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女人堆里醉酒，糊塗（兩更合併）

穆如風開着車，帶老婦人錦娘回來的時候，剛好又下了一輪大雪。

潔白色的厚重的雪覆蓋着街道，讓原本喧囂熱鬧的都市變得愈發寧靜。

車子停在別墅外，穆如風走出來，拉開了車門，然後用他磁性剛強的聲音對車內的老婦人錦娘說，「婆婆，到了？」

老婦人錦娘在穆如風拉開車門后，緩慢地走了出來。而後她抬頭看了眼別墅，目光略有些渾濁，「穆先生，這兒……是依僑小姐住的地方么？」

「對。不過我們並不常住在這兒，只是因為這兒比較安靜，才選擇在這兒過年開聚會。」他把選擇別墅開聚會方便的理由告訴給了老婦人錦娘。

然後老婦人錦娘就準備進屋了。

剛敲門，依僑已經興奮又激動地走到了門后，替其開了門。

「婆婆，您來了，歡迎，哪，快進來。」依僑走出去，熱情地擁抱了她，然後將人帶進大廳坐下。

兒子穆陽已經懂事地給老婦人錦娘倒了茶。

「婆婆喝茶！」兩手握茶杯，態度恭敬大方。

老婦人錦娘怔了半晌，櫻桃嘴角笑開，抬起頭來，看了依僑一眼，「依僑小姐，這孩子……是你的吧？」

依僑點點頭，「沒錯，她是我的兒子，叫穆陽。」伸出細指，在穆陽的腦袋上揉了揉，片刻后，就也同坐在沙發上。

穆如風看有人陪着聊天，也不無聊獃著，只穿了圍裙，默默進入了廚房。

吳阿姨等人正在洗菜。

穆如風以男主人的姿態親切地問，「魚洗好了么？」

「三少爺，放心吧，一切準備就緒。」

穆如風點了下頭，拿起菜刀，在案板上，將土豆切成一塊一塊。

他要做其中一道菜，叫五花肉燉土豆。

當然，還要少許的架豆入味。

他做事兒非常認真，一點不馬虎。外面大廳的人越來越多的時候，他的心依然平靜如水。

不遲疑，不慌張。

閨蜜田甜和傅夏教授帶着兒女，是第二撥登門的。

依僑一打開房間，就歡聲笑語地拉閨蜜田甜說話。

兒子穆陽和田一以及其他幾個孩子，都一起上了二樓玩兒。

大廳的大人紛紛落座。緊跟着，第三撥，第四撥，第五撥。

所有人都到齊了以後，才發現這個別墅異常地熱鬧了。

依僑同各位打招呼，又把老婦人錦娘介紹給了眾人。

「諸位，這婆婆可是我的恩人？」

「哦，依僑，你和這位婆婆有什麼故事呢，給我們講講唄！」

依僑就挑揀了些比較可以說出口的小事兒，同大家說了。然後氣質高昂地向眾人宣佈，「你們不知道，婆婆的廚藝可是不了得，就那一碗刀削麵，就好吃地要命？」

鳳久咧嘴笑，「哈，依僑，那是穆少做菜好吃，還是婆婆做菜好吃呢？」

依僑回瞪了鳳久一眼，好像在說，你這個惹禍精，凈說瞎話刁難我。

「我可什麼也沒有說啊！」鳳久挑了挑眉，故意捉弄依僑。

依僑情商很高，捧著腮幫子，看向藍隊朗朗，「如風的廚藝同朗朗差不多，而婆婆的廚藝呢，則是無法比較的。畢竟，時代不同嘛。」

鳳久一噎，可不敢違心地說自己的老公廚藝不好。事實上，如依僑所料，自己老公的廚藝好到要命。

一時她住了嘴，安靜下來，不再說話了。

「好吧，你贏了。」鳳久懶洋洋地靠着沙發，溫柔可愛地朝自己的老公眨了下眼睛。

傅夏教授看了藍隊朗朗一眼，大概是在說，趕快遠離女人的戰場吧，所以拍了拍膝蓋，站起身，「你們聊著，我們去廚房幫忙。」

閨蜜田甜和鳳久連忙晃手催促，「好的好的，快去忙，快去忙。」

傅夏教授和藍隊朗朗一走，依僑就責備兩人，「你們這是做什麼，太過分了，他們可是我請來的？」

「沒事兒，依僑，你莫管。他們男人可不想聽我們嘮叨這些！」鳳久哈哈大笑，「我以為他們寧願做飯，都不願意和我們討論三大姑八大姨的事兒吧？」

依僑抿抿唇笑了，「這話倒是真的。我們女人多，說女人的事兒，他們也嫌煩？」

「明白就好，所以這才是我不留他的原因。」閨蜜田甜嘟著嘴巴，笑地跟個孩子似的。

依僑動容，伸手指戳了一下對方的頭，「你啊你，真是遇到幸福了，這話也能拿到枱面上說了？」

穆舒銘和女演員南汐是最後登門的，在此之前，依僑也向閨蜜田甜說過這事兒。

她沒有任何的看法，只是說自己已經成家，心裏也已經有了他人，沒人影響得了。

言語上默認了依僑的做法。

「大哥？」

「依僑？」

「外面下大雪了，你們怎麼過來的？」依僑趕緊讓路。

穆舒銘彈了彈身上的雪花，又幫忙抖了抖女演員南汐帽子上的雪，「說來慚愧，我們是走來的。」

對於南汐，穆舒銘同依僑說過，他對她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也不大清楚以前那些事兒，但唯一能夠感覺到，南汐對他的感情。

