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對不起,看見你,我就想起那件事4

308:對不起,看見你,我就想起那件事4

季思源抱着她:「好好,我信你,你說什麼,我都信……」

「真的嗎?」陶蓁在季思源懷裏抬頭,淚目楚楚地瞅着他:「你真的信我?」

季思源收緊一雙手臂,鄭重地點頭:「老公什麼時候騙過你?」

「那你現在就去跟警察說,說這一切都是誤會,什麼都沒有發生,好不好?」陶蓁眼睛裏流露出喜悅的光彩,「我流產跟別人沒有關係,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了椅子,這個你可以問家裏保姆,她們都知道我來醫院,是我不叫她們告訴你,怕你擔心……」

季思源看着陶蓁近乎瘋癲的模樣。

良久,問了一句:「那你告訴我,警局裏那個男人和你什麼關係?為什麼會開車我們家的車把你丟到醫院門口?」

「……」陶蓁啞然。

過了會兒,她傷心地再次落淚:「你還是不信我。」

「你說信我,都是騙我的!」

眼看着陶蓁情緒又開始激動,季思源咽下後面的話。

他其實還想問問,他們在一起之前,她是不是真的沒交往過男朋友?如果是,那醫生的話又作何解釋?

他願意相信陶蓁,可又無法忽視醫生說的。

壓下心底的不適,他說:「蓁蓁,還記得我曾說過的,不管發生什麼,你在我心裏的地位都不會變,我愛你,你明白嗎?」

季思源擁著陶蓁,眼底神色複雜。

「若真這樣,算我求求你,把案子銷了,我沒有受過侵犯,不需追究,也不要公道,好不好?」

陶蓁心有恐懼,害怕往後的日子都會在外人的指指點點中度過。

她苦苦求着季思源。

季家恐怕也容不下一個有污點的兒媳婦。

季思源沉默良久,不知道想了些什麼,聲音很輕地回了聲:「好,聽你的。」

陶蓁臉色蒼白地笑笑,「謝謝你。」

她身體本來就虛弱,折騰了這麼久,耗費不少精力,安靜下來后,很快沉沉地睡過去。

季思源看着她被淚水打濕的睫毛,在空氣里微微顫動着,轉頭,窗外入眼的屋頂一片白茫茫,他心下忽地生出一絲迷茫來。

有很多事他不明白,可很顯然,陶蓁並不打算跟他說實話。

耳邊是醫生的話,流產次數過多,子宮壁太薄……下身有J液流出來……

他分不清到底誰的話是真,誰的話又是假。

感情告訴他,他應該堅定不移地信任陶蓁,可理智又提醒着他,醫生沒有撒謊的比較,他雖與程如玉交情不深,但季程兩家一直有利益往來,有程如玉在中間做紐帶,醫生不敢欺騙他,而且還是這種事。

……

九點多,季老夫人與史雅蘭過來。

這次陶蓁住院,沒有請護工照顧,史雅蘭推開門,讓季老夫人先進來,看見躺在病床上的陶蓁,季老夫人眼裏都是憐惜。

陶蓁以前怎麼樣,老人家存心裏了,但過去的已經過去,老人思想雖保守,倒也沒到故步自封的地步,至於這次的事,陶蓁是受害者,人歲數大了心腸總會變得柔軟,季老夫人憐憫陶蓁的遭遇。

「荊荊說她鬧了小半宿,你是不是沒怎麼睡?到裏間去睡一會吧,蓁蓁要醒了,再叫你。」季老夫人看着小兒子,「她剛出了這樣的事,難免情緒不穩定,你多擔待着點。」

季思源點點頭。

沒去休息室睡覺,而是出門:「我有點事,很快回來。」

「幹什麼去?」

病房門關上的一瞬間,季思源聽見季老夫人的詢問。

他沒有回答,站在門外,兩手緩緩放進褲兜里,站了小片刻,他掏出手機給程如玉打電話,一面往電梯口走。

電話接通后,他只說了一句:「昨天搶救室的醫生叫什麼?」

陶蓁轉到病房后,換了另一位主治醫生。

二十分鐘后,季思源在醫生辦公室見着了昨天的那位醫生,醫生正坐在辦公桌后,在看什麼資料,辦公室還有其他醫生在,看見季思源,他臉上沒有絲毫的意外,起身:「不介意到對面的咖啡館與我喝一杯吧?」

