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攻打呂虔

在劉賢全力趕製火藥罐的時候，突然收到了遼東、江東和幽州三處的加急公文。遼東的消息是公孫晃、公孫淵兄弟發來的，說的是根據線報，曹丕派遣王頎為使者潛入遼東去聯絡公孫恭，公孫恭與之相談甚歡，定有反叛之意。

劉賢皺了皺眉頭，隨後命田豫、趙累等人加緊封鎖去往遼東的海陸要道，務必要將王頎給截下來，不使其能安然返回中原，以此展示截斷公孫恭與曹魏的聯繫。如此一來，不管公孫恭是不是真的有意歸附曹魏，他與曹魏的聯繫都將極為艱難。遼東如今一分為二，以公孫恭的實力，若不能與曹魏相呼應的話，是造不成太大麻煩的。

而等到再過一段時間，中原戰局底定，到時候公孫恭除非是傻的，否則絕不會敢再挑事。

江東的消息是揚州刺史向朗、豫章太守李嚴、丹陽太守費棧等人先後發來的，說的是武夷群山之中的山越人受到曹丕、張昭派來的暗探的挑撥，在其首領黃亂、常俱、施射等人的率領下，打着為孫權報仇，扶立孫權之子的旗號，聚眾三四萬人起兵作亂，波及丹陽、新都、鄱陽、建安四郡之地。

所幸江東士族經過前年的孫權之亂以後，死忠於孫氏的世家大族基本已經被一掃而空，流放去了交州、夷洲，而劉賢這兩年又藉著奪取江東、孫氏覆滅這兩次機會，趁著大軍雲集揚州之機全力清查隱戶、安置流民，此後揚州流民絕跡，隱戶的數量也穩中有降，豪族的實力得到了有效遏制，因此此次雖然是張昭以孫登的名義派人到江東聯絡諸人作亂，但士族之中卻是應者寥寥，僅有三五家響應。

不過如今江東兵力卻有些不足，除了水軍之外，只有丹陽、豫章、廬陵、建安四郡有兵，且總兵力僅有一萬五千人，比賊軍少了一半多。向朗在傳令各處徵調民壯協助守城之餘，也命豫章太守李嚴、丹陽太守費棧、建安太守曾夏三人出兵討賊，同時又發來表文，請示劉賢是否要在招募一批新兵用於穩定江東。

劉賢想了想，同意由向朗的揚州刺史府出面招募五千士卒用於鎮守江東。不過且不說這支兵馬何時能招募齊全，便是招滿了兵額，暫時也難堪大用。此次平叛還是要着落在豫章太守李嚴和丹陽太守費棧以及建安太守曾夏三人的頭上。於是劉賢下旨，給了三人跨境征討的權力，命三人儘快進剿，鎮壓此次動亂。

費棧的能力有限，但李嚴卻是方面之才，曾夏也是一員良將，山越人雖然人多勢眾，但終歸是沒有經過正規訓練，應該不難剿滅。

因此在下詔命各郡縣城池固守，又命三將進剿之後，劉賢便稍稍放下心來。

此外便是幽州田豫傳來的消息，說的是軻比能、步度根、素利、彌加等人在靠近盧龍塞的塞外聚會，達成了歸附曹魏，聯合出兵南下的意見。軻比能等人還聯絡了其他東部、中部鮮卑如厥機、魁頭、闕居、慕容、拓跋等部落。這些日子盧龍塞外的鮮卑部族越聚越多，已經有了十餘萬騎，其餘隨行的老幼部民三十餘萬，牛羊二三百萬頭。

這麼多牛羊每日需要的草料極多，過不了多久就會將盧龍塞附近的草給啃光，因此田豫猜測，鮮卑騎兵為了緩解後勤壓力，一定會在短時間內南下，到長城以內來尋求補給。

劉賢收到這個消息，頓時大為皺眉。十餘萬騎，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若是一個應對不當，則不但幽州大軍將會覆滅，還有可能提前上演五胡亂華的局面。這是劉賢絕對不允許發生的。

於是劉賢去信給田豫，命其尋找一處適宜的戰場，要看起來開闊，利於騎兵衝鋒，但實則從上百里的範圍看卻是一片絕地的地方，最好四周都有山川阻隔，容易形成合圍。

田豫很快發來書信，說灤河以東、遼西走廊以西、燕山和青龍河以南之地最為合適，這一片地域東西長近二百里，南北寬一百五十里，地形平坦，極為適合騎兵馳騁，鮮卑騎兵來到此處不會有大多顧忌。而與此同時，漢軍自要守住遼西走廊，再派出海軍封鎖住灤河、青龍河，那麼一旦決戰獲勝，敵軍便是無處可逃，必將全軍覆沒與此。

