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靈異妻（38）

寧寧從最初開始不斷穿越起，曾經無數次將本該趨於毀滅的世界線撥亂反正，有些只有她自己和小世界意志知道，但也有許多利在千秋的大功德，最明顯的就是末世、西幻以及不久之前的星際位面，那是所有人都看到的，拯救了整個世界的大功德。

可以說即便是所謂的十世善人，放在她面前也是根本不夠看的。

所以穿山甲才會這樣震驚，它想不通世上為什麼會有人能具備能化為武器的功德之力，那所需要的功德何止是海量！即使是它曾經見過的得道高僧跟寧寧比起來，也有如燭火之餘煌煌陽炎。

「功德？那是什麼東西？」

鬼王挑了挑眉，最初的心驚過後，亡魂們再度把寧寧包圓了，甚至在鬼王的指揮下，有更多的亡魂朝寧寧的方向涌了過去。

從他所在的高出看去，都完全看不到寧寧的身影，只有翻騰不休的陰森鬼氣，包裹着中心區域形成一道巨大的圓球，偶爾才看到有淡淡的金芒滑過，那是鞭子打散亡魂時才露出的一點痕迹。

而且因為數量太多，有時來不及清醒的純凈靈魂會再度被煞氣感染，神志不清地再度撲上前去。

鬼王不屑地冷哼一聲，一個人再厲害又怎樣，不過是匹夫之勇罷了，單個的力量始終有限，而他的鬼兵卻是無窮無盡的。

「不妙啊。」穿山甲在旁邊喃喃自語，「我勸你還是儘快把她拿下，方才的動靜肯定已經驚動了地府的人，若他們發現了你這個編製外的鬼王，一定會抓捕你進行審問的。」

鬼王微微皺眉，「我設立了結界，一般人都不會發現這裏的動靜。」

穿山甲翻了白眼，「你也說是一般人，地府的判官鬼差能是一般人嗎？」它頓了頓，斜睨了他一眼，「別怪我醜話說在前頭，你知道的，地府對妖鬼的容忍程度為零，要是那伙人找來了，我也不會念在往日那點情分上拚死救你。」

「……你可真是無情啊。」鬼王似笑非笑道。

穿山甲沒答，心裏卻哼了哼，它本來就這樣，他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它。

果然隨着時間的推移，那些鬼魂還是沒有能靠近寧寧，被功德凈化超度的亡魂越來越多。

鬼王眼神越來越陰鬱，無形的波紋以他為中心朝外擴散，夜空中的血色月亮消失不見，陰風也逐漸停下，周圍的場景變幻，等到一切平靜下來，阿青和無數鬼物已經消失不見，席堯也不在了，這裏已經變成了一個遍佈枯樹的異度空間，一眼望去，完全看不到盡頭在哪裏，只有一簇簇的鬼火在樹根靜靜燃燒。

這看上去是一座鬼墓，實際上是一座巨大的祭壇，裏面的枯樹代表的是一個個人的靈魂，一眼掃過去，竟然有上千棵枯樹都不止，寧寧若有所悟，她大概知道穿山甲身上那濃重的業障是從哪裏來的了。

這得是殺了多少人啊，這一根根樹木都枯萎成這個樣子，即便將燃燒他們的鬼火立刻熄滅，他們也撐不下去了。

殘破如斯的靈魂，註定只有灰飛煙滅的下場。

面前的枯樹突然讓開一條路，裏面是鬼王宿弘文和穿山甲，他們緩緩從枯木讓開的小路里走出來，宿弘文對着寧寧緩緩施了一禮：「失禮了，寧小姐，歡迎來到本座的地盤。可滿意你看到的嗎？」

