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誰是可憐的那個人?(兩更合併)
穆如云為了守住心上人蘇大棠的秘密,什麼也沒有對大哥穆舒銘說。當然,他也清楚,自己的心上人蘇大棠不願意向他坦誠相待的原因是為了保護他自己想要保護的弟弟穆如風。
儘管穆如雲他自己並不知道蘇大棠保守的是自己親弟弟穆如風的什麼秘密。
幾日以來,那雜誌報刊都登著尋人啟事。到後來,還有人直接報了警。
於是蘇大棠的事兒就成了一樁懸案,就這麼靜靜在冬日裏發酵。
可惜,穆舒銘因為在國外,得到證據,知道蘇大棠有意陷害自己,也了解到,他在背後背着自己做的那些挑撥離間的事兒。所以心生憤恨。
先前他一直喜歡著田甜,即便是利用,也壓制了自己很多想法。後來,以誤會父親為借口,他返回到國外生活。其實剖析開來,是因為田甜的痴情,讓他憂心。
本來以為,他自己能夠清醒,沒想到還是時不時地想念田甜。
回到國外,聽說她給自己生了兒子,心裏也說不得的開心。可是趁機將田甜找出來吃一頓飯,才發現,對方早已經不在意他了。
甚至連兒子的幼兒園,田甜都不屑告訴他。
那好像成了他一塊心病。
想着這麼多年來,自己的好兄弟一直在背後操控自己的人生,他心裏就莫名難受。又因為自己的愛人對自己再沒有一絲一毫的溫柔,他更是傷感惆悵。
想見兒子一面,周圍的人都不說。
就連弟弟穆如雲,似乎也不怎麼信任他。
他難受極了,覺得身心都被掏空了。
……
這晚,冬風赫赫,他站在陽台上,目光哀怨。
身後站着一個人,這個人是穆如雲。
他的親弟弟。
「還記得么,如雲,小時候,我們第一次看見他?」說起這個他,穆舒銘的語氣里就帶着一絲憤怒和不屑。
自然,這個他指地是蘇大棠。
「他剛來的時候,喜歡圍着我轉。我做什麼,他都跟着我。就連報仇,他都笑着說好。那個時候。我以為,他是我的兄弟,是我的知己。可沒想到,我在國外所遭受的一切壓迫,都是他帶給我的。在國外大學里,我被排擠是他搞的鬼,我的身份也是他透露出去的……連報仇,他……」穆舒銘已經無法向自己的弟弟穆如雲解釋,因為這麼多年以來,他從未告訴自己的弟弟,自己是怎麼活過來的?
他身為穆家長子,是沒有差過錢。可他失去的,卻有很多。
精神世界的墮、落也容易摧毀一個人。
他在學校受着不公平的待遇,被人排擠,同蘇大棠脫不了干係。從藍騰集團公司離開,誤以為自己的母親被父親冷落。自己和弟弟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也有蘇大棠從旁搗鬼。
那個時候,他被穆如風拆穿,親耳聽到穆老爺子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於是算計,對公司的不好,讓他心存內疚。加上情感上的壓抑,他終究選擇了離開。
然而回到國外,偶然碰到自己以前的好朋友。聽朋友說起,蘇大棠對自己有多麼好。給那些給自己寫情書的女生,全部回了一封信。
他在學校被女生厭惡,挨打,是因為女生們被他狠心拒絕。這狠心拒絕的話,如果真是簡單委婉的拒絕話,便也罷了。偏偏是將自己藍騰集團穆家長子的身份透露出去,偏偏是說自己家室顯赫,不屑交女朋友。偏偏是說,自己喜歡男人,還是那位田家大少爺田尋。
這只是小事兒,他可以理解。
但他無法理解,他在國外學校里任培訓課時,被人指責學歷作假一事兒。
那錄音從自己的郵件里發出。可當時,他並沒有用郵件在學校官網發過任何東西。
唯有同自己親密的蘇大棠。
這一連串的事兒,令他想起自己在國內藍騰集團任公司總經理時,從儲藏室找到的那本日記本。
那怎麼可能會是母親寫的?
