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生死界限！(五更)

啊……

一聲叫嚷，儼然是疼痛無比。

「現在，我不是以前的依僑了。而你，也不再是當初的外公，因為你……比以前更老。歲月啊，當真是不饒人得很。」依僑魅惑的聲音裏帶着威脅，「其實，我一直想不明白，這世界上女孩那麼多，為何你偏偏找了我母親來做什麼……載體？」

知道顧老爺子的弱點后，她已經毫無畏懼，「可現在我忽然想明白了，像你這麼老的男人，連嫁給你的外婆都不願意坦誠相待，更何況那些年輕的漂亮姑娘？！」

在依僑眼中，即便知道了顧老爺子如此變、態的理由，也無法改變她對他的仇視。

打着拯救自己妻子的承諾，以別的生命為代價，那才是最變、態，最噁心，最自私的人。

依僑說完，得意猖狂地站起來。

從屋子裏拎了一把椅子出來，狠狠地砸向了窗戶。

窗戶碎片墜落在園中，門外等信的沈凌和魏笙等人聽到后，立馬沖向了別墅。

撒出消息的依僑又要前去開門。

用力扭門把手，門把手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早告訴過你，鎖壞了，現在，你只能同我這個又老又丑的人獨處一室了，依僑？」搖搖晃晃地撫著床站起來，他提着一副猙獰的面孔就要往依僑走去。

忽然。

門把手動了。

老婦人錦娘給依僑開了門。

依僑看到希望，迅速衝下樓去。

錦娘阻攔住顧老爺子，卑微地請求，「老爺，放了依僑小姐，放了依僑小姐吧？！」

「滾開！」重推開錦娘，他盯着已經跑到大廳的依僑，生冷地挑釁，「你以為找人幫忙，就可以改變什麼么？當初你的母親不止一次，找來警察相助，可最後還不是百無一用？！」

依僑腳步微頓，散開的長發忽落兩肩，「我永遠也不會像母親那般懦弱！」

手臂一指，「你記住，但凡我活在這個世界一天，我就要看着你，絕望痛苦地老去！」

她從脖子上取下生之鏈，握在掌心晃了晃，「你說，你是她的守護神，那……如果我將它毀了，你會怎麼樣？」

其實她只是看不慣顧老爺，想要嚇他兩下，也正因為她故意地一擲，顧老爺子趴在欄桿上，哭訴求饒。

「依僑，依僑，不要，外公求你，求你。那東西是你和外公的命啊。」

依僑將緊握的手掌攤開，「你放心，我不會那麼愚蠢。但我也想警告你，如果不想玉石俱焚，那麼你我之間，就此作罷。若你還對我心存歹意，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你有了它又怎樣，還不是死路一條？！」

「最起碼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事！」依僑重新戴上生之鏈，慢步走出別墅。

轟……

別墅外，響起了打鬥聲。緊接着，房門也開了。

魏笙在外大吼。

「依僑小姐，你沒事兒吧？」

走到石階，依僑笑着搖搖頭，「我……沒事兒，魏先生，謝謝你！」扭轉頭，她又問，「沈先生呢？」

「在那邊抽煙呢！」

*

在依僑走後，顧老爺子踉蹌地回到別墅，癱軟在椅子上，痛哭流涕。

他從柜子裏取出照片。

許許多多的照片。

每一張照片都是依僑。

無論是依僑睡覺的，還是出門的照片，都無一不記錄着依僑。

他如此關注的外孫女，原本信誓旦旦地以為這次可以抓住機會，將她變成自己的人。

結果全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她對自己的真實看法，是那日在別墅里，不顧性命的威逼。

先前對自己的依賴以及信任，只是她用來敷衍自己的舉動。

「沒了，沒了，又沒了……」一個黃土埋到脖子上的老人，氣憤地捶打着光滑的梳妝台。

鏡子裏折射出那張愈發憔悴的臉，臉上因過度緊繃，掛着猙獰的苦笑。

「不，我絕不！」顧老爺子笑容里，透著不甘。

他永遠也沒有質疑過這件事兒的真假，他永遠也沒有想過，那生之鏈背後的秘密？他如年輕時那般，執着地以為，只要他不放棄，就終究能夠得到一個人的心。

但其實，每個人的心，只有彼此真誠相待，互相付出，才能得到同等的回報。

他或許懂，又或許不懂。懂心，在對待他妻子上，不懂，是他如同行屍走肉地遊走在虛擬的空間之中，為她妻子尋求什麼載體。

其實那個庸醫也不知道世上有生之鏈這個東西，他只想用那個沒人證實的傳言來安撫這個失去妻子，走火入魔的瘋子。又或者是因為別的什麼？

然而有幸得到，便鑄就了他悲慘的一生。

他失去了性命，祭奠了生之鏈，喚醒了生之鏈的靈，也成就了依曉和依僑的生。

沒有生之鏈，依僑或許真會消失。但他卻不一定能夠美夢成真。

這個世界也並非虛擬，只是於他們兩個失去過生命的人而言，就如同虛擬。

世間萬物都在旋轉流動。

他們不在的時候，時間也同樣在流逝。然而他們生存的地方卻同等存在。空間真實，人亦真實，發生在他們身邊的故事也是真實。

*

依僑的手上因為過度用力，淤青了。魏笙看到，不覺好笑，問了句，「依僑小姐打架了？」

「……嗯？」

「手痛么？」

依僑訕訕一笑，「還行。」

抬眼盯向那立在麵包車旁的沈凌，她有些猶豫，往前走了兩步，她同沈凌說，「有件事兒我一直想同你說？」

「什麼？」沈凌將煙頭掐掉，微蹙眉看着她。

「你同母親以及那老爺子的恩怨就此結束了吧！」好半天，依僑都說不出個什麼理由。

將生之鏈的事兒告訴他，恐怕對方不會相信。到時候讓自己取下生之鏈驗證，或許相當地麻煩。

於是只能隱瞞。

沈凌聽后，不覺諷刺地一笑，「依僑小姐想讓我放棄復仇？」

「我沒這麼說。」依僑不想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我只是提出我的看法，僅此而已。」她走向魏笙警官，「今天謝謝你們的幫忙。」

「不用謝。」魏笙轉過臉看向沈凌，「那位先生出的力更大。」

依僑止步，又迴轉頭，盯着那個中年男人，「沈先生，我……」

沈凌突然眯着眼睛打量她，「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母親當初愧對於你，所以她選擇了自、殺。死前她留了一封信。」依僑抿抿唇，說出了一個善良的謊言，「她說對不起你，她希望你能原諒她，她很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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