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爭鋒相對,夫妻作戰(萬更)

【350】爭鋒相對,夫妻作戰(萬更)

陽台。

有人在抽煙。

依牧開了門,走出去,手拍了下武陽的肩膀,「別抽了,伯父伯母沒有大礙。」

武陽臉頰因為困惑扭成一團。

一天對二老關心太少,回家次數太少,才造成賊人入室。

「是我一天只顧着忙。」

他的拳頭重拍在牆壁上。

手指頭上擦破了皮,隱隱帶血。

「別這麼說,你也是工作忙!」說完,依牧握住了對方的煙頭,捏滅,然後拉着對方的手進入了醫院。

把煙頭放入垃圾箱。

「走,進去看看吧,二老已經醒了。」

武陽點了下頭,進入室內。

二老坐着,臉上帶着微笑。

「爸媽,你二老以後可得注意了,萬不能再帶陌生人進去!」武陽硬氣叮囑。

臉上很是嚴肅。

二老互相看了一眼,兩手作祈禱狀,「錯了,錯了,我們下次一定小心謹慎,不再這樣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可以看到二老那虔誠的,以及因為給兒子帶來麻煩的沮喪和懊悔。

兩人坐了片刻。

武陽的手機響起來了。

是依僑。

「大哥,在哪家醫院?」

「在福華醫院,依僑,路上注意安全,別着急,爸媽已經脫離危險了。」

依僑這邊正堵車,此刻聽了大哥武陽的話,內心深處終於有了一絲和緩,「好,我會小心注意的。」

看着日光透過車窗映照着自己的雙手,依僑落寞了。

如果沒有猜錯。

想來是邊池的手已經伸到了自己的父母那裏。

那麼,這次他沒有得逞,是因為被依牧撞見,所以才沒有出事兒么?

她的心開始慌亂如麻。

抵達福華。

從醫院樓梯往上,着急地走。

一個小孩子抱着皮球,從樓梯上下來。

依僑恰好撞上,對此扶了一把。

「喬妹,慢點兒。」上方的女人叫了一聲。

隨着那熟悉的嗓音,依僑抬頭,望上去,恰好看見一個身穿紅色襯衣,下半身一條黑色闊腿褲的小姨依如。

兩人就此木訥。

就那樣獃著,沒有說話。

還是對方先一步開口,只是目光遊離,不敢同依僑直接對視。

她開口叫出的聲音也是顫抖的。

「依……依僑?」

依僑倒是非常認真地打量着她,頭髮有些枯燥,眼角略有魚尾紋。但她的皮膚狀態很好,精神也不錯。

「你這些年過得還好么?」

小姨依如怔了一下,眼睛帶光,許久點頭,「好,依僑,我過得很好,謝謝,謝謝……」

依僑指著旁邊可愛的帶着帽子的小女孩兒,「這是你的……孩子?」

「對,小的那一個。前年生的。」

依僑嘴角抿了下,聰慧地猜道,「所以這孩子是老二?」

「是啊。」

「那麼……老大呢?」

「老大!」只見得小姨依如扭頭看了下台階,隨之嬌羞地回答了一聲,「老大已經上班了,如今同他父親在這家醫院。不過……他有能力,跟他父親一樣,是主治醫生。」

依僑坦言,「恭喜啊,又為國家培養了一個優秀人才?」

「哪,哪裏?」被誇得小姨依如更加不好意思,臉紅到耳根,緊跟着看着依僑,關切道,「你……身體不舒服么?」

依僑哦了一聲,片刻搖頭,「不是,我爸媽受了傷,我……過來看看。」抬起眼睛,打量著上方的路,「那麼,不多說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保重。」

