一隻手輕撫宋初一背部,一隻手輕拍宋初一的臉頰:「小宋,醒醒。」

呼……

宋初一忽然長吸口氣,獃滯的眼睛動了動,重新恢復神智,然後她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慄,沐景序察覺到后,將她往懷裏攬的更緊了些,下巴抵在宋初一頭頂輕輕摩挲,帶着溫柔的撫慰。

甚至,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他低頭輕輕吻了下宋初一的頭頂。

「沒事了。」他道,「別怕。」

在沐景序下水之後,八連三排的其他人才覺得事情不對勁,三兩跟着一起來的,沐景序下水的一,由他來穩定全員的情況。

眾人緊張的看着河面,直到看到河面上突然伸出來的巨大蛇頭,他們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才明白為什麼宋初一會突然消失在河面。

眾有人面色劇變,與宋初一關係好的何苗苗等人已經嚇得哭了出來。就連三兩也是臉色大變,但他沒有下水,他得保護岸上這群學生的安全。

在岸上的他們看的很清楚,當蛇頭再一次出現在水面上時,它的頸部已經破開一條大口,那條口子往下沿升,沒入水下,緊接着沐景序就抱着宋初一鑽出河面,游向離他最近的對面河岸。

所有人長長鬆了口氣。

何苗苗哭着道:「小初一沒事吧。」

「不會有事的,教官把她救上來了。」溫婉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

「吉人自有天象,宋初一人這麼好,肯定沒事。」黎佳也說。

大家都在為宋初一祈禱,待看到教官抱着宋初一開始安慰時,因為背對着眾人,大家看不到兩人的樣子,但沐景序既然能抱實在安慰,說明人肯定沒事。

「教官好溫柔。」

「我也海宴,他抱着宋初一安慰的背影好暖。」

「教官超棒,幸好他將宋初一救上來了。」

「宋初一肯定嚇壞了,心疼她。」

「是我看錯了嗎,我感覺教官在宋初一頭上親了下。」

「不……會吧,隔這麼遠,你怎麼看到的。」

「我也好像看到了。」

「估計是位置的問題產生錯覺,再者,就算親了又怎樣,教官肯定是看她嚇到了才這樣做的。」

「你們的關注點不要跑偏,雖然有點不地道,但我還是想說,如果剛才我們過的時候蟒蛇出現……」

這個聲音一出,大家頓時消聲,臉上現出驚恐之外以。是啊,如果剛才在他們大部隊過的時候蟒蛇出現,會是怎樣的情況?

可以想像,一群只經歷過幾天訓練的大學生,突然遇到蟒蛇襲擊,又是在水裏,恐懼襲來,慌亂急促之下,誰會冷靜的自救,只怕很快就會陷入溺水的痛苦中。

剛才宋初一在水裏堅持了多久?二十秒,三十秒,還是更長?

雖然確實不地道,但大家的心理的確生出一種慶幸感,幸好不是他們遇上蟒蛇。

*

「能站起來嗎?」沐景序伸手在宋初一腰上的傷輕碰了下。

宋初一此刻已經徹底緩過來,身上的顫慄也慢慢消失,她動了動胳膊,想說『我沒事』,卻發現一時說不出聲音來。

這是她再一次離死亡如此近,而且是慢距離的,之前人肉炸彈那次,因為失去意識太快,她根本來不及再次感受死亡的感覺。

景區地震時,她全副心思都在逃跑中,懷中抱着一個孩子,她壓根沒有時間去恐懼。

但剛才,她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種彷彿鏡頭放慢無限拉長的感覺,她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逝去,因為那個時候的她,連眼靈都感覺不到了。

然而,她卻無能為力。

怕嗎。

怕。

到現在也怕。

她不想死,這一世的她,踏上大學,還是國內數一數二的頂尖大學,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她不想死,一點也不想死。

