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這樣的圓滑,不叫人厭憎

301:這樣的圓滑,不叫人厭憎

宋羨魚的消息發出去,過了好長一會兒,蕭愛回了段語音過來:「我跟蘇蘇和欣顏說了,中午過去,不過你做飯就算了,把你累出個什麼來,我們可吃不起四哥的憤怒。

宋羨魚聽出蕭愛的調侃,笑了一笑,沒再說什麼。

想到好久沒見着王錦藝了,她又給王錦藝發了條語音,叫他有時間中午過來吃個飯。

UK俱樂部兩個戰隊在準備國際性比賽,連帶着王錦藝這總監都比較忙,十月底去了趟韓國,前兩天剛回來,接到宋羨魚電話他正在給底下人開會,十一點半結束會議,騎摩托趕到貢院,已經十二點多。

知道他要去韓國,他姐姐列了長長的清單叫他買,其中一大半是化妝品,想着可能女孩都喜歡這類東西,所以他給宋羨魚也帶了一份。

在院子裏瞅見蕭愛的紅色轎車,王錦藝低頭看了看手裏的袋子,其中一份是給宋羨魚的,另一份給蕭愛。

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麼要給那傻白甜帶東西,買東西時腦子裏閃過那張胖嘟嘟的臉,然後就買了。

「發什麼呆?還不快進來。」蕭愛從屋裏出來,她穿着短褲,露出白白胖胖的兩條腿,麵糰捏的一般,王錦藝看了一眼朝自己走過來的女孩,許是秋天的陽光太強烈了,他眼睛被晃到。

「穿這麼露,不怕感冒?」

這個季節的京城,早已有了涼意。

蕭愛眨眨眼,一臉無辜:「你吃槍葯了?口氣這麼差。」

「我是怕你凍傻了!」

「我看你才傻。」蕭愛沒跟他計較,視線落在他手上,「聽說你前段時間去韓國了,這些是你帶回來的?」

「有我的份嗎?」

蕭愛只是隨口一問,心裏也清楚王錦藝是買給宋羨魚的。

王錦藝抬起左右,是韓國某知名品牌化妝品,「這個你的。」

蕭愛驚訝得瞪大眼,「真有我的份?」

「不要拉倒。」王錦藝說着,作勢要收回。

「誰說我不要?」蕭愛搶過來,拿出裏面的化妝品,嘴邊笑容燦爛:「算你還有點良心,沒忘了我。」

「等我一下,我先把它放車裏,免得一會走時忘了。」

王錦藝看着蕭愛歡脫的背影,心情沒由來變得愉悅。

「走吧。」蕭愛關上車門有跑回來,自然地挽住王錦藝的胳膊,她自個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王錦藝確實身上僵了一僵,蕭愛的手臂很柔軟,他腦子不受控制想到曾經的那個夢,臉上不由浮上兩團紅。

不過很快又恢復如常,蕭愛不聽地跟他說話,完全沒察覺他的異常。

宋羨魚和顧欣顏、蘇玉琢在廚房給洪姨幫忙,見王錦藝與蕭愛進來,顧欣顏道:「我說小愛剛才怎麼彈簧似的彈出去,原來是王大帥哥到了。」

「我哪有?」蕭愛被這麼一說,也意識到自己之前有些激動了,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王錦藝把給宋羨魚的東西擱在隔斷上,問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忙嗎?」

「把湯端去桌上吧,有點燙,小心點。」宋羨魚沒跟王錦藝客氣。

……

飯桌上,蕭愛接到一通電話,她沒避諱著眾人接,手機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蕭愛有些不高興:「晚上沒時間,你們自己玩吧。」

結束通話,蕭愛忍不住嘀咕一句:「不想跟她們玩,一群沒腦子的,別人說什麼都跟着說。」

「誰呀?把你惹這麼大火氣?」顧欣顏笑問。

「就是從小玩到大的那幾個,以前瞧著一個個挺機靈的,這會兒都跟着外面胡說八道。」蕭愛提起那幾個朋友,忍不住又提起程如晚的事,然後說:「前兩天為了這事剛她們吵了一架,現在又叫我出去玩,才不去!」