走的時候,身後戴帽子的小姑娘還有禮貌地揮手說了再見。

依僑扭頭,退下去,手在女孩兒的肉肉臉蛋上摸了摸,「小不點兒,你真可愛。」

那女孩兒害羞地藏在了小姨依如的身後,怯生生地,可愛極了。

上樓,人有些暈乎。

她站着,靜了下,打算不再走樓梯。

總覺得身體大不如前,走幾節樓梯,竟然有些累。

從樓道門進去,再自走廊里穿過去的氣候,撞上了一個年輕的醫生。

他穿着白大褂,寸頭,大眼,方臉,臉上妝容很精緻。

白大褂的裏面穿着一件風衣。

看起來約摸二十四歲出頭。

陽光,俊逸。

他不說話的時候,可能依僑會覺得他陰沉,但對方說話的時候,她竟覺得對方很成熟。

走得太急,撞上了他。

「不好意思!」依僑腳拐了下,半晌,站直,道歉。

醫生的胸前掛着工作牌,將手中的筆插入白大褂的衣兜里,隨口問,「小姐,你腳沒事兒?」

「哦,沒事兒。腳後跟有些麻!」依僑那雙眼如貓,很快捕捉到對方掛在胸前的工作牌上的姓名。

許久,她嘴角微揚了,笑了下,就離開了走廊。

她知道了。

這個人,就是小姨依如的兒子。

果然,她們這一輩無論人心多麼狡黠,後輩的為人也是極好的。

該值得慶賀。

依僑要坐電梯。

那得等電梯下來。

紅鍵按下,等了差不多十來分鐘。

在樓層在所在樓層停下來后,依僑便來到了二老所待的病房。

大哥武陽站在窗戶邊。

依牧在為二老削蘋果。

停留了會兒,依僑才氣虛地問,「爸媽,你們現在感覺怎麼樣?」

「依僑,好多了,你家裏那麼忙,根本不用來的,這兒有你大哥和依牧小兄弟就成了。」

依僑將提包放在桌子上,拉了板凳坐在旁邊,「那怎麼行,女兒總要親自來看看你們,才放心的?」

二老互望一眼,對女兒依僑所言感到高興。

坐了許久。

依牧的蘋果就削好了,遞給二老。二老卻言牙齒不行,不吃了。

蘋果再次懸空伸過來。

依牧使了下眼神,「依僑?」

依僑怔了下,伸手接過,「謝謝。」

說謝謝二字的時候,她的雙眸承載着感激。

畢竟這次二老沒事兒,總是多虧了人家依牧。

在醫院小坐了會兒,二老便催促依僑回家。說是女婿一天外部隊繁忙,難得晚上回家。

「爸媽,這次害得你們受傷的人,你們之前見過么?」依僑開始小聲地關懷。

關懷彷彿審訊。

二老搖搖頭,說是那幾人從沒見過。

依僑氣大,「沒見過的人,爸媽怎麼也往家裏領?」

二老像犯錯的孩子,垂下了腦袋,依僑見之,便在也不忍心說叨了。

大哥武陽看着依僑,「依僑,回去吧,一會兒晚了,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依僑看天還早,又坐了會兒。最終在大哥武陽的勸說下,離開福華醫院。

