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繼續撩,三觀不合

第084章:繼續撩,三觀不合

要是將他惹惱了,他徹底不搭理她了,才是得不償失。

即便是退開了,識薇也依舊靠坐在他的旁邊,手臂隔着薄薄的布料緊緊相貼。

時微仰著頭,舉著酒壺,清冽的酒液傾入口中,這剩下的半壺酒眼見着就要見底了。

裴真言伸手將酒壺拿過來,隨手丟在了岸上的草地上。「少喝些,你現在還小呢。」

識薇側頭看着他笑,「所以,你拒絕我,是因為我小?」

裴真言對識薇又不講理的將話題轉到這個問題上來,表示不予理會。

識薇聳聳肩,不置可否,不想說就算了,嗯,她完全可以用行動表示。側了側身,趴在他的肩上,手指一圈一圈的的纏着他的頭髮。

這一頭長發,顏色雖然不再正常,但是並不影響它的質感,摸上去如同絲綢般的柔順絲滑。「白天的時候傷哪兒了?真的不要緊嗎?」識薇對於他受傷的事情倒是沒有懷疑。

「沒事兒。」

「是怎麼傷到的?是什麼人那麼厲害能傷到你?」這才讓識薇耿耿於懷的地方。

裴真言側頭看了她一眼,「在姑娘眼裏,莫不是我已經強大到任何人都傷不到的程度?」

「難道不是嗎?」至少在第一次正面接觸這個男人的時候,識薇就是這麼認為的。

「自然不是,我是人。不過,白日的傷,到底是因為我自己的緣故。」

「你故意讓刺客刺傷的?」識薇立馬就想到這個可能。

裴真言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

識薇蹙眉,力有不怠是一回事,自己找罪受是又是另外一回事。「為什麼?」

「總要給某些人一些機會才是。」裴真言對此事顯然不怎麼在意。

識薇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不代表就贊同他的做法。「以後別這樣了。方法千千萬,我覺得傷及己身,其實是最愚蠢的做法。而且,萬一兵器上被淬了毒,又該如何是好?」

愚蠢?裴真言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用這個字來形容他,不過他並未惱怒,相反,其實感覺還不壞。「不過是恰好有這麼一個機會,順水推舟而已。尚且惜命,自然也是確定那兵器上無毒。」不過看到識薇不贊同的眼神,裴真言輕微的勾了一下嘴角,「下不為例。」

如此,識薇才又笑了起來。

裴真言垂下眼眸,果然相比較其他的表情,還是更喜歡看到她臉上肆意張揚的笑容。

不過再仔細的琢磨一下,身為一個刺客,兵器上居然不淬毒,反而讓人覺得有點不正常。或者說這一場刺殺本身就透著不尋常?這些想法識薇都壓在心底。

不知道什麼時候,識薇的手指已經挨挨蹭蹭的落到了裴真言的領口,手指一勾,似乎就能將他的衣服拉開,卻被裴真言精準的抓住了,沒有進一步的可能。

識薇眉眼彎彎,「謹之,讓我瞧瞧你的傷口唄。」

「姑娘家豈能隨隨便便瞧男子的身體,不成體統。」看似訓斥,語氣卻輕柔。

「哎呀,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啦。」識薇厚顏無恥,沒當一回。

對於這樣的識薇,裴真言無奈頭疼,似乎別無辦法。

「別鬧。」似乎除了這兩個字,裴真言就找不到別的話可說。

「我哪裏鬧了?我很正經的好不好?你放心,我對處理傷口很有一手,絕對不會幫倒忙。還是說,你的傷其實是在大腿根部內側?」識薇的目光甚是曖昧的往水下的某個位置掃了掃。

裴子言終於綳不住有些黑臉,涼颼颼的掃了識薇一眼。

識薇趕忙舉手投降求饒,「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別生氣,別生氣。我知道你的傷在胳膊上,給我瞧瞧唄,不能親眼瞧一瞧,我不放心。」

裴真言身上的傷,其實從嗅覺上已經分辨出來,雖然血腥味其實很淡很淡,一般人嗅不出來,但是五感敏銳的識薇不一樣,靠得這麼近,不太可能騙得過她。

再有,就算嗅覺分辨不出來,裴真言不是那種視自己的身體為兒戲的人,所以這傷口,必然是在胸口以上沒有浸入水面的某個位置。

「謹之,給我瞧瞧唄,給我瞧瞧,給我瞧瞧。」識薇在裴真言的肩上蹭了蹭。

母王說了,這女人,該示弱的時候就示弱,再不然撒嬌也沒問題,只要能達成目的,臉皮算什麼?能吃嗎?不能!能從心悅的人身上撈到好處嗎?也不能,既然什麼都不能,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團吧團吧,扔一邊兒去。

