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神仙託夢
人的生命力強大無比，在唐家特別明顯體現出來。
一家十口人，吃不飽，穿不暖，住不好的日子，竟然也能撐上十來年。
天有不測風雲，唐家終於遇見麻煩事，最年小的弟弟不小心生病，為了治病，唐家父母決定把大妞和二妞賣掉，給自家兒子治病。
唐大妞和唐二妞知道陸桑娘在蘇家做長工，每天上山採藥給蘇家，工錢就有三百文。
於是她們跪求父母別賣掉自己，她們要去蘇家打長工，為弟弟治病。
主僕兩人剛回到院子裏，老嬤嬤『卟嗵！』一下，直接跪在她面前。
「小姐，老奴不該自作主張，請小姐責罰。」
主子沒有命令，奴自作主張，以下犯上，可被置處至死。
「嬤嬤，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蘇紫雁哭笑不得，伸手攙扶她，「嬤嬤，我又沒有責怪你，別這樣，起來說話。」
「小姐真不怪老奴？」老嬤嬤羞愧不已。
「嬤嬤是好心救人，我怎麼會怪你。」
蘇紫雁忙不迭搖頭，她並沒有半點責怪之意，笑道：「何況嬤嬤又沒有直接答應她們，不是交給我來決定么？」
「小姐~」老嬤嬤感動極了。
「雖說咱們暫時不需要太多長工，不過收下來也無妨，我一樣可以安排她們做事。」
「小姐有什麼安排？」
「讓她們跟隨桑娘上山採藥。」
「又採藥？」
老嬤嬤頓時憂心忡忡，望着眼前的人，欲言又止。
「怎麼了？」蘇紫雁揚了揚眉梢，「嬤嬤想說什麼？」
「小姐，您準備賣藥材了？以後一直會販賣東西嗎？」老嬤嬤的語氣頗為平淡，卻聽出她的擔憂。
「嬤嬤，不同意？」
蘇紫雁是聰明人，聰明人一點就透，「嬤嬤猜得不錯，我確實準備走賈商之路。」
「這怎麼行！」
老嬤嬤真的着急了，「小姐您是名門之後，相府嫡小姐，怎麼能從事這種低賤賈商之事，不行，老奴絕不同意。」
「相府嫡小姐？！」
俏臉擰成一團，蘇紫雁潔白的貝齒咬了咬下唇，沉聲問道：「嬤嬤，你覺得我還能回去？」
「回……」老嬤嬤呆住了。
心裏瞬間彷彿壓了一塊重石般喘不過氣來，初是怎麼被趕出來的，她很清楚，以後真的能回相府？
這個問題她不敢保證，也許相府根本不會承認自家小姐的身份。
「嬤嬤~」
輕輕握住她冰涼的雙手，蘇紫雁幽幽嘆了嘆氣，「以後不要再提什麼相府，你我皆明白，那個地方不屬於我們，這裏才是咱們的家，我們必須認清楚這一點。」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
她嘴角勾起一抹看不清含義的笑：「嬤嬤，何必去強求不屬於我們的東西，只會添增煩惱。難道嬤嬤不喜歡現在的日子？」
「小姐您確實是相府的嫡小姐啊~」
老嬤嬤眼眶泛紅，淚光閃閃，哽咽著道：「小姐您的身份誰也抹滅不了，您身上流着蘇家的血脈，您才是正統嫡小姐。」
「嬤嬤~」
蘇紫雁不禁感到頭痛，心裏感動又無奈。
沉默一陣，移開了話題，和顏笑道：「嬤嬤，咱們要過日子，要吃飯要穿衣，一切生活皆需要銀兩，賺錢是首要任務，我不可能放棄賺錢的。」
「賈商低賤……」
「不，嬤嬤，賈商並不低賤。」
蘇紫雁搖了搖頭，認真地道：「假若世上沒有商家，我們怎麼交易，我們怎麼買到其他東西，不偷不搶，憑着自己的本事賺錢，憑自己的智慧賺錢，並不可恥。」
「……」
老嬤嬤神情若有所思，冗長而深沉的長嘆，「老奴知道小姐說的有道理，在世人眼中賈商就是上不得枱面的下賤事。」
「我只想過好自己的日子，別人怎麼看與我無關。」
慢吞吞走到老嬤嬤面前，二人對視：「嬤嬤，日子過得怎麼樣，只有自己才清楚，不要把希望押在什麼『相府嫡女』的身份，太不現實了。」
「為了將來咱們日子，我決定走賈商之路，我深信一句話，錢不是萬能的，沒錢卻是萬萬不能，咱們吃喝穿用，一切需要金錢。」
「真正能夠做到『視金錢如糞土』的人，絕對是神仙，凡人壓根做不到，誰不用吃喝穿用，嬤嬤，你說是不是這回事？」
「老奴明白了。」老嬤嬤神情很蕭瑟。
她深深嘆了口氣，彷彿泄出了心頭久抑的鬱卒，看着眼前的人，又道：「小姐，您會經商？」
「會吧~」
「會？！」疑惑又懷疑，老嬤嬤一臉不敢相信。
「會！」
蘇紫雁點點頭，又是一陣沉默，許久以後，她展顏一笑，「嬤嬤，還記得我前些日子見到老黃牛而摔頭昏倒的事么？」
「記得，當然記得。」
「昏迷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為了以後被懷疑鬼上身，蘇紫雁決定為自己的改變而編出一個理由。
她深沉地望着天，一副回憶唏噓的模樣：「在夢裏遇見一位白頭白須的老爺爺，他教會我很多東西，醒過來后，不管遇見什麼東西，我好像就知道怎麼回事，該怎麼處理。」
「真，真的~」
老嬤嬤一臉震憾和不可思議。
「當然是真的，嬤嬤，我好好的幹嘛要騙你。」蘇紫雁朝她咧嘴一笑。
「怪不得，怪不得吶~」
臉上漸漸泛起了狂喜之色，老嬤嬤雙膝跪在院子裏，重重地磕起響頭：「老天爺保佑啊，謝謝老天爺，老神仙保佑我家小姐，老奴來生做牛做馬報答老神仙~」
「……」
見到這一幕，蘇紫雁心裏湧起一股暖流，忙攙扶起她：「嬤嬤，咱們心裏感謝老天爺就行了。」
「小姐說的是什麼話，老天爺照顧當然要感謝。」
老嬤嬤眼中泛起欣悅之色，拍了拍她的手背：「老仙神託夢照顧小姐，肯定是夫人在天保佑您。」
「是，嬤嬤說的對。」
「對了小姐。」
她頓時緊張起來，拉着蘇紫雁的雙手，無比鄭重囑咐，「關於小姐夢中遇見老神仙之事，千萬別說出去。」
「沒必要藏着掖着，說出去也沒什麼。」
蘇紫雁美眸中精芒閃爍，輕聲道：「我突然之間什麼都懂得，別人也同樣很好奇不已，相傳出老神仙教會我這些東西，別人比較理解和信服，嬤嬤，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