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開炮
軍艦上。
士兵們已經準備就緒，神情肅穆的站在火炮之後，平視前方。
他們的額頭有汗水滲出，但是表情之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只有面臨強敵時的緊張情緒。
「都害怕嗎？」
豁然間，船頭方向傳來一道大喝。
那是唐恩的大吼，向未來的海賊王羅傑發起衝鋒，毫無疑問這是一件相當瘋狂的事情，等同於自殺！甚至，可以說這是一件極其不理智，乃至愚蠢的行為！
然而，出乎意料，卻又理所當然的是，下一秒整艘船上士兵們整齊的回應聲嘶吼響起。
「不怕！！」
是的，跟隨唐恩這段時間四處戰鬥的海軍，在無數次生命邊緣擦肩而過的士兵們，早已經忘卻了畏懼是什麼。
羅傑或許很強大，或許很殘忍，但對他們來說，只是敵人！
「你們都是身經百戰的勇者，戰士！」
唐恩的聲音再度傳來，他的嘴角掀起笑容。
直視前方，看着距離自己一伙人越來越近的奧羅·傑克遜號，其雙眼之中的光芒也是越來越凌厲。
「相信我，接下來的一戰，你們將銘記一輩子！」
「因為，這是你們第一次，向著大山掄動自己的鋤頭！」
「將你們的無畏與勇敢，展現給敵人！」
哈德四人表情鐵青，完全將這艘船上的所有人當成了瘋子。
他們從來沒見過這樣不要命的傢伙，這分明就是有死無生的局面啊！
為什麼不逃！？
「你瘋了嗎？唐恩！你這是帶領所有人去送死！」
柚子顫抖著喝問出口。
這也是其餘三人的疑惑，他們全部看向唐恩。
但這時候，唐恩卻沒有回應他們，反而是其身旁，年輕的傑斯冷聲開口。
「你們的意思是，讓身為海軍的我們逃離這裏嗎？」
「逃？！」
柚子全身一抖，怔在當場。
是啊，這個詞一點錯誤都沒有，面對強敵，心中畏懼不敢對戰，那不就是逃嗎？
「海軍不是海賊！他們不敵的時候，可以隨時逃離，避開戰場。」
「但是海軍不行，我們的背後是無數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我們撤退，我們逃離了。」
眼神凌厲起來，傑斯大吼出聲。
「那誰來保護他們！！」
「而一旦傳出，海軍面對海賊，嚇得落荒而逃的消息。」
「這樣失敗的恥辱！」
「誰又來負責？！」
嘹亮中帶着憤怒的聲音響徹海面，讓哈德四人瞳孔收縮，全身顫抖。
相比海賊，身為海軍，遇到比自己強大敵人的概率，幾乎要高數倍乃至幾十倍！是的，他們是對這名聲響徹全世界的羅傑海賊團一夥，十分感興趣，也掀起了一抹戰意。
但是更重要的是。
海軍不能退！
無數的普通海軍，他們其實並沒有掌握什麼強大的能力，能夠依賴的也只是手中的武器。但你何曾見過，他們在戰場中因為敵人強大，就退縮了？
在這廣袤無邊的大海中相遇的那一刻開始，便已經註定，身為海軍的他們，要與身為海賊的敵人，背水一戰！
無論再弱小，海軍都不能失去戰鬥的勇氣。
因為，他們是站在平民前方的最後一堵牆。
這堵牆，不能倒！
哈德四人覺得唐恩瘋狂，覺得士兵們都瘋狂，但這只是因為，他們有身為海軍的自覺。
無關乎職責，無關乎義務，只是身為海軍的尊嚴！
這尊嚴就是，面對敵人，一步都不能退！
「新兵蛋子，問完了嗎？完了就滾回去準備戰鬥！」
庫倫這時厲聲喝道。
四人全身一顫，面色複雜中帶着震撼，轉身離去。
他們從未見到過這樣瘋狂，無畏的傢伙，但卻偏生讓人覺得正氣凜然，覺得只有這樣的人。
才叫做，真正的海軍！
「愚蠢的傢伙，也愚蠢的我，少校大人，戰鬥結束，我自認受罰！」
喝走四人後，庫倫轉身慚愧道。
他在看到對方的時刻，竟然心中生出了要退縮的念頭。
「準備戰鬥吧。」
唐恩眼神銳利，淡淡說道。
雙方距離越來越近了，眨眼已經只有五百米左右。
同一時間，奧羅·傑克遜號上。
「喂喂喂，那個傢伙竟然要與我們戰鬥，實在太愚蠢了啊！」
「碰到船長，副船長他們，明明就是送死嘛。」
紅鼻子巴基誇張而又不屑的嘲諷道。
但他的話語，卻沒有讓這艘船上的任何一人認同，反而，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嚴肅起來。
寂靜無聲的海面上，那艘全力向他們駛來的軍艦，迸射出的那股無畏的氣勢，令人沉默。
「巴基，這夥人，與我們之前碰到的任何海軍都不同啊！」
聲音中帶着認真，凝重，香克斯死死盯住前方軍艦開口。
「他們，是真正的海軍！！」
巴基一怔，但仍然不理解，以他渺小的三觀，完全無法明悟，為何會有人明知必死，還要發起衝鋒。
雙方的距離再次拉近，轉眼已經到了三百米。
也是這一刻，盤膝坐在船頭的羅傑，忽然咧嘴一笑。
「終於碰到了像樣的敵人啊！」
「夥計們，準備戰鬥！」
兩句話傳出，整艘船上立刻傳出了響亮的拔刀聲。
與此同時，唐恩軍艦上。
「開炮！！！」
其表情瞬間猙獰，爆吼聲響徹整艘船。
海軍們也是在這一刻表情變得瘋狂，迅速點燃引線。
「轟轟轟轟！」
眨眼間，刺鼻的硝煙味，銳利的破空聲響起，道道漆黑的炮彈，劃出拋物線，向著前方那通體大紅的海賊船衝擊而去。
「他們攻擊了！！」
巴基驚恐的大叫。
那股一瞬間發動攻擊的威勢，將他嚇得心臟直跳。
香克斯也是緊張起來，儘管明知道雙方力量懸殊，但那艘軍艦，帶給人的壓迫力，卻是無比的巨大。
此時，羅傑依然盤膝坐在船頭處，其雙眸微眯，一動不動。
其頭部抬起，看着漆黑的炮彈迅速劃過虛空，來到頭頂處。
然後。
「唰唰唰！」
他的背後，雷利，賈巴等人跳躍而起，一瞬間，便將炮彈全部擋下，爆炸聲在海賊船的周圍響成一片。
「擋下來了！」
唐恩背後，庫倫凝重道。
「繼續開炮！」
眼神微眯，冰冷的聲音從唐恩嘴中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