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表白？

凌遠抱着衣服出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凌天耀正站在廊下生悶氣，凌遠邊伺候他穿衣邊開解道：「爺，郡主年紀小，您總這麼黑著一張臉怎麼行。喜歡人家就得想着法兒的對人家好，您看王爺對王妃，什麼時候都是笑臉相對的，既殷勤又周到……」

凌遠絮絮叨叨的說着話，凌天耀卻有點蒙了，自己喜歡那個沒良心的丫頭？其實他心裏的想法自己都有點不太明白，說喜歡，不如說是憐惜。可是要說不喜歡，這憐惜又從何而來呢？要知道曾有不少美貌少女為了親近凌天耀，不惜自殘身體來扮柔弱，可他連正眼都未給過一個。可是看着清雪痛苦的樣子，凌天耀心裏像刀割一般難受，這又是為何呢？

他卻嘴硬的說道：「少混說，誰喜歡那個小沒良心的？」

凌遠低着頭邊整理著凌天耀的下擺邊說道：「那你藏着人家郡主的簪子做什麼？那你每次從書院回來都跑到練武場折騰個什麼勁兒？剛才那大雨天的，不在仙客居和眾位公子們喝花酒，跑到人家牆根底下等什麼？那你……哎呦……」

凌天耀去哪，凌遠基本都隨侍在側，可以說對凌天耀的事情是了如指掌。他從小伺候凌天耀，私下說話也不甚顧忌，就這麼噼里啪啦的一通說，卻沒看到凌天耀越來越臭的臉。此時凌天耀心裏明白，自己怕是喜歡上清雪了，可是卻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看不上曲線玲瓏的少女，偏偏看上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這讓凌天耀打心眼裏覺得面子上過不去，便一個爆栗阻止了凌遠的絮叨。

凌天耀一本正經的說道：「別瞎說了，去看看郡主收拾妥當沒有，我好送她回去，若被侯府的人發現她半夜跑出來，可就不妙了……」

話音剛落，清雪就開門走了出來，穿的正是凌天耀兒時的衣衫，一套墨綠色的暗紋勁裝，頭髮只利落的綁了一個馬尾，雖說臉色有些蒼白，卻英姿颯爽，帥氣逼人，看得門外的兩人都走了神。凌遠的眼光很好，這套衣服大小正適合，就如同定做的一般。

清雪乾咳一聲說道：「凌天耀，我該回去了，可否再借我一匹馬，我……」

清雪還沒說完，凌天耀就一把拉了她的手臂向外走去，邊走邊說：「我送你回去，這麼晚了，路上若遇到巡邏的侍衛也好糊弄些……」

凌遠看着走遠的兩人，真是越看越般配，自家爺的品貌，也就這景雲郡主才配得上。可是想到剛才凌天耀的話，凌遠覺得他還得再加把火才是，否則誰知道這世子爺得嘴硬到什麼時候，遂心中打起了小算盤，得找機會和郡主身邊的人打好關係才行。

才下過雨的路面泥濘不堪，一匹駿馬馱著一對璧人緩緩而行，馬蹄踏在水裏發出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夜裏分外清晰。清雪和他離得很近，凌天耀的手環在清雪腰間控制着馬韁，他披着的寬大斗篷幾乎把清雪整個圈在裏面，只露出一個小腦袋。隨着馬兒的擺動，清雪的後背似有似無的蹭著凌天耀火熱的胸膛。如果清雪沒有僵硬著後背如同一塊木板一般，這氣氛簡直太棒了。

「凌天耀，你……」清雪想要打破這曖昧的氣氛，可是剛說了一句就說不下去了，因為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剛才一句戀童癖，凌天耀就好像要吃了她一般，此時她可不想再惹毛這個喜怒無常的傢伙。

「我不是戀童癖。」凌天耀平靜的說道。

清雪聽到他主動的說了出來，便大著膽子問道：「那你為什麼不近女色？」

凌天耀不辨喜怒的回答：「因為沒有遇到對的人，我父王母妃的事情你聽說過吧？我們凌家的男人，只會愛上一個人，愛了就是一世……」

清雪不知該如何接話，正思慮著，凌天耀又開了口：「你知道嗎？你根本不像個十歲的小女孩，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對其他人都笑語嫣然，可是對我卻避如蛇蠍。我只知道我對你很好奇，很憐惜，很想在你發病的時候陪着你。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等我想通了，我自會再來找你，回去吧……」

清雪抬頭看到他們已是到了侯府的院牆外，她心中此時覺得毛躁異常，不明白好好的說着話，凌天耀好像就跟她表白了，這算是表白嗎？說算吧，他說的模稜兩可。說不算吧，這話說的也太容易讓人浮想聯翩了。如果不是知道這貨不近女色，清雪真覺得他就像個情場高手一般在誘騙自己這個無知少女。

清雪其實對於男女之情算是個生手，前世的肖夜白也是在他們相熟后單刀直入的問清雪可否願意嫁他為妻。那時的清雪被他迷了眼，又想早日離開侯府那個讓她難熬的泥潭，所以十四歲尚未及笄便出了閣。如今聽到凌天耀的一番話，清雪居然感到有些發懵……

清雪回來的時候，銀耳正蜷縮著小身子窩在窗台上等她，平時的它都是睡在溫暖的被窩裏，可見這小傢伙也在擔心着自己。聽到銀耳的叫聲，迎冬從外間跑了進來，看到清雪平平安安的回來，揪著的心總算落回了肚子裏。清雪走時穿着一套黑色勁裝，回來時卻換了衣服，她不禁疑惑萬分。清雪也不瞞着她，把遇到凌天耀的事情如實相告，迎冬感念他幫了清雪，便把衣服妥善的收了起來。

清雪折騰了半夜，剛回來就沉沉的睡了過去，這一覺睡得極其安穩，彷彿今夜的頭疼欲裂不曾發生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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