五月,熱火朝天。

空氣里偶爾帶些潮熱,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清爽。

明明剛入五月而已。

進入醫院停車場,才拿了車鑰匙,依僑就看見了車庫裏閃過一個人影。

是邊池的人。

她之前被囚、時,見過那人一面。

打開車門,手提包往座位處一扔,整個人就坐進了車裏。

車鑰匙放進去啟動,順着前方那輛平治追去。

車子從城市進入郊區,直到經過三環,來到一個香樟樹密佈的別墅。

那別墅四周很安靜,四下沒有什麼人。

車子跟蹤了許久,依僑忽然發現,那條路有些熟悉。

因為在路的後山坡有一墓地。

墓地距離別墅是有些距離的,如果不是一路追蹤過來,依僑不會發現,那塊墓地同當初被人蒙眼帶入的墓地相像。

將車靠邊停下,依僑自車內取出手機,先位置分享給自己的老公穆如風以及警察朋友魏笙。

隨之將車鎖好,才從車裏出來,往那別墅走去。

別墅的外面是一個幽靜的院子。

院子裏栽種了很多的彼岸花。

一抹艷麗又近乎詭異的紅。

依僑從別墅後院跳進去,走了大概十步。

別墅後門轟一聲打開,二十來個保鏢魚貫而出,分排站在依僑的兩邊。

甚至將依僑可能逃脫的方向都給堵沒了。

依僑敢來這裏,就已經做過最壞的打算。此時此刻,她立在那裏,一頭烏黑如瀑的頭髮在風中飄揚。

她彎彎的柳眉雖然看起來顯地有些溫柔,但是不可否認地是,她的雙眼犀利地,可以撞開任何隱詭的人的心。

一眼望到底的透徹。

在她站定不久,邪魅狷狂的聲音破房而出。

邊池一聲西裝走出來。

他身上是極致的黑,如果不是因為白色條紋領帶,或許他今日這身裝扮會顯得特別沉悶。

「哈哈哈哈,沒想到依僑小姐如此厲害,這麼快就找到這兒來了!」

依僑冷冷地看着他的眼睛,「不是你引我來的么?知道無法對付我,所以便將目標對準我那上了年紀的爸媽。擔心你手底下的人出手沒有輕重,所以才派人到福華醫院探探虛實。當然,你也早就想過,如果不小心撞見我,你會採取怎樣的行動?!」

邊池拍手鼓掌,「依僑小姐,這麼多年,你還是這麼聰明!邊某真是甘拜下風!」

依僑朝前走了兩步,「說吧,邊池,你想怎麼做,才肯放了我的家人?!」

邊池手指在後腦勺撓了撓,目光看了身後的保鏢一眼,隨之立馬有人搬了把椅子出來。

「依僑,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我知道,陰、陽生之鏈!」依僑果決,漫不經心地問,「可是邊池,你真得以為,世界會因為兩條鏈子改變么?」

「不能么?」邊池十分肯定,「董事長在離開的時候,親口告訴過我,只要有陰、陽生之鏈在手,就可以改變現狀,回到自己想要回到的時間。」

依僑白了他一眼,「你想得太好了?」走近的時候,有兩個保鏢衝上來攔阻。

一個矮身,她便繞過了兩個保鏢。

速度快得,已經逼近邊池。

兩手搭在邊池的肩膀上,依僑貼耳問,「你人多,我打不過你,所以……我們進屋好好詳談一下怎麼樣?」

親密的接觸,邊池能夠聞到依僑身上那淡淡的香水味。

是花的清香。

一點兒也不刺鼻。

柔軟的長發隨着風,飄在邊池的臉頰上,時不時地能夠聞到一股草本洗髮水的香氣。

邊池側眸,依僑那精緻的臉頰就離她很近。

很近。

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受不了了。

如果這是一出美人計的話。

「好,依僑小姐,我就來和你做這個交易!」邊池起身,帶着依僑進入了新的別墅。

這新別墅佈局很獨特,也很漂亮。

無論是外圍,還是裏面。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別墅太好,所以依僑始終想不明白,一個坐過牢房的男人,是如何得到了那麼一大筆錢。

顧天池給的么?

坐在沙發上,依僑從提包里,摸出手機,放在桌子上。

神態自若地望着邊池。

「邊池,我覺得你很傻!」依僑平心氣和地同她聊天,「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說?」

「少廢話。」邊池怒拍桌子。

依僑沒搭理,還是繼續著自己的話題,「你一定不知道,你一直忠心耿耿對待的主子,究竟是怎樣看待你的?」

「什麼意思?!」邊池貌似有些感興趣了。

「你以為顧天池很信任你么?」

見邊池有些懷疑,她繼續說,「在別墅里的時候,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你幫忙拆除攝像頭?」她停了一下,「我屋裏的攝像頭有一部分是你裝的,所以你應該知道數量有多少。但當你在我房裏搜尋的時候,你發現,其實攝像頭遠比你想像得要安裝得神秘得多。」

「那又怎麼樣,董事長畢竟是董事長,他多安幾個攝像頭,那都是極其正常的事兒。」邊池還在忠心護住。

「沒錯,你說得很有道理。他為了監控我,多安幾個也是有可能的?」依僑往邊池的身旁坐了坐,紅唇上揚,在邊池的耳邊,又小聲道,「但是為什麼監控我,你的房間里也有?」

邊池不相信,「你在胡說?」

「你總以為你屋子裏的攝像頭無人知道,其實,你在發現后,將它拆除時,就已經被錦娘發現了。錦娘同我關係匪淺,這種事兒她又怎麼可能不告訴我?咯,你忠心的董事長,在他眼中,你其實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而已!」

「夠了!」邊池被激怒了。

依僑沒有停。

挑撥離間也許能夠拖延時間。

「是沒有,還是你不願意相信?明明親自拆除的攝像頭,卻自以為是地告訴自己,沒有看見,是你過於地信任顧天池,還是你內心深處在害怕!」依僑繼續補充,「如果你投案自首,只要時機成熟,自然可以找律師翻案。但顧天池卻費盡心機地把你救出來,意欲何為,你不知道?!」

只能說明,邊池這個棋子,在顧天池的眼中,還有他發揮棋子的作用?

