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當年的昨是今非(兩更合併)
「算了,現在說你也是於事無補,不過依赴,我告訴你,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可以對付她。」在顧老爺子的眼中,依僑就相當於他的命。
一來,依僑是他妻子存活的前提。
二來,他舍掉性命,成為生之鏈的守護神,在空間流轉。代價如此大,失去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
三來,依僑知道這個秘密,萬一她利用自己的秘密,捅出個籠子,只怕自己在商界就混不下去了。
如今,唯一的方法,就是忍。
然而,令他困惑不解地是,那晚他覺得全身都說不出的冰冷。
彷彿是什麼東西,狠狠地將自己的靈魂鞭打!
意識里,模糊成碎片。
醒來后,卻發現是一個夢。
「好了,公司近來業績大不如以往,你……還是先去公司吧?依牧那孩子沒在家,也沒去公司,你空閑的時候找一找!」說完這個,他踏着步子,回了自己的睡房。
睡房裏,他從鎖起的柜子,夾起的一本書里,找到了一張照片。
照片里有他,也有她的妻子。
那個時候,他還很帥,臉上沒有皺紋,也沒有這慘白的發。
妻子呢,一張明艷的臉頰,扎著兩個麻花辮。穿着一件已經洗得掉顏色的長裙。
嘴角笑窩隱隱。
他看着照片,忽然痛哭不已。
為了妻子,周轉了兩次空間。
一次,是養母依曉。
他努力拉扯大的女兒。
為了找一個純潔的靈魂,他用真心,撫養著那個女兒。
他甚至沒有以一個父親的姿態對待依曉。
那個時候他覺得,只要他發自內心地對她好,終究有一天依曉會依賴自己這個養父,甚至愛慕自己。
可一切都打斷了。
依曉看上了一個骨科醫生。
骨科醫生沈凌,依曉曾帶他回來見過自己。他不否定沈凌很優秀,也不否定沈凌是一個不錯的男朋友。
可是他忍不住,他無法放棄自己唯一一個拯救妻子的機會。
他付出生命也想做到的事兒,不可以輕易地被沈凌給毀了。
也就是因為這個,他狠心拆散了她們。
然而依曉依舊不為所動,後來因為承受不住自己的威脅,她跳了樓。
用生之鏈將,將人好不容易救回來,本來以為她會為此感動,甚至發自內心地跟着自己的。
哪裏料到沈凌打發走後的不久,她竟然想到了自殺。
警方推測,她買了安眠藥,縱火將自己給殺了。
那個租住的地方,火光漫天。房子都燒得殆盡,哪裏還有他的女兒依曉。
讓他痛不欲生地是,自己付出了性命也要實現的夢,再次幻滅。因為沒有了生之鏈,即便想要找尋替代者,也是於事無補。
畢竟,還有願意同自己親近?
只是沒想到,外孫女依曉回國的那一晚,他再次看到了那條項鏈。
生之鏈。
因為這個,他才有了堅持下去的信心。
為了不發生上次那個意外,他沒有做過多的威脅。
他像對待自己的妻子一樣對待着依僑。
他把她看成一個女人。
擔心依僑不為自己控制,他在依僑的房間里安上了攝像頭。
每天晚上,他要看着對方許久,等著對方沒有任何疑點過後,才肯安心。
可是現如今,他又失敗了。依僑比依曉,更難敷衍。
當然,她還很聰慧。
這聰慧,讓他時刻想要提防。
那天,看她穿上那件公主裙,他心裏面突然在想,如果青春不逝,歲月靜好。那她那年輕的妻子,是不是也會如同依僑一般,美麗地像個小公主?
