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八章：亂倫之戀

隨後，清雪和凌天耀便分別離開了那裏。今日皇帝設宴迎接西戎來使，凌天耀還有許多事情要忙。而清雪今日的目的已然達到，便準備回慈寧宮再重新梳妝一下，壓一壓這花枝招展的扮相。

不想，剛步入御花園，一個行色匆匆的黃衣少女就差點跟她撞了個滿懷。只見此女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五官精緻，卻眼神倨傲，高挑的秀眉無端給姣好的相貌平添了一份刻薄之態。她抬眸看了清雪一眼，便隨意行禮道：「郡主萬福……」還未等清雪回話，她便又匆匆離去了。

看着她匆匆離去的背影，清雪心中好笑。最近好像總能跟肖夜白身邊的人狹路相逢，昨日是他的愛妾明婉，今日就是他妹妹肖夜蘭……

沒錯，剛才行色匆匆的女子正肖夜白的妹妹肖夜蘭。之前就曾提過，肖夜白的母親肖老太太是妾室扶正，而這肖夜蘭的母親也是江夏侯肖忠的侍妾。因着入府後便跟肖老太太交好，后因病離世時便把肖夜蘭託付給了她。此後，肖夜蘭便養在了肖老太太的膝下。

而肖老太太被江夏侯扶正以後，肖夜蘭也跟着水漲船高，搖身一變成了嫡女。前世清雪嫁給肖夜白后，沒少受她的氣。她比清雪大三歲，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清雪嫁入伯府的時候，她還雲英未嫁。

伯府中上有肖老太太把持，下有肖夜白籌謀，對於這個比自己還大的小姑子，清雪並沒有發言權。雖然她總是人前人後給清雪沒臉，但是為了不讓肖夜白難做，也是她私心想着，肖夜蘭總有嫁人的一日，所以對於她的刁難，清雪都一一忍了下來。

不想清雪入府還不到半年，肖夜蘭養的狼犬就咬死了陳媽媽，而之後她又設計把暖冬送進了吳府。想着前世陳媽媽和暖冬死前的慘狀，清雪銀色的大眼睛裏便閃爍著復仇的光芒。之前是她沒顧得上料理這些小魚小蝦，如今既然肖夜蘭自己一頭撞到了她的眼前，那就不要怪清雪心狠手辣了。

看着她離去的方向，清雪便悄悄的跟在了後面，想看看她急匆匆的到底所謂何事。只見肖夜蘭着急忙慌的尋到了景妍和肖夜白相見的小湖邊，左顧右盼了一番后，終是嘆了口氣坐在了一旁的大石頭上。

清雪躲在不遠處的一顆大樹后，悄悄的觀察著肖夜蘭的神情，只見她滿臉憂愁的思忖着什麼，隨後表情漸漸的猙獰了起來，忿忿不平的罵道：「一個個都是不要臉的賤人！除了會勾引男人，還會做什麼！身份再高貴又怎樣，還不是臭婊子一個！」

肖老太太本就是出身低微的妾室，常年沾染市井氣息，說話做事就不免粗俗了些。而肖夜蘭又長在她的膝下，聽她剛才罵人的話，就可想而知肖老太太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清雪想着前世她在江夏伯府所受的那些磋磨，就不禁想嘲笑自己。自己這樣一個從小被父母親捧在手心，寵的無法無天的人，居然有那麼好的定力，每日都跪在肖老太太的面前聽她言語粗俗的教導。

沒錯，肖老太太跟肖夜白一樣，好似能拿捏住清雪這樣身份貴重的兒媳婦，就能滿足她可憐的虛榮心，就能彌補她不堪的出身一般。所以可想而知，清雪嫁為人婦後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而她居然還蠢笨如豬的為了肖夜白而一忍再忍，簡直是不可救藥。

清雪從前世的回憶里收回心神時，就看到肖夜蘭從貼身的小衣里取出一個綉著比翼雙飛花樣的荷包，隨後又從荷包里取出一塊顏色做工都稍顯粗鄙的玉佩。清雪這樣的習武之人眼神極好，一看就認出了那玉佩不是別的，正是肖夜白幼時的護身符。

前世時清雪不止一次的見過這塊玉佩，這物件雖玉質普通，雕工粗陋，可卻是肖夜白從小帶到大的東西，十分珍愛。後來他一次醉酒晚歸便遺失了，為此他還很是難過了一陣子。清雪為了能讓他開心，還特意的畫了圖樣子，找人去做了一塊幾乎一樣的。