「棋子最大的悲哀,在明明知道它自己就是棋子卻依然自欺欺人地以為自己不是棋子!」依僑諷刺邊池,說出來的話卻見血封喉。

「顧依僑,你夠了!」邊池握著拳頭,徹底被激怒了。

「不。我還說完!」依僑同樣站起來,手指頭戳著邊池的心,「他讓人替代你,在監獄里活着,代替你的人只要以往的事兒真相大白,就可以出來。但卻毫不猶豫地讓你做出了選擇,甚至再次讓你成為一個對付他敵人的棋子。邊池,你同我和穆如風作對,有什麼好處?!」

「好處?!」邊池冷笑,「只要拿到了陰、陽生之鏈,我就可以徹底逆轉時空,讓他們回來。而你和你軍人老公,都將深埋塵土,成為死人!」

「然後呢?」依僑大膽推測,「顧天池活着,你還是他身邊的一條狗,一條徹底的狗。我告訴你,邊池,他顧天池逆轉時空多次,他不是以前那個世界裏的人,更不是我們現在這個世界裏的人。他存在的目的,是給自己的妻子尋找載體。就算我依僑死了,他照樣可以收養其他的女兒,把生之鏈用在她們身上,你照樣要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事實上,只要一個承擔不了的事兒,最終都會讓你去做代罪羔羊。」

她圍繞着對方轉了一圈,「呵呵,想想,邊池,想想你的這一生,多麼悲催。無論怎麼選擇,都會是棋子的命運。哪怕是從頭再來,你也不會願意好好活在這個世上。只因為在你的心裏,你堅定不移地以為顧天池找你做保鏢,對你有了不得的知遇之恩,而你也因為那知遇之恩,始終不願意明辨是非!」

邊池猝不及防地掐住依僑的脖子。

依僑卻冷笑地嘲諷,「看吧,邊池,你又不敢正確地看待自己的身份了,你害怕戳穿你身份的每一個人,特別是我!」

「你……」邊池用盡了大力。

依僑跟着一腳,拽到對方的肚子上,「我早就同你說過,隨便掐人的招數要少用!」

腹部吃痛,邊池哎呦一聲,退了三不。

與此同時,聽到邊池嗓音的二十幾個保鏢都跑了進來。

在四周將人圍着。

「別告訴我,你又想故技重施?!」依僑不想多說,坐下沙發。

這個時候,邊池忽然從屁股後面拿出一把槍,黑色。

他朝着依僑的方向,「顧依僑,我知道,你說這麼多廢話,就是在等著幫手過來,可是你覺得我邊池就是那麼愚蠢的人,會等着你找幫手來!」

槍輕輕一撥,忽然對準了依僑的腦袋。

依僑內心深處是着急的,可她又不能讓對方得逞?

「如你所說,你打死了我,我依然可以利用生之鏈扭轉時間,回到前來別墅的那一刻。」

既然邊池對生之鏈如此着迷,那她就對症下藥,

「所以你冒着坐牢的危險,給我一槍,到最後還沒有把我殺死,那不是……很可惜么?」依僑的手微微一抬,整了整自己白色的西服袖子。

邊池想到陰、陽生之鏈,又想到那詭異的魔法,他還是將槍放下了。

重新坐在沙發上,邪笑了下。

還沒有說什麼話。

忽然正門有人來報。

說是穆如風來了。

打開大門,放穆如風進來。

穆如風單槍匹馬地進來時,着實把依僑嚇了一跳。

但她起身,定着對方的那一秒,心裏便已經明白。

自己的老公做了萬全的準備。

興許……警察就在外面?