愛公主裙,是因為妻子喜歡公主裙。
可以說,依曉都沒有否決過他的心愿。所以一直以來,他都覺得依曉很聽話。
而外孫女依僑,雖然也的確試過公主裙,可是她最起初總會說一句。
那不是她的風格。
全身都在抗拒他的意願。
這讓他很受挫。
之後,聚會時,依僑又以被漂白粉毀壞為由阻止了穿公主裙。
他了解個中緣由,什麼也沒有說。卻不免發慌。
依僑的每一個舉動,都彷彿在告訴自己,她不再為自己控制,她也要同樣不屬於自己。
這種失敗,是他擺脫不掉的。
顧老爺子手擦著妻子的照片,想到發生的一連串的事兒,他心灰意冷了。
「小夏,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堅持下去,還……能不能同你見面,我……真的好累啊?」淚水撲簌掉落,像是將他此生所有的勇氣,淹沒。
倉皇地頹在椅子上,他開了電腦。
電腦里,有很多視頻和資料。
不是有關依僑的。
而是他寫給自己妻子的書信。
有很多封。
但這些東西是上了鎖的。
都是他的秘密。
一封上的第一句就是。
小夏,想你的第一天。是我最害怕的時候。
你知道么,我捨棄了性命,成為了一條項鏈的守護神。
不知道為什麼,我如此執着地想要去相信,那是真的。可每一次計劃地失敗,我就會突然地想,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我算計這算計那,好不容易得到財富,好不容易住進了這棟別墅。好不容易營造了家的氛圍。
雖然手上或多或少沾滿了血,但至少我覺得,為了你的重生,我可以放肆任性。
可你知道么,那個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孩子終究沒有喜歡上我,也始終沒有願意,成為你的載體。
小夏,這麼多個春秋,我……我已經老了許多了……
信的前部分掃描了一眼后,顧老爺子才又撫著額頭,痛哭不已。
計劃失敗,妻子重生又無可能。
而他已經上了年紀,就算還有心再來一次,可他也沒有機會去賭。
況且,這一次,他賭什麼呢?
誰可以呢?
沒有誰真正地愛他,包括曾經因為身份嫁給他的老婆。
也就是外婆文心。
文心這麼多年來,一直想要搞垮自己,成為這別墅的主人。
所以時隔之久,他竟發現了,兩個空間,沒有誰能夠愛他,助他,唯他自己。
兜起照片,他擦乾了眼淚。
老婦人錦娘端著茶水,輕敲他的房門。
進!
只是一聲,錦娘便進去了。
「老爺,給!」紅茶轉手遞出。
顧老爺子看着茶,輕描淡寫地說,「錦娘,我不渴,拿走吧!」
老婦人錦娘微躬著身體,「老爺,茶已經泡好了。你好歹嘗一口吧。」說着這話,手臂已經微微伸了出去,「喝一小口也是好的。」
顧老爺子沒辦法,只能小抿了茶。
這紅茶同普通的茶沒什麼不同,可它的味道卻熟悉至極。
茶,是好茶。可於他,卻是忘不掉的茶。
茶杯握在掌心,顧老爺子顫抖著身體,謹慎地問,「錦娘,你……你是什麼人?」
「老爺,你以為錦娘是什麼人?」錦娘眼神里滑過一絲狠毒。
「這茶……茶是他最喜歡喝的?」顧老爺子的雙腳都好像被鐵圈桎梏住了。
不錯,茶是上好的茶。但這數字的茶味,卻是他結拜大哥的最愛的味道。
因為裏面放了枸杞和冰糖。
「你是仲伯大哥什麼人?」顧老爺子把著椅子,神情目明地瞪着她。
「這句話,該問你啊,顧天池,虧你還記得我家老爺的名諱?!」老婦人錦娘說着,忽然背身拿出一把刀來。
刀刃雪白鋒利。
她向著顧老爺子,發傻地笑,「當年為了得到家產,你誣陷老爺,逼死老夫人,又將少夫人的孩子遺棄?!你這樣無情無義的人,怎麼還能活在這個世上?」
老婦人錦娘曾經是顏家的管家。
老爺名喚顏仲伯,祖上書香門第。這別墅也是他的。其夫人是一位望族名媛。
當年,顏仲伯在路上突然發病,是這顧天池及時將他送到醫院的。
那會兒,顧天池不知道這顏仲伯出自書香門第,如此富豪,更不知道他救下他,會拯救他在異世界的前途。
因為他的救命之恩,顏仲伯和他結拜,成了兄弟。
顏仲伯還將他帶到別墅,將他介紹給自己的夫人,以及自己的孩子認識。
少夫人顏真那時結婚已久,大兒子剛上小學,小兒子還沒出生。
起初,大家都將顧天池,這個救了自己父親性命的男人,奉為救命恩人。好吃好喝招待不說,還給他介紹了工作。
顧天池剛開始,的確很感激,久而久之,他便發現,這個別墅的老爺子,或許是他前途光明的助板,可以讓他有機會實現自己的夢想。
