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懟女寵妻（兩更合併）

依僑搖搖頭，為女兒穆煙的事兒操碎了心，她彷彿覺得，這件事兒過後，自己同女兒之間，就會成為一個結。

換句話說，她不會再將那些難以啟齒的事兒告訴自己了。

穆如風看着妻子趴在桌子上，神情悲傷，不由地也難過起來。伸手拍了拍妻子的後背，用最理智和溫柔的聲音道，「怎麼說，這件事兒的真相都該告訴女兒的，你不應該自己一個人承擔？」

「可若告訴煙煙，書成已經有了女朋友，那她還怎麼安心上學呢？」依僑這種擔憂，並不是隨口胡說的。事實上，後來學校演出，女兒穆煙領導的舞上，她就因為出了差錯，拖累了班上的評分。

底下老師知道她壓力大，沒怎麼責備她，但和她同樣努力的那些同學們，則不這樣想了。

時刻，都會覺察出他們對女兒的厭煩。這事兒雖然依僑沒有親自體會到，但是女兒的班主任卻突然發現了，並將這種情況轉訴給了依僑。

依僑坐在辦公室里，手掌撐著腦袋，略有些心煩意亂，「老師，您看，我們家煙煙這種情況該如何是好呢？」

「孩子已經步入高中了，這段時間非常關鍵。若是為情感困擾，我覺得我們做大人的應該和孩子好好談談。」老師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日之後，依僑也有些意志消沉。在睡覺時擔憂，吃飯時沒味口。

從部隊回來的穆如風，還親自動手做了依僑愛吃的南瓜餅。可依僑看都不想看一下。

她往往一個人走到樓上，拐角處，看看異常奇怪的女兒穆煙，彷彿每一刻，自己不在旁邊看着，她就不是安全的。

有一回，依僑想開車送女兒穆煙上學，穆煙卻拒絕了。為了女兒的安全，依僑只能遠遠地跟在身後。一直目送女兒入校園。

本來想着，這種情況只要多多注意，就沒什麼問題。卻不想女兒穆煙到了高三以後，性情大變。

一向活潑開朗的性子也轉變地柔和傷感。

在學校報的社團，她退出了，許多舞蹈活動，她也不參加了。

一下課，就只坐在座位，手撐著腮幫子，看着窗外。

興許看地是樹，又興許看地是花。

總而言之，她就沒有正常的地方。

高三上半學期，她的成績已經下滑地非常嚴重了。她時不時地就會想起一些事情來。

同班那些對她仰慕已久的同學，也漸漸覺得狐疑奇怪。

剛開始還要問，後面就覺得習以為常了。

依僑這個做媽媽的，每次開會時，對於女兒下滑的成績乃至大變的性格，都默不作聲。

有種前往赴死的錯覺。

回家她的情況被老公穆如風看到，便又難過不已。

可是，依僑知道，同老公說，無異於增加他的負擔，故而便想自己承受。

女兒的情況又緊跟着持續了一年，直到某父親的爆發。

穆如風為了讓妻子緩和一下心情，便給她的閨蜜田甜，於落落和鳳久各自買了車票，希望他們能陪同依僑去放鬆一下心情。

閨蜜們都很配合，紛紛答應幫忙。

頭一天收拾東西的晚上，乾兒子田一給自己打了一通電話。

說是想請乾媽依僑吃頓飯。

依僑答應了，穿了一件白色繡花蕾絲裙，戴了頂橘色的帽子。發間纏了根捲兒。然後興緻盎然地坐在乾兒子田一選的好餐館。

剛坐下，依僑就拿下，特別不好意思地笑笑，「對不起，一一，今日堵車。來晚了。」

田一看看手錶，溫柔地笑笑，「沒關係，乾媽，我也剛來。」他心裏雖然想叫依僑，可為了讓依僑不害怕不誤會，是以將這個稱呼摒除了。

他拿起桌上的菜單，笑着問，「想吃點兒什麼？」

「你點吧。」依僑把菜單遞出去，「我什麼都可以。」

田一不再繼續，拿起菜單，點了幾樣家常菜，而後附帶了一盤南瓜餅。

依僑大吃一驚，「一一，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

「乾爸不是經常給乾媽做么？」田一籠着手指，默默地說道，「乾媽，再過不久，我就得出國了，在國內的這段時間，我始終忘不了你陪伴的日子。」

陪伴？依僑恍惚，好像沒陪伴幾次啊。

「呵呵，乾媽，你別緊張。說起來，我先前對你的這種情感，有可能是一種對母親的依靠。另外越長大的我，越覺得乾媽身上有着無與倫比的魅力！」田一握着手指看了依僑一眼，緩慢地從背包里拿出一個禮盒，禮盒裏面是一個程序設置的彩燈。

