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真實虛幻(二)

264:真實虛幻(二)

264:真實虛幻

「你很喜歡錢對嗎?」宋初一的目光落在律師的臉上,律師竟然害怕的後退了一步。

律師不說話,宋初一勾唇:「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很喜歡賭博吧。」

律師臉色一變:「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別急着生氣。」宋初一淡淡道,「我鼻子靈,聞到你身上賭博的味道,我猜你還欠著一筆不小的債吧。」

律師的臉色這下黑的能滴出水來,他幾乎是有些陰沉又有些震駭的看着病床上枯瘦醜陋的女人,他明明沒有透露出任何東西,為什麼這個女人卻能知道他的信息。

律師叫張守義,土生土地陽城人,作為一名律師,賺的錢還是不少的,可他千不該萬不該迷上賭博,將家底兒輸的個精光,為此老婆和他離了婚,連老父都被他生生氣死。

但他改不了賭博的習慣,賭這東西,一旦沾上,便有癮。前段時間賭了場,贏了不小的錢。於是他心裏活泛了,覺得自己運氣來了,也不收手,就著贏來的錢想要贏個更大的。

栽了跟斗。

不僅將贏了的錢輸了,反倒欠一屁股的錢,正是急需用錢的時候,程銘找上他,他二話不說便攬下來。

可他自己的事,只有程銘知道,程銘不可能把這事兒告訴這醜女人,所以他是真的驚駭於宋初一說的話,不明白她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我們作個交易如何?」宋初一不理他色彩紛呈的臉,壓低聲音,她的喉嚨震傷,聲音如老老嫗般沙啞難聽,又像是指甲刮過黑板的刺耳聲音,再將聲音壓低,配着她枯瘦慘白的臉,陰森的完全不像個人,倒像從電視里爬出來的貞子。

張守義只看了眼,頭皮都炸了起來,心跳加速,彷彿多打了支腎上激素似的。

此刻理智告訴他,他應該立刻掉頭離開這間病房,儘快通知程銘,宋初一的簽離婚協議書的要求。但他的嘴卻不受大腦的控制:「你想做什麼?」

宋初一勾唇,眼中冷意流躥,出口的話卻將張守義嚇的跳了起來:「你能給我弄到殺傷力強的炸藥嗎。」

「你想做什麼!」張守義瞪大眼睛,呼吸急促,喘的像頭要死了的牛一樣。

「我想做什麼和你無關,你只需要回答我,你能弄到嗎?」宋初一視他眼中的驚恐於無物,「只要你能弄到,一百萬,或者更多,都是你的。」

一百萬三個字讓張守義呼吸愈發急促,他心中顯然是在做天人交戰,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海中浮現,但他不敢細想。卻又萬分害怕,恐懼令他在房間里不停來回走動。

宋初一沒有打擾他,任由他如困獸一般的動作,她躺在床上,試着動了動腰,劇痛傳來……

能痛是好事,連醫生說她能感覺到痛,至少離癱瘓便遠了距離,說不定哪天真的能站起來。

但她等不了了。

「你說的是真的?」張守義急促的呼吸平緩下來,他死死盯着宋初一,一字一句問。

宋初一微微挑眉:「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能!」似是覺得自己聲音高了點,他又特意壓低聲音,「我賭錢的時候,遇到一個牌友,他說他老大是走私軍火的……我和他交情不錯,只要我開口,一定沒問題。」

宋初一笑了,這是她醒來后第一次笑的這麼輕鬆,然而觸及她笑容的張守義卻像看到可怕的猛獸一般,居然抖了一下。

宋初一收斂了笑,似笑非笑的看着張守義。

張守義舔了舔嘴唇,實在忍不住:「你為什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程銘讓他來找宋初一,聽程銘形容的,他腦海里關於宋初一的印象,便是:懦弱,沒腦子,蠢,傻。這樣的人,遭此大罪,心中縱使有恨,但性格在那裏,定然容易拿捏。

等到了才發現,對方與她想像中完全不一樣。眼中沒有痛苦,沒有悲傷,沒有害怕,有的只是冰冷到極致的淡漠,明明枯瘦到讓人完全瞧不上眼的地步,可身上卻詭異的透著一抹令人心悸的力量。

作為律師和賭徒,張守義見過的人多了去了,身上有這種氣質的人也見過——他欠錢的對象。

對方輕描淡寫的一個眼神,便能勾起他心中的恐懼。

這樣的人,怎麼會看上程銘那樣的人,還被程銘害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完全不應該呀。

