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你只能在我身邊睡得好(7)

464、你只能在我身邊睡得好(7)

「布達國的法律不完善,殺人的事也是常有。可我沒有這麼做,我至少是放了他一命。」她舔了一下唇,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祁超,在惡人面前千萬不要軟弱,因為他們會將你吞噬,骨頭都不剩。」

祁超的心被她說的這些話,狠狠的顫動着。

他知道她說的話都是有理有據的,甚至是完全沒有問題。

可是一想到她面不改色傷人的那個場景,他就覺得很陌生。

到底是什麼樣的契機促使她變成了這個樣子?

「對了。還有好幾件事,我相信你應該也都知道了。在洗手間暴揍趙小蕊,在董家冤枉賴曉凡推我,包括水仙,這一切的事,都是我故意為之。」紀悠夢說完,便掀開被子下了床,隔着床看着祁超,「跟你睡在一張床上的女人,被你疼愛着的女人,跟你夜夜生歡的女人,其實毒如蛇蠍。」

她揚起唇角,「你後悔了嗎?如果後悔了,我給你機會。」

「你在胡說什麼?」祁超看到她臉上的笑容,心頭卻十分的酸澀。

下了床,拉着她的手,「我只是想知道實情,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從帝國離開的時候,明明好好的一個人,為什麼會這個樣子?」

完全是兩副面孔,而且絲毫沒有一點破綻。

中間銜接的沒一點點漏洞,無法察覺。

紀悠夢拿開他的手,「我就是這樣的人,從我到布達國開始,就已經這樣了。我並不覺得我這樣有什麼問題,一切都是他們自找的。總不能允許他們害我,不能讓我害他們吧。我若不反擊,你早就見不到我了。」

「今晚,我去客房睡。」她轉身就走。

祁超拉住她的手,將她用力一拽,把她拉進懷裏,將她緊緊的抱住,「我不讓你走。」

「你應該好好的想一想,跟你生活在一起的這個人,到底值不值得你一輩子搭在一起。祁超,你是個好男人,而我卻不是一個好女人。我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可我又覺得我做的那些事,一點錯的都沒有。血,洗乾淨了就是。洗不幹凈,剪來扔掉就是。這對於我來說,真的沒有什麼可怕的。」

她努力的掙開他的懷抱,轉過身,「你好好想想吧。」

推開他的手,走出了卧室。

祁超站在那裏,懷裏空空的。

心裏也空空的。

紀悠夢去了客房,她躺下后,睜着眼睛想着這些事。

她伸出手,看着自己那十指如蔥白的纖縴手指,有時候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能夠下得去手,可是做過後,真的一點也不後悔,也不害怕。

她的心裏,好像住了一個惡魔,一個她控制不住的惡魔。

也正是因為這個惡魔,她才能夠死裏逃生。

所以,有什麼不對?沒有。

她側過身,想到祁超質問她的那些話,心裏有些難過。

深深的嘆了口氣,閉上眼睛。

這一夜,她睡的不踏實。

夢裏,總是回放着那幾個被她砸得稀巴爛的臉,還有被她生生咬下臉皮的人,那些個被她捅死的人……

都出現在了夢裏。

他們血淋淋的來到她面前,在她面前張牙舞爪,那眼睛珠子帶着的情慾,讓她覺得噁心害怕。

她縮成一團,哭着喊著求他們放過自己。

可那些越來越靠近她。

終於,她忍不住,一把抓住他的手,狠狠的咬上去……

「嘶……」一聲悶哼,「悠夢,悠夢……」祁超咬牙,他要是再不叫醒她,他手上的肉都要被她咬掉了。

女人下口是真的狠,牙齒如同鋒利的刀子剜進了肉里。

她沒有醒,反而更用力。

祁超感覺到那牙齒已經刺穿了他的皮膚,融進了他的血肉。

他拍著女人的臉,「悠夢,醒醒,悠夢,悠夢……」

一聲聲呼喚,那聲音很熟悉,可是她看不到人。

她嘴上的勁鬆了些,停了下來,想要去找到那個人,讓他來救自己。

那聲音就在她的耳邊,那些污穢噁心的人,聽到那個聲音后便在她的眼前慢慢的散去。

她努力的睜開眼睛,很用勁。

終於,她看到了眼前的男人。

「……」她張嘴,想要叫這個男人的名字。

可是嘴裏被什麼東西堵著,口裏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她大驚,立刻松嘴坐起來,看着那隻手臂上深深的牙齒印,血已經往外流出來,很鮮艷。