他輕輕地按下按鈕，彩燈便按照先後順序亮閃起來，「這個我給它取名叫希望之燈，祝願乾媽以後能夠事事順心。」

依僑收下了，非常感動，「謝謝你，一一，我會好好保管的。」

田一點點頭，「那麼，乾媽。動筷吧？」

「好。」依僑再點頭。

服務員上了菜后，就又按著要求，點了一瓶飲料。

喝着飲料，依僑的心暖洋洋的。

乾兒子孝順又多情，可自己親生的女兒卻因為感情之事兒誤會了自己。

想想，都覺得有些悲哀的。

「一一，你……你是不是要在國外留學呢？」依僑抬頭看着田一，好心交代，「如果有什麼事兒，記得打電話告訴我。」

田一點點頭，「沒錯，畢業為止，嗯，我會的。」

……

這是依僑同乾兒子田一吃的一頓告別飯。

田一之後果然去了國外上學。而依僑呢，則和閨蜜們按著老公穆如風安排的旅遊，出去玩兒了。

……

這日，天氣明媚。

穆如風從部隊回來后，將兒女的飯菜做好，就在書房坐着。

他在等待女兒穆煙回來？

那日，穆煙剛回來，正要回自己的房間溫習功課，穆如風就叫住了她。

「煙煙，放下書包，到我書房裏來一下。」

穆煙在樓梯上呆愣了下，只好將書包背會房間，然後快速來到二樓隔壁的書房。

穆如風坐在椅子上。

標準地軍人坐。

等到穆煙出現，他則嚴肅地示意了一下自己面前的位置。

穆煙對於自己的這個父親，顯得有些緊張。

畢竟穆如風從來沒有這樣同她這個女兒如此嚴肅專註地說過話。

「爸爸，您叫我什麼事兒？」

穆如風伸手指著位置，「煙煙，坐下說。」

女兒穆煙坐在跟前時，姿勢也是非常標準。

她甚至不敢有一點兒的不恭敬？

「你知道你媽媽去哪兒了么？」

穆煙沉默，「我不知道，爸爸。」

「你媽媽因為你的任性，寢食難安。爸爸心疼，讓她同朋友旅遊去了。」

女兒穆煙明白地哦了一聲。

「你沒有什麼想說的！」

「爸爸，想讓我說什麼呢？」女兒穆煙的心裏頭，似乎還沒有體會到依僑這個母親的艱辛。

「我本希望你能發自內心地對你的媽媽說個對不起，但是現在，我覺得沒有必要了？煙煙，你讓爸爸有些失望！」穆如風說完這句話后，十分難過。最後就拿出手機，給書成同學打了一通電話。

之前，穆如風同書成同學打過幾次，互相留了電話號碼。

「喂？」

「書成同學，是我。上回穆叔叔打電話問過你。」穆如風輕言細語地問對方，然後將手機免提開了起來，「能不能解釋一下，你對我女兒穆煙的感情？」

那邊的聲音忽然變地吞吐起來，「穆叔叔，穆煙她人挺好的，在學校的時候，非常地……活潑，而且……」

穆如風輕聲打斷，「不好意思，書成同學，能簡單說一下你對我女兒的感情么，比如說，你……還喜歡她么？」

書成在手機那頭嘆了一口氣，而後柔聲敷衍。他找了一個借口，「不好意思，穆叔叔。也許您會生氣，但我同穆煙真地不適合，而且我現在已經有了女朋友。我……很喜歡她。」

穆如風看對面坐着的女兒已經淚流滿面，「那麼，書成同學，你可以發誓么，你對我女兒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了？」

書成終究還是發誓了，還是給一直相信着他的穆煙說了那句話。

他們早已不合適，早已沒有可能。

「謝謝你的坦誠和配合！」掛斷電話，穆如風將手機輕輕地放在桌子上，然後目光露出一絲戲謔，「瞧，煙煙，聽見了么，你一直喜歡的男人，終究不喜歡你，並且他還有了新的女朋友？」

穆煙捧住臉頰，「爸爸，求您別說了。」

穆如風沒有立馬停住，反而越來越大義凜然，「我為什麼不說呢，我說兩句，你就會難受是不是？那同樣地，為什麼你媽媽在同你認真討論這個問題時，你要如此不留餘地地誤會她，甚至連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呢？！」

