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下線（2）

「應鶯，你怎麼了？」紀一念靠近。

應鶯如驚弓之鳥，又往床角縮了，顫抖著搖頭。

她越是這樣，紀一念就越覺得可疑。

廖允碧比她動作快，伸手就拉住了被子。

一拉，她們都驚住了。

應鶯光裸著身子，全身都紅紅點點，那些點點，就跟情慾后浮現出來的愛痕是一樣的。

紀一念緊蹙著眉頭，「怎麼回事？」

廖允碧想到了她之前說，上官墨要了她。這心裏，就慌了。

「我，我……」應鶯哽咽著，沒有說出話來。

「說清楚，怎麼回事？」紀一念語氣變得凌厲。

應鶯抬起頭，臉上掛着淚痕，「一念姐，對，對不起……」

紀一念眉頭一皺。

「先生他，他要了我的身體。」應鶯越說，聲音就越低。

紀一念還是聽清楚了。

她微微眯眸，盯着應鶯。

廖允碧大驚，「一念，你別聽她的。我相信阿墨不是這樣的人！」

紀一念深呼吸，忽然就笑了，「媽，我當然不會信她說的話。」

「你們為什麼不信？就是他，我給他端咖啡進去，他看到是我，就對我……」應鶯跟受了刺激一樣，大聲沖她們吼，「我已經成了他的女人了。我現在肚子裏，可能還懷上了他的孩子。」

紀一念：「……」

她終於明白上官墨為什麼要去找譚昱帶來精神科的專家了。

這個女人，可能腦子真的有問題。

「你別胡說八道！」廖允碧看着這個女人，忽然覺得很可怕。

她兒子是什麼樣的人，她清楚得很。

也難怪之前上官墨和紀一念都想把她弄走，果然是有問題的。

應鶯搖頭，「我沒有胡說。你看，這是他的衣服。」她指著一旁的衣服，是那件找不到的襯衣。

紀一念看過去，瞳孔緊縮，「原來衣服在你這裏。」

「對啊。是他送給我的。他讓我晚上穿着這件衣服睡覺，可以感受到他的氣息。你們沒有在家，他讓我穿上這件衣服，然後跟他上床。我的手機里，全都是我跟他的照片。」應鶯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盯着紀一念，「他說了，你不能生孩子，他需要我給他生個大胖兒子。呵，你，是沒用的！」

紀一念的心猛然一縮。

她知道這些話不可能是上官墨說的，可是被這個女人這麼說出來，她心裏很不爽。

她看到放在床邊的手機，一把抓起來，果然屏保都是用的她跟上官墨的「合影」照片。

也難怪以前常常看到她拿着手，痴痴的笑。

「你閉嘴！」廖允碧急了。

這個女人，怎麼這麼能胡說八道呢？

跟最開始見到她的樣子，完全不一樣啊。

應鶯一把搶過手機，緊緊的護著，「我沒有胡說。是你，是你一開始就把我帶來，就是想讓我跟上官墨上床。你嫌棄她不能生孩子，你想讓我給你生個孫子。不然，你怎麼會不讓我走？還讓我留下來。」