又緩了十秒左右,宋初一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她對沐景序笑了笑:「我沒事。」

那笑容有些刺眼,沐景序伸出手指捂在她眼睛上:「別笑。」

宋初一頓住,眼前頓時黑了下來。

「害怕就哭出來,在我面前不用強撐著。」她聽到沐景序溫柔的聲音響在耳邊。

宋初一眨了眨眼睛,沐景序能清楚的感覺到她的睫毛劃過他的頭心,猶如羽毛一般劃在了他的心間。

他忽然想起,那年在賓館醒來時,睜眼看到的這個孩子,目光冷靜,漆黑的瞳孔中彷彿藏着萬千情緒,是一雙幽深神秘卻又漂亮到驚艷的眼睛,唯一的遺憾是,睫毛太短。

現在她的睫毛已經長到能刮到他手心的長度了,眼中的幽深也漸漸淡了,多了少女的清冽。

但有一樣沒變,這雙眼睛偶爾透露出的情緒,卻總能讓沐景序感到心疼。連他自己都想不通,素以冷淡無情出名的他,為什麼會如此心疼這個孩子。

正是心疼,哪怕在國外出任務時,也會關注她,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她說,沒人心疼她。

她錯了,怎麼會沒人心疼她呢。

宋初一咬了咬唇,在沐景序說出這句話后,她的身體震了下,眼眶也微微發熱,但她終究沒有哭。

她確實害怕,甚至剛才怕到都不能控制自己身體的反應,但她還不至於哭。

「我真的沒事。」宋初一伸手拉下沐景序的大手,「沐叔叔,我得謝謝你,要不是你,今兒個我就成那大蛇的腹中餐了。」

「還有力氣貧,看來是真沒事了。」沐景序將眼中的情緒隱去,拉着宋初一站起來。

哪想宋初一剛站起來,腿一軟就倒了下去。

沐景序眼疾手快的將她攬住,宋初一尷尬的埋在沐景序胸口:「腿有點軟……」

以及腰腹那裏,火辣辣的疼。

沐景序失笑,攔腰將宋初一抱起來,爾後渡河與大部隊匯合,一回到大部隊,眾人就圍了過來,關切的詢問宋初一,在看到宋初一腰上的淤青時,眾人倒吸口涼氣。

宋初一反過來安慰大家,那邊沐景序已經重回河裏,將蛇屍撈了上來。

宋初一現在才看清蛇的致命傷,沐景序竟然將整條蛇三分之二的身體剖開,難怪大蛇會在短短時間內死去。

蛇身總長有十五米,蛇圍大概有二十厘米,這麼大的蟒蛇出現在河裏,實在有些不合理,三兩在蛇屍身上轉了兩圈:「沐隊……」

他想說什麼,沐景序阻止了他:「聯繫營里,派人沿着這片區域查探。」

「至於這條蛇,」沐景序道,「帶回去讓檢測。」

之前從來沒有在這片區域裏發現有這麼大的蟒蛇,最重要的是,一般情況下,蛇類都不會主動攻擊人,而宋初一在水裏也沒做什麼動作,卻瞬間被這條蛇纏住,最重要的是,沐景序在殺這條蛇時,感覺後者身上隱隱透出股暴戾氣息。

三兩見他若有所思,不敢再說什麼,將蛇屍扛在身上。眾人返程,宋初一已經恢復力氣,拒絕了一位男同學背她的提議,打算自己走。只是她剛走兩步,臉色便忍不住變了變。

被蛇纏繞擠壓的腰腹部太疼了,尤其是大蛇在死之前掙扎的那一瞬間,蛇是先緊力收縮,爾後才鬆開的。

蟒蛇捕獵時,全靠自身的纏繞力,一個人在被八米以上的蟒蛇纏繞上,如果邊上沒人的話,必死無疑,可見蟒蛇的纏繞的力量有多大。

她咬了咬牙,決定硬撐,下一秒,沐景序走過來,在她身前蹲下:「別耽誤大家進度。」

宋初一隻好趴上沐景序的背。

背好宋初一,沐景序朝停下來往這邊看的眾人喝道:「你們也受傷了嗎?全體聽令,跑步回營!」

眾人:……

她背着宋初一在後面不遠不近的跟着。

回到營里,也差不多到解散時間,沐景序讓眾人解散后,直接背着宋初一回了宿舍,爾後宋初一著痛將身體清洗完,等她從浴室出來后,發現沐景序不在宿舍,過了會兒,沐景序推門而入,他身上也換了身乾淨衣服。