顯然是忘了,現在所處的大背景,是男權至上,女孩子示弱撒嬌根本就是常態。

顯然也沒有注意到,她家父上大人,跟別的男子不一樣,她母王對她父上大人撒嬌有用,換成大周的其他女子來做,或許那場面會相當的詭異。

不過識薇這會兒,算是歪打正著了。

裴真言狠不下心拒絕,當然就只能滿足她的要求。

不過就在裴真言準備擼袖子的時候,識薇趁着他不注意,直接將他領口的衣服往外一拉,本來就穿得比較鬆散,這一下毫不費力的就脫了大半。裏外兩層……

識薇半眯着眼睛往他身上掃了掃,有一句話叫做「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她今天大概是見着典型了,這一身漂亮的線條,每一個地方似乎都恰到好處——識薇曾猜測,他或許是習武之人,現在似乎越發的能證實這一點——是她曾經想要追求卻被父上大人強制扼殺了的好體魄,不知道父上大人為什麼老是說,女人太健壯了不好看,明明虎背蜂腰的女子,很多男子都喜歡。

為了不被父上大人收拾,識薇也不敢將一身肉訓練得太狠,不過,文質彬彬的女子還是佔多數,她那時只比現在好一點,身上的腱子肉依舊不怎麼厚,卻也不算丟人。

現在,識薇估摸著,她大概是明白自家父上大人是什麼意思了。

——也不管裴真言黑臉,直接伸手先吃了豆腐再說。

儘管裴真言知道識薇來歷不同,不能用印國女子的標準來看待她,但是她這個樣子還是叫人難以招架。還真是覺得前所未有的頭疼,「女孩子至少要矜持些。」

「我矜持了,你能不矜持嗎?只要親親抱抱摸摸什麼的,如果你能做到的話,我絕對是淑女典範。」——嗯,甚至能乖乖的躺平了,任你擺佈。

裴真言一度以為自己修鍊肯定是到家了,他的見識跟閱歷都不低,就算是跟女子打交道的經驗,基本是趨近於零了,但如果是其他女子,他完全可以三言兩語的打發了,各路的牛鬼蛇神就更不用說了,自信能做到山崩於眼前而稍不色改。

當然,其實也沒誰會跟識薇一樣厚臉皮,不管不顧的貼上來,還「放蕩」「不知廉恥」,動手動腳又動口。

然而事實告訴她,面對這個不知道具體來歷的姑娘,才發現,自己還差得很遠。不僅是打破了他一貫的形象,甚至還被她弄得有些狼狽。

好吧,說到底還是他裴真言不能狠下心來堅決的拒絕她。身邊這個姑娘,之於他而言,到底是不同的,太過於特殊,很難不去注意。

裴真言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就要將衣服重新的拉好。

識薇又哪能讓他如願,直接抓着他的手,「反正都已經看了,一眼是看,多看兩眼也是看,何必呢?」

「秦姑娘……」

「你可以叫我君君,我小字君君,君王的君,我父……取的。」

裴真言張了張嘴,在識薇頗為執著的目光下,「君君……」

「嗯?謹之有什麼事?但說無妨。」識薇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

見她這麼開心,裴真言覺得,一個稱呼而已,似乎也不同太計較。「君君,我一個大男人無所謂,但是姑娘家清譽很重要。你我相識短暫,你對我或許……」

「打住。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了,那麼我現在也把話跟你說明白。我以前就沒看上過什麼人,你是第一個,也是第一眼就讓我有好感的人。我接近你,你也沒有斷然拒絕,那麼就不要指望我會放手了,我秦識薇認定一個人,那就是一輩子,不會改變,現在的喜歡或許只有一點點,但我相信一定會在日後的相處中慢慢增加,好的壞的優點缺點,這些東西,我通通都能接受,唯一不接受的就是背叛。」識薇笑意盈盈,卻無端的帶上了幾分危險,「嗯,那個時候肯定也是完全不同的局面。當然了,我也不是強人所難的人,謹之,你現在有最後一次拒絕的機會。只要你說『不』,我立馬離開,以後,我也絕對不會再靠近你三丈範圍之內。」