「我……」女兒穆煙淚珠一顆又一顆地掉在膝蓋上。

「如果你現在傷心，那麼你早應該了解到，你媽媽那時的傷心。為了一個不必要的人，傷害一個你最親的人，你覺得這很值當？！」穆如風沒有讓自己的言辭聽起來那麼溫和。

畢竟，無論他作為丈夫，還是父親，他都有理由如此憤怒。

「爸爸，您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呢？」女兒穆煙揉着雙眼，悲傷地反問。

「爸爸只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和你討論這樣一個問題。當然，我殘忍，那只是因為你對我殘忍。爸爸不害臊地說，媽媽是我的唯一。你傷害她，也就傷害了我。」穆如風看着女兒哭地愈發傷心，想要伸過去安慰的手掌，終究還是努力地縮回來了，「煙煙，你跟你媽媽，也許對你們，要求太嚴格了。對於在成長路上，採取的一切措施，請你們多多體諒一下。高中的確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關，如果你努力了，並能找到一個你喜歡的工作，那你的人生會過得很幸福。」

女兒穆煙從最開始的無聲嗚咽到最後的咆哮大哭。

爸爸穆如風的心終究還是軟下來，站起身，將女兒穆煙的腦袋摟進了懷中。

「煙煙剛才話說重了，你不要生爸爸的氣。可是煙煙，爸爸只是希望我們一家人，永遠也不會因為外人而心生嫌細！」穆如風的話說得那麼真，那麼地公正。

女兒穆煙也因為爸爸這抽刀斷水，開門見山的方式，徹底體會到了自己的任性。

便也因為這個，女兒穆煙那天在自己的日記里寫下了一句話。

也許我如此任性的理由，只是因為我媽媽從未讓我傷心過。而爸爸，卻以保護媽媽為由，給我上了一堂特別的課。

而如今，言猶在耳的，不是爸爸訓斥我的那些話。而是當時我抬頭，不經意間瞥見的，父親那雙泛紅中透著憤怒的眼睛。

瞳孔里有淚。

卻沒有掉。

……

穆如風在深夜，給遠在他地旅遊的妻子依僑開了視頻聊天。

依僑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

「老公，天氣應該暖和了些吧，壓在柜子裏的第三個收納箱裏，有我給你買的春裝。你穿上一定特別帥氣。」

過後又囑咐了一句。

「不過你的腿受過傷，還是穿上護腳的比較好。另外。在部隊訓練的時候，也要注意這個問題。」

不等穆如風體貼詢問。

依僑就又繼續補充了兩句話。

「離開的時候，我發現你的洗面奶已經沒有了，所以特地給你買了一瓶，放在梳妝台上。還有，別熬夜，容易長痘痘。」

視頻里的她故意將臉貼近手機，「哪，你看，我就是因為熬夜，所以長了一顆痘痘。啊，是不是好難看？」

這個時候，穆如風終於忍無可忍地開口。

當然，內心地忍無可忍。卻又是幸福暖心的象徵。

「不要再囑咐我了，我的好依僑。我怎麼也是一個成年人啊。」穆如風嘴角攜著一絲笑，「你旅行箱子底下有一個小包，包里是我給你買的內衣皂。我買了你最喜歡的牌子。另外，在你旅行箱的最上面一層，有一個小盒子，是我給你買的口紅。不好意思說，我可能選不了好的色號，你要是不喜歡，就象徵地塗一塗。另外，跟朋友度假，就放輕鬆，家裏一切有我，不要擔心。」

依僑聽了丈夫的話，連忙打開旅行箱，尋找他放的東西。

果不其然。

在最底層發現了她在家用的內衣皂，以及最上層里塞了一個精緻的小盒子。將盒子打開，她發現是顏色鮮艷的口紅。

品牌口紅。

橘色的。

她喜歡這種顏色。

牽掛關懷對方，卻意外得到同樣地關懷。依僑此刻地內心深處，別提有多麼溫暖了。

對着手機視頻，當場塗了一個口紅，吧唧了兩下嘴巴，「怎麼樣，好看么？」

視頻里的穆如風，微笑着說，「好看，我的女神怎樣都好看。」

儘管有些話，或許是虛假的，但老公這麼一哄，依僑的心裏甜絲絲的。彷彿吃了一塊甜瓜。

甜在臉上，甜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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