「去隔壁借了下浴室。」沐景序邊解釋邊將手中的藥油放在床頭櫃,示是宋初一躺下。

lucky似乎知道宋初一受傷了,一直蜷縮在宋初一手邊,伸出舌頭安慰似的舔著宋初一。

宋初一知道沐景序要做什麼,知道她拒絕不了沐景序,也就乾脆不拒絕了,乖乖的躺了下去,任由沐景序掀開她的睡衣。

經過時間沉澱,淤青看起來更加嚇人,青中帶紫,紫中帶血點,大片大片,與旁邊白皙的皮膚對比,更顯駭人。

沐景序將藥油倒在宋初一腹部:「忍着點。」

宋初一點頭。

沐景序手放了上去,下一秒,宋初一的身體劇烈一抖。

本來這淤青在不動的情況下也一直傳來疼痛感,現在還要動手去揉,那感覺……如同傷口被撒上鹽。

最重要的是,淤青不是一小塊,而是整片整片,腰腹部以及背部那塊區域,這些都需要揉散,否則十天半個月都不一定能好。

宋初一當初被人肉炸彈傷到,醒來後身上傳來的痛苦沒讓她哭;景區地震時,她身上數不清的傷口處傳來的痛苦沒讓她哭;剛才在水裏感受到死亡逼近時,她沒哭。

但現在,她忍不住哭了,眼角是止不住的因劇痛傳來的生理性淚水。

實在是太痛了。

沐景序揉在淤青處的手就像燒紅的烙鐵一般不住在她腰腹間移動,lucky被她嚇到,跑到她頭邊,伸出舌頭不住舔她眼角滑出的淚水。

「如果實在受不了,我就停下。」沐景序沒有抬頭看宋初一的臉。

「不……」宋初一咬着牙,一個字一字往外蹦,「我能承受。」

門外傳來腳步聲。

「你們誰去敲門?」

「我不敢,苗苗去敲吧。」

「有什麼不敢的,我們只是過來看看小初一。」何苗苗豪氣道,「看我的。」

結果她剛要敲門,旁邊的游暢道:「我來吧。」

何苗苗看了眼她,聳了聳肩膀,沒說什麼。

游暢伸手剛要敲門,但她將手放在門上時,就感覺到不對勁:「門好像沒關嚴。」她輕輕一推,門開了。

幾人面面相覷,游暢出聲道:「報告教官,游暢、黎佳、何苗苗、溫婉,我們來探望宋初一。」游暢話音剛落,眾人便聽到屋內傳來一聲壓抑著痛苦的悶哼和喘息聲。

那一瞬間,四個女生臉上出現空白,同時,腦子裏閃過不少少兒不宜的畫面。

——搞美術的,想像力都是很不錯的。

尤其是游暢,臉色刷的變得雪白,眼中閃爍著不可置信。

何苗苗咽了口唾沫道:「我覺得我們來的好像不是時候……」

黎佳:「我覺得是我們想太多了。」

溫婉:「我也覺得。」

游暢厲聲道:「你們別亂說!」

話剛落,沐景序冷厲的聲音突然響起:「站在門口做什麼。」

何苗苗三人嚇得瑟縮了下,同手同腳的走進房間,游暢卻鬆了口氣,沐景序這話是讓她們進去,既然能讓她們進去,自然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四人走進去,便看到宋初一臉色慘白、大汗淋漓的躺在床上,沐景序坐在床邊,用力揉搓著宋初一的腹部,刺鼻的藥油味瀰漫在周圍,很是熏人。