換做以往，聽到這句霸道總裁必備台詞，她說不上會吐槽一番，然而如今的她卻沒有這個心情。

這兩個人，不，這一鬼一妖……

都該死。

她仔細地打量著鬼王，從頭到腳，嘴角緩緩勾起，眼眸里一片冷意：「宿弘文，宿二少爺，吃着同胞的骨血魂魄成就你的鬼王之位，怎麼，你很得意嗎？」

每個靈力側的位面都不免會有幾個不為人知的禁術，有些單純是威力大難以控制，比如她創造出的雷系禁術，也有些，是傷天害理不為時間所容的術法，比如，眼前的這個。

她雖然不知道這術法是什麼名字，但她卻能看出，這些枯木生前都是八字屬陰的女子，鬼王以禁術拘禁她們的靈魂，並用他的鬼火夜以繼日進行燃燒。

最可惡的是，這些女子的氣機和血氣都與鬼王和穿山甲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可見這兩個東西不僅將她們的靈魂吞噬了，連她們的骨血精氣都沒放過！

沒有屍骨留下，難怪她們僅剩的部分殘魂會在此地徘徊不去，就連鬼差都找不到這些失去方向的殘魂！

鬼王皺了皺眉，漆黑的眸子裏閃過一絲不解。

倒是穿山甲暗道一聲不好，它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一眼就看穿了它的佈置，不能讓她和宿弘文繼續談下去了，若是宿弘文知道它在他身上動了手腳，它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這可是連鬼差都找不到的好地方。」穿山甲陰森森道：「既然來到這裏，你就別想走了。」

寧寧聞言看向穿山甲，又看了看鬼王，先是微微一愕，隨後所有所思，臉上浮現一抹瞭然，她悠悠然一笑，「有趣，真是有趣……」

眼前黑影一閃，寧寧架起長鞭，金色的鞭子與獸類的利爪相抵，眼眸半睜對上穿山甲滿溢惡意的圓眼珠，微微一笑：「我還沒說完，你這麼急做什麼，莫非做了什麼虧心事？」

抬腳！閃過尾鞭！

「話說，宿弘文你是鬼王吧，你的魂魄在這裏，那屍骨去哪裏了？」

再沉腰！避過爪擊！

「為什麼我發現你的氣機竟然有一部分在這穿山甲身上？奇怪，真奇怪，你們又不是父子兄弟，怎會有這種『血脈』上的聯繫？」

再再起跳！擰住穿山甲後頸，往地上狠狠一掄！

「不跟你計較，還真以為你能打得過我？」寧寧拍了拍手，看着地上明晃晃一個坑，眼含不屑道。

她看着略微呆愣的鬼王，親眼看到穿山甲被她狠揍，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呵呵一笑，語氣里透着涼意：「本來只是一個猜測，看樣子這隻穿山甲瞞着你的事情不少啊，連你的屍骨都是被它吃掉的，這樣一來，無論你走到哪裏，無論你變成多麼強大的存在，只要它命令一下，哪怕是要你的命，你也得乖乖雙手奉上。」

鬼王渾身一震，臉色變幻莫測，從他變成鬼王開始，陪在他身邊的一直都是穿山甲，雖然他知道這隻妖鬼性情涼薄，甚至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但是異類的世界一向弱肉強食，他覺得，因為自己足夠強，所以穿山甲對他另眼相看，這沒什麼問題。

只要他一直比它強就好了。

可若是……從一開始它就是騙他的呢。

女孩惋惜的聲音不間斷地傳入他耳朵里。

「宿弘文啊宿弘文，現在我有理由懷疑，你至今所看到的東西，有多少是真實的，有多少……是這個東西讓你看到的？」

「你閉嘴！」

反應最大的竟然不是穿山甲，而是儼然正懷疑人生的鬼王，男人的神色重新陰森起來，似乎在說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森森的鬼氣化作利爪直指寧寧，「你以為胡言亂語幾句本座就會相信你嗎？想說什麼，等我吃了你之後再跟本座好好說吧。」

「色厲內荏。」

寧寧搖了搖頭，「你明明已經動搖了不是嗎？死心吧，那妖鬼打從一開始就是利用你來的。現在我真的很懷疑，在你生前的時候，你真的過得很幸福嗎？」

「你找死！」

鬼王勃然大怒，鬼氣暴漲，五黑的指甲刷地伸出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