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真話和真心（兩更合併）

依僑微微低頭，嘆了一口氣，「當然在啊，一直都在。而且他現在很聽話懂事，繼承了大哥你和甜甜的好顏值，長地非常帥氣。並且他的學習很好。」提醒了一下，又笑着說，「我是那孩子的乾媽！」

「是么，那真是太好了。」穆舒銘喃喃自語，整個人都有種說不得的興奮。

有這樣溫柔體貼的乾媽，兒子的人生會很幸福，即便沒有他這個親生父親。

他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開心一些。總地來說，他該知足了，不能破壞兒子的小確幸。

「你怎麼了？」依僑見穆舒銘出了許久的神，有些糊塗，不禁插、口問了句，「大哥，你……是不是想見見一一？」

「我……可以么？」穆舒銘突然出口問了句？

「甜甜已經步入了幸福的生活，她……肯定是不願意的。畢竟你傷了她那麼深，但……但若是我悄悄帶你見一面，你就安心的話，我……我就好人做到底，幫你一下了。」依僑自信地抬起了那雙眼睛，「不過你得答應，不惹事。萬一因為這個，把閨蜜得罪了，那就不好了。」

半晌，穆舒銘答應了一個好。

依僑起身，「另外，今天一一已經回家了，如果……如果你想見他。得明天中午才成。」她莞爾笑了下，「大哥，從今天開始就恢復對你的稱呼如何？」

穆舒銘也同樣站起來，伸出手，「依僑，謝謝。」

依僑回握指尖，「不用，我們就算冰釋前嫌了。」

兩人對視一笑后，依僑說如風正在做飯，她得回家。所以又緊趕慢趕地開車回家。

到時，脫下羽絨服，一眼就看到桌子正中坐着的幾個人。

他們紛紛坐着，眼神很溫柔體貼地看着依僑。

「如風，你們怎麼還沒吃啊？」

「等你呢。」

「哈，是么，謝謝？」依僑高興地坐回去，眼睛望着桌子上的飯菜，垂涎欲滴，「這麼多菜，看起來好香。」

吳阿姨笑，「是啊，依僑小姐，全是三少爺一個人做的，我們搭把手都不讓。」

「他是這樣的。」

眯着眼睛，看着桌子正中的那條魚，她洗了手坐下，然後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筷子，「那麼，我們動筷吧。」

穆如風這個一家之主點了點頭，在拿筷子前，他凝肅地問她，「大哥叫你什麼事兒？」

「哦，沒什麼，就上回為了公司的利益，我讓他寫的是穆舒銘的名字。大哥他在公司一來二去地同人打交道，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依僑閑聊道，「不過，我已經不打算隱瞞下去了，畢竟……畢竟這麼瞞下去，只會有更多的謊圓不下去。」撐著腮幫子笑了下，「如風，大哥若是問起，你也沒必要遮掩了，就喚他大哥吧。我想我今日說得很清楚，他心裏也大概是明白的。」

穆如風會意地點了點頭。

……

鳳久的孩子已經出生了，假小子的母親也有了很大的轉變。

藍隊朗朗也特別將自己的心事兒說給了妻子聽。

「你最近心不在焉的，怎麼了？」

藍隊朗朗拿起筷子又放在白瓷碗的碗沿上，「小久，我心裏頭一直有個結。」

「什麼結？」

藍隊朗朗壓低聲音說，「我……我對不起如風。」

「怎麼了？」

「上回執行任務，他……他替我擋了子、彈，那腿……」藍隊朗朗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心中的煩憂。

「腿怎麼了？」鳳久狐疑地追問。

「腿……受了傷。」藍隊朗朗回道。

「他替你擋了子、彈，那自然受了傷。」鳳久納悶地盯着眼前的丈夫，心有些迷茫，因為她很快地自以為，是不是依僑的丈夫腿傷得重，做不成軍人了。

藍隊朗朗，撇頭，看了妻子鳳久一眼，發現她表情古怪，便知他多想了，「不……不是，腿沒事兒，保住了，只是……只是我看到了一個讓我十分唏噓的現象？」他坐立不安的魔模樣，吸引了妻子鳳久的注意力。