蕭愛看向宋羨魚:「這事應該叫四哥查一查誰傳出來的,好好教訓一頓,看他們一個個的以後還敢亂說!」

她把事情想得簡單。

宋羨魚給她夾了塊苦瓜,「吃點這個,消消火。」

「你都不生氣嗎?」蕭愛看着她。

宋羨魚笑,語氣平淡:「也許有人正想讓我生氣發火,我要是真這樣,豈不是如了那些人的願?」

「你知道那些話是誰散播的?」

宋羨魚搖頭。

她不知道。

但倘若事情真如蕭愛所說,背後有人蓄意而為,目的無外乎給她添堵,壞她名聲。

午飯後,王錦藝先走了,他下午還有事,蕭愛與顧欣顏、蘇玉琢待了沒多久,也拿着宋羨魚從美國給她們帶回來的東西回了學校。

這次紐約走一趟,宋羨魚給不少人都帶了禮物,兩點鐘,她叫來王諾開車送她去蕭家,給蕭讓眉和蕭老夫人送了東西,而後去季家,給季老爺子與季老夫人以及季昌歷送東西。

宋羨魚出門前特意跟季臨淵打聽過,得知季昌歷今天在家休息。

季老夫人問了幾句她的身體情況,宋羨魚都說挺好的,季老爺子在午休,當宋羨魚問及季昌歷,季老夫人說:「他在書房。」又叫來傭人:「帶小淵媳婦去找老大。」

到了樓上,宋羨魚敲了敲書房門,裏面很快傳來季昌歷嚴肅的聲音:「進來。」

看見推門進來的是宋羨魚,季昌歷眼裏閃過意外。

嚴厲的視線從她隆起的肚子上掃過,「怎麼還到處亂跑?」

宋羨魚遞上手錶盒,「臨淵說您經常戴這個牌子的表,前幾天逛街正好看見這家店,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歡這個款式。」

她笑看着季昌歷,「本來我在兩個款式總搖擺不定,後來還是臨淵建議我買這款,我想你們是親父子,他又最像您,他看中這個,您應該也喜歡。」

季臨淵幾次經歷被迫讓出股份的事,宋羨魚事後特意跟季楚荊了解過,知道季臨淵很多事做得強勢獨斷,不得季老爺子與季昌歷的喜歡。

她也知道自己送的這點東西,季昌歷與季老爺子未必看得上眼,可有為總比無為強。

季昌歷看着宋羨魚垂眉斂目的乖順模樣,哼了一聲。

宋羨魚像沒聽見那聲冷哼,嘴邊挽著笑,右手撫摸著小腹,輕聲說:「這個孩子來得有些坎坷,不過好在經歷了這麼多,它都好好的,上個月中旬做唐篩,結果還算理想,約了醫生這周末做四維,看看它有沒有肢體上的缺陷……」