溫婉撓頭,傻不拉幾道:「原來教官在給宋初一療傷哦。」

幾人將目光着重落到宋初一身上,心中因剛才聽到的響聲而產生的奇異思想已經消失,臉上紛紛閃過不忍心的表情。

那淤青看着都疼,何況還下手揉,而且看教官那力度,一點也沒放輕,何苗苗等人不由自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游暢走到沐景序旁邊,細聲細氣道:「教官,讓我來替宋初一揉吧,您這樣宋初一太痛苦了。」

何苗苗黎佳溫婉齊刷刷將目光看向游暢,其實本來只有她們仨過來看宋初一,但游暢得知她們要過來時,非要加入進來。

人家要跟着一起來看,她們也沒辦法拒絕。

現在向沐景序提出代替他來替宋初一揉,這是什麼騷操作。三人忍不住心內吐槽,何苗苗張嘴就要懟,卻聽沐景序道:「你知道怎麼揉嗎?」

游暢愣住。

沐景序道:「不知道就不要提出自己做不了的要求,我若讓你來揉,只會讓宋初一的傷變得更重。」

「一件看似簡單的事情,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沐景序頭也不抬的說。

游暢的神色變得難堪,何苗苗三人朝她看過來的諷刺目光讓她臉上無光,以至地脫口便道:「我只是覺得宋初一作為女生,由女生來替她療傷更方便一些。」

沐景序淡淡道:「來營里的當天晚上我就說過,軍營中無性別。」

游暢默然閉嘴,她朝宋初一看去,分不清自己對她的感覺是什麼。

嫉妒?同情?可憐?憤怒?

看到宋初一差點死亡以及這般痛苦,她由衷的同情宋初一,可看到沐景序救她安慰她背她回來,現在又親手替她揉傷,嫉妒不知不覺間又冒了出來。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變得都不像自己了。

「既然宋初一沒事,那我就先回去了。」說完,游暢轉向走出房間。

何苗苗三人留了下來,在旁邊陪着宋初一,替宋初一加油打氣,何苗苗還拿紙巾給宋初一擦因疼痛而溢出來的汗。

也是這時,宋初一發現,她越發喜歡何苗苗這姑娘,雖然她們認識也才幾天。

雖然揉的過程非常痛苦,不過效果很明顯,第二天,宋初一已經能繼續訓練。

與此同時,那條大蛇的檢驗報告也出來了,應該是在叢林中誤吃了對神經有刺激的東西,察覺到河裏有人,所以潛了過來,宋初一運氣不好的遇上它。

營里派出人查探,又發現好幾條大蟒蛇,不過這些蟒蛇倒挺老實,沒有表現出攻擊性。

隨着訓練加強,八連三排眾人的身體素質大幅度提高,沐景序開始訓練他們攀岩、跳傘、擒拿術……女生當中,大部分每天都會哭,甚至有女生因害怕拒絕跳傘而恐懼的臉色發白時,沐景序仍舊毫不留情的將她扔下空中。