同時田豫還傳報了一個消息，說牽招、鮮於銀、田續、齊周等人不滿曹魏招引鮮卑人入塞來搶佔自己的地盤和人口，故而其立場都已經倒向了漢軍這邊，只是忌憚鮮卑人多勢眾，故而不敢明著反抗，只收縮兵力，固守自己的大本營。田續固守徐無，鮮於銀固守漁陽，諸人都表示，只要漢軍能夠擊敗鮮卑騎兵，那麼眾人就將出兵痛打落水狗，並棄魏歸漢。

劉賢點了點頭，當下傳令叫陸遜在青州轉攻為守，固守臨淄、利津兩城，而已經基本養好了傷的魏延則與郝昭一起率領八千精銳步兵，二千遼東健兒騎兵，五千騎奴軍，共計一萬五千兵馬乘坐海船趕赴遼西郡的臨渝縣境內，選了個依山靠海的地方（今山海關）開始按照劉賢的指示修築營壘。而劉賢則指派史阿的副將韓龍率領精選出的二千荊州籍士卒保護著三百名工匠，押運一千個大火藥罐、五千個小火藥罐也趕赴遼西，去預先設置戰場。

隨後劉賢將目光轉向了對面的呂虔營寨，準備儘快發動決戰，一舉擊潰呂虔，好儘快分兵去幽州助戰。

呂虔的營寨的確十分堅固，不過劉賢既然已經決定在戰場上使用火器，自然不再懼怕攻堅，當下劉賢開始準備出戰。

正在此時，忽聞探子來報，說曹魏徵調的匈奴右賢王劉豹、左部帥李恪率領騎兵一萬人已經趕到了呂虔營寨，劉賢聞言一愣，隨即點頭道：「匈奴人自來送死，卻是怪不得我了！」

當下劉賢擊鼓聚將，隨後分派任務道：「曹魏招引鮮卑、匈奴人進入中原，戕害百姓，荼毒生靈。朕身為天子，不能坐視胡馬踐踏中原之地，我欲從明日開始，出兵攻打呂虔的營寨，諸位都要努力作戰，切不可遲疑畏戰。」

眾將轟然應諾。當下劉賢分派道：「史阿率領板甲重騎居中壓陣。張任率領二千重甲長矛手，一千連弩手，一千櫓盾兵，一千擲彈兵為前鋒，當先破敵。徐盛、丁奉為左翼，陳應、鮑隆分出部分水軍遮護右翼泗水，牛金、陳肅保護營寨，遮護大軍後路。留贊、李球率領三千精銳長弓手靠前掩護大軍，孟干指揮石炮、大黃弩，呂昭指揮二千蹶張弩，呂建指揮二千踏張弩，其餘黃忠、關興、關索、張儉、高慮、薛洪、王琰等人為中軍，隨時聽候調用。」

眾將紛紛領命，隨後去調派軍隊。

次日，劉賢領兵出寨，列陣來到呂虔營前，趁著大軍稍事休息的時候，先派出大將張任上前挑戰。

呂虔見劉賢如此大張旗鼓前來，知道他是欲要強攻營寨，頓時大為訝異，對身旁眾將道：「我軍前月雖敗，但仍有五萬八千餘人，如今又有一萬匈奴騎兵相助，可謂是兵強馬壯，劉賢兵少，居然敢來攻營，莫不是有什麼倚仗？」

陳泰道：「如今北有鮮卑十餘萬騎南下幽州助我，南有曹休將軍擊敗馬超，又有山越數萬人作亂於江東，而我徐州之地的援兵又源源不斷而來，我看劉賢必定是坐不住了，因此才鋌而走險，欲要倚仗其兵之精銳，與我儘快決戰。」

呂虔聞言，沉吟片刻，點頭道：「此言也有理，論兵馬之精銳，我軍的確無法與劉賢相比，不過我軍如今有一萬匈奴騎兵，論戰鬥力卻未必及不上劉賢。如今朝廷為了這場戰爭徵調了無數青壯，以致農田荒蕪，百姓生怨。長此下來，天下必定生亂。原本我也準備待援兵到后便擇機出戰，儘快擊破劉賢。如今劉賢要主動來攻我營寨，這自然更好，我正可倚仗堅固營壘，給予其最大殺傷。」