「穆如風你終於來了!」邊池張嘴,露出那口黃牙,猙獰的面孔下,是一張十分可怖的臉頰。

「你好像從來也不知道我穆如風另外一個稱呼?!」穆如風軍人站姿,昂首挺胸地看着邊池。

因為穆如風足比邊池高一個腦袋,是以邊池看對方的眼睛,也有種仰視的錯覺。

不等邊池問。

穆如風已經自己說了出來。

簡單明了,兩個字。

穆少!

「以往他們稱呼我穆少,我覺得自己該低調一些,所以一直沒有承認,但是現在!」他呼吸均勻地朝前走了兩秒,一個箭步,就跳到了依僑的跟前,「手下敗將多次挑釁,你耐心還挺好!」

伸後腿,兩手握拳。

邊池冷聲,「看來你不是來談生意的?」

「我同你承諾過來談什麼生意么?」穆如風試問妻子依僑,「老婆,你同他說過?」

依僑含糊回答,「說過什麼,啊,我記性不好,全部給忘了!」

「那現在怎麼辦好呢?」

行動敏捷,速度如風。

依僑背靠着穆如風,玩味兒地笑,「如風說怎麼樣,就怎麼樣?!」

「那……那我們練練手吧?」

她握了握自己的手腕。

水晶燈下,手腕有骨骼顫動的聲音。

「依僑,想知道我在部隊都訓練了些什麼么?」

依僑貼著對方的後背,「有這個想法。不過,帥么?」

單隻手從肩膀后伸過去,輕輕地握住了依僑的頭髮。

感覺到一股力,依僑笑話他,「哈,做什麼?」

「好像從來沒有同老婆並肩作戰過!」

依僑吐舌,曖、昧地回了一句,「現在不就是在同我作戰么?」

「看來我要好好表現了!」穆如風話落,眼睛瞥向四周,叮囑依僑,「他們能對付么?」

「相信我,武術也不是白練的!」依僑坦誠相告,「那麼二十分鐘這裏見面!」

穆如風搖頭,「用不到。」

「那你想……」

依僑一笑而過,「你可要小心點兒,他手裏有槍!」

「槍?」穆如風第一時間想地是,國內不許佩戴槍。他這是違法的。

「我知道了,多謝依僑提醒!」一個走字,兩人立馬進入了戰局。

拳頭,腳,腦袋,包,能成為打架鬥毆的東西,幾乎都拿來對付人了。

依僑也第一次發現,自己這些年的武術已經到了多麼爐火純青的地步。

穆如風身為特種兵,每日訓練從不落下。他在多麼險惡的戰場上走過,因此,這個別墅里發生的事兒,其實根本不值一提。

槍有什麼。

他曾赤手從毒、梟的手中躲下過槍,能想像出,槍林彈雨里,他這個軍人的頑強和優秀。

如今,面對着這一群人,他又有什麼畏懼的?

許久,邊池的槍撞在桌沿上,碎了。

穆如風嘴角一笑,反問,「知道你輸在哪裏么?」而後又自問自答,「你的速度太慢了。」

其實從根本上來講,邊池對槍是外行,他的速度肯定比不上常常用槍的穆如風。

從這兒上來看,他也有資格嘲諷邊池。

「再過五分鐘,你就會再次成為我的手下敗將!」穆如風一句話后,單手握桌沿,左腿前出,踢在了邊池的胸膛上。

邊池只感覺一股大力,在胸膛上翻湧。

還沒抵抗,右腳頰又被踢了一腳。

嘴角帶血。

邊池目光渙散,在空中沒站穩。

摔倒在地。

看着那人沒有力氣,穆如風才回身幫助妻子。

二十個保鏢不費吹灰之力就被撂倒。

依僑不敢相信,「我都懷疑他們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他們倒得還真快!」穆如風閑適地說了這句話后,忽然耳邊響起一聲槍聲。

