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叫念魚吧(6)

318:叫念魚吧(6)

聽了姐姐的話,程如清擰起眉頭:「你想讓他去蘇黎世見你?」

「他不會去的。」

程如清其實不傻,很多事情靜下心來,她看得明白,不過有時候感情用事,比較偏激罷了。

「我知道,所以才需要你的幫忙……」

程如清眉頭皺得更深,「我怎麼幫你?他又不會聽我的話。」

「你想個辦法……」程如晚的話沒說完,程如清身後冷不防響起程如玉的聲,「不在病房陪姥姥,躲這幹什麼?」

程如清一頭捲髮落在肩上,程如玉的角度沒看見她擱在耳邊的手機。

程如清嚇了一跳,看向程如玉的眼神閃過慌張,說話有些磕絆:「哥、哥……你不是會門診了嗎?」

「想起有事忘了跟臨淵說。」程如玉瞅著自家妹妹,而後眼睛微微眯起:「在跟誰打電話?這麼慌張。」

「一個朋友。」程如清說着,從耳邊拿下電話,沒掛電話,手指悄悄按了鎖屏鍵,神色也恢復了鎮定,「打電話叫我晚上出去聚聚。」

程如玉視線從她手機屏上掃過,漆黑一片,看不出什麼。

「你在家悶得也夠久了,適當出去跟朋友玩玩也好。」程如玉拍了拍小妹的腦袋,笑得溫和:「逛逛街買買東西,你們女生不都說購物能忘記煩惱嗎,別整天惦記那些不開心的。」

哥哥的手掌很大很暖和,程如清抬頭看着他:「哥,如果姐姐遇到困難,我是不是應該幫忙?」

「那要看什麼事,不危害他人的,肯定是要幫忙的,我們是親姊妹,本該相互扶持,但若明顯是錯事,清清,哥哥希望你想想清楚,你都已經二十六了,不是六歲小孩,該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也不要總讓爸媽擔心。」

程如玉語重心長。

隱約猜到她剛才在與誰通電話,知道逼問程如清也不會說,反而會把她問急了,到時候什麼都不告訴他。

程如清若有所思地沉默著。

程如玉笑了笑:「別傻站着,回去吧。」

程如清往病房方向走了幾步,回頭,程如玉還在原地看着她。

回到病房,姥姥已經睡著了,周知月早就回了公司,程如清幫姥姥被子往胸口拉了拉,才拿出沒掛斷的手機。

程如晚一直等着她。

聽到程如清的聲音,程如晚繼續說:「你想個法子把……」

「姐。」程如清打斷程如晚的話,「他根本不在意你,見他一面又能怎麼樣?」

程如晚一下子沒了聲,過了好一會兒,才幽幽說:「你也不願意幫我了嗎?」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程如清聲音很輕,帶着說不盡的難過與傷感,「你想讓我把宋羨魚剛生的孩子弄出來,送到你那兒去,這樣,你想見的人,就不得不去找你了。」

「清清……」

「我不想這麼做,被二嬸知道了,她一定不會放過我,姐,你不為我想想嗎?」

程如晚啞口無言。

手機兩端的兩人各自沉默,不知過去多久,程如清緩緩一嘆:「我只能幫你求求宋羨魚,求她勸季臨淵去看你,姐,這次之後,你對他死心吧,他一點都不在意你。」

程如清不想去管手機彼端的人聽見這話是什麼感想,直接掛了電話,看了看姥姥不算安穩的睡顏,她吩咐護工用心守着,拉開門出去。

來到宋羨魚所在的病房,程如清擱著厚重的門板聽見裏面隱隱傳出歡笑聲。

這會兒正是午飯時間,蕭愛考完上午的最後一門,飯都沒吃,直接開車載着顧欣顏和蘇玉琢來醫院看孩子。

她們是有些迫不及待的。

蕭讓眉得知她們沒吃飯,便打電話叫酒店送餐過來。

季臨淵也在,但三個女孩看見襁褓里紅紅皺皺的小傢伙,驚奇得什麼都忘了,圍着嬰兒床吱吱喳喳的,尤其是蕭愛,簡直不能自已,宋羨魚沒生的時候不覺得,現在貨卸在她眼皮底下,她倒不敢相信起來。

「小魚這就生孩子當媽了?天哪,我眼睛沒花吧?」她從嬰兒床這邊竄到那邊,時不時伸手戳一下孩子的臉頰。

小傢伙這會兒正睡着,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過漸漸地許是也被打擾到了,兩道彎彎的小眉毛皺到了一起,不滿地轉了下腦袋。

