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七章:一顆老鼠屎

第二四七章:一顆老鼠屎

跟着清雪策馬而來的文鴛等人,看到清雪神色異常的驅馬停在大營門口,紛紛詫異起來。宴真耳力極好,也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聲音,不由的對文鴛說道:「你父親倒是心疼將士們,難怪敵不過南疆軍隊……」

文鴛聽到宴真這意味不明的話,心中雖生氣,可是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便驅馬到了清雪身邊。不料還未開口,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聲女子叫春的聲音,聽起來還不止一人。頓時漲紅了一張俏臉,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了事。

軍營中是有軍妓的,可那也是大軍沒有戰鬥任務時,才會讓將士們去解解悶。可是像雲佔山曲連城這樣率領的自家軍隊,那軍紀嚴明是出了名的。之前文鴛陪着父親在西戎邊境三年,都未見過有軍妓出現在雲家軍和曲家軍中,這如今又是怎麼回事?

文鴛此時氣得手指亂顫,對清雪說道:「閃閃,我不是聽錯了吧,這……這……」

看到文鴛氣成這樣,清雪一把握住她冰涼的手說道:「先別生氣,我覺得曲伯父不是那樣的人,咱們進去看看再說!」

阿陽也忙着安慰道:「是啊,咱們進去看看再說,你先別慌!」

幾人下了馬走到大營口時,就被攔了下來,營口站崗的戰士看清來人時,開心的對文鴛說道:「三小姐,您可來了,這大營都快要被二少爺折騰反天了!」

聽到這個小將如此說,文鴛揪著的心稍稍放下些,又瞬間提了起來。剛才她就懷疑是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堂兄乾的好事,可若是沒有父親的首肯,他如何能在軍營里作威作福。文鴛想到此不由氣悶,要是她大哥在就好了……

文鴛是曲連城的獨女,眾人皆知。其實,她還有一個大哥,那是將軍府的嫡長孫。可是在母親生產的第二日,就被乳母給偷走了。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那個乳母會偷曲府的孩子,卻不來索要銀錢。

就這樣,她大哥只出生一天就消失了個無影無蹤,為此她母親差點就哭瞎了雙眼,直到文鴛出生,才稍稍好些。所以她堂兄曲鴻銘雖為曲家長子,卻是二少爺。

文鴛聽了這個小將的話,隨後便怒氣沖沖的向那個營帳走了過去。她的手還未觸及帳簾時,就被一隻稍顯粗糙卻溫暖異常的大手拉了回來,只見阿陽神色不辨的說道:「裏面的場景必然不堪入目,你個姑娘家進去着實不妥,咱們還是先去曲將軍的大帳吧!」

這話也是清雪想說的,不想卻被阿陽搶了個先。看着阿陽一臉擔憂的看着文鴛,清雪和宴真無聲的交換了下眼神,好似發現了什麼一般。

文鴛剛才是怒氣上頭,才想進去教訓曲鴻銘。此時被阿陽一勸,頓時懊惱自己的魯莽,轉頭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對阿陽說:「謝謝,我被氣昏頭了……」

因着顏如玉的身體經不住日夜兼程的辛勞,所以清雪這次趕來,身邊除了文鴛、阿陽和宴真,就只有兩冬兩寒。清雪讓迎冬她們先跟着一個小將前去安頓眾人入住的一應物品,便帶着文鴛他們去了曲連城的大帳。

因着清雪是悄悄來的,也沒有讓大營門口的小將前去通報,所以曲連城並不知道文鴛一行人的到來。眾人到帥帳的時候,就看到曲連城正坐在案幾后揉着眉心,帳里滿是薄荷腦油的嗆鼻氣味,可見他是用了多少。

文鴛自知父親每每操勞,就會犯頭風病,想來如今定是十分難受,才會用了這麼多薄荷腦油來舒緩疼痛。還未進帳就心疼的開口喚道:「父親,您的頭風又犯了嗎?」

曲連城本還在為南疆的戰事和侄子到處給他添亂而煩心不已,就聽到了女兒的聲音,心中頓時欣喜萬分。自己的長子被偷,他和妻子都肝腸寸斷,這麼多年了,也不指望還能尋回來。好在女兒既聰明懂事,又有其祖母的風範,所以珍愛異常。