子彈穿過穆如風的小腿。

只一聲,膝蓋就彎了下去。

待依僑發現開槍之人是誰時,已經搶先一步奪過了對方的槍。

「你開的槍,你……你開的槍!」依僑朝着邊池怒喊,「你知不知道,憑我老公的身手,他可以要了你的命!」

另一把槍斜擲在牆上,再次摔成兩半。

「喂,依僑,怎麼回事,怎麼有槍聲?!」

依僑泣不成聲,「魏警官,如風腿中彈了,需要馬上去醫院,這裏……由你解決了!」攙扶著穆如風,踏過滿地打滾的人走出別墅。

剛剛到達院子,警察全部出動了。

二十來個保鏢躺在地面上,還沒做最後的垂死掙扎,全部被警察帶走。

邊池,也同樣被警察帶走。

……

依僑帶着穆如風,一個勁兒地讓對方保持清醒。

她呼喚着他的名字,說着他最喜歡的話。

柏油路上,淌著血。

按了遙控,開門,攙扶穆如風坐進去。依僑驅車迅速從郊區離開,前往醫院。

路途遙遠,從郊區的暢通無阻,到得城區,然而,交通堵塞,難以前行。

看着眼前的紅綠燈,依僑沒有辦法了,直接闖紅燈。

但可惜,被人攔了下來。

依僑握著交警的手,懇求的聲音都變啞了,「我老公小腿中彈,如果不及時送醫,恐怕腿就沒救了。同志,求求你,我……我老公過幾日是要出國執行任務的,他腿不能有事兒啊。」

穆如風看着妻子依僑說得含糊不清,連忙從自己的褲兜里掏出證書。

扔到面前時,那交警拿起來一看,臉頰突然凝緊,而後放依僑離開。

有人問交警,「兄弟,你剛剛怎麼放闖紅燈的人走了?」

「她老公是特種兵,腿中了彈,需要急救!」交警壓低聲音一解釋。

身後之人還在那裏感嘆。

特種兵,特種兵啊……

……

醫院。

大廳。

叫嚷着醫生,穆如風有醫生來接了。

依僑跟着醫生,從走廊處跑去的時候,穆如風的眼睛已經合上了。

額頭的汗水一顆又一顆地掉下來,浸濕衣領。

直到人被推進手術室。

一扇大門將其阻隔。

進不去的迷惘,看不見的悵然。

孤身坐回凳子,兩手捂着眼睛,依僑不敢去想接下來可能會出現的後果。

有醫生中途出來,說病人有危險。需要做手術,還問誰是家屬。

「我是,我是他老婆!」依僑簽了責任書以後,就在門口等待着。

她無法平靜地坐在凳子上,只能坐一會兒,站一會兒,亦或者後背抵著冰冷的牆壁,才能覺得自己是個正常的人。

她緊張又痛苦。

魏笙打電話過來詢問,依僑不知道怎麼說。只是告訴他,可能有生命危險,正在做手術?

等了差不多七個時辰,醫生才從手術室里出來。

「怎麼樣了,醫生?」

「子彈已經取出來,但是暫時不能動。所以最好在家養著。」醫生說道,「如果調養不好,以後可能會留下後遺症。另外……他腿之前就受過傷,傷口聚合得並不好。」

依僑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不用!」醫生取下口罩,自走廊處離開。

等著老公穆如風被推出手術室,以及被送進病房,依僑都是全程守候的。

讓她難過地是,這事兒不知道該怎麼同穆如風說。

畢竟這傷,意味着他幾天後不能參加上面首長所說的任務。

……

下午。

夕陽落在窗前。

依僑點了外賣,飽了肚子后,就坐着等待自己的老公醒來。

穆如風遲遲沒有醒。

腿包裹地像個大粽子。

六點多的時候,魏笙帶了晚飯到醫院。

一份是給依僑的,另一份是給穆如風的。

進來時,他腳步很輕。

「怎麼樣,醒了么?」

依僑搖頭。

「腿上的傷如何?」

「醫生說,手術雖然成功,但要好好調養。」依僑將醫生的話傳達給對方,「說是之前已經受過一次傷,這次不能再受傷了。」

魏笙拉了板凳,坐在依僑的對面,臉色透著擔憂,「這麼嚴重?」他這麼問,依僑的心裏就越是傷感。

「好了,別多想了,如風會好起來的。」他把其中一份飯菜拎過來,放到依僑的面前,「餓了吧,吃點兒東西?」飯盒打開,上面一層,是糖醋排骨,再下面一層是西南花,再再下面一層,是四個南瓜餅。