廖允碧臉色大變，「你給我住嘴！我什麼時候說過這些話？」

「不然，你幹嘛非要讓我來給你們家當保姆？」應鶯紅着眼睛，緊盯着廖允碧。

「我，我沒有！我就是可憐你，覺得你是個不錯的女孩子，這才帶你來家裏的。你怎麼現在能夠說這些不着邊際的話？」廖允碧快被氣死了。

她看向紀一念，解釋道：「一念，我可從來沒有這種心思啊。你可別信她的！」

紀一念笑笑握着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媽，我知道該信誰，不該信誰。」

她一記眼冷看着應鶯，「我是真的小看了你，腦子裏能編出這麼一出大戲。嘖嘖，你真的該聽我的，去Y&M上班。說不定，還能給我們編出一台年度大戲。」

應鶯咽著喉嚨，被子已經露出一半，她曲著雙腿，剛好擋住胸部。

那雪白的肌膚上有一團紫，一團紅，很多。

「是上官墨要了我，他要我做他的女人。這是事實！」應鶯大叫着，「你們要是不信，可以驗我的下體里，還有他的精液。」

紀一念深吸一口氣。

她真的很佩服這個女人，怎麼就能夠編出這麼大一篇謊話。

「說吧，是誰讓你接近我婆婆的？」紀一念不想跟她再多廢話，她一心裝傻，還這麼有邏輯。

廖允碧猛然看着紀一念，「一念，你這意思是，有人故意安排她接近我的？」

紀一念微微勾唇，「這要問她了。」

「沒有。」應鶯緊盯着她，「我要告你們！」

紀一念瞳孔緊縮。

「我要告上官墨強姦我！」應鶯忽然大吼一聲。

「你……」廖允碧氣得氣都不順了。

紀一念冷冷的看着她，「既然要告，那把衣服穿上再去告吧。」

應鶯眼睛瞪得圓圓的，身體微顫，「不。我是不會去的。我要見上官墨，我要見他！我懷了他的孩子了，再過幾個月，我就會給他生個兒子。」

聽着這樣的話，廖允碧真是恨不得衝上去給她幾個耳光。

「你這個賤女人，誰知道你懷着誰的孩子，跑到這裏來瞎逼逼。」提子趕來，在門口就聽到這聲音。

紀一念回頭看着提子，「你怎麼來了？」

「譚昱給鄭軒打電話，鄭軒通知我的。」提子眼裏帶着嘲諷看着應鶯，「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是什麼貨色。你想爬上男主人的床，想要烏鴉變鳳凰？呵，我告訴你，烏鴉就是烏鴉！」

「是麻雀！」門外，傳來鄭軒的糾正。

提子皺眉，回頭就吼了一聲，「烏鴉比麻雀黑。」

鄭軒：「……」

提子拉着紀一念，「這種人，幹嘛要跟她廢話。她喜歡光着，就把她丟出去！這麼喜歡意淫，不如讓她實踐。」

紀一念聽到提子的話，心情就好了很多。

以前，她說話也這麼不好聽。

自從結婚後，倒是收斂了許多。

「不能這樣。很多鄰居都認識她。」廖允碧是真的擔心提子會把人給丟出去。

「阿姨，別擔心。這種勾引男主人的賤人，就該丟出去讓別人觀賞一下，看她到底是哪裏來自信，覺得自己是天仙美人，能讓男人那麼的飢不擇食。」提子走上去，拉着應鶯的手臂，「你跟我起來！」

「你放手，放手！」應鶯掙扎。

「現在外面很多男人，上官墨，鄭軒，譚昱都在。你要不全都勾引一遍，看他們會不會上你。要是成功了，你能生三個孩子。一家一個。」

紀一念：「……」

廖允碧：「……」

外面被點名的人：「……」

「你是個瘋女人！不知羞恥！」應鶯忽然指著提子罵起來。

提子冷笑，「對呀。我是個瘋女人，你就是不知羞恥的女人。走啊，外面你想挑誰，就挑誰。利用你這完美的身體，去引誘他們。」她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一帶，就把應鶯給帶下了床。

應鶯一下子坐在地上，手都不捂胸了。

整個人完全暴露在眾人面前。

趁此機會，紀一念立刻拿了衣服給她套上。

提子不管她如何賴，直接拖着出門。

「放手，放開我！」應鶯大吼著。

人被拖了出來，譚昱立刻拿着準備好的注射器，給應鶯扎了一針。

很多，藥效有了反應。

應鶯整個人冷靜了下來，可是那雙眼睛一直盯着上官墨，「我會給你生個兒子的……」

「呵，她還真是不死心啊。」提子冷笑。

「馬上給她做一份詳細的檢查報告，報告出來，立刻送她去精神病醫院。」上官墨冷冽的盯着那個口不擇言，望着他傻獃獃的女人。

譚昱聽懂了他這話的意思。

報告要出，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也必須去精神病醫院。

沒多久，報告出來了。

「經確診，她有重度的幻想症。一旦她的腦子裏形成了一種想法，她會不斷的暗示自己，潛意識裏會讓自己相信那些事情都是真實的。」譚昱跟他們簡單的解釋著。

「都怪我。之前遇見她的時候，還覺得是個很不錯的姑娘。一切都很正常的。哪裏知道，她腦子竟然有問題。」廖允碧自責不已，「差一點，就釀成了大錯！」

「媽，這不關你的事。」紀一念握着她的肩膀，「有人若是有心安排人給您認識，就算不是她，也還有別人。」

廖允碧驚得張大了嘴，「你說是有人安排的？」

「只是懷疑。」紀一念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或許，應鶯真的是有病，可若不是有人故意安排，她怎麼會那麼恰巧的認識了廖允碧，又怎麼會讓廖允碧這麼恰好的把她帶回來了？