——當然,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每個學生都是和一位營里的老兵一起跳的。

然後是攀岩,這也是一項要命的訓練,每天訓練下來,每個人都會問自己一句話:我還活着嗎。

多年後,如果有人問起他們這輩子經歷的最難忘的事情是什麼,他們地毫不猶豫的說出大學軍訓二字。

這麼多種訓練中,宋初一最喜歡槍械訓練和真正的格鬥術。

她有槍,但她壓根沒有系統的學習該如何用槍,經過沐景序的訓練和專業教導,她雖然不能百發百中,至少比之前要好的多。

沐景序教給她的格鬥術不是花拳繡腿,每天晚上訓練結束解散后,沐景序會帶着宋初一到營里特意佈置出來的格鬥室,在裏面一對一教習宋初一。

「你學會動作、技巧、力量的掌握點,但這些只是理論上的。」沐景序站在宋初一身前,沉聲道,「真正的格鬥術,在實戰中才能進步。」

「你現在用你最擅長的方式和最大的力量攻擊我。」

宋初一深吸口氣,練了一周的動作,而今終於能實戰,她心中有些興奮。

「小心了!」宋初一腳尖朝地上一點,身體凌空,一條腿朝沐景序面門掃去。

「太慢了。」沐景序伸手抓住宋初一的腳腕,「力量太弱了。」

他連身體都沒動,只揮了手,宋初一的身體就甩了出去,沐景序將她甩出去時還特意將她甩在遠處的墊子上。

「再來!」宋初一爬起來,這一次她攻擊的是沐景序的下盤,但當她的腿掃到沐景序的腿時,卻感覺自己像是掃在鐵板上。

「太弱了。」

「砰!」——宋初一再次摔了出去。

「再來!」

「砰!」

「再來!」

「砰!」

……

一個小時后,宋初一渾身是汗的躺在地上,卻笑的無比開心:「小沐,你動了!」

沐景序看了看自己站立的位置,終於說出第一個鼓勵:「不錯。」

剛開始宋初一在沐景序手中過不了一招,隨着時間推移以及她不要拿出般的訓練,等軍訓還剩下三天時,她已經能在沐景序的手下堅持一分鐘。

於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代價全身都是傷,手臂至少脫臼兩次。

軍訓最後三天,沐景序宣佈,接下來兩項內容,一項是必須過的四百米障礙跑,另一項是跟着他去野外生存三天,不帶任何東西。

不過裏外生存這個項目,採取的是自願型,沐景序說的很清楚:「跟着我去,我會適時的提出指導,但其他只能靠你們自己。友情提示,野外生存不簡單,叢林里危險密碼,像之前宋初一被蟒蛇拖進水裏之類這樣的危險會有很多,所以我不要求你們必須去。」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齊搖頭,他們又不是真正來當兵的,就不用找這種罪受了,也不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了。

何苗苗道:「我看過一檔外國人野外生存記錄片,為了裹腹,什麼都吃,蟲子青蛙蟾蜍螞蟻啥的……」

眾人被她說的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何苗苗還特意拉着宋初一,生怕宋初一一個激動又跳出去了:「你可別犯傻,教官說了自願,咱們還是想想怎麼才能把四百米障礙過了吧。」

她以為宋初一聽了她的話后不會犯蠢,但她顯然低估了宋初一的『蠢』度,沒想到宋初一掙開她的手,往前一步:「報告教官,我願意參加野外生存訓練。」

何苗苗:「……」

眾人:「……」

游暢目光死死的盯着宋初一,她也想上前一步,大聲的對沐景序她也願意參加野外生存,但她終究沒那個勇氣。

比起喜歡的人,她更珍惜自己的命。

「沒有其他人願意參加嗎?」沐景序環顧眾人。

沉默。

「好,只有宋初一一個,我會帶着她去野外生存,接下來的三天,由陳健航訓練你們。」

——陳健航就是三兩。

陳三兩搓着手,對着眾人嘿嘿笑道:「這三天,就由我來好好教你們如何通過四百米障礙,不過你們放心,我不像沐隊,我很憐香惜玉噠,不會把你們操練哭噠。」

一個接近兩米的黑壯大個子語氣後面加上賣萌似的『噠』,聽的眾人忍不住伸手想打他。

沐景序橫了陳三兩一眼,陳三兩得瑟的表情頓時收收斂,乖乖閉嘴。

兩個小時后,宋初一和沐景序空降到西部一座叢林里。

畢竟不是真的特種兵訓練,沐景序也只是想讓宋初一體驗一下野外生存,是以允許宋初一帶了牙刷牙膏紙巾等清潔衛生用品。

「野外迷失方向,在身邊沒有任何可以確定方向的東西時,可以通過觀看影子的方法來確定方向。」

沐景序教宋初一怎麼辨別方向,他找到一根筆直的樹枝插在地面,再找來一塊石頭,放在樹枝影子的頂點,大概過了十分鐘,影子頂點移動,在這一處他又放了塊石頭。

沐景序指著兩塊石頭之間連成的直線道:「這條直線代表的是東西方向,與它垂直的方向則是南北向,面向太陽的一端是南方。找的樹枝越長,越細,定位越准。」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在野外迷失方向時可以用到的方法……」沐景序邊對宋初一科譜,邊選了個西向走。