「你,你……」紀悠夢無助的盯着他手上的血,唇在顫抖。

祁超重重的吸了兩口氣,「你要是再不鬆手,你就真的要吃人肉了。」

紀悠夢咽著口水,緩過神來,「我,我去給你拿醫藥箱。」她光着腳下了床,跑到了主卧去拿醫藥箱。

又急忙忙跑過來,蹲在地上,抬起他的手,看着那血跡斑斑的牙齒印,皮肉都看得到,一個個血窟窿,很可怕。

看着這些血窟窿,她的心綳得緊緊的,鼻子發酸,眼睛酸澀。

「你忍着,會很痛。」聽着她帶着濃濃鼻音的哭腔,祁超點頭,「真的很痛。」

紀悠夢一聽,吸著鼻子,一滴眼淚落在他的手背上。

祁超一驚,立刻哄着她,「別哭,我不痛。」

「怎麼能不痛?就算是被刀子划個小口子,也會痛呀。這都,這都……」她抽泣著,咬着唇,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下得了這麼狠的口。

「這以後一定會留疤的,對不對?」祁超忍着痛,輕聲問。

「嗯。」肯定是會留疤的,這麼深的印子。

祁超點頭,「那就好。」

紀悠夢抬起那張淚臉,「還好?好什麼?要留很大的疤。」

「我知道。以後,這就是你的標籤。我的身上,帶着你的烙印,印着你的標籤。」祁超抬手擦掉她臉上的淚,「乖,不哭了。」

紀悠夢的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他這句話,鑽進了她的心裏,將她的心臟牢牢的包圍,給她築起了一座高而厚的牆,讓她有了堅固的依靠。

緊抿著唇,給他上藥。

那血,卻一直沒有止住。

她吸了吸鼻子,「要不,我們去醫院吧。」這傷口這麼深,要是處理不好,感染了會潰爛的。

祁超笑了,「醫生一看就知道這是被咬了。到時,我該怎麼說?」

「我……」紀悠夢垂眸,眼淚啪嗒往下掉。

「好啦。我教你怎麼弄,放心,不會有事的。」祁超輕言細語,一個步驟一個步驟的提醒着她。

他知道,她這是心急了,慌了,才會覺得做不好,才會覺得害怕。

大半個小時后,他的手臂用紗布纏起來了。

「你看,不是已經止住了血嗎?」祁超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那淚眼朦朧,眼眶通紅,看得他心裏揪緊。

彎腰低頭吻着她的眼睛,「乖,不哭了。眼睛都要哭腫了。」

看到她哭,他的心也跟着難受。

「痛嗎?」紀悠夢聲音沙沙。

「痛。」祁超捧着她的臉,「不過,愛的烙印不痛怎麼能夠刻骨銘心呢?」

紀悠夢癟著嘴,直接趴在他的腿上,痛哭起來。

祁超愣了愣,隨即笑了,輕拍着她的背,「好吧,你哭吧。哭了這一次,就不要再讓我看見你流淚了。」

紀悠夢聳動着肩膀,哭得有點上氣不接下氣,難過極了。

她多怕自己在夢裏醒不來,她怕那樣血腥兇殘的情景又再現。

滿嘴的血腥味,整個人陷入了無盡的黑暗裏,無助,恐懼,死亡的氣息將她包圍,她掙脫不開,如同蠶絲將她緊緊的包裹着,一層又一層。

她緊緊的抓着祁超的褲子,全身的顫抖在他的輕撫下,漸漸平息下來。

哭聲,也慢慢的變得小了。

祁超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抖,她的壓抑,她的難受。他沒有打擾她,只是輕撫着她的背,給予她無聲的安撫和陪伴。

他能夠感覺到她的變化,應該是跟她剛來布達國時被抓的那幾天有關。或許,根本不如她說的那樣簡單,這中間,還有更複雜,更可怕,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她沒說的那些事和過往,才是她心裏最深的傷疤和痛。