裴真言安靜的聽着,聽到最後的時候,微微的眯了眯眼眸,眼睛深處的危險一閃而逝。「即便是有婚約的男女,在婚前,也不可以有過於親密的接觸。」

「謹之這是就要與我談婚論嫁了?」

「別曲解我的意思。」

「好吧。」不說就不說,只要某人默認了就成,總之,識薇不懷疑他的人品,「你說只是對別人而言,這一條在我身上完全不適用,我母……有人跟我說了,瞧上了,就要千方百計的哄到手。」男權至上的男人,在婚前睡多少人,都不會被指摘什麼,完全不存在什麼貞操問題,不想大周的男子,輕易碰不得,既然如此,識薇如果還像其他人一樣恪守禮節,那她絕對是腦子有坑。「還是說謹之跟其他迂腐男人一樣,在這方面相當的在意?」

裴真言刻意忽略了識薇話里不小心泄露的東西,只覺得自己今夜無奈的次數比前面二十多年加起來還要多。

而識薇覺得能把這個男人逼到這種程度,她也是蠻有成就感的。

識薇笑容不變,手下卻揪著裴真言的衣服不鬆手。識薇顯然是鐵了心,不達目的不罷休。

她不退,當然就只有裴真言退了,總不能一直這麼僵持下去,於是,裴真言鬆了手。

識薇得逞,扒起裴真言的衣服,可是就半點不客氣,另一邊領口,往下一拉,裴真言的衣服就掛在了肘彎處,不過因為水的緣故,看上去似乎依舊是半遮半掩。

裴真言微微的偏頭,目光移向別處,耳根有些泛紅,顯然有些不自在。

識薇瞧在眼裏,還真是意外的純情呢,不過,細想之下,似乎也不算意外。

識薇轉到他另一邊,看了看裹着白布的上臂,沒有發現滲血的跡象,那麼傷口應該的確不大,放心了。放心歸放心,卻不會放過他不是,「國師不能成婚,也不能有男歡女愛嗎?謹之就那麼聽話,完全恪守規矩?成為國師后就真的沒有碰過女人?」

裴真言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他的適應能力顯然也是相當的強悍,就算一時間還不能適應識薇撩人的手段,表面上也能很快鎮定,任誰也瞧不出來,國師大人的威懾力也就回來了。

哎呀,識薇覺得好像有點小怕怕,不過她向來膽子大,皮又厚,「還是說,謹之在成為國師之前也沒碰過女人?現在依舊是完璧之身?」

完璧之身能用來形容男子么?事實上,透過識薇的言行,裴真言其實已經能猜到一點識薇原本的世界背景,她的身份怕是也並不簡單。

大家都是聰明人,她多半也知道,他早已知曉她的來歷。

最大的秘密都不是秘密,所以在裴真言面前,就算是存在試探什麼的,其實也是最輕鬆自在的,因為都清楚,都知道,無須遮掩無需隱藏,可以將本性全然的暴露出來,偶爾說話有點漏洞,也不會被追究,身上的疑點也不會被追問。

這或許也是裴真言能吸引識薇的一個地方,識薇之於他是特殊的,他之於識薇同樣也是特殊的。——就好像,他們合該是一對,天造地設。

「謹之為什麼不說話?其實謹之以前有過別的女人,我也無可奈何,只是以後不能有了,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背叛我的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如果太過無聊,致使君君你想一些有的沒的,可以早些回去休息。」

「回去?才不要,我跟謝韞說過了,今晚不回去,我要鑽裴美人的被窩。」

這一次,並沒有撩到裴真言,冷冷清清的,「凡事要適可而止。」

語氣並不重,但是,識薇知道,他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再繼續撩下去,只會起到反效果。今晚的成果其實已經大大的超乎預料了,要知道,識薇原本是準備打持久戰的,今晚那簡直就是大驚喜,的確該知足。「行吧,我先送你回去,然後再會謝氏營帳那邊。你在水裏泡了不短時間了,而且身上有傷,再說,你們男子本不該多泡冷水的,對身體康健不利。」

這話難道不是該對她自己說嗎?

裴真言稍微重一些的吸了一口氣,有些事情就算是知道,似乎也不是那麼容易全然的理解她,不對,這裏是印國,入鄉隨俗,是該好好糾正她某些截然不同的想法才是。

裴真言站起身,手臂由后往前一抬,搭在肘彎的衣服就是重新落回了肩上,隨手整理了一下,感覺上又變得嚴謹。

識薇隨即站起來,一手抬着扶着他胳膊,一手攬住他後背,是再明顯不過的保護姿態。

裴真言側頭瞧了她一眼,識薇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怎麼?」

裴真言揉了揉眉心,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只是拉過識薇的手,帶着她從水池子裏出來,正準備將掛在樹上的披風取下來給她披上,識薇卻眼疾手快,先一步取了來給裴真言披上,打了一個漂亮的活扣。