「到底是什麼，你說出來啊？」鳳久被他慢悠悠的說話聲弄地心煩。

這時藍隊朗朗才努力把壓在心裏的話說出來。

他告訴妻子，敵人的子、彈快要貫穿自己的胸膛時，竟然在戰友穆如風出現之際，子彈停留了那麼幾秒鐘。

也就是在幾秒鐘的時間內，戰友穆如風推倒他，將他救下的。

由此，他始終不明白，為何子彈在遇到自己的戰友藍隊朗朗時，會發生這樣的奇迹。

當時，他很專註地看着停留的子、彈，心裏頭有些狐疑。

在把戰友穆如風送到軍區醫院時，他腦海里還因為那個現象而迷糊不已。

鳳久聽后，沒有把他的話當回事兒，只以為自己的丈夫執行任務太過疲倦，看花了眼？

然而藍隊朗朗這邊，卻始終執着地相信自己，沒有看錯。

他視力很好，絕對不會有錯。

……

蘇大棠消失不見，警方沒有任何蛛絲馬跡。於小公子於凌同田甜的大哥田尋這邊依然沒有放棄。

而穆如雲的去世，則讓蘇大棠的行蹤變得更加撲朔迷離。漸漸地，他們也覺得麻木了。

「田尋，你說大棠他會去哪兒呢？」

田尋抱着胳膊，對他如此親切的稱呼，其實是吃醋的。可沒辦法，他還是得讓自己忍耐著。

像一個紳士則最好。

不過，天天於凌也不去他家了，每天最重要的事兒，就是找蘇大棠。

他把蘇大棠能去的地方，又找了一遍，還是沒有什麼消息。最後的最後，他疲憊地呆在家裏。

田尋幾次去找，都看見他坐在沙發上，翻看以前同蘇大棠的照片。

一張又一張地翻看。

「於凌，別找了，我們一起出去吃飯吧？」

「不吃了不吃了，我一定要找出點兒蛛絲馬跡，不然……我不能心安。」於凌沒有注意到田尋眼裏的不悅，當然更沒有看見他臉上那一絲無法言語的浮躁。

這浮躁緣自內心深處。

田尋失落了，他沒有同於凌打招呼，就自己拉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大廳，秦董事長看到田尋，同他熱情地打招呼，「小田啊，要走了么，再坐會兒吧。留下來吃晚飯怎麼樣啊？」

田尋失魂落魄，臉上毫無表情，他怏怏不樂地朝門口走去。

對於凌的母親秦董的話視而不見。

又或者說，他壓根沒有聽見，因為心思全部在自己喜歡的男人身上了。

他在吃醋。

以前很少有這樣的感覺，這感覺濃烈而煩躁。

人與人之間，相處久了，都是有感情的。

一旦感情在心裏生根，那些曾經在自己的記憶里輾轉反側的人也就隨風淡去了。

田尋就是如此，從最開始不被重視，到後來同於凌遇上，並被對方捧在掌心裏真心相待的時候，他就發現，相處模式變了，而他的日常生活也發生了翻天覆地地改變。

於凌翻看着照片，突然想到曾經蘇大棠和人拍的那半張照片，心裏一喜，「喂，田尋，我跟你說，我想起……」一轉頭，發現田尋已經不見蹤影。

應該是從自己的房裏走了。

門半掩著。

他站起來，快速地走到大廳。母親秦董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媽，看見田尋人了么？」