說到孩子,季昌歷神情漸漸變得不那麼冷漠。

宋羨魚抬頭看向他,「聽說四維可以給胎兒拍照,到時候我送給您看看吧。」

對上兒媳明媚的笑容,季昌歷面色又變冷:「指不定多醜,有什麼好看的。」

宋羨魚笑:「再丑也是您的親孫女,聽人家說,孫女最喜歡爺爺,到時候她總圍着您轉,您可不能因為它丑,就不搭理它。」

她說的話很有畫面感,季昌歷聽着,似乎已經看見那樣的場景,他在前面走着,後面歪歪扭扭地跟着個扎羊角辮的女娃娃,一口一個爺爺叫着,聲音都帶着奶香味。

不自覺地,他嘴角浮上淺淺的笑意。

「我先回去了。」

耳邊響起宋羨魚恭敬的聲音,季昌歷回神,馬上又板起臉孔,特威嚴地嗯了一聲。

從書房出來,宋羨魚站在門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面對季昌歷,她多少有些緊張。

在樓梯緩步台遇着羅伊雪,宋羨魚往旁邊讓開道,讓對方先過,誰知羅伊雪在她面前停下,宋羨魚低着頭,看見一雙保養精緻的腳踝,肌膚保養得細膩光滑。

「還有幾個月生?」

羅伊雪聲音聽着和氣,其實透著股冷意。

「預產期來年一月。」宋羨魚如實回答。

「這可是老季第一個孫子,你要好好生下來,萬一出點差錯,他恐怕都不高興。」

「這也是我第一個孩子,我自然愛護。」宋羨魚不卑不亢。

「我沒記錯的話,你去年這個時候,好像流掉一個。」羅伊雪語氣越發和善,手指在宋羨魚耳廓劃了一下,「這個可別像上次那個一樣。」

宋羨魚抿著唇。

羅伊雪字裏行間,都帶着一股尖銳,宋羨魚想,許是為了季司晨。

聽蕭愛講,羅伊雪撫養季司晨,是想借他鞏固自己地位,現在季司晨變成這般,又遠走他國,羅伊雪對此勢必心懷怨恨。

宋羨魚緩緩抬頭,嘴角的兩個梨渦一深一淺,「謝謝您的關心,我不會讓您失望。」

頓了一下,她又說:「聽說二嫂出國前鬧自殺,雖沒成功,外面卻流言四起,您為此一定沒少生氣,我那兒有些降火的差茶葉,喝了效果很不錯,回頭給您送一些過來。」

羅伊雪盯着她坦然的臉看了片刻,「你人不在京城,消息倒是靈通。」

宋羨魚說那話有試探的成分在其中,程如晚自殺的事,外面只是傳言,是真是假說不清楚。

這會兒,宋羨魚確定了,心下多少有波動,臉上卻平靜而從容,「家裏的事,我知道也不稀奇。」

羅伊雪冷哼:「那茶葉你就自個留着用吧,我不需要。」

說完,她抬腳從宋羨魚身邊走過去。

宋羨魚看着羅伊雪的背影,心下疑竇叢生。

她印象里的程如晚,不是那種會想不開輕生的人,如果真自殺,一定有目的。

是不想去蘇黎世,拿這招威脅?

若真這樣,顯然程如晚沒成功。

……

接下來宋羨魚去了季楚荊的珠寶店裏。

她送給季楚荊的是塊未經過加工的藍寶石,產自克什米爾,相當稀有,季楚荊一眼認出來,哪裏肯收宋羨魚這麼貴重的東西。

宋羨魚:「好東西自然要給懂它的人,放我手裏,跟一塊藍玻璃也沒什麼區別,在你手裏它才能綻放最美的一面。」

說好聽的話,宋羨魚不是不會。

以前不願意用討好的話去奉承誰,認為以心換心就好,現在她漸漸明白過來,有些關係是需要用些手段去維護,希望將來有需要幫助的時候,這些關係能派上用場。

季楚荊是季家孫子輩最年長的一位,雖是女性,但地位與其他同輩分的人有明顯的區別。

「你這麼說,不收下倒好像是我對不起這塊寶石了。」季楚荊笑笑,「那好吧,回頭我用它給你做條項鏈。」

「不用了,即便你做了,我也戴不了。」說着,宋羨魚把脖子裏白蜜蠟給季楚荊看,她穿了件襯衫,領口立着,不拿出來,別人還真看不出她脖子裏戴了東西,「我有這個。」

季楚荊眼睛一亮,拿在手裏搓了搓,很快一股淡淡的香味傳進鼻端,「這是個好東西,臨淵送你的?」

宋羨魚點點頭。

「看來你一直戴着。」季楚荊笑。

宋羨魚沒否認,把白蜜蠟塞進衣服里,彎了彎唇:「算起來,我都沒送過他什麼像樣的禮物,都是他送我。」

「男人對女人好還不是應該的?你要給他生兒育女,每一次生孩子,都是女人的磨難,你付出的,不比他少。」

季楚荊是過來人,深知女人的不易。

「他特不容易。」宋羨魚說:「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事情,臨淵兩次被逼着讓出公司,他管理VINCI這樣的大集團,本就辛苦,還要被家裏人這樣對待,他自己如何感想我不清楚,我倒是替他難受……」

