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婆媳相見
上官震雄的臉色都黑了。
他沖廖允碧冷哼，然後看向上官墨，「自己的妻子，好好約束著。不管怎麼樣，你是上官家的人。別給上官家丟臉！」說罷，狠狠的瞪了一眼紀一念，也走了。
一下子走了兩個大家長，紀一念並沒有放鬆下來。
她覺得，廖允碧才是那個最難搞的人。
廖允碧看了一眼上官震雄離開的方向，牽強的扯開了唇角，垂眸之間有淡淡的傷感。
再次抬眸，依舊是那個溫婉可人的模樣。
「你爸，向來都是把他的面子，家族的面子看的比什麼都重要。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改變過。」廖允碧淺淺的笑着。
「這麼多年，您不也一直沒有變嗎？」上官墨意味深長。
廖允碧微怔了一下。
眼神有些飄忽，笑的很勉強，「我現在這樣，挺好的。」
「看似好，真的好嗎？」
廖允碧臉上的笑容再也沒辦法露出來了。
她垂首坐在一旁，說不出的孤單寂寥。
紀一念雖然不知道他們母子倆在打什麼啞謎，但清楚的感覺到廖允碧有很多故事。
她內心的複雜，應該跟上官震雄有關。
「阿墨，我想跟一念單獨聊聊。」廖允碧轉移話題，目光落在了紀一念的身上。
紀一念微微蹙了一下眉，完了。
一般婆婆要跟兒媳婦單獨聊，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難道有什麼話，不能讓我聽的嗎？」上官墨自然是不願意把紀一念單獨放在這裏。
他大概也能猜到母親要說什麼。
廖允碧略有些意外他會這麼護著紀一念，一時啞然。
隨即直視他，眼神慈愛，「怎麼？你怕我傷害她嗎？」
「倒不是。我只是怕她理解不了您話中的意思，衝撞了您。」
紀一念皺眉，這是什麼話？
她怎麼就理解不了別人話中的意思了？還衝撞！
呵，她是那麼不知輕重，不懂分寸的人嗎？
廖允碧失笑，「首先，我不會對一念怎麼樣的。其次，我也相信一念是個好姑娘，她也不會對我怎麼樣。畢竟，我是你的母親。」
「您說的對。我跟您是第一次見面，婆媳之間，是應該多了解了解，也有很多話說。」紀一念也想知道，她這位親婆婆到底想跟她聊什麼。
「你該幹嘛幹嘛去吧。」紀一念站起來，走到廖允碧面前，朝她伸手，乖巧懂事的說：「媽，我陪您去花園轉轉。」
廖允碧看着那隻伸過來的手，站起來握住，「好。」
兩個人親密的挽著，彷彿是認識了許久，感情很深的婆熄。
上官墨眼裏露出了一絲難得一見的擔憂。
「墨爺，要不我去陪着夫人和太太。」席沁也有些擔心紀一念。
可以說紀一念嫁給墨爺，真的沒有人是滿意的。
就連她當初也是很不喜歡。
但真正了解了紀一念這個人，才會發現她的好，才會覺得她跟墨爺，是十足的般配。
上官墨遲疑了。
一個是他的親生母親，一個是他放在心上的老婆。
這兩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若是水火不容，他不願意傷害任何一個人。
「阿沁，如果我媽不喜歡一念，怎麼辦？」
席沁愕然，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竟然會在行事果斷，做任何決定都會斬釘截鐵的墨爺嘴裏聽到不知道該怎麼辦的話……
其實她也能理解，畢竟廖夫人這一輩子，也不是順風順水，甚至還有些坎坷曲折。作為唯一的兒子，墨爺顧及到母親的感受，這也是情理之中。
可紀一念……她也看出來了，墨爺是真的喜歡紀一念的。
若是廖夫人不待見紀一念，或許真的會讓墨爺為難吧。
但墨爺這輩子好不容易遇上一個他願意付出的女人，實屬不易。
如果墨爺站在紀一念這邊，夫妻同心，也是理所當然。
突然覺得這個問題就跟「你媽和我同時掉到水裏了，你先救誰」是一個道理。
「夫人要是不喜歡太太，那也只是一時的。等夫人了解太太的為人，相信她會喜歡的。」席沁只能往好的方面想。
上官墨擰眉，「我媽要是見不得她，那還是早些時候，把我媽送回去吧。」
席沁：「……」敢情墨爺早就已經做好了安排了。
哈，果然是兒大不由娘了。
就算內心糾結了一下，最後還是會向著自己的老婆。
不過，這也符合墨爺的性格。
花園裏。
出了門后廖允碧就鬆開了紀一念的手，在兒子面前，她這個做母親的自然要給足兒子面子。
紀一念一點也不意外她的舉動，欣然接受。
兩人走在花園的石板路上，廖允碧一直沒有說話，紀一念也沒有主動開口。
自古婆媳關係都很複雜，一個處理不好，那就是一世仇人。
這年頭，寧願跟十個男人為敵，也不要多跟一個女人結仇。
走到了花園後面，廖允碧停了下來，坐在長椅上，微微揚起下巴，語氣溫柔，「坐。」
紀一念也不扭捏，聽話的坐在她的身邊。
終於要開始了。
真希望，這個婆婆跟陳雪蓉不是一個路子的。
陳雪蓉她敢那麼罵是因為那不是上官墨的親媽，而且上官墨也不待見陳雪蓉。
但廖允碧不同。
「阿墨從小就在上官家長大，自從懂事後，他就出國了。後來，不管跟上官家，還是跟我的聯繫都非常少。他從小的性格都跟同齡人不一樣，不怎麼愛說話，很內斂，像個小老頭一樣，年紀小小就有一雙深邃的眼睛，那裏面裝了很多事一樣，看不透。」
紀一念以為她一來就開門見山，不曾想她竟然會說起上官墨。
安靜的坐在一旁，等着她後面的話。
「他從來不讓我們操心，不管做什麼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決定。也正因為這樣，他不得他爸的喜歡。再加上我家裏並不是什麼豪門權貴，跟上官家攀上關係，那叫高攀。連帶着，我的兒子在上官家也不受器重。」
廖允碧的聲音很好聽，聽她說話就好似徜徉在碧海藍天之下，遼闊草原之上，吹着徐徐清風般。
雖然對上官家並不是多麼的了解，但多多少少還是能感覺得到上官墨在上官家的地位。
她一直以為可能是上官墨毀容后才受到了不平等對待，看來從出生開始，就已經註定了。
「我從來都覺得我的兒子是最好的，能與他共度一生的人，我不求家世多好，但至少在其他方面，兩人也應該是相當的。」廖允碧話鋒一轉，「比如說，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