所以他費盡心機,在公司里搗鬼,令老爺子左右為難,最終家產散盡。老夫人不相信自己的老爺子會做出損害公司利益的事兒,便想要替其證明清白。
不料遭到顧天池阻止。
在家裏,被人推下樓梯而亡。
少夫人肚子裏的孩子生下的幾個月,又被顧天池遺棄,導致少夫人發瘋。
而他的丈夫在部隊當兵,已經逝世了多年。
故而偌大的別墅,突然易主,成了顧天池的天下。
顧天池憑藉深厚的財產,在y市裏馳騁風雲,慢慢地打下屬於自己的一片江山。
這其中包括創立新公司鴻運集團,包括做各種生意。
同時也收羅了很多人替自己賣命。
他很會收服人心,手底下的人都願意替其賣命。
這些人,可能是黑、道。可能是有名的商業人士。亦或者一些公眾人物。
而這錦娘,其實不叫錦娘。錦娘只是顏仲伯的夫人給她取的小名。
顧老爺子正是因為不了解,當初在別墅里又沒怎麼見過她,所以後來挑她來別墅做依曉的奶娘,就沒想那麼多。
沒想到,時間一長,錦娘終於逮著機會了。
「顧天池,你終於還是落到了今天這樣的下場,哈哈……」老婦人錦娘說着,啪一聲將茶杯扔到了地上,「我等了盼了這麼多年,終究還是看到了。怎麼樣,無論如何,依僑小姐都不會喜歡上你吧。呵呵,也難怪,你這麼一個老男人,依僑小姐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你呢?是不是很難過,沒了依僑小姐,你就相當於又失去了一次機會。還想再重新找載體么,呵,沒機會了,你沒機會了!」
「錦娘,一直以來,我待你不薄!」顧老爺子搖搖頭,「難道你要向我動手?」
「不能么!」老婦人錦娘向他吐了一口唾沫,隨之從袖子裏拿出一把尖刀來,「要不是你,老爺和老夫人怎麼會死,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叛徒。老爺和老夫人,以及少夫人他們當初待你有多好,你心裏不是不清楚。為了得到財產,你真的是無惡不作啊!」
顧老爺子聽后也哈哈大笑起來,「怎麼,想殺了我么?錦娘,你要知道,現在是法~制社會!」
老婦人錦娘膈應道,「我一個黃土都埋到脖子上的人,還害怕什麼坐牢么。如果……」她握刀往顧老爺子的跟前走,「能夠殺了你,到時候去地底下看老爺和老夫人,我心裏也高興!」
顧老爺子看着尖刀,退後幾步,「錦娘,把刀放下吧,你殺不了我!」
「我知道!」老婦人錦娘咬着牙齒,「哪怕是不能殺了你,在你身上捅幾個窟窿眼,也是好的。我也要讓你親自嘗嘗痛的滋味!」
說着尖刀猛地往前奔去,哪裏知道刀尖抵上那人的胸膛,卻突然間變軟了。
胸膛全無血漬,彷彿是被氣功給反頂了回來。
尖刀被震到地上,顧老爺子說着就是一腳,踹在了老婦人錦娘的肚子上。
疼地抽搐了下。
他抬手道,「錦娘,跟了我這麼多年,你竟然是騙我的?」打開房門,對着別墅外一喚。
那在外吸煙的保鏢邊池等人立馬衝進別墅。
因別墅的門被錦娘反鎖住了,所以他們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將門砸開。
來到顧老爺子的房間,保鏢邊池額頭已經生了汗。
「老爺?」
「去,把她帶下去!」顧老爺子冷漠地看了眼地下,「從今天開始,她被辭退了。」
保鏢邊池立馬點頭答應,「是,老爺。」緊跟着派了人將老婦人錦娘給拖下了樓。
命她收拾了,趕出別墅。
……
依僑去醫院,正巧碰上錦娘。
錦娘抓了葯,正出來。
她捂著肚子,面色蒼白。
「婆婆,是你?」在醫院碰上,依僑感到很吃驚。
「依僑小姐?」老婦人錦娘看向以前,露了點笑意,「你……你怎麼來了?」
「你這是?」依僑看着她一路捂著肚子,「肚子怎麼了?」
老婦人錦娘一臉悵然地看了依僑一眼,「依僑小姐,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說吧?」
依僑眼望四周,最終將老婦人錦娘帶到了醫院外的僻靜公園裏。
「依僑小姐怎麼也會來醫院呢?」
依僑觸了觸額頭,「受了傷,還沒好,藥用沒了,過來拿點兒。」
「嚴重么?」
「不妨事!」溜溜大眼睛打量了一眼老婦人錦娘,「你呢,肚子……怎麼了?」
「哦,被那老東西踢了一腳!」說出這粗俗話時,老婦人錦娘已然將此事兒的來龍去脈告訴給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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