季思源瞅著對方一副『我就知道你要來找我』的樣,眉頭微微一皺。

雪是今天一早停的,到處白茫茫的一片,只有馬路上被清潔工掃出一條黑漆漆的安全通道。

說是對面的咖啡館,其實是在斜對面的位置,距離醫院也有好幾百米遠,兩人走過去,進門后在角落裏坐下,各自點了杯咖啡。

兩人都沒有先開口,等咖啡上了,醫生才微笑着說:「我知道季先生為什麼找我。」

季思源看着他,不語。

醫生說:「昨天夜裏,警方那邊傳我過去做筆錄,季先生的來意,與警方想必一樣。」

他喝了口咖啡,接着道:「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該說的昨天在搶救室外我已經說得很清楚,我可以用性命擔保,從我嘴裏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真實無欺,倘若有半個字是假的,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季思源默了默,然後開口:「蓁蓁醒后,一直說自己是清白的,而你卻說她遭受了侵犯,你們之間,一定有人隱瞞了真相。」

「那一定不是我。」醫生又喝了一口咖啡,清了下嗓子,說:「如果我撒謊,那警局裏那位的供詞又如何說?還有昨天,傷者確實是被人扔在醫院門口,監控全都記錄了下來,季先生不相信人說的,總該相信監控吧。」

季思源又沉默。

醫生注視着他,緩了緩,又道:「季太太許是怕你與她產生隔閡,所以不願面對,或許你可以為她請一位心理醫生,疏導疏導……」

醫生的話沒說完,季思源忽地起身:「多謝你的建議,我還有點別的事,咖啡我請。」

在桌上擱下兩百塊錢,季思源直接離開。

醫生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整個人放鬆下來。

正在這時,他手機響了。

拿出來一看,醫生臉色變了變,趕緊接聽:「海先生……」

「季先生剛找過我……當然,一切都按著您的吩咐……明白,將來我一定把這件事帶進棺材裏,我姐夫那邊您看……好好好,謝謝海先生,謝謝海先生……」

醫生語氣充滿討好與謹慎,在季思源面前撒了彌天大謊,他都不曾多心虛,跟手機彼端的人說了幾句話,額頭竟冒出一層冷汗。

他知道這件事將來一旦穿幫,自己勢必得罪季家,到時候他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可又能怎麼辦?他親姐夫的命捏在別人手裏。

他一直是個本本分分的醫生,對灰色地帶的那些事知之甚少,但海龍,他卻是聽說過的。

因為他家裏有個不省心的姐夫,惹誰不好,非要惹那種刀尖子舔血的人。

想着,醫生有些生氣,低頭看向已經黑了屏的手機,解鎖后,撥出那串備註為『姐』的號碼。

「姐夫回家了嗎?」

「還沒……」手機里傳出勢弱的女人聲:「他今天能回來嗎?聰聰,都是姐姐的錯,是姐姐連累你了,這次你給那些人多少錢?」

「沒多少。」醫生說:「以後你把他管管好,都快四十的人,整天不務正業就算了,能不能少惹事?再有下回,我真不管了。」

「對不起,聰聰……」說着,姐姐哽咽著就要哭起來。

醫生嘆了嘆,「姐你什麼時候能硬氣一點?就這樣吧,我也有點累了。」

……

再說季思源,從咖啡館出來后,他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開口跟司機報了警局的地址,然後閉着眼坐在後座小憩。

他腦子很亂,似乎每條腦神經都打成了繞不開的結。

大約半個小時,車子緩緩停下。

季思源沒費多少工夫,就在探視間見着了傷害陶蓁的男人。

那是位個子與長相都不出眾的人,面無表情的樣子,讓他看起來不大好相處。

季思源心底頓時燒起一團火,直接衝上去狠狠一拳砸在那人的眼骨上,那人眼眶頓時青紫起來,他被季思源的力道擊倒在地,捂着眼睛一時沒爬起來。

旁邊警員趕緊攔下季思源。

因為季家的關係,倒也沒為難季思源,只說了兩句『有話好好說』之類的話,便也不在管。

嫌疑人……因為認了罪,這會兒已經是犯人了,他被警員扶起來坐在椅子上,因為戴了手銬,彎著腰用兩隻手捂眼睛的樣子,說不出來的狼狽。

季思源喘著粗氣,眼睛猩紅:「蓁蓁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那麼做?」

犯人估計是痛狠了,齜牙咧嘴的,沒回答季思源的話,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他仍是捂著那隻眼:「蓁蓁?你是說昨天那個很靚的妞?」

「沒有為什麼,看她長得好看,想嘗嘗罷了。」犯人語氣十分輕佻,說着還拿舌頭舔了舔嘴唇,似乎在回味着什麼,「跟看起來有點差距,沒想的那麼美味,有點松,是不是被上多了?她是你老婆?」

「你——」

兩人隔着一張桌,聽見這話,季思源隔着桌子揪住犯人衣領,警員見狀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季思源咬牙切齒地盯着犯人:「知道我是誰?敢動我的女人!」

