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年老的夢想
急匆匆走到唐恩面前，戰國看着唐恩如今的模樣，一時有些獃滯，不敢認了。
「你，你是唐恩？」
黑白夾雜的頭髮，面龐上的褶皺，身形似乎都消瘦了一圈，唐恩如今的樣子，甚至比他還要蒼老太多。
「戰國元帥，我變老就認不出來了嗎？」
唐恩笑呵呵的道。
開口時的話語，都有着老年人特有的暮年味道。
戰國鼻頭一聳，忽然有種酸酸的感覺。不久前相見時，對方意氣風發，氣息強大而渾厚，可再次相遇時，唐恩卻已經成了這幅模樣，恍若匆匆踏過六七十年前光陰，步入了遲暮。
「你，你怎麼變成了這幅樣子。」
深吸一口氣，戰國情緒複雜的問道。
他的心中，這一刻種種感情浮現而出，痛苦，酸澀，可惜，不一而足，讓他五味雜陳。
「畢古麻姆掌握了控制靈魂，剝奪靈魂的力量，那一戰，在無意中，我被剝奪了壽命。」
「算是我不小心吧！」
唐恩緩緩說道。
他的心情還算平靜，儘管如今的樣子很凄慘，很蒼老，但最終，還是有希望的。
「不小心。」
戰國喃喃道。
這簡單地三個字，他卻不會這樣以為。那一戰，後續的詳細信息，早已經傳入了他的耳中，戰後的情況，也被他聽到。
畢古麻姆是在一處荒廢的的島嶼邊被找到的，找到時，早已奄奄一息，全身大片燒傷的痕迹，鮮血更是不知流淌了多少。畢古麻姆海賊團，如果再晚找到一個小時，這個難纏的皇級強者，便會魂歸幽冥，徹底離開這個世界。
在足足昏迷了半個月後，這位皇級強者，方才醒轉過來。
據傳聞，其醒來后無比憤怒，不僅僅是恥辱於自己的失敗，更是因為她失去了某項能力。
戰國命令新世界的探子仔細探聽后，方才知道，畢古麻姆在那一戰中受傷極重，其操控惡魔果實的能力，都受到了嚴重影響。尤其是剝奪人靈魂，壽命的能力，幾乎消失。
這讓這位皇級強者，怒吼連連。
那一戰，唐恩勝利，雙方兩敗俱傷。
在之後，又傳出消息，白鬍子似與凱多有一戰，但那一戰很短暫。隨後，兩人交談了些什麼，各自散去。
這是一場凄慘的大戰，只是看兩人各自所受的傷，失去的東西，便能夠猜出其中大戰的可怕。
畢古麻姆險些失去生命，某項能力被剝奪，削弱。唐恩則是身上發生轉變，宛若晃眼六七十年過去，變得蒼老。
「我不該讓你去。」
戰國聲音中很痛苦。
唐恩變成這幅模樣，他有很大的責任。明明對方已經進了推進城，卻因為他的一句話，走出了那裏。
「這不怨你，戰國元帥。」
「既然身為海軍，我早就做好了承受一切的代價。」
唐恩笑着道。
他並不感到失落或是沮喪，絕望，相反很樂觀。
「馬革裹屍，戰死沙場，這本就是身為海軍，身為戰士，我們最終的宿命。」
「更何況，此次攔住畢古麻姆，凱多兩大海賊團，海軍在新世界的有生力量得到保存。」
「我們的任務，還是完成的。」
唐恩的話中有着笑意，並無半點怨言。
「這是值得慶祝的！」
戰國聽在耳中，鼻子越來越酸，最終他，拍了拍唐恩的肩膀，默默無言。
「你好好養傷，其他一切交給我去做。」
留下這麼一句話，戰國轉身離去。
唐恩望着對方的背影，恍惚間覺得，這位海軍元帥，這一刻腳步沉重，一下老了很多。
他一時有些無言，沉默下來。
一路成長到現在，兩人的關係，嚴格來說亦師亦友，又做過一段時間同事。這種羈絆，彼此的聯繫，是無法分割的。
對於唐恩的遭遇，戰國無疑是悲痛的，也很悔恨。
即便對方進入推進城中，但卻也是有着希望的，戰國時常在為放出唐恩做着努力，他期待唐恩能夠獲得解放，重回海軍陣線。期待看到，對方再次於世界上綻放光芒的一幕。
可如今。
「哎！」
嘆了口氣，戰國坐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這一日，他很悲痛，心中難受。
時間劃過一個月，唐恩的消息儘管隱藏的很好，但依然被某些有心人知曉。
「報應啊！海軍以特殊詔令，讓那小子去戰鬥，結果遭遇如此不幸，真是報應啊！」
某處華麗的宮殿內，一陣大笑聲傳出。
「大人，近期有為唐恩申請，走出推進城養老的文書，已經傳達到我們這邊了。」
一旁，身穿黑色錦服的男子彎腰道。
「聽說那小子，如今白髮蒼蒼，看起來比我還老，已經沒幾年好活了？」
那大笑的人問道。
「是的，我們的人曾遠遠觀望過，的確如此。」
男子道。
「讓他出來吧，我很有興趣，看看他失去力量，步入晚年的樣子。」
說着，一陣大笑聲又是傳了出來。
海軍本部。
「唐恩，從今天起，你可以不在推進城中了。」
「天龍人放開了你的禁行命令，你從此，自由了。」
戰國嘆聲說道。
看着眼前這位後輩，一幅蒼老的模樣，他的心中莫名難受。
此時此刻，戰國恨不得自己變成這樣去代替對方。
「你有什麼地方想去嗎？」
「或是，有什麼心愿未了？」
戰國問道。
唐恩站起身，他伸展了下自己的身軀，最後搖搖頭，發現此刻這蒼老的身軀，力量的確與之前差了很多。
「我想去世界各處轉轉。」
「我派人保護你。」
戰國道。
唐恩笑了笑，搖頭拒絕：「戰國元帥，我如今，可還沒有到需要人保護的地步。」
最終，他與羅修斯結伴，讓戰國為他準備了一艘小船，慢悠悠的離開了海軍本部。
「為什麼要我來？我現在可是已經自由了，你得遵守約定。」
聖胡利安·巴德操著船舵，一臉不滿的抱怨道。
「我救了你一命，你得報答我。」
唐恩淡淡道。
巴德沒話說了，他被畢古麻姆一巴掌拍進冰里，的確傷勢極重，在病床上足足躺了一個半月方才能下床活動。
「我想要自由。」
他嘟囔著。
唐恩沒理他，而是回頭笑着對羅修斯說。
「沒想到，我真的提前要步入晚年生活了！」
「四處旅遊，看遍這世界的大好河山，是我老去之後的夢想。」
羅修斯大笑。
「我也很有興趣，我們正好結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