「你別把人吵醒了!」蕭愛又要去戳孩子的臉,被顧欣顏抬手擋開,「哭了你哄啊?」

「有四哥在怕什麼!」蕭愛說着,討好地看向正扶著宋羨魚從衛生間出來的季臨淵,嘴甜道:「四哥這麼厲害,哄孩子肯定也一流,對吧?」

季臨淵心情好,臉上始終掛着淡淡的笑,聞言看過來一眼,眼神溫和得簡直讓蕭愛如沐春風。

蕭愛膽子就這麼大起來,腆著笑問:「我可不可以拍一張寶寶的照片發朋友圈?」說完立刻又保證,「我會打碼,不讓她露臉,也不透露她的身份,我就說我當姨媽了,好不好?」

這是蕭愛長這麼大,第一次當姨媽,雖然只是個表姨,但也是親表姨。

季臨淵語氣果斷:「不行。」

蕭愛:「……」偷偷撇嘴,還以為趁著四哥心情好,能好說話點呢。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

蕭讓眉喊了聲:「進來。」

見來人是程如清,蕭愛臉頓時拉下來,不高興地說了句:「你來幹什麼?」

蕭讓眉臉色也不好看,不過也不至於跟一個小孩計較,沒說話只低頭給宋羨魚盛蔬菜湯。

宋羨魚剛生完,只適合吃這些清淡的。

程如清跟她打招呼,她也只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

蘇玉琢和顧欣顏都看過這位程小姐是怎麼跟蕭愛吵架的,哪怕蕭愛對人家很不禮貌,她們也沒覺得有什麼過分。

蕭愛說:「你來有什麼事,直接說,套什麼近乎!」

程如清知道自己不受歡迎,抿了抿嘴唇,看了看蕭讓眉又看了看季臨淵,最後視線落在宋羨魚臉上,「我有點事想跟你單獨說。」

宋羨魚接過蕭讓眉遞來的湯,嘴邊帶着淺淡的笑:「我跟你沒有秘密,如果有事,但說無妨。」

程如清視線投向坐在床邊不說話的男人,注意到對方臉色有些沉,無論如何都說不出那句「我姐姐想見你老公一面」的話。

半響,宋羨魚一碗湯都喝了半碗,程如清還站在一邊不吭聲。

「不好說,就不要說了吧,可能也是我不願聽的話。」宋羨魚看着程如清笑,笑容是平靜的,沒有嘲諷或者得意,她語氣也稀鬆平常,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程如清低頭沉默一會兒,她知道宋羨魚是不想跟她單獨聊,而且照宋羨魚目前受重視的程度,這病房裏不會有宋羨魚單獨一人的時候,就算有,也未必會被她碰上。

而且她有種莫名的預感,今天從這出去后,她可能再也沒有接近這間病房的機會。

「我姐姐想最後見一見堂姐夫。」

她在姐夫兩個字前面,加了個『堂』。

一個字,透露出她現在對於季臨淵的態度,已經不再是程如晚的未婚夫,而是宋羨魚的丈夫。

宋羨魚看向程如清始終還算平靜的面容,沒有以前遇到事就大吵大鬧的浮躁,宋羨魚忽然覺得她似乎成長了不少。

程如清的話一出,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宋羨魚和季臨淵身上,不等蕭讓眉生氣,蕭愛幾乎跳起來:「你有病啊?四哥是小魚老公,去見你姐算怎麼回事?出門腦子被門夾了吧!」

「再說就她現在那樣,還有臉見人?」

蕭愛說這句話時,語氣裏帶着譏諷:「都嫁人了,還不安生,我要是她,早沒臉見人,肯定躲在蘇黎世孤獨終老……」

「不許你這麼說我姐!」程如清被蕭愛的話刺激到,臉上浮現慍怒。

「我就說了你能拿我怎麼樣?你知道外面都怎麼說你們姐妹倆?都說姐姐那樣,妹妹肯定也不安生,娶老婆千萬不能娶你們姐妹這樣的,哪怕家世再好呢,娶回去侮辱門楣,祖宗八代都倒霉……」

「你!」程如清惱羞成怒,指著蕭愛鼻子正要說什麼,季臨淵低沉威嚴的聲音響:「出去!」

不怒而威的聲音,讓程如清心頭一緊,再對上男人深沉的視線,她心臟慌亂地跳動,一時忘了應該有怎樣的反應。

「要我說第二遍?」季臨淵說話時,喉結上下滾動着。

程如清覺得嗓子干,咽了口口水:「我姐想……」

「告訴她,安生在蘇黎世待着,否則,別怪我不念兩家人的情分。」季臨淵聲音不帶一點感情。

程如清聽懂他話中的意思,不禁狠狠一震。

這個男人,絕情到這個地步,姐姐還惦記着他做什麼?