這讓他動容。

也不想再傷害。

所以聽說要請南汐來過年，穆舒銘親自向依僑保證，說他去將人接過來。

那時依僑給他打氣，說着加油加油。

「依僑？」女演員南汐近日以來，十分高興。因為自己喜歡的男人如此關注自己，還親自去接她，所以她可能睡得很好。

今日妝容，依僑覺得，尤其得好。

「這是送給你孩子的新年禮物！」南汐把手中東西遞過去。

「哇，還有禮物，謝謝！」依僑大方地上前，將南汐擁抱了兩下，隨之就將人帶到大廳處，「哪，南汐也加入我們女子探討大會！」

大廳處，突然靜了下來。

南汐以為是自己的出現，讓人不高興了，有些慌不擇言，「我……我……」

閨蜜田甜為了她的好閨蜜，才不會如此小氣，當下第一個站起，將南汐拉到了跟前，「南汐，等你好半天了，快過來坐。」

緊跟着又大方天真地詢問南汐最近開拍的那部戲。

依僑發現，自己的姐妹們都很給面子，沒有讓她的這個聚會為難，更沒有讓她請來的人感到尷尬。

穆舒銘站了會兒，看南汐並沒被人冷落什麼，心裏的緊張一下子就落下來了。

依僑懶洋洋地走過去，「哪，大哥，放心吧，我們女人間，有很多話題聊呢。」拉了對方胳膊一把，「你要不要去幫幫如風，今天這麼多人，飯菜可不好做嘞？」

「好，我馬上去！」穆舒銘看了依僑一眼，臉上帶着喜氣，緩緩地走進了廚房。

他的到來，確實也出了一份力。

在做飯這一任務上，幾個男人同仇敵愾，做了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

幾人的奇思妙想加在一起，那就是棵智慧樹，任誰也無法忽略它的神奇。

在第一盤菜被吳阿姨拿出來的時候，飯菜就差不多做好了。

大廳談笑風生的女人們紛紛落坐在桌子前。

歡快地在一起玩兒的孩子們也都從二樓下到了一樓，坐到了屬於他們孩子的位置上。

一聲開飯響起。

所有的菜都上了桌子。

依僑盯着桌子上的菜，趕緊進廚房抱碗拿筷子以及拿幾個電飯煲。

客人們坐下后，她又主動替他們倒酒，又替他們盛飯。

在廚房忙活了大半天的男人們，也都出來，準備開吃了。

依僑阻攔住幾人，笑着同各位道，「哪，讓我們都拿起杯子，干一杯，怎麼樣？」

姐妹們紛紛起鬨，「好，新年快樂！」

吃到中途，依僑詢問妹妹於落落，「落落，打電話問問，明天來了沒有啊？」

於落落可憐巴巴地搖搖頭，「明天怕是不會來了，他說，爸媽今天特別交代，必須回家過年。」

「啊，所以他回家了？」

「對啊，他說，你特別邀請，我要不來，就對不起你，所以讓我先來參加。他要是陪爸媽過了年，就來接我。」於落落傷感地捂著臉頰，「哎，可憐兮兮的。」

孩子桌的兒子突然插了話，「媽，別難過啊，爸交代了，讓我過來陪着你。爸爸一會兒沒準兒就到了呢，你別老想他。」小人拿着筷子，吃着飯，孩子氣地回答道。

這邊大人桌一聽，噗嗤樂了。於落落回懟他，「臭小子，快吃你的飯！」

孩子桌的小不點兒眨巴着眼睛，不說話了。放在桌下的兩隻小腳丫，一晃又一晃地，甚是可愛。

吃飯過程中，大多女同胞都高興，所以喝酒喝醉了，說話含糊不清的。

有人問依僑，說是送給老公穆如風的的新年禮物。

依僑也有些暈乎，順手從椅子下拿出一個盒子遞給坐在正中的穆如風。

穆如風微有些好奇，他看妻子依僑面色通紅，似有醉意，所以也不敢保證，那盒子裏面是什麼有趣的禮物。

老婦人錦娘同吳阿姨這些年紀稍微年長，就喜歡在一起忙活。

故而她們在廚房幫忙洗碗。

而這些桌上的女人，好像都喝大了。

男人因為說不上幾句話，所以只喝了幾杯酒，意識很清醒，沒有醉。

於是女人間這一小打小鬧，就讓大廳里的擺談有意思了起來。

畢竟都是醉酒的人，說話真切，還能反應內心最為真實的一面。

「拆開，依僑，把盒子拆開！」一旁幾個女人起鬨。

依僑眉眼一抬，穿着高跟鞋就晃悠地站起來，「拆開就拆開！」

因為腦子不清不楚，拿了半天盒子，都沒拿穩，所以到最後，還是由老公穆如風將盒子拆開了。