三年前文鴛偷偷的跟着大軍一同去抗擊西戎,曲連城就發覺女兒是個帶兵打仗的好苗子。可惜生在如今這樣女子漸漸退出朝堂的年代,若是生在其祖母那個時代,想來也會是個出色的女將軍。

此次前來南疆,他明知道女兒是受了委屈才跟着清雪走的,可是他和大哥到底是嫡親兄弟,大哥想要自己的兒子繼承將軍府的衣缽也無可厚非。加之老母親為着大哥一家的厚顏無恥,被氣得卧病在床,曲連城沒有辦法才答應了帶曲鴻銘前來。

可誰知曲鴻銘不光是個扶不上牆的阿斗,還是個深得其母一哭二鬧三上吊真傳的賴皮。進軍營沒有幾日就把這裏搞得烏煙瘴氣,曲連城沒辦法便只好帶着他一同上戰場。

之前的一場小戰役,曲連城和手下的將領們設計好了一切,只要曲鴻銘帶着人馬去瓮中捉鱉就好。一來是為了讓他也在軍中露露臉,二來給他樹立些信心。要知道他這個少爺自進入軍營,就被手下的各個將士所看扁排斥。

可軍營歷來是個靠真本事征服屬下的地方,所以對於軍中將領對曲鴻銘的態度,曲連城還是很理解的。就連文鴛,都是憑着自己的實力在軍中立下威信的。所以才會有想讓曲鴻銘露臉這一想法。

誰知他是帶着兩千人馬去了,可卻只帶了不足兩百傷員鎩羽而歸。這樣的情況讓曲連城等人心中大驚,細問之下才知道。曲鴻銘根本就沒按照他的吩咐直接圍剿,而是和那些眼看就要成為戰俘的南疆人鬥起了嘴。

這些南疆人中了曲連城的圈套,眼看已是強弩之末,便高聲叫罵了起來。自古以來兵不厭詐,曲鴻銘被罵的怒火中燒,卻正中南疆士兵的下懷。他不顧眾人勸阻的放了被困士兵,要與之首領單打獨鬥。

誰知那些士兵前腳一脫險,後腳就招了許多毒蛇來攻擊他們,才使得十拿九穩的取勝成了損兵折將的敗局。而諸如此類的事情連着發生了兩三次,饒是曲連城心態再好,可這老臉也着實掛不住了。

何況每次折損的,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曲家軍。就連曲連城跟着他一同迎戰,只要眼錯不見,曲鴻銘就能生出許多麼蛾子來,再強大的將領對他都是無計可施。

可是當日帶着曲鴻銘來邊境,就是應了其大哥的要求,來培養他成為新一代曲家軍接班人的。不讓他上戰場,先不說回京后他大哥會不會鬧騰,就是如今這扶不上牆的侄子,就淡話漫天飛,言語之間頗多埋怨。

其實曲連城對他大哥一家如此忍讓,也是有原因的。他幼時曾發生過危險,是他大哥曲連營救了他一命。他雖脫險,卻導致他大哥坡了一隻腳。這也是為什麼,曲家的衣缽會是他來繼承的原因。所以對着他大哥,曲連城是怎麼都硬氣不起來。

可若是讓曲鴻銘上戰場,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會發生。曲家軍將士雖恨得他牙根痒痒,可真有危險,也定會先救曲鴻銘這個小主子。這樣一來,將士傷亡慘重的事情就還會繼續發生。

曲連城此時可謂是進退兩難,所以為了能讓曲鴻銘消消停停的呆在軍營里,便只好由着他胡鬧。這樣至少能保證自己手下的戰士,在正常情況下沒有重大傷亡,別的也就顧不了那麼許多了。

曲連城還未接到了清雪帶着大軍前來支援的聖旨,可是對於清雪此次前來卻是有預感的,只是沒有想到她們會來的這樣早。他還在為了如何讓曲鴻銘稍稍收斂,好不在清雪他們面前太過難堪而發愁的時候,不想清雪就已經悄默聲的來了。

曲連城頓時心中一陣汗顏,對着清雪握拳行平禮道:「讓侄女看笑話了,着實不成個體統……」說着眼眶便微微發紅。

曲連城也算一代名將,竟被曲鴻銘那混小子氣成這樣,讓清雪心中對此人着實反感,便忙着上前行了個晚輩之禮。文鴛一臉心疼的看着父親問道:「父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曲連城無奈,便把前因後果跟眾人說了一番。文鴛聽后,氣得直哭。她不明白,曲家世代耿直忠良,怎麼會養出像她大伯那樣一家人來,簡直就是幾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這是生生要把曲家的名聲搞臭才罷休啊!

