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到底知不知?

第045章:到底知不知?

顯而易見的,這二人都不是喜歡被打擾的主兒。

不過,識薇有自知之明,她現在可沒地位,對待一般的世家子,她還能隨性而為,對待師長,還是多少要給面子的,更何況上來這人十有八九是那位祭酒大人,聽說性情為人都還不錯的一個人,那就更不應該因為這樣的小事出言不遜了。

識薇是因為習武,加上這身體本身就有些比較敏銳的地方,因此才能早早的知道有人來了,不過,這也恰好說明沒有將全部的心思用在棋局上,畢竟,真正專註了,哪那麼容易被外界打擾。只不知這位國師大人能提前知道,又是緣何?

從對方的成長經歷,以及那一雙手,基本上能夠判斷應該是未曾習武的。然,識薇也知道,她那些老道的經驗,在有些人身上作用沒那麼大,或許需要好好「把玩」「欣賞」一番才能得出結論,但顯然那是不可能的,她真敢上手就輕薄國師大人,甭管對方對自己的感官如何,對方大概都要弄死她。

面對鄭家的那幾個人,她能輕慢,面對這位國師,她可是半點都蹦躂不起來,除非她現在就想亡命天涯,不然,最好還是老實點,畢竟前者還有人能掣肘,後者若是惹毛了,印國上下都能幫他一致滅了她。所以呢,就算是想要做什麼事情,也不要着急,慢慢來。

她這一輩子,不出意外,應該是不會再短命了,現在的身體十五歲,再活六十年是綽綽有餘的,美好事物還有千千萬,現在而言也就是對他的興趣最大,並非認定了非他不可,因此,別輕易作死。

就識薇自己,新身體已經一個月有餘了,即便之前在莊子上,每日也或多或少的練過兵刃,然而,她的手心裏,半點起繭子的痕迹都沒有,甚至連原主因為握住留在手指上的細小繭子都沒有了。

棋局在繼續,只是沒再多言。

門外,國子監祭酒在與護衛說着什麼,聲音壓得很低。

其實護衛這會兒有點為難,那位姑娘進去之後,與國師相處似乎還挺融洽,隱隱的有說話的聲音,不過國子監祭酒放低了姿態「求見」,似乎也當通傳一聲。

猶豫了一下,護衛還是進來了。「稟國師,祭酒大人求見。」

「讓他進來吧。」裴真言沒將人拒之門外,「將屏風移開。」

護衛依言而行,而後,在看到後面的場面時,忍不住瞳孔微縮,急忙的低下頭。

該說這姑娘是膽大包天呢?還是說其實不知所以無畏?亦或者真的活得那麼坦蕩而無所畏懼?至於那散漫隨性看不出恭敬的姿態,他到底只是個護衛,輪不到他說什麼。

祭酒大人進來,目之所及,腳下也不由得頓了頓,不過到底不是藏不住情緒的小年輕人,因此,面上並未有所表現,上前,「下官見過國師。」

「宋大人無需多禮。只不知宋大人要見我,是為何事?」

原本以為是他要見的學生衝撞了國師,趕緊過來救場,不過瞧著完全就是自己想多了,原話自然就不能說出口,「聽聞國師與人對弈,下官一時心癢,前來打擾,還是國師恕罪。」

要說守門的都不知道裴真言在做什麼,顯然這話是假得不能再假,不過,沒人會去計較,畢竟大家心裏其實都有數,明顯就只是隨便找個說辭,就不要去計較了。

裴真言微頷首,不再多言。

在這位祭酒宋大人看向識薇的時候,識薇起身,「學生見過祭酒大人。」

宋大人捻著鬍鬚,笑道,「秦姑娘無需多禮。」

識薇重新坐回去,隨後就一直專註於棋盤,與裴真言你一子我一子,氛圍倒是融洽相形得益,棋盤山卻是廝殺得厲害,又有着旗鼓相當的氣勢。

這宋大人在注意之後,越看越心驚,深深的為之吸引,時間似在不知不覺間加速流逝,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冒冷汗,然而,他自己仿若不知。

某個時候,裴真言突然揚了一下衣袖,阻隔了宋大人的視線,宋大人這才猛然回神,才驚覺自己一身虛汗,驚駭不已,自己居然被棋局給魘住了,他一度以為這種事只存在於傳聞中,卻不想今日親身經歷了一遭。

視線不敢再落到棋盤山,觀下棋的二人,國師的棋力強悍,那是公認的,只是這以前一直藏拙的學生,竟然也是這麼恐怖嗎?震驚之後,心中更多的卻是感慨與驚喜,同時還有一些可惜,可惜是女兒身,如果是男兒……

有些棋局,一般人其實是碰不得的,一個不好就會後患無窮,而要不受影響,強悍的不僅僅是棋力,還有意志。通常情況下,是誤打誤撞解開的,這種情況其實少之又少,畢竟,設下棋局的人,必定是經過縝密得思考的,所謂誤打誤撞,嚴格說起來,可能是違規的。

能在這樣的基礎上往下走,感覺上還完全不受棋局的影響,甚至攪起另一番風雲,棋局似乎已然完全的改變……

旁觀的人都受到影響,更遑論執棋人,識薇能跟裴真言一樣面無異色,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怎能不叫宋大人惋惜。

識薇手中的棋子,突然丟回了棋盒裏,「不下了。」

「嗯?」裴真言抬頭,目露疑惑。難得這麼盡興,尤其是在國子監祭酒到來之後,他們二人不再說話,黑白子之間的對決,有一種暢汗淋漓的感覺,很久沒這麼爽快了。

識薇托著腮,偏著頭,看着裴真言笑容明艷甚至有點惑人,「累,不想下了。」

識薇這話,倒是真的,這顯然是特殊的珍瓏棋局,心神耗費太大,她在莊子上那麼久,日日訓練,有時候甚至都累趴下了,也沒覺得像現在這樣產生精神上的疲憊,在大周的時候,不是沒有接觸過特殊的棋局,卻從未出現過這般情況,識薇有理由懷疑,她與這身體還沒有完全的契合。就是不知道會不會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

裴真言將手上的棋子也放回棋盒中,頷首,「那便到此為止,回去后好生歇著,最好……」裴真言頓了頓,隨手解下腰間的一枚玉佩,「這是一枚特製的葯玉,有安神靜氣的作用,你且佩戴一段時日,於你有好處。」

雖然心有遺憾,但是,裴真言也知道,的確是不宜再繼續,照棋盤上的局勢,越往後,只會越兇險,損耗太大,得不償失。

不說宋大人如何吃驚,識薇眼中也有着玩味,不過在那看不見的深處,卻是泛著一片涼意。這算不算是裴真言的明確表示?

識薇也着實不客氣,接過玉佩,捏著結繩,甩圈兒繞在手指上,又反向甩,笑意不變,「該說,不愧是國師大人嗎?果然是什麼都知道。」

識薇這似是而非的話,依舊沒有要主動袒露的意思,而裴真言顯然是聽得明白,只是依舊沒給識薇一個百分百的肯定答案。「回去吧,日後陪我完成這棋局。」

對方不明說,識薇也不會強求,徑直起身,「之前祭酒大人叫學生過來,不知是何事?」

「國師既然叫你先回去,其他的事情就先放一放,明日再說不遲。」

「如此,學生便告退了。」一揖,回身再與裴真言見了禮,離去,走得毫不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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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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