只見肖夜蘭拿着那塊玉佩，細細的用手指摸索著，隨後朱唇微啟的吻了上去。口中還喃喃的說道：「大哥……大哥……你為什麼就看不到我呢……」

看到這樣的情景，清雪心中大駭。天啊！這肖夜蘭該不會是愛上肖夜白了吧？想到此，清雪好像想通了許多事情一樣，心中豁然開朗。難怪前世時她會對自己那樣敵視，甚至攛掇著肖老太太一同來對付自己。還會因着肖夜白贊了暖冬一句好樣貌，便使了手段把暖冬送給了吳閩旬做妾。

前世時，肖夜白的妾室不再少數，後院也分外不安分。清雪本一直想不通，為什麼那些妾室會對自己那樣敵視，自己身為一府主母，並未苛待過她們半分，可是明婉還是明裏暗裏的跟自己提起過，她們總是被人設計陷害。那時的清雪，只以為這些妾室是用了苦肉計來陷害自己，如今想來，裏面必然也有肖夜蘭的手筆。

想明白的清雪，突然露出了一個明艷動人的笑容，這樣一來，可這場戲就更有意思了不是嗎！

今日的宮宴，場面十分浩大，文武百官攜家眷一同侍宴。皇帝帶着眾皇子一邊跟西戎使臣打着太極，一面讚賞此次大獲全勝的雲家軍和曲家軍驍勇善戰。尷尬的場景讓清雪頓感惡寒，這赤裸裸的示威，也虧得西戎使臣還得笑臉相迎的接着，誰讓他們是戰敗國呢。

皇后自景墨離世后便三病五痛的，成日的湯藥不離口。如今面對那些殺害她愛子的愁人，卻不得不裝作寬容大度的面帶淺笑。對於這樣的情況，也是難為她了。

一場宮宴，就在兩國的表面和諧中散了場。恭送帝后離去后，眾人便也從殿裏各自散去。沒走出多遠，文鴛便蹦蹦跳跳的跑來尋清雪，自她回京，清雪還未見過她。說起來好笑，這妮子一回京就被她父親罰去跪祠堂，只因她當年是偷偷的跟着曲家大軍離的京，所以回來便受了罰。

文鴛一把摟住清雪的脖子笑着說道：「怎麼樣，有沒有想我啊？」

清雪看她一身戎裝，便笑着說道：「你啊，跟着上了一趟戰場，怎麼越發的像個假小子了！」

文鴛撇著嘴道：「你啊，怎麼等回了情郎，就越發的嘴碎了！」

清雪看了看四周沒有什麼人，便輕輕打她一下道：「你就渾說吧，讓別人聽到了，像什麼樣子！」

文鴛笑的一臉揶揄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馬上都要賜婚了，還有什麼好害羞的！這會子，雲家軍的將領們哪個不知道炎郡王心繫景雲郡主，否則也不會再胸口紋那麼大一個『閃』字……」文鴛說完，便先一步跑了出去。

聽到文鴛打趣自己，清雪氣的直跺腳，便忙着去追着打她，兩人不一會便笑鬧做一團，氣氛好不融洽。走在後面的李瑤箏看到此情景，不禁愁緒萬千。若不是她當年一時糊塗，此時清雪也會如此待她吧……

第二日，皇城就裏傳來了景妍和肖夜白的賜婚聖旨，命兩人擇日完婚。清晨就聽到消息的清雪，不禁心情大好，這景妍動作可是夠快的啊，看來自己昨日使得美人計效果顯著啊！那麼接下來，清雪就該好好的籌謀一下景妍的婚後生活了。

御書房裏，皇帝滿含深意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凌天耀道：「你此次軍功卓著，真的不要賞賜？」

凌天耀執著的跟皇帝對視道：「臣什麼賞賜都不要，就要一道賜婚聖旨！」

皇帝看到凌天耀這堅定的神情，思慮一下道：「朕知道了，閃丫頭的婚事，朕還得和太后商量一下，你且跪安吧！」

凌天耀出御書房大門的時候，王公公正端著一杯熱茶走了進來，兩人互換了一個眼色后，便各自走開，王公公走到皇帝身邊輕聲說道：「皇上歇一歇吃口茶吧，龍體要緊……」

皇帝揉着酸脹的太陽穴說道：「你說那凌小子是真的看上了閃丫頭，還是拿賜婚一事當擋箭牌呢？」

從凌天耀還未回京時，京里就傳出了謠言，說幾代定南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慣例要在凌天耀這裏打破了。當年聖祖開國之時，就曾提議由定南王來為王，可是被第一代定南王婉拒了。之後其他有從龍之功的異姓王，都因參與儲位相爭而獲罪，只有定南王府得以保全，全都是因為凌家的爺們，只愛美人不愛江山。