清雪看到這父女兩,心下無奈。人家的家事她無權過問,可是既是軍中的事,她就必須得管一管了,隨後一臉深意的說道:「曲伯父,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您無需如此。您只要知道,從現在開始,這裏無論做了什麼樣的決定,都是侄女的抉擇就行,跟曲伯父無關!」

聖旨上寫的很清楚,命清雪前來協助曲連城對抗南疆軍隊,負統帥之責。這無疑於,把權力最大化的交給了清雪。那麼清雪和曲連城雖均為統帥,卻也有了主次之分。文鴛聽到清雪如此說,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隨後一抹眼淚,只等著看清雪如何收拾曲鴻銘。

清雪一行人日夜兼程的趕到此處,又累又餓,稍作收拾便都歇下了,只等著明日一早再見這裏的其他將領。一直以來,文鴛都和清雪住在一個營帳,聽着文鴛在床上烙餅一般的翻來覆去,清雪就知道她睡不着。

隨後下床趿了鞋走到她那,鑽進她被窩說道:「這是怎麼了?還在為曲鴻銘的事情煩心?」

文鴛幫清雪掖了掖被子,長嘆一口氣說道:「也沒什麼,就是心疼我父親。那樣一個鐵骨錚錚的男人,被氣成那樣。偏我父親自覺愧對大伯,處處忍讓,才讓我大伯一家如今這般變本加厲起來,哎……」

聽到文鴛這般說,清雪安慰道:「你大伯還指望曲鴻銘來繼承曲家軍,照這樣看來,他是沒指望了。如今先把這個禍害看住了,等戰事結束再說別的吧!」

文鴛無奈道:「也只能這樣了……」

清雪想到晚上的事情,隨後壞笑道:「你覺得阿陽怎麼樣?」

被清雪這麼一問,文鴛有些疑惑道:「阿陽?挺好的啊!就是有時候有點傻兮兮的……」

清雪隨後笑着說道:「你有沒有覺得,阿陽好像對你不太一樣啊?」

文鴛一聽,頓時大睜著雙眼道:「你不要胡說啊,我們兩什麼事都沒有!」

清雪看到她一臉驚恐,嗔她一眼道:「誰說你兩有事了,我是說他好像對你有些不一樣。你想闖曲鴻銘大帳的時候,他居然動作比我還快的拉住了你,若不是設身處地為你着想的人,想來沒那麼快的反應。阿陽人不錯的,其實你可以考慮看看哦!」

聽到清雪如此說,文鴛頓時白眼亂飛的說道:「你這是亂點鴛鴦譜啊!人家阿陽那是盡朋友的義務,哪有你想的那麼複雜。再說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想找個什麼樣子的人,若不是一心一意對我的,我寧可終身不嫁。你當誰都有你和七水那麼好的運氣,能遇到兩情相悅的一心人啊!」

清雪知道這事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的,便笑着說道:「你是當局者迷,我這旁觀者只是給你提個醒罷了。阿陽是個未經情事的迷糊蛋,你也好不到哪裏,所以我先給你兩引個路,至於是不是我想的那樣,還是看你們自己的吧!」

清雪說完,打了個哈欠便翻身睡著了。文鴛看着帳內微弱的燭光,心中一時間亂糟糟一團。以前,她和清雪也和眾多的懷春少女一般,躲在被窩裏聊過今後的另一半會是什麼樣的人。

後來清雪有了凌天耀,可她卻始終遇不到那個可心的人,也不過是感嘆句緣分沒到罷了。胡思亂想着,文鴛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清雪一行人收拾齊整便到了議事的大帳。對於眾人來說,這個年僅十四歲的景雲郡主,他們並不陌生。

曲老太君是難得的女將,曲家軍的將領們更是從未看輕過任何一個女子。所以對待清雪和文鴛,總是多了一分敬重之情。要知道這戰火紛飛的亂世,能放棄高床軟枕來為國盡忠的女子,着實令人佩服。

眾人剛見完禮,就聽帳外一個帶着宿醉未醒的聲音傳來:「你說誰來了?爺還沒睡醒呢!」

------題外話------

該怎麼收拾曲鴻銘呢?吼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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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侯門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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