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誰比誰狠（一更）

「老身也沒見着他，不知道在忙什麼。」

沈老夫人露出疑惑的表情，「丫頭，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事，只是不見四舅舅過來罷了。」笑了笑，蘇紫雁趕緊道：「等會兒我就派人過問問，他在忙什麼。」

「他呀，就是愛管事，誰知道他又在胡弄些什麼。」沈老夫人顯然很了解自己的這個兒子的性子。

說到這裏，她目光亮了起來，瞅着眼前的人兒，「丫頭，外祖母就不跟你見外了，這段時間你是在忙碌準備在這裏做生意吧。」

「是的，外祖母的意思是與沈家合作么？」蘇紫雁弦歌知雅意。

「不錯，老身確實是有這個意思。」

沈老夫人點了點頭，嘆道：「沈家的生意一年不如一年，雖說你的舅舅們想要改商從政，沈家的生意也不能放棄。」

「外祖母，我明白。」蘇紫雁笑了笑，「不知沈家做什麼生意，我作坊需要不少的原料。」

「沈家的生意以各種面料為主，還有一些香料和藥材，主要就是這方面的販賣。」

「行，外祖母，這些都是我需要用的原料，我叫人請四舅舅過來，商量我們作坊需要用到的原料。」

「這生意上的事情，你們去決定。」沈老夫人笑眯了雙眼，「以後有你扶持沈家，老身馬上去你娘親也安心。」

「外祖母不許您瞎說。」

蘇紫雁故作不依，沖着她撒嬌：「我還想着外祖母長命百歲，一直陪着我呢。」

「百歲就不敢求，再有十幾年的命，老身就十分感謝老天爺。」

「我說外祖母能夠長命百歲，就能夠長命百歲。」

「行，行，行，都聽你的，全都聽你的……」

「外祖母……」

祖孫兩人輕聲細語說着體貼的話兒，溫馨的親情瀰漫周圍，叫人不忍心打擾她們。

蘇宅里的人並不知道，關於一場新的八卦正在醞釀，主角正是蘇紫雁本人。

南叔得到消息之後，放下手頭上的活兒，急匆匆趕回來。

「小姐，要出大事了！」

「南叔，別急，慢慢說。」蘇紫雁親自倒上一杯茶遞給他，「天大的事兒，也有解決的辦法，先喝口茶潤潤喉嚨。」

「謝謝小姐。」茶水不熱不冷，溫度正合適，南叔一口飲盡，放下茶杯鬆了一口氣。

他露出憤怒之色，開始為眼前人解釋起來，「據蘇黃叫人傳來的消息，周氏派人準備污衊小姐不僅與太子殿下糾纏不清，如今又勾搭上渲王殿下和四位公子，其意想要引導眾人，小姐是作風不謹，水性楊花之人。」

「她的膽子不小啊，敢向太子和渲王等人身上扯八卦，莫非她不知死字怎麼寫？」

蘇紫雁的聲音冷冽，神色也無比森寒，「本來想看看她使出什麼招數，咱們依照原來的計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屬下明白！」南叔重重地點了點頭。

「把她身上的八卦全都拋出去，看誰才是臭不可聞的人。」

眯起了雙眼，蘇紫雁冷笑道：「叫蘇黃抓住她派去散播謠言的人，將她險惡的心揭發出來讓所有人瞧瞧這個女人，究竟有多惡毒。」

「是！」

「對了……」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抹冷笑，「叫蘇黃小心，把周氏的用心險惡傳給渲王和彭、莫、司空、楊四位公子。」