前面一大段的成語左支右絀的支,母親總喜歡寫錯,還有語言的語,母親喜歡寫成繁體字。可最後幾篇,時間卻過度了,語言的語卻寫成了草書。穆老爺子說過,自己的母親最喜歡楷書,最討厭草書。因為她根本不認識草書。
可會草書的,是他身邊那個時常練習草書的蘇大棠。
這點他反覆查探過,了解到他確實非常喜歡。
不過這些東西,並不能使穆舒銘發魔,甚至瘋狂地尋找蘇大棠。
關鍵地一點兒,在windows那裏。他最後在windows的住處發現,windows在國外照過一張相,相片的背景就在雲蘭酒吧。並且,相片是半張,被撕毀過的。
蘇大棠隨身也有一張,他見過那張照片,照片也是在雲蘭酒吧里照的,且也是一半。
而重合這半張照片的人,便是穆舒銘。
從windows那裏得到半張照片拿回來,本以為沒用。卻從鎖著的咖啡廳里看到了蘇大棠放在柜子裏的錢包。
錢包里什麼也沒有,除了那半張照片。
當日,穆舒銘就找了windows對質。
兩人坐在酒吧里,提起這件事兒時,windows就搖頭拒絕,不願意承認,直到穆舒銘拿一個摔碎的酒瓶子戳進自己的手臂,血流如注時,對方才嚇壞了似地點頭。
承認自己早就同蘇大棠相識,也承認是蘇大棠帶自己去整了容,更是蘇大棠給自己創作機會,讓自己擁有身家背景。最後慫恿自己回國報仇。
他的大半個人生,全在他曾以為的好兄弟蘇大棠掌控中。
穆舒銘痛苦難當,他想,為何蘇大棠要做這些事兒,為何要一刀又一刀地挖自己的心?
為着這個理由,他再次回家了,帶着不知前途的迷茫和濃濃不散的恨意回到家,尋找那位朋友,蘇大棠。
他曾經視為親兄弟的蘇大棠。
此刻。
站在陽台處,他目光獃滯,看着遠處的高樓,「如雲,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透露他在哪裏么?」
穆如雲聽了也很心痛,更加心疼自己大哥的遭遇,可是心的驅使,讓他變地涼薄,變地冷漠。
「大哥,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穆如雲還是堅持這麼說。
「為什麼,你告訴我,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大哥……大哥……只是想問蘇大棠,想問他,這麼多年以來,究竟對我存的是什麼心思,他為何要……要利用我啊?」穆舒銘在自己親弟弟的面前,哭泣地懇求着。他多麼希望,能夠得到那麼一絲一毫的機會?
如今,他還能拿蘇大棠怎麼樣呢?
能拿他怎麼樣呢?
不過就是想要知道一個真相而已啊!
然而穆如雲卻說不得。他沒法告訴自己的大哥。
蘇大棠離開了?
如果真是如此,對方一定會問,蘇大棠離開了,他去哪兒了?
那他難道要接着回答,蘇大棠幻化透明,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么?
他大哥穆舒銘會相信么?不信的話會繼續尋找么,信了的話,會打聽什麼呢?會誤會什麼呢?
按照一個正常人的理解,穆舒銘沒有看到,他絕對不會相信,蘇大棠消失在了這個世界,如果讓他相信,那就好比,讓他相信,在地球以外,存在着外星人那麼驚世駭俗。
穆舒銘,他的大哥不會相信的。
作為最在意蘇大棠的人,他不能破壞他用命也要守護的一切。
如果說了,麻煩必然會降臨到弟弟穆如風身上。
穆如風是軍、人,他時常用命守護著自己的夢想。
保家衛國!
擁有這樣崇高理想的男人,他怎麼忍心帶給他不必要的麻煩?
穆如雲不能說。
「大哥,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穆如雲堅定着自己的原則。
穆舒銘尖聲吼道,「為什麼,為什麼你不願意告訴我實話,大哥就問他一句,也不行么?」他的表情已經絕望,「我……我現在這個樣子,能對他構成什麼威脅呢,我……我不過只能說幾句,大棠,我到底做了什麼,你……你要利用我?就……就這麼幾句啊。」
穆如雲也禁不住難過,淚水噗嗤地掉在地上,「大哥,對不起,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不知道?哈哈,是一個好理由,真是一個好理由啊。不知道?」穆舒銘整個人在東日的冷風裏吹了許久,嘴唇乾裂,面色發紅。
他顫抖著身體,裹着那件並不能禦寒的大衣離開了。
身旁穿着棒球服的穆如雲,哭笑不得地看着遠方。
這個時候,他不知道該怨恨消失了的蘇大棠,還是該怨恨沒有跟着心上人一起消失的自己。
嘴巴只是在自言自語。
……
為什麼,為什麼那天你要來到我們家?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跟我大哥親近?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利用我大哥?