「不知道。」犯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笑說:「不過不管你是誰,人我已經睡了,你又能怎麼樣?殺了我?隨便,我在牢裏等着你。」

季思源本打算來求證陶蓁說的話是真是假,卻被犯人三兩句話氣昏了頭,想問什麼,這會兒全然忘了。

他盯着那個陌生男人,恨不得將對方生吞活剝。

探視有時間規定,季思源已經被延長了時間,但也終究有限,犯人被帶走的時候,又回頭看向季思源,嘴角勾出狡猾的弧度:「你老婆大腿根有顆黑痣,挺性感。」

季思源猛地衝上來。

下一瞬,又被人攔住。

他咬緊腮幫,像頭困獸,壓抑而暴怒。

本來季思源還在陶蓁與醫生的說辭之間徘徊,聽見這番話,他僅存的幻想也被狠狠打破。

他不知道怎麼發泄心裏那團怒火,從警局出來,狠狠一拳砸在路邊的一棵香樟樹上,然後,一拳接着一拳,他用盡了力氣,卻完全感覺不到疼,樹榦與樹枝劇烈搖晃着,積雪撲簌簌灑下來,落了他滿身。

……

不遠處,停著一輛低調的棕色途銳,駕駛座坐着個二十齣頭的小伙,左邊耳朵少了一半,看起來有些嚇人。

後座做着季臨淵,另一位是海龍。

海龍看向季思源,眼神里全是漠然,嘴邊的笑給人嗜血的冷漠:「看他這樣,裏面那位事情辦得不錯。」

季臨淵隔着車玻璃也看向季思源,把他的痛苦收在眼底,卻無半分憐憫與心軟。

哪怕那個人與自己同出一脈。

「要不了多久,陶蓁就得乖乖滾出季家。」

海龍抽著煙,煙霧從他鼻孔里噴出來,給人粗獷的感覺。

季臨淵薄唇抿著,指間也夾了根香煙,聞言並未附和,而是說起另一件事:「那個男人找到了?」

「還沒,不過應該快了。」海龍說,「他生意失敗后,跟老婆離了婚,以前養的幾個情人都走了,陶蓁是走得最快的一個,我的人在青海找到近期與他聯繫的人,很快會有確切消息。」

「還有一點,據曾經在他們愛巢當過保姆的人說,陶蓁四五年前給那男人還生了個兒子,兩人分開后誰也不想要那私生子,就送進孤兒院了,要不要把那小傢伙也找來,給你家那位來點更猛的?」

季臨淵沉默片刻,聲音低沉且冷漠:「找找看。」

海龍:「包在我身上。」

……

陶蓁在醫院住了將近一周,才出院。

宋羨魚一直到她出了院,也沒去醫院探望過,只買了些東西,請季楚荊捎過去,陶蓁剛沒了孩子,她挺著肚子過去,難免會刺激到陶蓁,而且宋羨魚不確定陶蓁是否知道自己的遭遇與季臨淵有關,萬一陶蓁對她做什麼偏激的事,後悔都來不及。

從季楚荊嘴裏聽說,陶蓁一直說自己清白,不想追究弄得人盡皆知,本來季思源已經同意了,後來去了趟局裏,聽犯人說了些不好聽的話,又改變主意,堅決上訴。

陶蓁為此與他又是一番吵鬧,兩人關係弄得很僵。

「我估計這兩人過不長。」

這是季楚荊跟宋羨魚私下說的話。

宋羨魚只聽聽,沒發表任何意見,這一周里,她在學校也會聽蕭愛提起陶蓁的事,每次她都保持緘默。

蕭愛倒是去醫院裏看過陶蓁一次,是跟她母親一塊去的,蕭愛和陶蓁的摩擦發生也沒多久,於情於理,余有韻都改過去看看。

回來后蕭愛跟宋羨魚說:「陶蓁瘦得快沒人形了,一點沒以前的氣質。」

說這句話時,蕭愛語氣不再是之前那副帶着點幸災樂禍的神氣,反而有些同情。

陶蓁的事自是滿城風雨的局面,陶蓁娘家終究沒瞞住,自是又一番雞飛狗跳,宋羨魚安靜地過着自己的小日子,對外界的一切都不予理會,就這樣又過了小半個月,元旦和聖誕剛過,忽然有個爆炸性的消息傳過來。

陶蓁居然有個五歲大的兒子!

宋羨魚聽蕭愛在電話里說這件事的時候,很是驚訝,更令人驚訝的是,季思源居然要跟陶蓁離婚。

季思源有多愛陶蓁,宋羨魚看在眼裏,兩人走到這個局面,似乎在預料中,又讓人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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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豪寵:小妻PK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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