宋初一恍惚,是啊,她本不是渾身佈滿煞氣的人,全因她重生后經歷的種種……可現在她經歷的一切,讓她已經分不清,重生是夢,還是現在是夢了。

亦或者她早就死了,所謂的重生,以及回到原來,都只是她潛意識的夢而已。

迷茫充斥在宋初一眼中,但很快她又恢復冷靜,無論是不是夢,無論哪一邊才是真實的,都阻擋不了她現在想做的。

「我變成這樣與你無關,不是你該了解的。」她冷冷道,「你只需要在宋程兩家到達這間病房前,將炸藥拿給我。」

張守義已經知道她要做什麼了,嘴唇顫了顫,他忽然想到:「我怎麼能確定你能把錢給我?我又怎麼能確定警察不會找上我?」臨到頭,他倒也聰明了回。

「你的炸藥送來之後,我可以簽一份遺產轉讓協議,到時候,我所有的都是你的。」宋初一看着他的眼睛,「這樣,你安心了嗎?」

張守義喉嚨發乾,明白她的意思了。

「還有,」宋初一微微一笑,「你也別動把這事告訴程銘,程銘這人我再了解不過,如果你借用這件事向他獅子大開口要一百萬,迫於形勢,他會給你,但事後你猜他會如何?」

「他連我這個為他勞心勞力十年的人都能下殺手,對於一個普通律師,你覺得他會心軟嗎。」

張守義全身僵住,只覺得宋初一那雙眼睛太透太銳,直直透過他的眼睛,看清他的內心,將他的所思所想看的清清楚楚。

他心裏確實想過,如果答應宋初一這件事,萬一,萬一出了什麼事,到時候他脫不了干係可怎麼是好。

倒不如把宋初一的打算告訴程銘,用此消息向程銘要錢,程銘絕對會給。但宋初一的話卻給他敲上警鐘,程銘這個人,有多陰險狠毒,短短的接觸中,張守義了解的差不多了。

宋初一道:「你若擔心警察的放,那大可不必,沒有證據的事,誰敢指認你。如同程銘黑白顛倒脫了他和宋梓玉的罪名。」

「噢。」宋初一彷彿想起什麼來,「我出事之後,程銘應該立刻請了律師,請的便是你吧。」

張守義沒說話,但他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的心理活動。

「所以……該怎麼做想必張律師很清楚。」

張守義額頭上冒出大顆大顆的汗珠。

宋初一目光看着天花板上的燈,那燈白的刺眼,她眯了眯眼睛道:「抽屜里放着我的包,有張銀行卡,裏面的錢應該夠從你朋友那裏進貨,如果有多餘的,你便自己拿着用吧。」

反正都到這地步了,兩人各自的打算已經心照不宣:「我要威力大一點的,最好,能將這間房夷為平地,懂了嗎。」

張守義按照她所說,拉開抽屜,果然在裏面找到一個小包,小包的面上浸了大灘血,過去一個多月,那血已經變成黑色,如同頑漬浸在上面,斑駁難看,又隱帶不詳。

他抽出銀行卡:「你就不怕我拿着這張卡不辦事?」

宋初一:「看來張律師只想要點小零小碎,欠的賭債也不想還了,既如此,我剛才的話就當……」

「密碼是多少。」張守義咬牙道。

宋初一勾唇,大方的說了密碼,順便還道:「張律師做過程銘的律師,對於公司和他名下的財產,想必心中有數。如果此事成了,以張律師的手段,若是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某些東西歸在張律師手中……」

她故意沒說完,而沒有說完的話令張守義臉猛的紅了,呼吸比之前還要急促,他徹底明白宋初一的意思。

她要拉攏他,先是在他面前放了一個他拒絕不了的小蛋糕,等他心中忐忑準備拿下時,她又祭出一個大蛋糕,而這個大蛋糕,讓他連拒絕的心思都生不出。

唯有跟着她的思路走,好厲害的攻心手段。

哪怕已經明白,可張守義願意放下這個蛋糕嗎?當然不願意。

他握著銀行卡的手攥緊,卡邊硌的手心生疼,他卻如同感受不到似的,張守義深深看了眼宋初一,抹了把頭上的汗:「你現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看出我好賭,並欠錢的?」