山林里沒有道路,行進自然困難,沐景序將途中遇到可食用的植物時都會指出來,宋初一拿着本子記下來,順便還會將植物的樣子畫下來。

就這樣,他們越走越深,天色也暗了下來,他們需要尋找營地,同時也該準備食物以及清水。

所以他們必須找到一個有水源的地方,憑藉着沐景鄧優秀的野外生存經驗,很快他就找到一處小水潭。

然後宋初一在水潭邊看到一隻大傢伙——鱷魚。

「不用擔心。」沐景序拽著旁邊不遠處的血跡道,「血跡是新鮮的,顯然它進了食,現在處於飽的狀態,只要不招惹它,它不會輕易攻擊。」

沐景序往潭裏取水,他捧起水潭裏的水聞了聞,道:「能喝。」

之後他教宋初一如何將髒的水過濾,從而可以放心飲用,宋初一一邊消化,一邊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在她眼中,眼前這個男人是世界上最帥、最強的男人,沒有之一。

處理好飲用水后,沐景序又帶着宋初一去採摘野果、一些可食用的藤根以及,他還抓了只肥碩的竹鼠。

宋初一全程就看着他動手,看着他熟稔的鑽木取火,不過半個小時,一頓豐盛的晚餐在沐景序的手中誕生。

竹鼠被沐景序烤成金黃色,他還找來一種細草,將上面的汁擰出來擦在竹鼠身上,立刻散發出一種咸香味。

那細草的汁是鹹的,在野外是非常棒的調料。

宋初一有些不好意思,沐景序對八連三排的人說,到野外生存時,他只會做提點,多的不會做。可現在,他卻做了所有,除了吸收的那些知識外,她彷彿是來這裏渡假的。

吃完飯後,帶上處理的足夠多的清水,沐景序繼續帶着宋初一深入,宋初一不解,為什麼不在原地休息。

沐景序解釋:「今晚會下雨,我們需要找個避雨的地方。」

宋初一啊了一聲,沐景序還能預測天氣?

「不用驚訝。」沐景序笑,「在野外生存久了,會通過空氣中的風速、溫度等判定出天氣情況。」

宋初一合上自己下巴,對自己道,這是沐景序,沒有他做不到的,也沒有他不會的。

沐景序動手做了兩個火把:「許多動物都怕火,但在叢林里的夜晚,盡量不要生火,因為會吸引一些大型且不怕火的危險動物,不過這周圍沒什麼大型動物,生火反而會更利於自己。」

宋初一點頭,默默將這些都記在心裏。

最後沐景序找到一處被挖空的樹洞,裏面的空間剛好夠容納他二人,不過有股怪味,樹洞的角落裏堆著幹了的糞便,沐景序撿起一塊:「是熊。」

宋初一:「……你不是說這周圍沒什麼大型動物嗎?」

沐景序面不改色:「也不能絕對。」

宋初一撲哧一聲樂了。

「小丫頭就想看我笑話是嗎?」沐景序伸手在宋初一頭上敲了下。

宋初一:「……沐叔叔,你的手剛剛抓了熊便便。」

「哦。」沐景序毫無誠意的道歉,「不好意思。」

宋初一:「……」

沐景序清理樹洞裏的糞便時,宋初一就去旁邊摘大葉子,摘著摘著,一條細綠細綠的蛇從葉子中冒出來,宋初一眼疾手快的抓住它的七寸:「去吧,別搗亂。」

然後她伸手將蛇扔進旁邊的草叢中了。

等將樹洞佈置好,時間已經是晚九點多了,兩人並排坐在樹洞裏,宋初一找話聊,問沐景序:「那頭熊會不會又跑回來?」

「不會。」沐景序說,「糞便已經非常乾燥,說明它離開已經有一段時間。」

宋初一點頭,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不一會兒,她聽到外面傳來滴滴答答的聲音——下雨了。