「難得他們膽大包天，勢力又嚇人，主動跑上門來招惹我，不幫我分擔一下火力，太對不起他們的『用心良苦』，對不對。」

「……」南叔打心底同情這幾位爺。

「周氏娘家是什麼來頭。」

「回小姐，周氏是伯爵府的女子，祖上是跟隨太祖征戰的親兵，由於救過太祖被恩賜為公爵，如今周家主繼承爵位，成為伯爵。」

南叔解釋：「周氏伯爵府在帝都並不算什麼，一堆的王府、國公府、侯府面前比較起來，他們只不過是沾上權貴爵位的閑等人罷了。」

「不過周氏的人爭氣，不僅有人在軍營發展，也有人進入官場，周家主又會做人，又有蘇丞相給他們關照，周家比一般的權貴混得好一些。」

「他們的周氏與皇後娘娘家的周氏沒有什麼關聯吧。」蘇紫雁突然想到兩個周氏。

南叔聞言亦怔了怔，語氣不太確定：「應該沒有什麼聯繫，皇後娘娘家的周氏世家為人最謹慎，亦不輕易出手對付人，他們最注意因果關係，周氏不像他們家的作風。」

「沒關係就好。」蘇紫雁微微頷首，「南叔，派人給蘇黃消息，這事別拖着，必須搶先一步才能發揮壓製作用。」

「屬下明白。」

南叔匆忙離去，她臉色鐵青，呆怔許久，咬着牙道：「周氏，你不仁，別怪我無義。」

用銀子開路的勢力，談不上強大，但是卻十分龐大，世人皆重利，活在世上無法擺脫吃喝穿住，一切皆需要銀兩才能度日。

蘇黃這種大方又豪爽人物，生活在基層的人都很喜歡這種『慷慨解囊、仗義疏財』俠客，不知不覺會引來一些人相聚在他身邊。

有的人更是聞聲而至，僅僅一年多的時間，他結交過的人物，數不勝數。

而他漸漸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他仍然急公好義，只要需要幫助的人，遇見困難屬實，他定會好善樂施助大家度過難關。

