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她心裏的那個人
這日,尋塵第一個就跑到花涼這裏來,「小師妹,大事不好了。」
花涼十分嫌棄的白了一眼,為什麼在人前,和在自己面前的二師兄,是這樣不莊重的?
搞不懂,花涼也沒有去深想。
尋塵氣喘吁吁的跑進來,「小師妹,出事了。」
「又怎麼了?」幾乎每次尋塵找來,花涼都是這種沒有溫度的問詢。
好像整個天山宗就屬尋塵的事情最多。
花涼嗅了嗅手裏的草藥,又去看另一個盒子的草藥。
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草藥上。
「你現在弄這些草藥,真是兩耳不問窗外事了。」尋塵奪走花涼手裏的草藥,讓她正視自己。
花涼凌厲的眼睛一瞪,尋塵立刻就慫了。
將草藥還給簡涼,老老實實的說着外面發生的事情,「幾位長老發現師傅的八個暗衛的屍體,說是師傅可能是遇害了。」
「什麼?」花涼故作震驚。
「你怎麼這麼大的反應,我就只是說師傅可能是遇害了,但以師傅的能耐,誰能奈何得了他。」尋塵掏了掏耳朵,他是真的沒想到小師妹會這麼大反應。
素日裏,那麼冰冷的一個人。
唯一執著和在乎的也只有她的藥材。
聞言,花涼也意識到自己太誇張了點,微微斂了些情緒,「之前,你不是說師傅受傷了么。」
「放心,就算是受傷,這片世界也沒人是師傅的對手。」尋塵道。
花涼扯了扯嘴角,「那剛剛是誰說出大事了?」
她想打人來着。
尋塵齜牙一笑,還是笑得特別傻的那種,「我就是來給你調劑調劑枯燥無味的生活來的。」
花涼轉身進屋,實在是不想再跟這二傻多說一個字。
尋塵跟着一起進了屋。
剛一踏進屋,迎面飛來一個金色的乾坤袋。
尋塵眼明手快的接住,「小師妹,這是什麼?」
「裏面有什麼我都留了字條,自己去看,過兩日,我想離開宗里去尋找兩味藥材。」
「什麼藥材?我幫你去尋,再不濟吩咐那些弟子去啊。」
「很重要的藥材,採集到就需要當場煉製出丹藥,否則藥效就會流失,所以只能我自己去。」
「那我跟你一起去。」
「我素來喜歡孤身一人。」
尋塵一噎,「聖女的位置,真真是最適合你坐。」搖搖頭,尋塵嘆了一氣,「行,你就是嫌我會拖你後腿。」
最為二師兄,居然打不過小師妹。
尋塵也覺得很丟臉。
他還是努力閉關修鍊吧。
尋塵走後,花涼幽眸沉了沉,這次等於說尋塵又給她帶來了一個消息。
嚴山不在宗里。
花涼將屋外的季荷喚進屋裏。
「主人,您叫我。」
「我有一個辦法能夠解掉你體內的蠱毒,要解嗎?」本來就答應過她的事情,而她也一直循規蹈矩,花涼是以才願意替她蠱毒。
季荷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主子居然說有辦法,但她還無法抱着信心,畢竟要解掉蠱毒就必須需要宗主的血,否則……下場會被蠱毒吞噬的。
「主人,是真的嗎?」
花涼沒有解釋,而是用一滴鮮紅欲滴的血證明自己解了毒,「我的蠱毒已經解了,就是最好的證明。」
毒要是沒解,她哪敢對嚴山生出半點異心。
這下子,季荷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血液真的就是透紅透紅,不帶一絲暗黑的顏色。
況且,她一直忠心耿耿,她不相信花涼有什麼理由會害自己。
這幾年,花涼潛心研究醫術和煉丹,沒有人比她看得真切,更沒有人會比自己清楚。