「哦，小田啊，他剛走了，我叫他留下來吃飯，他好像也沒有聽見。」自顧自地解釋了一陣，就抬起頭來，盯着於凌，「兒子，你是不是說什麼讓小田生氣的話了？」

「我也沒說什麼啊？」於凌撓撓頭，「這傢伙走的時候怎麼也不打聲招呼，真是奇怪啊。媽，我真想不通。」

「這有什麼想不通的。或許……是你光顧著自己干自己的事兒，冷落人家也說不定。」秦董扶了下眼鏡，森嚴地說道，「別得罪人，開車追去看看，沒準兒沒走遠！」

於凌回頭一想，發現好像是這麼個道理。來自己的家的時候，田尋坐的自己的車，那麼他回去，有沒有可能會走路呢？況且剛剛聽老媽說，他失魂落魄，應該……不會走遠吧？

這麼思索著，他迅速地拉了車鑰匙就要往外跑。

跑起來，連門都忘了關。

那一陣冰涼刺骨的冬風，拂在秦董的臉上，讓秦董對兒子的這個行為，感到異常地鄙視。

「這小子，出去也不關門！」連着責備了一句。

冬風冷厲，於凌開着車，沿着回家的必經之路找去。

找了很久很久都不見蹤影。在他按下車窗，有些恍然的時候，忽然看見前方的凳子上，坐了一個人。

正是田尋。

「這傢伙，天空都在飄雪，到底在想什麼？」他沒好氣地拉開車門，走了出去。

出來時忘了穿羽絨服，只穿了一件毛衣。可溫差太大了，出來就冷地瑟瑟發抖。

走近了，他才生氣地問，「喂，田尋，你……你在這兒做什麼？」

田尋是低着頭的，也正因為低頭，他看見於凌穿得是家用拖鞋。這一出來，踩在雪上，棉拖就濕了大半。

順着那棉拖往上看，只見得於凌穿着一件毛衣，在冷風裏瑟瑟發抖。

那張被燦白的臉頰上，可以看見被凍得通紅的鼻子。

田尋當時就怔了，「你……你怎麼出來了？」

「還好意思說，走也不打聲招呼。」於凌氣地揉了揉鼻子，沒好氣地抱了抱雙臂，「你瞧瞧你，你把我逼成什麼樣了，我全身都打濕了。連雙鞋都忘了換，就出來追你。」伸出手來，一把抓住田尋的衣領，「喂，你這笨蛋，坐這兒幹什麼，不知道在下雪么？」

田尋吞吞吐吐地回答，「我……我不是……」他也說不清楚，該怎麼回答對方這氣勢洶洶的話了。僅僅看着對方的那個眼神，就嚇地說不出話來。

眼神里，儘管帶着憤怒，卻有他期待的東西。那個東西，有個特別動聽的名字。叫做在乎。

田尋站起來，「想事情想地太投入，忘了跟你道別，不好意思。」說着看了下對方，將自己的羽絨服脫下來，「冷吧，穿我的羽絨服吧。」

「不用，我開了車，走啊。」於凌突然伸出手，握住了田尋的手，然後快速地帶着對方坐進了車裏。

在車裏，於凌又將羽絨服拉鏈給對方拉上，還驕傲地補充了一句，「把衣服穿好吧，田尋，我啊，身體可抗凍了。」話剛說完，老天就過分地讓他打了噴嚏。

當時氣氛叫個尷尬。

田尋自然也沒有多說什麼話，唯獨扭過了腦袋，憋著笑。

於凌握著方向盤，有些羞憤，「要笑我當着面笑嘛，自己一個人笑有什麼意思？」

越說聲音越小，「感覺就好像我沒救了似的。」

田尋終於忍住笑坐直了身體，「我沒有想到你會跟來！」

「當然了，一直以來，你都是在自己想事情，壓根沒有問過我真實的想法。」說到這兒，突然抬手，圈住田尋，「哎。你是不是因為我最近一直忙着大棠哥的事兒，所以吃醋了，就生我的氣啊？」

田尋不承認，「沒有的事兒。你多想了。」

「既然不是這個理由，你幹嘛着急否認！」於凌縮回手，開着車前進了，「我們現在去哪兒？」

田尋搖頭，「我不知道。」

「那你餓不餓？」於凌興頭一起，「要不然我們去吃火鍋怎麼樣？」

「你想去就去吧？」田尋在意於凌，自然在意他的想法。當然，他不知道，對方其實在意的也是他的想法而已。

「哦，不喜歡吃火鍋啊，那我們換一種吧？」於凌只好又失落地改變主意。

田尋當機立斷，「不用，就吃火鍋。」

「哎，真的？」

「我都說了聽你的。」

「……」於凌看在後視鏡里的影子，嘴巴笑地合不攏嘴，「好，就這樣吧，走起。」

跑車開到一家火鍋店，才停下。

下車，於凌就攬著田尋走進火鍋店。

田尋望着對方的打扮，「你這樣，好意思進火鍋店么？」

於凌翹著嘴巴，「那怎麼了，顏值能打便是了。再說，由你保護我嘛，我怕什麼？」大搖大擺地進入了火鍋店，挑了靠窗的位置坐定。

田尋擔心於凌這個樣子被人笑，就讓他坐着別動，說自己去夾菜。

於凌點點頭，「快去快回啊！」

「嗯，我馬上回來。」應和了一聲田尋就起身去夾菜。

夾菜的地方，站着很多人。

其中有幾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對着田尋眉飛色舞。甚至還有人到得跟前，說笑。

「喂，帥哥，有人陪么？」

田尋孤高冷傲，沒有搭理。

對方有湊近了問，「喂，帥哥，不要這麼死氣沉沉的么，哪，有人陪么？」

田尋推開對方那塗着指甲油的手，繼續挑菜。

「喂，臭小子，活得不賴煩了。長得帥了不起啊。」那女人因為得不到回應惱羞成怒。

「對啊，我家這位就是長得帥！」出現在背後的，是於凌。他單手握住田尋的手腕，往餐盤裏面加了點兒西蘭花，就嘀咕說，「夠了，小尋子，我們吃完不夠再來拿！」

田尋點頭，將菜端走。

「不好意思，借過！」於凌帶着田尋撞過剛剛那個搭訕的女人，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他們的背影和相處的模式，讓身後的女人氣地想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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