……

程如清走後,蕭愛撇著嘴跟宋羨魚說:「她腦子就有病,你別理她。」同時不忘拍季臨淵馬屁:「四哥好樣的,前任什麼的,都滾一邊去!」

宋羨魚笑了笑,轉移話題:「你們午餐怎麼還沒來?媽,打個電話催一催吧。」

程如清的話,宋羨魚並未放在心上,季臨淵也沒說什麼,宋羨魚以為他同樣沒放在心上,直到當天下午,病房門口多了兩名保鏢,宋羨魚才意識到季臨淵沒有忽視這件事。

心裏有被他在意牽掛的溫暖。

晚上,季臨淵與她同床睡,宋羨魚躺在她懷裏,嬰兒床被推到床旁邊,一邊是丈夫,一邊是孩子,她心地充盈著前所未有的滿足與幸福。

季臨淵打算讓她在醫院做完了月子再回去。

第二天以為經驗豐富的金牌月嫂來病房報道。

這是事先聯繫好的,本該昨天就過來負責宋羨魚的月子餐,聽說是家裏有點急事,打電話來延遲一天,季臨淵只是在某些方便不近人情,平時其實很好說話,又喜得千金,便更好商量事。

僱主這般通情達理,月嫂也更是用心伺候宋羨魚月子。

蕭愛她們考完最後一門統考,商量著晚上就一起出去聚一聚,不過只有三個人似乎有點冷清,於是蕭愛就叫上了王錦藝,因為王錦藝大家都認識,而且有相識的男生在,萬一誰喝醉了,也好有個照顧。

現在世道,外面這麼亂。

於是,顧欣顏有了很好的借口叫上顧情長。

顧情長赴約前到住院部這邊查了下房,想着宋羨魚也算相識,就上到頂樓來看一看,拿出紅包給宋羨魚時,宋羨魚猶豫了小片刻,也就收了,顧情長連紅包買的都是帶有『喜得千金』的字樣,可見是用心準備,宋羨魚想,大不了以後他生了孩子,還回去就是了。

這晚,蕭讓眉在給孩子洗小屁屁的時候,忽然想起來孩子還沒取名,這幾天大家都寶寶寶寶地叫,都忘了這茬。

「你們有沒有想到合適的?」

蕭讓眉邊給孩子墊尿不濕邊問。

宋羨魚看向一旁正在開越洋視頻會議的季臨淵,男人戴着耳麥,身上穿着菱形格子的羊毛衣,灰白相間,領口露出一截雪白的襯衫領,不知道是不是耳麥的緣故,看起來年輕了不少。

筆記本擱在他面前的桌上,他微微低着頭,側面打來的燈光將他的臉照得半明半暗,鼻樑勾勒出奇異的線條。

「還沒。」宋羨魚收回視線,彎了彎唇:「您有好主意?」

蕭讓眉笑眯眯的,「早先想了幾個,你聽聽看,早前看過一句古言,須臾之間,美貌橫生,曄兮如華,溫乎如瑩,曄瑩怎麼樣?」

「希望我們小寶貝將來漂漂亮亮的。」蕭讓眉給小傢伙穿好尿不濕,握著小腳丫子親了親,又親了親,眼裏是道不盡的喜愛。

宋羨魚回味這兩個字。

蕭讓眉見她不說話,笑:「不喜歡?」一面給孩子包上襁褓,又說了幾個名字,都是出自古詩詞,寓意也不錯。

宋羨魚想聽聽孩子爸的意見,沒有給出肯定的回答。

晚上蕭讓眉是回家睡的,病房裏只留月嫂和季臨淵,月嫂看着四十幾歲,孩子睡下后,她就洗洗漱去裏間歇下,季臨淵照理給宋羨魚洗腳,宋羨魚兩手撐著床,彎腰看着季臨淵高挺的鼻樑,忽然想起曾聽來的一句葷話,說男人鼻子的大小和下面的大小成正比,也和那方面功能成正比。

腦海里不自覺跳出少兒不宜的畫面,臉上有些熱,抬手捏著男人鼻子玩:「媽給孩子娶的名字你聽見了吧,曄瑩,蕭疏,寧曦,淑窈,你覺得哪個好?」

「我覺得寧曦和淑窈可以,曦代表晨光,一天美好的開始,淑窈,窈窕淑女,希望小傢伙以後別太皮,動靜融合比較好。」

宋羨魚的手該去摸季臨淵的耳垂,柔軟的小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揉捏,小拇指摩挲他耳後的脖子。

耳脖的位子是男人比較敏感的地方。

季臨淵抬手不動聲色拿開宋羨魚的手,眸色深邃:「叫念魚吧。」

宋羨魚一怔。

反應過來后嘴邊笑容甜美,梨渦很深:「哪個念?哪個魚?」

季臨淵將她的兩隻腳抱在毛巾里,一隻手就能握住,另一手捏了捏宋羨魚臉頰,薄唇勾著愉悅的笑:「思念的念,宋羨魚的魚。」

話音沒落,宋羨魚摟住男人脖子,低頭吻住他的唇。

親了一會兒,她在男人耳邊呢喃:「我很喜歡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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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豪寵:小妻PK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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