花涼現在已經能夠煉出神階的丹藥。
曠古至今,無一人能夠做到的事情,她做到了。
花涼沒理會她那副震驚的模樣,等她平復了心情,季荷立刻跪了下來,「主人,我願意一試。」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季荷覺得自己早已經徹底臣服於花涼了。
本來就是,若是花涼一直在宗里,她季荷就是見聖女大人,也只能夠是遠遠的觀望着。
得到神祗認可的聖女,果然跟她這種半吊子是不一樣的。
花涼衣袖一揮,一道結陣落在她的寢殿之外。
「躺到上面去。」
「主人……」季荷看着這裏不是那張床,就是唯一一塊軟塌。
那是屬於聖女主人的,她怎麼敢躺。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季荷知道花涼的脾氣,說話做事都不喜歡畏畏縮縮的人。
也不喜歡別人違拗她的意思。
知道花涼不是說錯了或她聽錯,季荷不扭捏的躺到那軟塌上。
「衣衫解了。」
季荷微頓了一下后,立刻照吩咐做,褪盡了自己的衣衫。
復又躺到軟塌上,她做完一切,花涼也拿出了所有必備品。
「其實我的這個辦法,是用金針刺穴逼出它們的,過程很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你能忍耐嗎?」花涼溫聲說道。
這是季荷從未見過的花涼,以前她除了分配任務給自己,就是沉浸在自己的藥材里。
看進花涼溫柔的眼眸中,季荷發現第一次見面就說挑戰自己的聖女,那般盛氣凌人,殺人不眨眼。
其實花涼就是個外冷內熱的人,要不然在眾人都以為第二個聖女死了的情況下。
花涼偷偷救活了自己。
她需要自己人,也不一定非要自己不可。
這一疑惑,後來更是得到了證實。
解掉蠱毒,花涼用了兩時辰的時間,比起她自己,這算好多了。
拔掉針后,花涼背對着季荷,一件一件的收拾自己的東西,「答應你的事,我也做到了,自此後,你不必再跟着我,屬於真正的個人。」
季荷虛弱的身子微顫,「不,主子,我要跟着你。」
沒有遇到花涼之前,季荷和曾經那些死在自己鞭下的女子一樣,想要那至高無上的權利。
「跟着我?」花涼微微愣住。
她從未想過收了誰,更別提徒弟。
以前幫君澤昊收復手下,卻沒有一個跟自己是知心的。
也就是說這麼多年,她其實是被君澤昊排除在外的。
他讓她在他世界之外徘徊,卻永遠不讓她走不進他的世界。
因為他從未愛過她。
花涼很不想去懷疑曾經生死與共的那個人。
但這三年,君澤昊再見她,對她彷彿敷衍一般。
那一吻,就好像只是自己曾經做過無數次的夢境。
美好得不起一絲漣漪。
花涼眉目沉冷如水,她想,她也需要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勢力。
心下這麼一定,翌日,天色剛剛清亮。
花涼便帶着季荷一起離開了天山宗。
離開天山宗,是長達十年的遊盪。
十年,花涼也早已不是天山宗那個冷若冰霜得如天山之巔的瓊花的女子。
用季荷的話說,就是多了很多的人兒味。
十年後的這一天。
花涼得知一個即將有異寶降臨在魔獸森林。
於是世界之中無論是修仙者,還是魔仙都因這個消息,齊聚在魔獸森林。
感受到魔獸森林裏的氣息越來越多的實力強者,花涼勾了勾唇,喃喃細語,「你應該也會來吧?」
花涼閉上了眼睛,心間一片沁涼。
當初不愛便不愛,為何要欺騙於她?