為什麼,為什麼你利用了他,卻還要留下把柄?
為什麼,為什麼你從來也不告訴我真相?
可……可你應該也算準了我放不下你,放不下你的心愿吧?
這下好了,你消失了,留下我一人,也把這所謂的爛攤子全部留給了我。
真好啊,真好啊,
我竟然,怨恨不起來,為什麼就不能恨你入骨呢?說出來,我大哥就不會那麼憎惡我了,是吧!
……
過了好久,他還是沒有走。風吹疼他的耳朵,更吹着他那一顆璀璨的紅寶石耳釘。
他把耳釘摘下來,看着耳釘,痴痴地笑。
也許,從一開始,我和我哥都是一個笑話?
……
發生這件事兒以後,穆如雲好幾天都沒有露面。
他也沒有回藍騰集團。
公司里只有他的助理在幫忙。
不過很快,就將這件事兒告訴給了穆老爺子。
穆老爺子中午舒醒。
聽到這件事兒后,忍不住問旁邊照顧自己的司機老湯,「老湯,找到如雲了么?」
司機老湯搖搖頭,「回老爺,二少爺還沒有找到?」
「沒找到?」穆老爺子蹙起老高的眉頭。心裏想,這個孩子怎麼不回公司,跑哪兒里去了呢?
沒想到,穆如雲卻去了他同蘇大棠待過的屋子,想了很多事兒,一個人悶在屋子裏,說了很多話。
直到他突然有了那樣的念頭。
只是,在此之前,他去見了依僑。
依僑正襟危坐,但臉色卻有些彷徨,她楚楚擔憂的面,就那樣盯着穆如雲的眼睛。
企圖從這個失去了心上人,久無反應的人找到一絲異常。
終於,他說話了。
「依僑,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么?」
依僑低眸,不敢答。
「為什麼?」對方再問,放在桌子上的手已經拽緊,「我大哥他已經接連問了我很多遍了,可我卻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依僑彷徨難安,「二哥想知道什麼?」
「你……你和如風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大棠他……又是什麼樣的人?」穆如雲一字一句地詢問。
依僑搖頭,面目還比較鎮定,「我們沒什麼秘密?」
「那為何大棠會變成那樣,為何他會消失,依僑,不要告訴我,他的事兒,你和如風一點兒也不知情?」穆如雲的瞳孔微張,面露猙獰。
他其實已經相當難受了。
但他發現,無論如何言辭逼供,對方一句話都不願意說。
最後,結果顯然。
依僑好像白找了。
「無論如何,你都不肯告訴我真相么?」穆如雲看着依僑,一字一句地說道,「無論如何,都不可以?」
依僑沒有回答可以還是不可以,因為一旦出口,一切便都暴露了。
「二哥,對不起,我什麼也不知道?」
穆如雲突然笑了。這種笑,有些傷悲,又些難過。亦有些絕望。
不過他最後走的時候,說過那樣一句話,「依僑,你不告訴我,便一定要記住,以後誰問起,都不要說。」
依僑還是沒有點頭或者搖頭。
她做事兒有時超乎她的想像。
二哥穆如雲結了賬,離開了。
依僑坐在那裏,手指握著酒杯,沒有喝。只是晃了晃。
有人湊上來,「小姐,可以一起喝杯酒么?」
依僑看了他一眼,發現他文質彬彬,並無戲謔挑逗之意,「可以。」碰了杯,杯子放下,她從座位上離開。
身後的人也沒有追問,只是望着她瀟灑的背影,暗暗想到,真是有意思的董事長。
顯然,他知道依僑的身份。
回去以後,依僑坐立難安。
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事兒,可是依僑不敢想,頭腦發昏。難受得緊。
倆孩子沒在身旁,由父母照顧著,無哭鬧之聲,她也就真地在那裏呆了很長時間。
保持着不易覺察的冷靜。
回去后的不久,穆舒銘又來找他的親弟弟。
他沒有死心尋找蘇大棠。
可這一回,他卻得到了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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