「你說的我也知道,爺爺奶奶太疼五叔了。」季楚荊道:「不過現在五叔不在公司了,爺爺奶奶以後也不會有那種念頭了。」

「希望吧。」宋羨魚看着季楚荊:「看得出來不管是爺爺奶奶,還是爸,對你都挺不一樣,假若以後臨淵再與他們發生矛盾,還希望大姐勸勸幾位長輩,別為了臨淵氣壞身子。」

季楚荊琢磨著宋羨魚的話,忽而覺得這個二十齣頭的女孩有些不一樣。

以前看宋羨魚,只覺這個女孩安靜,對誰都一副平淡的樣子,從不因自己出身不好而自卑或是在言語態度中恭維別人。

剛認識的時候,宋羨魚出身是不好的。

後來成了蕭家與程家的人,也不見她傲慢,現在季楚荊從她的言語中感受到了一股世故與圓滑。

宋羨魚繞來繞去,是希望季楚荊站在季臨淵這邊。

季楚荊不是笨人,如何聽不出。

她倒也沒因此而有不悅的情緒,宋羨魚世故,卻不市儈,不會叫人生出厭憎的情緒。

「我跟老四向來關係親厚,自然是會為他說話。」

得到想要的答案,宋羨魚笑起來:「謝謝大姐。」

兩人又聊了一會,四點多的時候,宋羨魚離開珠寶店。

……

接到季楚荊的電話,季臨淵正在會客室會客。

聽季楚荊說完宋羨魚去找她的事,季臨淵嘴角勾出一抹笑:「她回去了?」

「嗯,我看着她上了車。」季楚荊打趣道:「看這樣子,歷練個幾年,指不定就成了你的賢內助。」

哪怕宋羨魚已經表現得很圓滑,在季楚荊活了幾十年的老狐狸眼裏,還是太嫩了點。

「那塊藍寶石不便宜吧?」季楚荊笑問。

「你喜歡就留着。」季臨淵答非所問。

「確實喜歡,這禮物是你的主意還是你家賢內助的主意?」

季臨淵沒回答。

季楚荊自問自答:「我猜猜,主意可能是你家賢內助的,但這寶石,一定是你弄來的,在紐約,她可沒你那本事。」

越是稀有的寶石,越是需要渠道。

「作為答謝,我把程如晚走前鬧的那出告訴她了,還告訴她,程如晚想見你,不然就去死,但是你臨危不亂,狠心拒絕了,今晚早點回家,沒準你媳婦感動得已經準備好大餐在家等你。」

「勸你多讀點書,別總亂用成語。」

季臨淵說完,直接掐了通話。

……

五點一到,季臨淵打斷客人的滔滔不絕:「我有點事,餘下沒討論的問題你可以明天再來,或是與邵助理商議。」

客人不敢問季臨淵什麼事,快速在腦子裏做了抉擇,而後道:「時間比較緊迫,我還是今晚與您的助理討論清楚。」

季臨淵走後,邵允在季臨淵旁邊的位置坐下。

客人沒急着說工作上的事,而是問邵允,口吻十分客氣:「聽聞季總最近總是一到五點就不在公司了,怎麼回事?」

邵允雖說只是個助理,可也要看是誰的助理,季臨淵不在,他儼然就是這兒的老大,就連副總,都對他禮讓三分。

他點了根煙,端著姿態,倒也沒太過:「還能為什麼,回家陪老婆唄。」

客人明顯露出驚訝的情緒。

邵允見他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笑道:「你還別質疑,自從季總家裏那個懷孕了,他連煙都戒了,以前一天兩三包,多大的癮?現在兩三天抽一兩根也就不得了了,還得在公司洗了澡回去,早早回去陪媳婦已經算不得事了。」

「我說呢,這幾個月在不少場合見着季總,很少見他抽煙,坐下這麼久,也沒見他抽一根煙,嚇得我也不敢抽,以前哪回見他,不是煙不離手?」

------題外話------

某瑤不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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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豪寵:小妻PK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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