再見,若有利益向左,只做仇人吧。
花涼冷硬了心腸,便也不再將那個人放在心上。
翌日清晨,帳篷里,花涼從修鍊之中睜開眼睛,換了一襲許久不穿的白衣。
季荷雖訝異花涼今日換成這樣的裝束,卻沒有過問,而是,「主子,現在需要用餐嗎?」
「給我一壺花酒就成。」
季荷抿唇,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許久不曾飲過花酒的人,今日……
季荷沒有規勸,勸也勸不了,「清晨,還是少喝點。」
花涼輕應了聲,「嗯。」
打開瓶子,花涼仰頭輕輕喝了一口,「好酒。」
這酒香,確實香氣宜人。
只開了瓶蓋,帳篷外的十二人邊全醒了。
這十二人也就是花涼十年間收復的奇才,蒼耶江擁有卜卦未來之能,蔣廉嘯看破前塵,煉器一門的雷格,符族落魄天才符文覺,南賀,東方清風,西門妖,北宮姬,周天寧,管拓,魔系王武,武如塵力大無窮,實力是他們中最強悍的。
他們曾經都是家族最卑微的存在,直到遇見花涼,才像重生一般,活出了自己的精彩。
這些人雖然都是花涼收的手下,但他們經常在一起,儼然像兄弟姐妹一般。
精神振奮的深嗅着清香撲鼻的酒香。
嘗過這花酒的人都知道,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花酒。
除了香氣迷人,還有提升實力的功效。
十二人聞着這香味,有幾個更是狠狠咽了下口水。
「花涼,這是又喝花酒嗎?」
正當每人都心思怪異之時,季荷端著十二杯酒出來,「主子說,今兒高興,賞你們的。」
「花涼真是太夠意思了。」武如塵第一個跳下樹。
緊接着跳下三四個,生怕有人搶了自己的。
東方清風搖著一把百摺扇,好笑道,「清晨喝酒,涼兒真是養了我們一個好習慣。」
「那你別喝,你的那杯留給我。」北宮姬賊兮兮的調侃道。
「做夢你。」東方清風也不矜持了,就算是最後一個跳下來,也知道沒人真的會跟他搶。
「哈哈……偽君子。」北宮姬嗤笑。
這時,花涼從帳篷里出來。
那一瞬間她從立於帳篷外,飄飄於仙的一身白衫,長發如瀑,往日徐徐靈動的眉眼,此刻如冰雕一般的清骨如霜。
僅是一身白衣,竟讓看上去像兩個人。
她一出來,一直守在外面的十二人,「花涼,你今天為什麼穿得這麼仙?」
「因為要去會一會老朋友,喝完了,我們就各自分開吧,在這魔獸森林裏,打家劫舍,搶到什麼就搶,不用跟誰客氣。」花涼淡淡道。
十三人愕然。
穿得這麼仙,卻還是說些強盜話,也是醉了。
「花涼,讓我跟着你吧,至少我是不會拖後腿的。」武如塵又是第一個搶先。
「武如塵,你丫不要臉的。」誇自己就算了,還刻意貶低一下他們,臉皮呢?
眾人都是不爽了。
西門妖擠開武如塵,伸手攬過花涼的肩頭,「涼兒,讓我跟着你,這些個妖艷jian貨哪個比得上我會逃跑啊。」
打不過就跑,就是西門妖奉行的宗旨。
花涼嫌棄的扯開西門妖那條胳膊,不大不小,不輕不重的聲音一出,誰都不敢再多廢話一句,「誰再廢話,我就把收了。」
眾人打了個寒顫后,竟驚人的速度離開花涼一丈遠。
有兩個聰明的,直接走了。
「我有那麼恐怖嗎?話都還沒有說完呢,這個給你們,你們拿出分了吧。」花涼丟下一個乾坤袋,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這一次,就是連季荷也沒有帶。
花涼一走,眾人疑惑不已,「花涼,這是去會什麼人去了?」
「她心裏的那個人。」
一說到這,十三個人倒吸了一口寒氣,心裏對那位從未謀過面的人,不爽。
「你們說,我們要不要偷偷跟去?」雷格提議了一下。
越發對那位好奇起來。
剩下十二個人齊齊剜了雷格一眼。
別說花涼的敏銳已經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
就是跟,他們也跟不上。
離開自己的同伴,花涼也並沒有直接尋着那道熟悉的氣息而去。
相信以他的實力,也猜測到了自己的到來。
然而,他如同她一般,沒有去尋找對方。
距離異寶臨世僅剩一天的時間,花涼一個人獨自行走在林間,闖過一道道魔獸設下的關卡。
一身如仙的白衣,也有了幾分狼狽的模樣。
魔獸森林,她雖然來過不少次。
但也僅這次,危險比她想像的還要多。
若不是實力強悍,也絕對走不到忠心地帶。
花涼心裏開始擔心那些不省心的傢伙,希望他們不要來這裏。
花涼一邊擔心着,一邊繼續往前走着。
一層層迷霧,無端瀰漫整個林間,讓人看不透前路。
花涼腳下一動,好像一隻腳有踩中了什麼東西。
她一動不動,記憶的閘門一開,時間彷彿靜止。
花涼意識到她好像來到了記憶中的那個地方。
這一次掉下去,還那麼幸運嗎?
取與舍,不過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