依僑看見,又忍不住掉眼淚。

「我不吃了!」將飯菜放下。

「為什麼不吃,這都你最愛吃的?」魏笙伸手,擦依僑眼角的淚水,「這個家裏,如果你病了,誰來照顧如風?」

這個理由,讓依僑選擇好好吃飯。

「我……」

「哪。好好吃飯。」魏笙把筷子放到依僑的手上,眸光裏帶着寵、溺,「別傷心,要不然如風看到,指不定自責成什麼樣。」從衣服兜里,取出幾塊巧克力,「哪,給你帶的幾塊。無聊的時候吃着玩兒。」

依僑彆扭,「不用了,魏警官。」

「我不喜歡吃糖的。再說這不專門給你帶的么?」魏笙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站起來,看了下病床上的穆如風,「好好照顧如風,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另外……依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邊池說了槍的來源!」

邊池同醫生李成在國外一個朋友那裏買了槍。其具體的費用,由李成承擔。

而李成同國外的那位好朋友似乎暗中在進行着一筆生意。

「那李成抓到了么?」

「在沒有任何證據前,我們是不能隨意抓人的!」魏笙說完,又道,「不過依僑,你放心,這件事兒我一定會查清楚。」

依僑遲疑了下,果決地看着魏笙,「這一次,能夠抓住邊池么?」

魏笙身體顫了下。

依僑的那個眼神,貌似都有些不相信他們了。邊池以往已經進了監牢,可是現在,卻好端端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並且,還打傷了她的心上人。只要一聯想到自己的老公,腿中中彈,她心裏就很不好受。

……

晚上,拉過窗帘,城市的霓虹燈在閃爍。無數高樓大廈,時不時地透著光。

璀璨的夜。

迷離的街。

醫院相對於其他地方,略顯安靜。

中途,依僑回去了一趟,給穆如風拿了些衣裳。

怕萬一出去上廁所,晚上吹風冷。

穆如風醒了。

一睜眼,就瞅見了依僑。

依僑背對着他,正全神貫注地盯着窗外。

確切地說,是瞧著灰暗的天空。

夜晚的天空,往往看不到多餘的亮。

畢竟今晚沒有彎月,也沒有眨眼的星子。

「依僑?」

身後傳來渾濁的嗓音。

依僑回頭,看着穆如風那虛弱又蒼白的臉,「你……你怎麼了?」

「沒事兒!」回過來時,悲傷的臉秒變。

她想把興奮的情緒傳遞給穆如風。

因為消極情緒是會感染的。

「如風,現在感覺怎麼樣?」

「挺好!」穆如風回答。

依僑撐著腮幫子,「放心,腳沒事兒,你以後還可以當兵。」

穆如風拍了拍自己的腿,「我知道,這傷沒事兒的。」彆扭地想坐直身體。依僑靈敏地伸手,將枕頭墊在對方的背後。

看着窗外的天空,「已經晚上了?」

「對,深夜了。」依僑看看手錶,詢問,「你餓不餓,我去微波爐給你熱熱飯菜怎麼樣?」

穆如風微垂頭,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飯盒,「是魏笙做的。」

「對,他給我做的那一份,我已經吃了。給你做的,我剛剛看了。是白菜瘦肉粥,呵呵,我估摸着他是覺得你是病人,吃不了乾飯。」

穆如風注意點沒在這裏,「你吃的什麼?」

「我么?」依僑誇張地抬頭,「我能吃粥么,當然是大魚大肉了。」笑了下,拿着飯盒準備出去,「所以啊,如風,趕快好起來,不然你是不能隨便吃東西的。」

穆如風看破了妻子的說笑。

……

晚上十點半左右,大哥武陽和依牧來了。

燉了豬蹄湯。

到時,依僑犯困,躺在穆如風的旁邊。

穆如風睡了會兒,中途實在睡不着。又看妻子睡得香,是以就自個兒坐起來看看書。

書是依僑從家裏帶的兩本。

都是作家深知藍的。

同他喜歡的深之藍的書不同,這位深知藍的書顯地比較地溫暖。

即便是分開,也不會割捨愛情的甜美,即便是歲月欠修理,也不忘在歲月里追求真理。

依僑同他說過,這深知藍的其中一本小說如今被拍成了電視劇。

其中上官若天就演其中的配角。

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男配角是特種兵,跟他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女配角是個國外留學大學生,學設計的。這種人設,又同自己妻子不謀而合了。