偶爾需要幫忙打聽一些消息，大家自然是樂意效勞，何況大家發現只要消息越隱蔽，越少人知道的事實真相，這位大人物，出手十分爽快，叫人滿意之極。

不知不覺中，大家開始注意各家人物的消息，不管有用沒用的，只要他們覺得能換錢的，都不會放過。

蘇黃帶着太子給予的幾位心腹人物，每天都在整理這些消息。

當他聽到蘇紫雁傳來的命立，立即開始行動。

悄然無息，周氏的小動作全被人揪了出來，順便周氏從小到大發生過的事情，根本都被扒個乾淨，有幾件引人注目的八卦，自然而然成為這次帝都八卦頭條。

「聽說了么，相府的那位繼夫人，最初喜歡的人，並不是蘇丞相，而是她的堂哥。」

「周元樂真是個畜生，看起來人模狗樣的，連自家堂妹也不放過。」

「呦，你們還不知道吧，聽說蘇丞相的繼夫人，十六歲那年，看上英國公府的二爺，她不忿自家堂姐嫁入英國府，把她給推進荷花池給淹死了。」

「有這等事？自家堂姐都不放過，小小年紀就如此狠毒，怪不得她差點把蘇家的大小姐給虐待而死。」

這些隱蔽的八卦如一夜春風來，千種萬種故事百花齊放，整個帝都的每個角落裏都在論議著相府的繼夫人。

本來有些人還是懷疑事情的真實性，偏偏有證人出面證實消息又流傳出來。

周元樂曾經喝醉酒的時候，抱着一位漂亮丫環當成是周氏，說了一堆關於兩人情話。

至於殺害她堂姐之事，周氏的大伯母曾經大聲咒罵周氏不得好死，要她向自己的女兒賠命之類的狂言。

如此可見，關於周氏所做過的事情，確確實實發生過。

頓時，帝都一片嘩然，對周氏行為不齒，簡直是臭不要臉的女人，水性楊花。

一時之間，周氏名聲賤如泥，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叫打。

相府和周氏伯爵府跟着蒙羞，氣不過後，竟然派人出來抓人，並且當街行兇。

他們兩家人的行為立即激怒了老百姓們，不僅與相府和周氏家的人對打，他們名下的鋪子也被砸掉不少。

以流言引起的八卦造成了暴亂，皇宮裏的陛下和御吏大人終於做不住了。

經過調查這些流言，當初只不過是周氏家的下人傳出來，無意之中越傳越廣，才引出這場事故。

最重要的是，這些流言內容並非謠言，而是被隱藏起來醜聞擺了。

陛下大怒，直接把周家人爵位擼掉，一位將軍和三品大員的職位也被擺免。

蘇丞相也沒有放過，陛下怒喝他后宅不寧，不配為一國宰相，懲罰他三年俸祿。

朝堂上陛下下的聖旨，很快從帝都傳開，無數老百姓鼓掌叫好，直稱讚陛下是個明君聖主。

這場流言風暴在帝都漸漸平復下來，相府和周府卻真正鬧騰起來。

滿臉怒容的蘇憶文，從朝中下來，第一時間進入後院，抓住周湘雲狠狠地甩了幾個耳光。

不僅驚呆了所有人，相府二小姐欲想救母，也被父親給甩了一個耳光，踹了一腳。

「賤人，本相爺要休了你這個賤人。」蘇憶文丟下話后，憤憤拂袖而去。

周湘雲驚呆了，臉上的傷都顧不上，尖叫起來：「蘇憶文，你敢休老娘！」

「夫人，夫人啊~」

周嬤嬤死死拽住想要衝過去的人，哭喊叫着：「夫人，先救小姐要緊啊，小姐都已經暈過去。」

「鶯兒，我的鶯兒嘶~」

周湘雲轉過頭來，發現暈倒在地上的女兒，忍不住叫起來，卻扯動臉上的傷，痛得她差點暈過去。

雙手緊緊捂住又腫又痛的臉頰，心急地繼續叫：「御醫，快找御醫~」

「夫人別急，已經去御醫。」周嬤嬤攙扶着她，又沖着遠處畏畏縮縮的丫環怒吼，「你們是不是死人，還不快過來扶小姐和夫人回房。」

一群丫環們爭先恐後的跑上前來，七手八腳的攙扶着她們母女回房。

御醫沒請到，最後請到帝都有名的一位老大夫回來，為周湘雲母女兩人看了傷。

母女兩人沒什麼生命危險，不過蘇家二小姐的傷勢比較重，畢竟被成年人狠踹一腳，沒斷骨頭還是有些內傷，需要服用幾個月葯調查身體。

周湘雲臉傷除了說話和吃東西有點防礙，只需抹十來天的藥膏便能恢復過來。

臉上抹了藥膏，痛意減了不少，恢復冷靜的她開始查找原因。

「嬤嬤，老爺他發什麼瘋，我都跟他說過，那些是別人污衊我，他怎麼就不相信。」她一臉煩燥，語氣卻十分認真。

「夫人，老奴提醒過您，別在這個時候去碰蘇家大丫頭。」周嬤嬤苦笑道。

周湘雲露出不滿之色，「嬤嬤，你這是什麼意思？」

「夫人啊，前幾天的傳言就是禍端啊~」周嬤嬤露出複雜之色。

真的成不了假，假的自然成不了真，身為她的奶嬤嬤，周嬤嬤有什麼不知道的。

既然自己身上都不乾不淨的，好好的去編排別人的是非，這種行為與找死有何區別。

「嬤嬤，你的意思是蘇紫雁這個小賤人給我鬧騰出來的？」

緊緊皺着眉頭，周湘雲又搖了搖頭，「不可能，蘇紫雁這個小賤人有什麼能力，何況那些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她怎麼可能有這個能耐。」

「小姐，難道你忘記了太子殿下了么？」周嬤嬤實在是無語以對。

「太子~」

提到這個人，周湘雲臉色微微變了變，「他怎麼可能參與這種小事情，再說，他又沒有親自承認蘇紫雁這個小賤人是他的女人。」

「小姐，就算是太子不出手呢，還有渲王，還有彭、莫、司空和楊家，他們哪個是吃素的。」

「本夫人派出去的人，還沒開始就被人給抓住，他們怎麼可能知道本夫人想利用他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夠了！」

周湘雲露出怒容，死死盯着眼前的周嬤嬤，「你整天在本夫人面前，嘰嘰喳喳的，這不能做，那不能做，畏畏縮縮，你是不是後悔跟着本夫人了？」

「夫人，您，您怎麼這樣冤枉老奴。」

周嬤嬤一臉愕然，眼睛瞬間紅了起來，「老奴對待小姐如何，難道小姐不清楚么？老奴陪伴小姐近三十年，老奴怎麼可能後悔。」

「你……」周湘雲見到她這副模樣，懷疑的心減少一半，心裏卻仍然對這個老嬤嬤不爽，「你說的不錯，你陪本夫人時間不短，已經年紀大了，本夫人也不好再讓你勞累。」

「夫，夫人~」

瞪大眼珠子，周嬤嬤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顫抖著聲音問道：「夫人，您是要老奴離，離開您嗎？」

「怎麼，本夫人讓你回家雲養老不可以？」

周湘雲心中有些不忍，卻仍然硬起心腸，「放心，本夫人會給你一大筆銀兩，帶回家去好好養老過餘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