依僑眯着眼睛，睫毛眨了眨，而後指著盒子裏大紅色的內、褲沖幾個姐妹說，「看……看見了么，我給如風，給我……給我老公買的……買的紅內、褲？」

幾個姐妹看到哄堂大笑。

「姐姐，當着大家的面，你也不害臊！」醉意裊裊的於落落抬起手臂，指著依僑的臉。

依僑兩手捧著臉頰，搖晃着手臂，「有什麼可害臊的，我給我老公買……買的……新年禮物，怎麼了？」

腦袋有些熱，依僑返回卧室，準備給自己灌杯水。

人走後。

幾個男人就笑了。

「穆先生，好福氣！」傅夏教授先行打趣了一句。

坐着的田甜，撲上傅夏教授的胳膊，「怎麼，老公，你……你也喜歡啊。」

傅夏教授看着醉了的妻子，啞口無言地點了點頭，「喜……喜歡。」

藍隊朗朗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他身旁坐着的鳳久也禁不住打趣，「老公，你……你一直笑，是不是……也喜歡這樣的調……調，沒……沒事兒，我……我給你買一箱，比……她，比……依僑買的還多。」

穆如風收好盒子，和傅夏教授同時尷尬地坐在那裏，笑看着本以為可以置身事外的藍隊朗朗了。

一旁醉糊塗了的南汐，突然感傷地握住穆舒銘的手腕，「舒……銘，你是不是因為我……我沒有給你買……買紅、內、褲，所以……所以才不願意跟我……跟我交往的？」

依僑正好喝了水出來，指著女演員南汐的腦袋說，「沒……沒錯，南汐，一定……一定是這樣。」

穆舒銘羞炯，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這……」

幾個大男人笑地更加起勁了，誰也不敢說其他的什麼，只能一臉無奈加沮喪地盯着那些醉地不成樣子的女人。

唯一可惜地是，她們全體醉了，而自己卻成了他們醉話里被調侃的對象。

另外，可怖地是。

誰都不清楚，這個夜晚，會有一個紅、內、褲的梗，闖入孩子們的耳中。

時不時地，孩子都會來上一句，某某的本命年，一定要穿紅色的內、褲。

……

之後清醒過來的依僑，聽到女兒穆煙說起看到的那些事兒，不禁面色通紅。

尷尬地幾天幾夜，不敢看老公穆如風的臉。

嫁了這麼多年，何曾有過如此大丟形象的一幕呢？

這晚，九點半過後。

「依僑？」穆如風坐在床上，拍了拍床，「關燈睡覺了。」

依僑坐在梳妝台，微低着頭，沒說話。

「依僑？」穆如風又叫了一聲，「該睡覺了。」

依僑還是沒有答應。

穆如風看妻子好幾天對他不冷不熱，就明白其中是怎麼一回事兒了，可能對於自己新年聚會上失禮感到無法釋懷吧。

好半天。

妻子說話了。

「那個你先睡吧，你睡下了，我再來！」

「好吧，我睡咯。」穆如風關了枱燈，放了書，而後就著床躺下。

等到依僑翻身也睡上進去的時候，穆如風才轉過身，一把摟住了妻子。

在耳邊親了一口，「好依僑，你買的內、褲不錯哦。」

依僑：「哎……」

「我很喜歡……」

依僑再驚疑，「哎……」

……

之後的有一天，穆如風當着他的好友，說起這件事兒，然後就由紅、內、褲介紹起了妻子，輪番轟炸出依僑許多優點兒。

【一】本命年，依僑知道給他買禮物，可以證明她對自己的深愛。

【二】身為千金，依僑花錢不大手大腳，可以證明她很節儉。

【三】依僑能夠利用極少的錢，買出紅、內、褲這種寓意深刻的禮物，可以證明她思想獨特，與眾不同。

【四】依僑親自把禮物送到自己手上，卻礙於禮物羞於啟齒，可以證明她是一個嬌俏可愛的女人。

【五】依僑挑選的禮物是棉質的，穿着甚是舒服，由此證明她可以做一個極好的家庭主婦。

【六】當然，依僑最最大的優點，是她眼光好，在千千萬萬的男人中，獨獨看上了自己。

聽到那些話的依僑止不住地翻白眼，腹誹道，當初究竟是誰先賴上誰的啊？不過內心深處卻是興奮激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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