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天災降臨

一路快步而行，蘇紫雁喘著粗氣來到陸家，卻發現陸家院子外圍滿了人，村民們來了不少，人人面露驚懼之色，小心地對着陸家院子指指點點。

蘇紫雁心頭一沉，感覺不妙。

來了這麼多人，又都露出這種表情，大妞弟弟恐怕不是發燒感冒這麼簡單。

「蘇家小娘子，你怎麼也來了？」里正老爺子問道。

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蘇紫雁回應道：「聽說大妞的弟弟病了，我過來看看怎麼回事。」

「你看不了，回去吧。」

里正老爺子知道她會醫術，卻沒有讓她進去的意思。

「怎麼回事？」蘇紫雁蹙起了眉頭。

「與你小娘子沒啥關係。」

揮了揮手，里正老爺子回頭沖着圍觀的眾人喊叫：「散咧，都散咧！有啥好看？小心沾了病，想全村都死絕么？」

圍觀的村民神色愈加驚恐，人群又往後退了好幾步。

蘇紫雁心裏一稟，忍不住追問：「里正老爺爺，到底是什麼病？」

「這個……」

猶豫半晌，里正老爺子又掃了一圈圍觀的人群，這才緩緩道：「染上天花……」

嘩！

圍觀的村民們猛地往後退了好幾丈，幾個膽小的娘子馬上張大嘴嚎了起來，乾嚎了兩聲便被自家男人一記耳光抽沒聲了。

「天花？！」

如五雷轟頂，蘇紫雁震驚了，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里正老爺子沉着臉色，默默地點了點頭。

「既然是染上天花，怎麼還讓大妞和二妞進去了？」

蘇紫雁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氣得臉色發青：「里正老爺爺，您老怎麼能讓她們進去，若是染上了怎麼辦？」

「咳咳~」

神色不自然的里正老爺子不敢直視她埋怨的眼神，「大妞娘恐怕也會染上，必須有人幫忙照顧她弟弟。」

「怎麼可以這樣！」

又氣又惱，蘇紫雁如今卻毫無辦法。

「寶娃，寶娃怎麼了~」

急切嚎叫聲從遠遠傳來，只見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飛奔而來，他邊跑邊喊叫：「俺的寶娃怎麼又生病了，寶娃，寶娃他娘~」

「混帳東西！」

里正老爺子見到來人，他老人家臉色陰沉得可怕，立即喝斥，「來人，給我拖住他~」

幾位年輕人立即迎上去，將他死死拉住，卻仍然不停掙扎想要衝進家裏，邊喊叫着。

「寶娃，俺的寶娃~」

「沒用的東西，混帳之極！」

抬起手掌，里正老爺子又狠狠抽了他幾下大腦勺，「進去找死嗎混帳東西，老老實實待在外面，你家寶娃出了事，你自個兒還能再留個種，現在給老漢安穩一點。」

「叔，叔，寶娃和寶娃他娘，到底染上什麼病啊~」他通紅的眼睛瞪着老者，帶着哭腔問道。

里正老爺子露出憐憫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人，不知是他解釋還是向全村人解釋，接着道：「今早你家婆娘帶寶娃到隔壁下山村串門，下午回來寶娃就不對咧！」

「不對？是怎麼樣不對？怎麼好好的會染上病~」他眼淚頓時奪眶而出，掙扎愈發激烈，嘶啞的嗓子吼道。

「全身發燒，臉上身上長紅點，剛才下山村傳了消息過來，他們村裏二十多人染了天花，你寶娃怕是也染上咧……」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俺的寶娃啊~」

又哭又叫，他直接癱跪坐在地上，大拳頭狠狠地砸地，憤恨地痛罵：「該死的臭娘們，自己要找死還害了俺寶娃，俺要打死你這個死婆娘……」

「混帳東西~」

里正老爺氣壞了，一巴掌狠狠橫掃過去，抽得他直接撲倒在地上，「敢動打你婆娘，老漢抽死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

「寶娃，俺的寶娃啊~」他不停磕頭，哭嚎不斷。

屋裏傳來哽咽的聲音：「娃他爹，是奴家對不起你，是奴家害了寶娃，嗚嗚嗚……」

外面不停地嚎叫聲，和屋內陣陣傷心哭泣聲，成為一幅凄慘無比畫面。

里正老爺子沉着老臉，重重嘆了口氣，轉過身開始下令。

「叫個腿快的去縣衙，跟官上說下山村和榕樹村有了瘟災，請官大人趕緊派人來，再去鎮上請大夫，請人客氣一點，說實話，莫要誑騙人家，大夫願來就來，不願來莫強請，別鬧出事情來。」

「還有，各位當家的都把婆娘和娃子領回去，誰都不準亂跑串門，敢亂跑拾掇不死！各家輪流安排幾個人守在他家院外，誰敢接近往死里抽。」

里正在村裏威望不小，說一不二。

他說完后在場的眾人紛紛將自家婆姨和孩子連打帶踹的領了回去。另外有幾個人拔腿便往村外跑，分別往縣衙和鎮上而去。

大妞的爹被捆得結結實實被人抬走，仍然不停嚎啕大哭，直到此刻仍不敢相信自己貧窮卻溫馨的家就這麼突如其來的毀掉了。

「蘇家小娘子，你怎麼還在這裏？」里正老爺子發現還有人沒離去，由不得怔住了。

「我等一下再回去。」蘇紫雁扯了扯嘴角，沉聲問道：「里正老爺爺，天花，沒得治，對嗎？」

「對咧~」

里正老爺子點了點頭，表情黯然，嘆了口氣道：「這是瘟疫啊，神仙也難治吶，回去吧，都回去，別在這裏杵著小心染上天花，快回家裏去。」

說着話扭過頭又看了一眼院子，聽着裏面傳來若有若無的哭泣聲，里正老爺子目光清冷中透著幾許憐憫，像看着一座孤墳。

又搖了搖頭，他也離開了這個地方。

「回去吧！」

耳邊又傳來熟悉的聲音，蘇紫雁才發現上官千宸不知何時出現。

「你留在這裏也沒用，回去再想辦法。」

「嗯！」

蘇紫雁心裏很難受，剛剛看着別人上演生離死別，她除了嘆息，憐憫，恐懼，凄然……

不知該怎麼辦！

災難就這樣毫無預兆地降臨了。

每家每戶緊閉院門，不允許家人出門，希望熬過這場天災。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老天保佑，千萬別傳染過來，阿彌陀佛，老天爺保佑……」

老嬤嬤不停祈禱，期盼著快點渡過難關。

「嬤嬤，靠老天爺是沒用的，靠自己才行。」

蘇紫雁不想把希望寄托在神靈之上，她望着眼前的幾人，「大家記住，不要前往人多的地方去湊熱鬧，每天都要清洗保持衛生，預防被傳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