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對峙，出真相！(三更)

老婦人錦娘從廚房裏端出洗好的葡萄走出來，放在了桌子上。

「依僑小姐，您坐會兒，老爺一會兒就出來！」她熱情又不失恭敬地提醒。

「我知道了，謝謝。」

把手提包放在一邊，依僑拉了緊靠着桌子的椅子坐下，雙瞳專註。

桌上的葡萄玲瓏剔透，色澤光鮮。一旁放了瓶紅酒。

感覺到口渴，手正伸到瓶身，她突然就縮了回來。

在別人的地盤上，真得小心謹慎些。

另外，當初去醉生煙的時候，也是因為誤喝才會認錯人，才會發生後面那無法想像的事兒。

所以此刻，她告誡自己，要絕對地理智。

錦娘走出來，給依僑小姐又倒了一杯茶。

依僑阻止，「婆婆，不用了。你趕緊將老爺子叫出來吧？」

聽聞這一稱呼，一旁的錦娘甚有些狐疑，眯著遍佈魚尾紋的眼睛，她不由得斜眼打量。

「那我現在就去叫老爺！」

「我在這兒！」

人影出現在二樓，顧老爺子一身睡袍，手上端著紅酒，倚靠着欄桿，露出個腦袋。

「上來吧！」

依僑放在膝蓋上的手顫了下。

到底上不上去……

「喂，依僑，怎麼，你不想知道真相了？！」

依僑放在膝蓋上的手團指成拳，咬咬牙，她拿着手提包，上去了。

木質樓梯上發出的聲音，像是她跳動不安的心。

走到二樓，依僑冷目望過去，「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真相了么？」

「走，進屋說！」

「就在這兒說！」依僑不想着了他的套。

「依僑，你在害怕？」

「什麼？」依僑恍惚問出這麼一句的時候，顧老爺子已經往她身前走了兩步，「明明可以很快獲得母親去世的真相，但只因為你害怕，所以你不敢同我多說。」

依僑固執搖頭，「我不害怕！」

「那麼為什麼不敢隨外公，進屋談談呢？」

顧老爺子晃着手裏的紅酒，慢悠悠地走進房間。

那是依僑以往睡過的房間。

本來依僑是不打算進去的，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眼下已經進來了，她不可能空手而歸。

剛進去，依僑便找了位置坐下，「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

顧老爺子將手中的紅酒放下，客氣地看着依僑，「忘了同你說，你房間的這個門，最近壞了。凡是進來的人，就出不去！」

依僑登時立起，「你卑鄙！」拿着手提包正要自己去開門，便在房門口被顧老爺子阻攔了。

握拳應對，手提包卻失手掉落在地。

正要俯身去撿，那東西竟又被顧老爺子反腳一踢。

這一踢，只看到，手提包在地面摩挲一陣。未拉好的金屬拉鏈哐啷幾響。

裏間七零八落的東西散落一地。

依僑想要去拿手機，不料那人腳尖跟着肩頭踹來。

翻身避開，手機又沒拿到。

「怎麼，想找人來么，可惜啊，依僑，你太高估自己了！」腳尖再次踢上手機。

手機便如同一隻蜜蜂，乒乒乓乓地撞上床頭的柜子，然後掉落在地。

屏幕壞掉，手機也摔成了兩半。

依僑看着那手機屏幕上的壁紙忽而變暗，心裏沒來由地火了。

她將自己的頭髮輕輕一挽，怒火衝天地站了起來。

「你以為，這樣，我就害怕了么？」依僑冷笑，「這手機當初也是你買給我的，你要毀了它，不過也是毀了你自己的錢！」

「你還知道那是外公給你買的，依僑？」他張開手，眼神溫軟悲憫，「我從小把你當外孫女培養，我養你，愛你，你呢，是怎麼對外公的？」

「你敢說，你沒有私心么？！」依僑冷傲，截斷他的話，「你到底想做什麼，你心裏清楚得很？！」

如果不是自己一步又一步地謀划，一步又一步打亂了顧老爺子的計劃，一次又一次挑戰顧老爺子的底線，或許直到現在，也不會知道這個中緣由。

「呵呵，私心？！」顧老爺子脊背直挺，往依僑跟前進了幾步。

依僑退後，背抵著窗戶。

「既然現在我已經來了，你是不是可以履行承諾，告訴我母親去世的真相了？！」

「真相么？」

依僑看到，眼前這個白髮叢生的老人腦袋微微仰起，目光里難掩絕望。

許久，那雙眼睛竟然紅腫，漸漸地，讓人分不清是傷悲，還是憤怒。

「是你害了母親，對不對？！」依僑質問。

「呵呵，她……依僑，你不知道，她早就是死過的人么？」

這一句如同五雷轟頂。

「你說什麼？！」依僑一頭霧水。

「如果不是她要死，怎麼可能會提前將她的項鏈留給你？說起來，這一切，都是你母親自己作的孽。」

依僑脖子上的那條項鏈的確是養母依曉寄給她的。可是她始終不明白，這項鏈同養母依曉扯上了什麼聯繫。

夕陽橫掃在窗戶上。

餘暉灌入，襯得依僑的那張臉昏黃一片。

「可你敢說，她不是被你折、磨死的么？！」依僑冷冽道，「小姨已經將你做的事兒全部告訴我了，你還想隱瞞？」

「隱瞞？」顧老爺子聞言一笑，「那她將她做的那些事兒告訴給你了么？！」聲音沙啞，毫無感情，「要不是因為她的算計，你母親又怎麼可能成為我的女人？！」

養母依曉同小姨依如都不是親生的，小姨依如是外婆文心在發現自己的老公有這等心思后，故意培養出來，對付他的。

只是小姨依如不想背叛自己，所以才以算計依曉，矇騙住了外婆文心。

幾人糾葛不斷，但小姨依如當時的初衷，也不過是自保。

然而不得不成為棋子，也是她始終無法掙脫的網。

……

依僑不知背後真相，便只能破口大罵。

「是么，那你真是噁心，竟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依僑嘴角帶着嘲諷。

「我妻子都死了，哪裏來的女兒？你的母親明明可以聽從我，順從我，可……她卻不知羞恥地愛上了一個醫生，因為她愛上了別的男人，讓我多年的計劃付之一炬？！」顧老爺子手臂一甩，怒指著依僑，「你總質問我，難道就沒想過你的母親收養你的真正原因么？我告訴你，依僑，她收留你，不過是想用你的命去換取她的愛情。你……是她培養出來，用來報答我的養育之恩，替我完成計劃的工具！」

依僑雖然聽了個大概，心傷卻依舊堅強，「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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