「鄭軒，查一下那個女人的底細。」上官墨冷聲交待着。

「是。」

鄭軒立刻拿出電腦，手指在鍵盤上快速的敲打着。

提子在一旁看着，微微挑眉。

還真是有點本事。

抬眸看着他的臉，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至於他，一點點吧。

「老闆，應鶯的身份與她證件上的身份是吻合的。她的母親也有精神病史，他的父親是個鐵匠，喜歡賭，還有暴力傾向。我懷疑，應鶯的精神病遺傳自她的母親。」

鄭軒又說：「她大學畢業后，找了好幾份工作，都被開除了。」

「她有沒有見過什麼人？」紀一念問。

「我找過她所出現過的監控視頻，並沒有發現她見過什麼人。都是普通的人際往來。她這個人，能跟她接觸的人不多。」鄭軒很認真的回答。

紀一念緊蹙著眉頭，「難道真是我多心了？」

「把她送走，我不希望再看到她。」上官墨冷著臉，讓譚昱把人帶走。

譚昱明白。

這輩子，這個應鶯怕是會在精神病院裏待到死了。

譚昱帶着人走後，提子安撫著紀一念，「或許真的是你想多了。」

「但願吧。」紀一念點點頭。

「都怪我。識人不清，竟然找了個精神病來家裏做保姆。還好她只是幻想症，她要是有別的其他癥狀，做出一些傷人的事，那可不得了。」廖允碧想想都一陣后怕。

「媽，這種事誰也料想不到。您別自責了，已經過去了。」紀一念拍拍她。

廖允碧深嘆一聲，她看向上官墨，「要不，你還是把席沁叫回來吧。」

紀一念的眼色微沉了一下。

提子也皺起了眉頭，不管是應鶯還是那個席沁，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更何況，席沁還一心把北艾當成女神。

如果她回來，給北艾做內應，那該怎麼是好？

「明天我們出去散散心，等回來再說這個事。」上官墨委婉的拒絕了。

廖允碧點點頭，「也好。保姆什麼的，也千萬不要隨便亂找了。不管是誰，都要查清楚才能往家裏帶。我要上樓休息一下。」

「媽，我陪您。」紀一念也知道廖允碧的心裏不好受。

「不用了。你們自己聊，我上去休息一會兒就行了。」

廖允碧自己上了樓。

客廳里，幾個人都坐下，臉色都不太好。

「念，你懷疑是誰？」提子問。

「難說。不過，也就那麼幾個人。」紀一念淡淡的說：「我始終覺得，一定有人安排。」

鄭軒想了想，「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萬一，應鶯的病沒有發作呢？她不發作，就跟正常人是一樣的。」

「你傻啊。勾引上官墨是假，想要離間念和上官墨的夫妻關係是真。還有，那女人是阿姨帶回家的，如果發生了點什麼，阿姨和念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良好婆媳關係，又告吹了。不管怎麼樣，應鶯病不發，就是個正常人。發了，那可就能讓他們一家亂套。可以說，這應鶯就是個定時炸彈。」

提子有條有理的分析著，順便給了鄭軒一個白眼。

最開始他給自己打電話的時候，她還有點尷尬。

後來一想，有什麼好尷尬的？

他們什麼也沒有做。

鄭軒皺了皺眉，沒有再說話。

「算了，這件事交給我。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誰敢這麼算計念，我不把她揍得屁滾尿流！」提子恨恨的握緊了小拳頭。

鄭軒再次皺緊了眉頭，側過臉看了義憤填膺的女人。

說話真的是，糙得很。

「明天我準備帶她們出去轉一圈。鄭軒，做好你的事。提子，公司的事，麻煩你費心。」上官墨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

之前，真的是很嚇人。

鄭軒當然是沒得拒絕。

提子卻是癟了癟嘴，「哼，你們出去嗨，奴役我們。」

上官墨看了她一眼。

「你別這麼看着我，我開個玩笑而已。」提子大方的說：「看在你是帶念出去散心的份上，我會好好看着公司的。你們就放心去玩吧。不過，回來記得帶禮物。」

「這個自然有。」

說到禮物，鄭軒握了握手。

他之前出國也給提子帶了份禮物，不過因為發生了那些事，他一直沒有送出去。

如果送給她，她會不會多想？

畢竟，他們之間差一點……

「你們明天要出去旅行的話，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提子站起來，看到了太子，「那太子怎麼辦？」

「帶它一起。」

「哼。真是人不如狗。」提子噘著嘴，「走了。」

「我也走了。」鄭軒自然也不會留下來，他追上去，「喂，我送你！」

他們走後，紀一念看着上官墨。

她能感覺得到，他今天特別的生氣。

「怎麼了？氣還沒有消？」紀一念輕聲問他，「應鶯已經得到了她該得到的懲罰，就算她沒有病，她也會在精神病院裏待到她死。」

「你相信我嗎？」

「當然。」紀一念笑了，「你是誰啊。我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一定要相信你。」

上官墨將她抱住，「我很不開心。」

「我知道。因為被她冤枉了。就好像一盆屎扣在了身上，對嗎？」

「你這個比喻，真是一點也不雅觀。」上官墨臉上浮現出笑容。

紀一念見他笑了，心上的壓抑也散去，「是不好聽，但是只有這樣比喻比較形象。」

「我生氣的不是這個。」

「嗯？」

「她穿了你送我的那件襯衣。當時看到的時候，我真的想把她撕了！」上官墨的眸光再次陰沉。

－－－－－－題外話－－－－－－

明天繼續冒粉紅色的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