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大藝術家
第五百四十九章大藝術家
張大膽此次前來孫家，主要是幫孫進攻複查，看下他恢復的情況，贈葯只是捎帶腳的事情而已。
雖說他幫孫進攻配的要，確實有保健心血管兒的功能，但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混淆視聽，防止劉冊查出自己的藥方。
「既然如此的話，能借用下你們家的廚房嗎？」張大膽向一旁的孫進攻問道。
孫進攻聽他說要借用廚房，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和善地問道：「張神醫這是還沒吃飯？」
「您要是餓了的話，我馬上讓人給您做，您在這兒等著就行，何必勞煩您親自下廚！」
張大膽見他誤解了自己的意思，連忙掂了掂手中的葯袋，解釋道：「我不是要做飯，是要去幫您熬藥！」
「熬藥？您手裏拎的是草藥呀！我還以為您已經做好了呢！」孫連城訕訕一笑，畫蛇添足道。
孫進攻怕張大膽誤以為孫連城在抱怨，連忙解釋道：「張神醫，這小子心直口快，說話不經大腦，您別見怪！」
「無妨！我不是那種小心眼兒的人，不然早給人氣死了！」張大膽調侃道。
言罷，張大膽便又站起身來，看了眼旁邊的孫連城，想讓他帶自己到廚房去。
孫連城見狀，也跟着站了起來，卻並未立刻領張大膽離開，而是小心翼翼地望向爺爺，等他發話。
與府中不知藥性的僕婦相比，孫進攻自然更信任張大膽，可出於虛偽的禮儀，他也不得不說幾句客套話！
「張神醫，這熬藥的事情，交給底下人就好，何勞您親自動手呢？」孫進攻客套道。
張大膽之所以前來孫府製藥，除了提防劉冊之外，便是為了圖省事兒。
眼見這老頭兒磨磨唧唧，心中卻是有些煩躁了，言道：「這葯非我熬制不可，而且我熬藥的時候，不能有其他人在！」
孫家祖孫倆聞聽此言，不覺面面相覷，看來連他熬藥的方法，都很不一般呀，竟然還要如此保密！
「那好……連城，你趕緊帶張神醫到小廚房去，就說我吩咐了，張神醫熬藥的時候，任何人不得靠近廚房半步！」孫進攻命令道。
孫連城小雞啄米似地點了點頭，連忙朝張大膽做個請的姿勢，帶着他往後宅的小廚房走去。
現在是下午兩點來鍾，早過了飯點兒，但廚房裏依舊是一番，熱火朝天的場面，他們已經在準備晚餐了！
幾口砂鍋在火上嗚嗚作響，肉湯的香味，在整個屋子裏蔓延開來，讓人食指大動。
張大膽雖然也是一名吃貨，但此時卻是沒有那個閒情逸緻，直接打斷道：「都停停手！現在沒你們的活兒了，都先出去吧！」
停手？這特么的誰呀？竟然敢在這兒發號施令，不知道老子是專門伺候老爺子的嗎？
一脖子特別粗的光頭，頓時心生憤懣，怒道：「誰特么的在這兒大放厥詞？耽誤了老爺子的晚餐，你特么的……」
他話還未說完，便已經瞥見了孫連城，連忙換了副嘴臉，朝孫連城點頭哈腰道：
「孫……孫少爺，您怎麼過來了呢？這地兒油煙大，別在把您給熏著了！」
孫連城見這廚子，如此粗魯無禮、出言不遜，心中對他已經生出了不滿，他便是再多的恭維，也挽回不了了！
「別特么的廢話了！沒聽見張神醫的話？你們都把火熄了，全給出去！」孫連城吩咐道。
張神醫？廚子意識到張大膽的身份，先是一驚，隨後卑躬屈膝地哀求道：
「張……張神醫，您……我……我錯了！我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您，您可千萬……千萬不要跟我一般見識！」
張大膽聽他這磕磕巴巴的話，不覺戲謔道：「哎廚子！你是結巴嗎？」
正在廚房裏忙碌的廚師們，聽張大膽調侃周大廚，卻是想笑不敢笑，只能強忍着。
周大廚訕訕一笑，應道：「張神醫，我……我不是結……結巴！就是一緊張，有些……有些……」
他雖然出言衝撞了張大膽，但正所謂不知者不罪，張大膽也並非得理不饒人之輩。
「行了！我沒有要怪罪你的意思，趕緊出去吧！我要借用下廚房，幫孫老先生熬藥！」張大膽解釋道。
幫老爺熬藥？這是何等重要的事情，周廚師自然不敢耽擱張大膽，連忙吩咐手下人，熄火離開。
周廚師雖然是大廚，負責廚房的一應事物，但一位負責煲湯的廚師，心中卻是不樂意了。
老子光是清理這隻烏雞，都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現在剛剛燉上鍋，你要我停下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你熬藥就熬藥唄！誰有沒攔着你，幹什麼要我們離開？」煲湯師傅冷言冷語道。
張大膽看了眼他身後的砂鍋，料想他是正在燉湯，不能半途而廢，因而才心生不滿。
但自己熬藥的配方，藥材配比，放置順序，以及火候的掌握，都屬於某種程度上的機密，豈能輕易別人窺見？
「很抱歉！但是我熬藥的時候，不能有外人在！」張大膽不卑不亢地應道。
餘下的幾名廚師，得知張大膽便是治好老爺的神醫，自然不敢得罪他，便接連勸道起煲湯師傅。
可這人也不知是脾氣犟，還是氣量狹小，竟是絲毫不肯讓步，非得等鍋里的烏骨雞湯熬好了，才會熄火離開。
張大膽雖然不是個廚子，卻也知道煲湯這種事，最耗費時間了，若是等下去，沒準兒天都要黑了。
見這廚師不肯讓步，張大膽也沒了耐性，不再制止孫連城，反倒朝他使了個眼色，讓他親自出馬！
孫連城毫不客氣地怒斥道：「你幹什麼？你不過是個廚子，囂張什麼呀？」
「張神醫是要幫我爺爺熬藥，你沒聽明白嗎？是你的雞湯重要，還是我爺爺的身體重要？」
煲湯的廚子，雖然有幾分傲骨，但見孫連城都發話了，心中也不禁有些忐忑。
可師父教導過他，身為廚子，也是有尊嚴的，廚子並不是下人僕從，而是一種藝術家。
藝術家豈能輕易退縮？豈能沒有堅持？廚子略微思忖了下，正色道：
「他是來幫孫老先生治病的不假，但我也是來幫孫老先生膳補的，憑什麼要退讓？憑什麼他說要我離開，我就得乖乖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