一個人,不可能平白無故就變得心性大變。

沒有因,就沒有果。

他也不問了,只是安安靜靜的陪着她。

紀悠夢哭得喉嚨有些干,眼睛有些痛,她才抬起頭來,外面的天都已經亮了。

「天亮了。」聲音裏帶着哭腔,濃濃的鼻音。

祁超輕撫着她的長發,「我陪你睡一會兒?」

紀悠夢點頭,「嗯。」

「回房睡還是在這裏睡?」

「回去睡。」她一個人睡在這裏,不踏實。

祁超笑了,將她扶起來,「走吧。」

紀悠夢擦了擦鼻子,跟着他一起回了主卧。

「睡吧,我陪着你。」祁超將她摟進懷裏,吻了一下了她的額頭。

緊緊的抱着他的腰,擔心着他手上的傷,「要不,叫襲醫生過來幫忙看看吧。」

「沒事。睡吧。」

「祁超,對不起。」

「你已經說過了。更何況,我們之間不需要說這些。」他輕拍着她的肩。

紀悠夢揪着他的衣服,「我有時候,控制不住自己。」

「我知道。」祁超握着她的手,輕輕的揉搓著,「不是我找的人試你。」

紀悠夢抬頭看他,「那是誰?」

祁超想到她做事的偏激手段,雖然他也很厭惡董芸貞做的那些事,但他怕紀悠夢知道後會用極端的手段對付董芸貞。

見他遲疑不說,紀悠夢又重新靠回他的懷裏,「是董芸貞吧。」

祁超驚訝的看着她。

「除了她,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紀悠夢抱着他的腰,「我睡了。」

那個男人,極有可能是董芸貞找來的,大概就是想激發出她心底的那種兇狠,為了讓祁超知道。

呵,還真是一次又一次啊。

祁超想說點什麼,看到女人在他懷裏安安靜靜的睡了,便沒有打擾。

紀悠夢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了。

這一次,身邊的男人還在,那溫度將她包圍着,一點也不覺得寒冷。

「醒了?」

「嗯。」紀悠夢靠着他的肩,「一直沒有夢。」

「你只能在我身邊睡得好。」祁超摸了摸她的臉,「以後,不要再隨便離開我。」

「明明是你,說的話太傷人了。」紀悠夢深呼吸,「以後你要再說這樣的話,我一定不會再原諒你。」

「沒有以後了。」祁超將她抱緊,「只是一晚上,我都很煎熬。」

「那你還氣我騙你嗎?趙小蕊那一次,賴曉凡那一次,我都騙你了。」

「已經過去了。」祁超深呼吸,「正如你所說,他們要是沒有害你的心,就不會被你這麼反擊了。這樣很好,不會受到傷害。只是,如果以後再遇上這樣的事,你可以告訴我。」

「女人家的那點事,讓你摻和進來就不好了。只要不管任何時候,你站在我這邊就行了。別的,都不重要。」她需要一個無條件相信她,支持她的人。

如果被最親近,最心愛的人懷疑,甚至是質問,她心裏會難受,那種時候寧願一個人。

祁超答應着,「好。」

「謝謝你。」紀悠夢聽到他的回應,心頭一動,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

「這樣就好了?」祁超按着她的後腦,不讓她離開。

看到他眼裏的情動,知道他在想什麼,便噘著嘴,委屈巴巴,「我餓了。」

祁超忍不住笑了,鬆開她,「這種時候,我該說我現在就把你餵飽。不過,你的肚子剛才在唱空城計,我怕我喂你之後,你會餓更難受。」

紀悠夢微微紅了臉,掙扎著起來,「滿腦子能不能想點別的事?」

一說開了,便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這幾天太累了,想放鬆一下。」

「不完全是累的吧。心裏有疙瘩,什麼興緻也沒有才對。」紀悠夢下床拿了衣服,背對着他換上。

祁超輕笑,「我怎麼聽出一點欲求不滿的意思?你是在怪我這幾天冷落了你?」

「你別想岔了。我只是怪你,有事不問我,你不問我,我怎麼跟你說?」她轉過身,很認真的看着他,「祁超,以後你心裏要是對我有疑惑,一定要開口問我。不然,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你就不能主動告訴我?」

「你也並不是事事都會主動告訴我對不對?還有很多事做了,下意識的就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人會去撒謊。我也是,不想說的事,我也會去撒謊。其實之前,我是想跟你坦白的,不過被別的事打斷了。」

紀悠夢凝視着他,「我並不是想要欺騙你。」

「我知道了。」他點頭,「幫我拿衣服。」

給他拿了一套舒適的套頭衫,寬鬆的。

「這個時候了,你不會再去公司了吧。穿這個,會舒服一些。你手上的傷,一會兒去大哥家裏,讓襲醫生給你看看。」她還是對她處理的傷口不放心。

「你這是想小意了吧。」

紀悠夢笑了笑,「有點想。」

「那就去。」

兩個吃了飯,便一起出了門。

到了溪墅,貝意高興得不得了,纏着紀悠夢一刻也沒有放過。

祁超則紀悠夢勒令去讓襲醫生看看傷。

「嘖,這傷是……」襲醫生拆開了紗布,看着那一個個血疤,都皺起了眉頭,「怎麼咬得這麼狠?」

「她做了惡夢。」祁超笑了笑,並不在意,「已經處理過了,我覺得沒有什麼大礙。她偏要讓你來幫我看一看。」

「這傷不小啊,而且都傷到皮肉裏面了。雖然是做過一些簡單的處理,止了血,但還是要好好的消毒,以免感染了。」襲醫生重新給他擦洗傷口,然後上藥。

看着這一口牙印,襲醫生搖頭,「我第一次看到咬人咬成這樣的。那個夢,得多兇惡,才能反擊成這樣。」

祁超輕蹙著眉頭,「襲醫生,人是不是會在受了重大的創傷后,心性會發生變化?就是……如果一個人本性溫良純善,可突然遇到了某些事情性情大變,甚至會做出一些與尋常完全相悖的事情出來。這種,是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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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爺有令:乖乖受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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