一舉一動無不透著溫柔體貼。

然而這種溫柔與女子對丈夫或是對親人的溫柔截然不同,她是完完全全保護者的角色,更像是丈夫或者一家之主,對妻子對家人周到細緻的照顧與保護。

裴真言從來未曾想過,自己有一天還會處在弱者的角度,被一個女子如此的對待。

微微低頭瞧著識薇,等她弄好了抬頭,恰好四目相對,「怎麼?」笑容溫和,沒有那肆意張揚或者輕佻不正經,卻帶着點包容與寵溺。

裴真言:「……」

很多事情明明就明銳得可怕,稍微察覺,不點就通,為什麼偏偏在這事情上沒有半分自覺呢?到底是故意的,還是某些思想已經根深蒂固,壓根就不會想到別的?

「君君對自己未來的夫君有什麼期許?」

「你都是國師了,我對你還需要什麼期許。」識薇那表情就好像在說「怎麼問這麼弱智的問題」。

裴真言之前都還勉強扛得住,現在心裏卻莫名的有些暴躁了,除了她,還沒有誰能將他的情緒挑動到這般地步,當真想要狠狠的收拾收拾這小妮子,讓她定位好自己的角色別越了界。「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好吧,」識薇一臉「真是拿你沒辦法」的表情,「萬事有我處理,需要對他有什麼期許?只要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就足夠了。」

如果是個好吃懶做的男人,遇到這種事,怕是掉進了福窩,可他裴真言不是,好吧,別說是識薇將他帶入她未來夫君的身份,他自己都不自覺的帶入了進去。

「好啦,別說那麼多了,趕緊回了。」識薇又去取了燈籠。

裴真言輕輕的吐出一口氣,現在的確不是說這些的好時機,而且,君君身上的「毛病」肯定不止這一點,一時半會肯定是糾正不了的,來日方長。「給我吧。」身上的披風就算了,肯定扯不清,她是習武之人,身體強健,不會那麼容易被凍到。

「我拿着吧。」

裴真言不說了,說了她也不會聽,執意的伸着手。

「真是的,這麼點小事也較真,行行行,給你給你。」又是「拿你沒辦法」臉。

裴真言眉峰隱動,低眉斂目,壓下了自己的情緒。

一手拉着識薇,一手提着燈籠,或許是心緒難平,拉識薇的時候,動作重了些。

「這男人啊,果然是情緒多變。」識薇忍不住嘀咕道。

然後,然後裴真言直接甩開她的手,腳下的速度加快,徑直的走了。

識薇站在原地,「嘖。母王果然說得沒錯,這男人的臉,六月的天,說變就變。不過,誰讓是自己瞧中的呢,再壞的脾氣,也必須縱着,寵著啊。——謹之,你等等我啊。你別生氣啊,氣壞了身體怎麼辦?再不然你打我兩下,罵我兩句出出氣唄?謹之,謹之……」

裴真言越走越快,他現在不想聽她說任何一個字。

如果現在裴真言跟識薇的父上大人碰到一起,絕對非常有共同語言,「壞脾氣」算什麼,沒被逼瘋就已經算是不錯了。——這兩個該死大女子主義的女人。

所以說,識薇的父上跟其他理所當然接受女人保護呵護的男人不同,他妻子做得越多,其實就越傷他自尊,識薇她母王還說不聽,死不改,變本加厲,立志要成為最好的妻主,她父上可不就得暴躁,而他越暴躁,他妻子就越是順着他,嚴重的惡性循環嘛。

裴真言這個冷清淡漠的人,似乎已經隱隱的有步上識薇父上大人後塵的跡象。

識薇追上去,「謹之……」

「君君早點回去休息吧,睡不好,對身體康健不好,況且你還在長身體的時候,更得注意才是。」裴真言到底不是為了那麼點小事斤斤計較生悶氣的人。

「我幫謹之將手臂上的傷重新處理一下吧,已經被打濕了。」

「不用了,有侍從在,再者你我之間的事,暫時不宜讓人知道。」

這一點,識薇當然也知道,所以也不強求,突然蹭上去在裴真言臉上偷了一個香,然後嬉笑道:「那我走了。」像偷了腥的貓。

看着識薇身影消失在黑夜中,裴真言站在原地有些出神,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一步?之前沒覺得,現在回想起來,簡直不可思議,完全的出乎預料,打亂了他所有的步調。

識薇又悄無聲息的回去,本來不想打擾謝韞的,不過,謝韞是醒著的,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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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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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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