陳泰點了點頭，又道：「如今敵軍在營外列陣，大軍未動，先遣戰將挑戰，是欲要提振士氣。我軍是否也應該派出勇將，挫其銳氣？」

呂虔沉吟道：「敵將張任乃是原益州名將，當年在西川差一點射殺了劉備。後跟隨劉賢，屢立戰功。此人武藝不凡，不可輕敵，我軍還是穩守為上，等其來攻即可，不必遣將出戰，逞匹夫之勇。」

陳泰點了點頭，就聽旁邊徐質道：「將軍何以如此怯懦？豈有敵軍挑戰而不應者？末將不才，願意出戰，必斬張任首級獻與將軍。如若不勝，甘當軍法。」

呂虔欲要不許，然而徐質連番請求，陳泰素來與徐質交好，當下也在旁幫腔。呂虔無奈，只得點頭同意徐質出戰。

於是徐質領三千長槍兵出寨列陣。張任看見，提槍喝問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徐質應道：「我乃大將徐質，特來取你首級。」當下徐質揮動長柄大斧，催馬上前直取張任。張任看見大怒，催馬挺槍迎戰，槍斧相交，就聽「叮」的一聲，張任只感覺一股巨力順着槍身湧來，震得虎口微微發麻，當下不由大吃了一驚，心道這徐質好大的力氣。

兵器相交以後，雙方戰馬站錯而過，隨後二將復勒回馬，再次衝殺了過來。張任收起了對徐質的小視之心，振奮精神，手中長槍幻化出朵朵槍花，靈動至極地往徐質刺去。徐質卻是一力降十會，手中大斧不管不顧地照準張任當頭猛劈，勢大力沉至極。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張任能夠先一步刺中徐質，徐質的大斧頭也能依照慣性劈中張任，雙方是同歸於盡的下場。

張任自然不願意與徐質同歸於盡，當下只得收槍，隨後將長槍一甩，那槍桿抖出了一個弧線，嘭的一聲擊打在徐質手中大斧的斧面上，將那大斧盪了開去。

雙方再次錯馬而過。

連續兩個回合未能分出勝負，張任心下有些不耐煩，自第三回合開始便有意識地縮短戰馬的奔跑距離，意圖與徐質纏鬥。

徐質也毫不懼怕，自恃斧法精妙，可攻可守，又騎術絕佳，於是也放緩了馬速。自第七回合開始，雙方便並馬廝殺在了一起。這般拼殺，更為兇險，徐質勝在兵器厚重，勢大力沉，虎虎生風，等閑對敵之人難以近身。而張任正好非比等閑，一手槍法師承槍神童淵，百鳥朝鳳，既大氣磅礴，又絢爛細膩，深得快准狠之精要。雙方鬥了二十餘回合，徐質漸漸落入了下風。

那邊觀戰的呂虔乃是沙場老將，看出徐質雖也是難得的勇將，但仍舊非是張任對手，勉強再戰下去必定敗亡，當下急令鳴金。

急促的金鐘之聲頓時響起，徐質於是虛晃一斧，隨後撥馬回走。張任如何肯舍？當即揮兵追殺。直追着徐質殺到曹軍營壘之前，被呂虔指揮弓弩手分不敵我地激射了一通，張任無奈之下，這才只得退回。

劉賢見張任得勝，雖未能斬殺敵將，但也大大提振了士氣，當下大喜，便命張任率領前鋒兵馬開始展開攻擊。

就見張任率領的前鋒推出了一千輛獨輪車，每車前方並排豎放了兩面櫓盾又橫著放置一塊長長的木板，用繩索固定，形成了一個又高又寬的車前護盾。士卒躲在車后，便是相距三四尺也只要微微低頭便能避開敵軍的箭矢。

張任將獨輪盾車排成四排，命一千輕步兵推車，一千擲彈兵在左側，一千連弩兵在右側，二千鐵甲長矛兵夾雜在中間掩護。大軍徐徐往曹軍營寨壓了過去。

而在前鋒之後，留贊、李球率領的三千精銳長弓手跟進掩護，孟干指揮的石炮、大黃弩在二百五十步的距離上列陣，呂昭指揮二千蹶張弩跟進前出至一百四十步的距離列陣，呂建指揮二千踏張弩跟進至一百步的距離列陣。

同時，史阿率領二千板甲重騎兵前出，隨時準備沖營或是接應前鋒。

戰鼓在第一時間敲得震天響，激烈的大戰瞬間便展開了，決定徐州戰局乃至整個中原歸屬的一戰正式進入了決戰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