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守不住的
三遍五遍后，流血不止的傷口慢慢地停了下來。
眾人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震驚。
血，止住了。
這怎麼可能，那麼長的傷口。
「這，這是什麼葯，真是好東西啊~」陸老頭兒一臉吃驚，盯着傷口上的粉沫，喃喃說道。
「止血藥粉。」
蘇紫雁隨口回應一聲，囑咐滿臉驚喜的人，「陸天生，手掌必須包起來，不能見水也不能用力，好好休養，二天後再來找我，給你傷口上藥，記住了么？」
「記，記住了，謝謝蘇小娘子。」陸天生感激地點頭。
「好好養傷，工錢不扣，恢復再來幹活。」
「謝謝蘇小娘子，謝謝~」
不理會眾人有何想法，蘇紫雁很快離開工地。
村民親眼見到蘇紫雁如神仙般的手段，關於她的八卦傳聞再次滿天飛。
蘇家小娘子如何聰慧過人，如何冥思苦想終於配製出『仙藥粉』，將一位流血不止奄奄一息村民救活過來。
本來一件很小很小的事件，經過村民加工誇大后的故事娓娓道來，過程之詳細，劇情之扯淡，簡直可以成部蕩氣迴腸的故事。
再次盯住眼前的人兒，老嬤嬤目光愈發驚疑。
自家小姐，她越來越看不透了。
本以為小姐只不過知道一些草藥而已，沒料到她配出來的藥粉竟如此厲害，不禁有一種小姐成為仙女的錯覺。
蘇紫雁一身紫裙，不施脂粉，白凈無暇的素麵看着遠處，文靜地托著腮。
「小，小姐~」
「嬤嬤，怎麼了？」
回首而望，見到欲言又止的老嬤嬤，不禁笑了起來，「嬤嬤，有什麼話不能說么？」
「不是的。」
看着這張可愛的容顏，老嬤嬤緊張又有些壓抑的心情不知不覺放鬆了許多，「小姐，陸老頭兒向老奴打聽，小姐還有沒有血止的藥粉。」
「他想要我的止血藥粉是不是？」
蘇紫雁掩嘴而笑，語氣略帶幾分戲謔：「嬤嬤，藥粉是咱們家的寶貝，你願意給陸伯伯么？」
「小姐~」老嬤嬤神色窘迫，狠狠地跺了跺腳，「老奴就知道那個老東西又窺視咱們家的東西，根本沒答應他。」
「答應他也行的。」
「小姐。怎麼能答應他。」
「嬤嬤，配製藥粉出來就是救人的。」
蘇紫雁輕輕搖了搖頭，神色淡然，含笑解釋：「陸伯伯應該是想買一些藥粉防備而已，咱們又不是賣藥方給他，不會吃虧的。」
「這，這倒也是。」
老嬤嬤點了點頭，勉強接受。
「以我們現在的情況，這個藥方也守不住。」蘇紫雁忽然覺得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襲上心頭。
自己配的止血藥粉，在這個時空來說，絕對是秘傳之寶。
只要上面的人有心窺視，哪怕是大家族大世家未必能守住。
「小，小姐~」
老嬤嬤表情漸漸變得凝重，神情越來越獃滯，顯然她也想到了這一點。
「守不住就守不住，咱們努力把它變為最大的利益。」
蘇紫雁神情冷峻，眼中精芒閃爍。
「不行，這是屬於小姐的東西，怎麼給別人。」
老嬤嬤猛地一激靈，脫口而出喊道：「小姐，藥方要保留起來，以後應該傳給小主子們才對，不能傳出去啊。」
「呃~」她表情頓時僵住了。
傳給下一代？想得太遠了一點。
蘇紫雁好笑又無奈，收拾心情，緩緩道：「嬤嬤，藥粉之事，肯定傳出去了，你覺得人家會放過咱們？」
「可是……」
老嬤嬤心中不甘、不願，正如割了她老人家的心頭肉似的，表情愈發悲愴不已。
「沒什麼可是的。」
做出決定，蘇紫雁很清楚今後該面對的問題，「嬤嬤，我明天去集市一趟。」
「小姐又要去集市？」
「是的，先去賣藥粉，遲早會有人找上門來，乾脆先拿去賣些銀兩再說。」
「……」
「順便訂製一些傢具，待我們搬新房子，里裏外外全都換上新傢具，還有，家裏的生活用品也該帶一些回來。」
……
微風細細的，吹拂過臉龐，依舊坐着牛車，身邊依然由王娘子陪伴，迎著朝陽向三石鎮出發。
「小姐，要不要靠在奴家身上休息一會兒？」王娘子小心翼翼地道。
張開小嘴，蘇紫雁打了一個呵欠，揉了揉眼晴，「沒事，坐在牛車上不好休息。」
「坐牛車確實不舒服，以小姐的身份該配一輛馬車。」
王娘子抿唇而笑。
蘇紫雁卻認真考慮，「什麼身份不身份的，不過確實需要馬車出門，如今不急着買，等住進新宅子，再買不遲。」
「買了馬車還要配馬夫，不知小姐以後還要不要一些丫頭和婆子。」
「招人？」
「對呀，小姐住進新宅院，該買些下人伺候。」
「這些事，以後再說，不着急。」
蘇紫雁搖了搖頭，抬頭看看天色，喃喃道：「走一步算一步，明天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呢。」
「該打算的還是要打算……」
王娘子神情頗為忸怩，嘴唇囁嚅幾下，欲言又止。
「怎麼了？」蘇紫雁發現她的異色，「莫非王嫂嫂有什麼事？」
「沒，沒什麼事。」
在她的注視下，王娘子的笑容有些不自然，繼續道：「村裏有人向奴家打聽，小姐何時再招下人。」
「哦~」
蘇紫雁神色淡了下來，「暫時沒考慮，需要的時候再說。」
「這，這倒也是。」
王嫂子心中懊惱著自己不該提這些，趕緊轉移話題：「小姐，等一會兒需要買什麼，奴家先記下來可好？」
「先去一趟藥鋪，然後再買東西。」
蘇紫雁淡淡地說道。王娘子眼中忍不住冒出八卦的光芒：「藥鋪？小姐是賣藥粉還是請大夫？」
「請大夫？好好的請大夫幹嘛？」
「不是說小姐的表哥……」
剛開口又覺失言，王娘子臉色紅白交錯，尷尬得想尋個地縫鑽進去。
「噗嗤~」
見她如坐針氈像熱鍋上螞蟻似的，蘇紫雁忽然噗嗤笑出了聲，「王嫂嫂不用顧忌什麼，我表哥確實生病無法起身，他服用的葯已經有大夫配好藥方，直接抓藥回去就行了。」
「都怪奴家多嘴，小姐別見怪！」王娘子神色窘迫，小心翼翼賠不是。
「無妨，這又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
「……」
王娘子心中欲哭無淚，覺得自己不會聊天的她心情愈發低落，沉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