宋初一不答,只道:「等你把東西給,我再告訴你。」

張守義走了。

宋初一閉上眼睛,任由身上的痛苦將自己包圍,快了,快了,她告訴自己。

同時也在問自己,什麼時候擁有這麼敏銳的觀察力和直覺……

大概是……

想起一個名字,如果重生是夢,那她遇到的他,也是夢吧……

而這裏的他,早已經不在了。

胸口疼的厲害,宋初一綳著牙,任由左眼淚水滑落。她感覺右眼在疼,空了的眼眶,也能再度流出眼淚嗎。

她不知道。

兩日後,張守義重新來到醫院。宋初一剛由護工擦了身,換了衣服的,見到他,對護工道:「你下去休息吧,辛苦了。」

護工看了看她,搖頭,宋初一瘦的連她一個小姑娘都能抱起來,且宋初一醒了之後非常配合,也沒什麼累的。

等護工走了,張守義快步走到門邊,把門反鎖,隨後走到床邊,從衣兜里取出一個小口袋。

他小心翼翼的打開口袋,裏面是一個類似戒指一樣銀圈,她看着,沒有出聲,張守義道:「我那朋友說,這叫微型聲波炸彈,是新出來的炸彈,別看它體積小,一顆能抵以前十顆炸彈匯合在一起的威力。」

「他還說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賣這一顆,算的有情價,三萬。這種炸彈,一般是流向國外的。」

說着,掏出手機,點開一段視頻,宋初一眯着眼睛看,畫面似乎是在一個無人的湖島,有人坐在直升機上,往水裏扔了個這種炸彈水。

三秒后,平靜的湖面猛的炸開,方圓直徑十米的流被炸的高出水平面至少有十米高,仔細一看,隨着炸出來的水面的,還有一些血色——那是被炸碎的魚類屍體。

張守義道:「這間病房不過五十平米,這顆炸彈能將這間房炸成碎片,包括房裏的……所有人。」

宋初一垂眸,她從五樓摔下,幸運的沒有摔壞腦子,也沒把頭骨摔碎,後腦勺卻破了個洞,醫生為了給她縫合,剃光了她的頭髮。一個多月過去,雖然長了點出來,但和光頭也無兩樣。

張守義在她頭頂看了兩眼,收回目光:「怎麼樣?威力還不錯吧。」

宋初一摩挲著炸彈戒指,好一會兒才道:「怎麼用?」

張守義指著戒圈的一個小卡扣道:「把這個拔了,然後用力一捏施加壓迫就行了。」

宋初一作勢要將那卡扣摳下來,張守義臉色大變,猛的往後退,聲音都變了:「你想做什麼,你別亂來!」

宋初一觀察他的神色,眼神透著極度驚恐,看來視頻里看到的威力是真的。

張守義也不傻,立刻回神,咬牙切齒:「你試探我?」

宋初一淡淡道:「張律師多慮了,我只是好奇而已。」

張守義看不懂她眼中的神色,只是哼了聲,道:「我已經跟程銘說了,他起初不答應,但後來又答應了,明天早上十點,兩家人都會到。」

「十點么……」宋初一眼底戾氣一閃而過。

張守義又道:「據聽,程銘怕你不簽,請了記者。」

「他不怕他逼妻離婚的消息泄露出去,還上趕着讓記者來?」宋初一微微挑眉。

張守義道:「記者程曉芳的男朋友,早就買通了,到時候新聞怎麼出,還不是任由他們隨便寫。」

原來如此,宋初一也不驚訝。她從記憶里搜索,程銘的妹妹程曉芳確實交了個男朋友,是記者。

也好,多算一個。

「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現在到履行你該做的了吧。」張守義道。

宋初一:「遺產轉讓協議既然已經擬好了,也不用藏着了。」

張守義也不臊,從公文包里拿出打錢好的轉讓協議,張守義是律師,這方面自然悵,上面的條條款款寫的很清楚,不會讓他吃任何一點虧。

宋初一一目十行的看了看,不過幾秒便簽了她的名字。

「你不細看一下?」

宋初一送他一個冰冷而又嘲諷的眼神,在這樣的眼神中,張守義有些狼狽的撤開目光了。

他頓了下,又抬頭,似是知道這個女人活不久了,忍不住羞惱道:「你這女人!難怪會落的如此下場,就不能好好說話?」

宋初一疲憊的閉上眼,再睜開,又恢復淡漠:「我就是太好說話,才落得如此下場,張律師這兩天難道就沒查過我?」

張守義微張嘴:「你他媽是有讀心術吧!」他做了什麼她竟然都一清二楚。

他這兩天當然查了宋初一,他以為程銘之前對他說的宋初一的性格是胡亂說的,所以才去查。

這一查才知道,宋初一之前是真的蠢到讓人……無言以對。

同是不免心裏暗暗唾棄程銘,這樣一個全心全意為他的女人居然都能下狠手,此人心中歹毒,由此可見。

張守義喘了口氣,大概是查了這個女人之前的事,對這個女人倒有了點複雜的同情,他道:「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怎麼知道我賭錢欠了錢?」

這是他一直想不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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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牌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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