如此相近的人設,如此細緻的生活,倘若不是一個認識亦或者了解的人,他不可能寫出來。

而且小說內容里寫到陰、陽生之鏈這個東西,能知道陰、陽生之鏈的,再一次證明了他對依僑的了解。

於是他在想,這位深知藍是誰呢,有着怎樣的神秘的身份呢?

依僑已經見過了他,是不是自己也該注意提防一下?

掌握了自己和依僑重生的關鍵,應該需要提防吧?

而且,但他把那些事兒寫進小說,且是作為配角,也就說明,對方應該在保守自己的秘密?

病房的門從外面打開。

大哥武陽和依牧走了進來。

手上拿着湯。

噓。穆如風做出一個動作,示意小點兒聲,依僑剛睡着。

大哥武陽坐過去,輕聲問,「腿怎麼樣?」

「做了手術,沒什麼大礙。」穆如風得體地回答,「讓大哥擔心了。」看了眼依牧,「這麼大晚上,還過來,實在不好意思。」

「別廢話了,來,喝爸媽給你燉的豬蹄湯!」大哥武陽走過去,打算盛湯。

被穆如風阻止。

「大哥,我吃過了,現在不餓。」

「那好,我就放在這兒,你喝的時候熱一下!」大哥武陽囑咐后,就又坐回了原位,開始商討這次的案子,「依牧找了人,幫忙查了一下那位買下顧家別墅的李成醫生!」

穆如風着急地問,「情況怎麼樣?」

依牧自己說道,「我找人拍了照片,發現他同一個男人見了面。」他從衣服里拿出來,遞給穆如風,「這個男人頭幾年因為賭博坐過牢,最近才被放出來。」

穆如風凝神,「他叫什麼名字?」

「韓從!」依牧繼續補充,「最近我找人發現,他經常出現在浮城的幾處酒吧,和好幾個商業大佬做着什麼見不得光的生意。」

大哥武陽看依牧說地起勁兒,也插了一句嘴,「這個人要着重調查,不能放過他囚、禁我妹妹的事兒!」

依牧點頭,「放心,一拿到確鑿的證據,立馬報警。」

「阿牧,這段時間就辛苦你了!」大哥武陽說着話,目光瞥向依僑。

妹妹還是太累了,這麼吵,都沒有醒來。

有些鬱悶和無奈。

兩人沒有呆多長時間,就離開了醫院。

依僑凌晨時起來上廁所,發現穆如風坐着在看書。

她叮囑,「怎麼不躺着?」

「不累?」

「什麼不累,你才剛做完手術得休息!」依僑抓住他的胳膊,眼神裏佈滿了哀傷,「如風,你知道的,我們已經不年輕了。」

執拗不過妻子。

穆如風放下書本,躺下。

他伸手拉住依僑,笑着道,「過來睡!」

「不好,一會兒把腳碰到了,會很痛!」

看穆如風收回視線,她又強顏歡笑了下,「不過這是專屬病房,旁邊也有床,我可以把它拉過來,靠着你。」

此時已經很晚了,沒有人來打擾他們。

依僑輕輕地把床拉過來,偏頭側躺,目光專註地看着穆如風。

「你餓不餓?」

「不餓?」

「那大哥的豬蹄湯,明早喝了。」

「成。」

依僑側身,恰好可以和自己的老公面對面。

穆如風說起自己看的那本書,有些遲疑,「依僑,你不是說,自己見過深知藍么?」

「深之藍?」依僑偏頭,「你怎麼又提這位作家,她……」

穆如風知道妻子誤會了,連忙否決,「我是說深知藍,知道的知。」

「他?」依僑回應,「他,你也見過。沈凌,我養母依曉昔日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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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今日萬更,希望多多支持一下,謝謝,么么噠。訂閱了的是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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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少寵妻之千金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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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0】爭鋒相對,夫妻作戰(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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