沐景序拿出裝水的東西放在外面,在野外雨水是能獲取到的最乾淨的水種了。

雨下的越來越大,雨滴打在葉子上發出密集的脆響,聽的有些讓人心涼,總覺得在這暴雨夜裏,突然從樹林里鑽出什麼東西來。

溫度也降了許多,宋初一搓了搓手臂,沐景序感覺到了:「冷嗎?」

說着自然的將宋初一攬在懷裏。

宋初一也沒拒絕,拒絕的話反而矯情了。

「睡吧,今天教了你這麼多,明天是你實踐的時候了。」沐景序輕拍宋初一的後背。

宋初一這才明白,原來今天這一天沐景序做的,全是為了第二天她實踐。

半夜的時候,宋初一突然醒了,她是被腹部傳來的疼痛疼醒的,外面的雨已經停了。

她不舒服的動了動,驚醒了抱着她的沐景序。

「怎麼了?」沐景序眉心攏了起來。

宋初一:「肚子有些疼……」她動了動,一股異樣的感覺從身下傳來,這個感覺……

黑暗中,宋初一臉色尷尬,前世的她,大姨媽來的很晚,二十歲才來。重生回來后,無論她怎麼調理身體,大姨媽也沒來,後來她放棄了,大概她仍然到二十歲才會來大姨媽。

萬萬沒想到,她的大姨媽會提前兩年到,而且還是在這麼個地方初潮!

懷裏的身體越來越僵硬,沐景序伸手在宋初一額頭上摸去,一手的汗,爾後他的手下移,似乎是要落到宋初一肚子,宋初一趕緊拉住他的手,莫名的羞恥感胸口處傳來:「那個……小沐,我似乎是來例假了。」

沐景序大概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愣了足足有三秒,第一句話是:「帶了嗎?」

宋初一捂臉,艱難點頭:「……帶了。」

好在軍營里在訓練時,為了能讓鞋子吸汗,她都是用姨媽巾當鞋墊,反正她也用不到姨媽巾。是以她特意帶了姨媽巾來當鞋墊,沒想到能在關鍵時刻救她。

前世的宋初一就有痛經癥狀,且不小,重生回來,雖然腹中仍然傳來痛意,與前世比,卻輕了許多。想來這也與她的身體素質強度有關,這樣的痛意在她的承受範圍內。

宋初一處理自己時,沐景序走出樹洞。

幾分鐘后,宋初一將自己處理完畢,打算將沐景序喊回來時,卻發現外面升起火光,片刻后,沐景序端著熱水走了進來。

「還痛嗎?」

四周仍然一片昏暗,只有火外面的火光掃進來的微光,宋初一打量眼前這個男人,五官幾乎隱在黑暗中看不清,但她知道,他的眼睛定然泛著柔和的光。

「謝謝沐叔叔。」宋初一接過熱水,喝下后,腹中傳來的疼痛着實少了不些。

沐景序將外面的火堆熄滅,再度將宋初一攬在懷裏,同時手也放在宋初一腹部替她輕輕揉着:「睡吧。」

「沐叔叔,我覺得你越來越溫柔了。」枕在沐景序懷裏,宋初一忍不住道。

沐景序道:「看來我在訓練時對你還不夠嚴厲,才讓你產生這樣的錯覺。」

宋初一:「……」

漸漸的,宋初一睡了過去,沐景序輕輕摩挲著少女清瘦的面頰,眼中笑意一閃而過。從出生到現在,二十九年的人生中,他得到很多稱號,這些稱號里,唯獨沒有『溫柔』二字。

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將他所有的溫柔,都給了懷中少女。

夜幕淡去,黎明已至,天際雲層極速翻湧,新的一天,悄然來臨。

------題外話------

渡氣也是吻嘛哈哈哈←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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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牌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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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第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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