對於這樣一個尷尬的地位，凌天耀自請去邊關領兵，又大獲全勝。加之又有那樣的傳言，皇帝怎麼會不忌憚。

王公公聽后嘿嘿一笑道：「皇上可是多慮了，據老奴所知，這炎郡王爺對景雲郡主一片真心，雲家軍的將士們有傳言，說郡王的身上還紋著郡主的乳名呢……想來當日，郡王也是受郡主之託，才會以身涉險趕赴邊關的……」

皇帝聽王誠如此說，立時挑眉道：「此話當真？」

王公公把茶送到皇帝面前道：「老奴只是聽過次傳言，至於紋身，卻是沒有見過的……」

皇帝接過茶水輕啄一口道：「沒見過那就去看看吧，若是真的，這婚就賜得……」聽到這話，王公公心中大定，應聲后便悄悄退了出去。

晚間，凌天耀正在書房裏擦拭他的長劍，凌遠面帶喜色的跑進來道：「爺，宮裏傳回消息，成了！」

凌天耀聽后，唇角微彎道：「知道了！去吧，該準備什麼就去準備什麼！王府那邊也該着手張羅起來了！」

王公公是個老滑頭，雖說和凌天耀並沒有什麼交情。可是凌天耀以萬兩黃金為謝禮，只求他在皇帝面前說句大實話，這樣的好事，他怎又么會拒絕呢！因着之前的傳言，凌天耀現在去求賜婚聖旨，必定會被皇帝所猜疑。可是為了能把清雪趕緊娶回家，他也就顧不得那麼許多了！

第二日一早，賜婚聖旨就到了公主府，清雪滿心歡喜的領旨謝恩后，便繼續籌謀起凌天耀生辰的事情。而定南王府里，老王妃接到聖旨后，更是喜得眉開眼笑起來。

景雲郡主她是見過的，無論是人品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好，唯一讓她有些憂慮的就是，清雪的樣貌實在是太出眾了！自家的孫子本就不願納妾，這下娶了清雪，她該到哪去尋再標緻的人兒，才能入得了自家孫兒的眼？

不過這些都不算是什麼事，只要她大孫子肯娶妻就好。隨後她便著人去叫來了玉王妃和馬側妃，細細的商討起凌天耀的婚事問題。

因着清雪還未及笄，所以兩家商議后便把婚事定在了明年。這期間，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的準備聘禮嫁妝等一應物品。

轉眼間就到了四月二十五，因着三年前的生辰，凌天耀沒有回王府過，而之後的生辰，又都在戰場上。所以，此次老王妃命令他說什麼也得好好留在王府里過個生辰。

凌天耀想着清雪對自己的承諾，雖心下着急，可是也不能太違逆老王妃的心意，便按捺著心性呆在王府吃酒席。原本老王妃想要為凌天耀大辦生辰宴，好好熱鬧一下。可是凌成興想着最近的形勢，便把老王妃勸了回去。

凌天耀大勝而歸，已是太過招搖，此時因着一個生辰再大操大辦着實不妥。老王妃雖未女流之輩，卻也知道輕重，便打消了這個念頭。王府里本就人丁單薄，只是尋常家宴的話，也就簡單多了。

看着自家兒子不住的看着屋外沉沉的夜色，凌成興就知道他急着去見清雪，便笑着跟老王妃說道：「母親，兒子這幾日甚為疲累，不如今日便到這吧……」

老王妃向來愛惜兒孫，聽到凌成興略感不適，便擔憂的說道：「那就快些回去歇著吧，一會子讓玉夏給你診個脈……今日就散了吧……」

聽到老王妃如此說，凌天耀立刻來了精神，從老王妃那出來便辭了定南王夫婦，直奔私宅而去。看着自家兒子着急忙慌的樣子，兩人一陣笑而無語。

凌天耀回到私宅后，剛進大門。凌遠就跑出來回稟道：「爺，郡主來了，在湯泉等著您呢！府里我已經清場了，爺還有什麼吩咐沒？」

聽到凌遠如此說，凌天耀甚為滿意道：「做的好！明日在府里選個好院子，爺娶閃閃過門的時候，給你和迎冬一起辦了！一應物品都從府里出……去吧……」

凌天耀說完，還沒等凌遠反應過來，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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