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生生世世，我願意【二更】

第266章：生生世世，我願意

緊接着，「咔嚓咔嚓」的響聲綿綿不絕，跟破冰的聲音有點像。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急促的響聲吸引了龍和秦建國的注意力，一人一龍同時抬頭，看向黑暗的天際。

「咔嚓……轟！」

像是高樓瞬間崩塌，黑暗的天際頓時破了一個大洞，緊接着，一大塊黑乎乎的東西猛地墜落下來。

「嘭嘭嘭！」

「咚咚咚！」

「啪！」

震耳欲聾的響聲過後，陸悠才看清楚，落在廣場上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是喪屍！

有完全不能動的喪屍，有能動的喪屍，有能跑能跳的喪屍，還有身姿矯健的喪屍……陸悠總算明白，龍到底在做什麼！

它在守護，守衛著這個世界的空間壁障，保護著人類不受來自外界的襲擊。

但現在，它的能力好像出現了問題，它快要撐不下去了。

「嚦！」看到入侵者最終打破空間壁障，來到它的地界，龍怒不可遏。

但它的意識告訴自己，它的能力越來越弱。很快，它就守不住這片天地，這片曾經孕育了它的天地。

龍低下頭，清澈乾淨的眼眸里，露出哀傷之色。

「嗬嗬嗬……吼！」一隻瘦骨嶙峋的女性喪屍突然發現了陸悠的存在，她瘋了似的衝過來，朝陸悠齜牙咧嘴。

陸悠毫不猶豫地抬起手，發出一道水箭。

「嘭！」水箭在女性喪屍的臉上炸開，很快，就腐蝕了女性喪屍的半個腦袋。

「咦？我的異能……」她話未說完，倏地抬起頭，往龍的方向看去。

龍輕輕頷首，兩團帶着微黃色澤的光球迅速飛向陸悠和秦建國，最後沒入兩人的腦袋。

「嗯……這是什麼？」陸悠面露詫色，和秦建國對視一眼。

她從空間里拿出兩根木棍，這還是上午上山的時候在林子裏撿的，準備帶回去當柴燒。

現在嘛，暫時用來當武器，也還挺順手。

「媳婦兒，我來，你站着別動！」秦建國話音剛落，就見陸悠如一道疾風沖向喪屍堆。

「啊！好久沒有砍過喪屍了，也不知道手藝有沒有退步？」陸悠邊沖邊想。

「啪！」迎面對上一個喪屍，陸悠一棍子打下去，棍子和腦袋同時碎裂。

啊！真爽！就是這種感覺！真TM爽啊！

陸悠看着手裏還剩半截的木棍，可惜，木棍的質量太差，一碰就碎！

要是有砍刀就好了，用刀砍喪屍，就跟砍西瓜一樣，爽呆了！

不過，木棍也有好處——量多！

陸悠數了數還能動的喪屍，大概有幾百個的樣子。

憑她現在的能力，用異能對付，恐怕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只能用武力。

而用武力……她看向另一邊，秦建國正揮舞著木棍，利用各種她沒見過的技巧，將喪屍打得稀巴爛。

神奇的是，他手裏的木棍並沒有碎。

果然，專業的就是不一樣。

陸悠模仿秦建國的動作，很快，就學到了精髓。

對於砍喪屍，她很有經驗。但她以往的經驗不適用於現在，而秦建國卻恰好相反。

小兩口搭配起來，所向披靡。

不到半小時，腳下就躺着一大片喪屍。

陸悠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幹勁，她還想繼續砍喪屍，但秦建國說什麼也不讓她動，就讓她站在旁邊，看他大發神威。

陸悠：……她砍喪屍的年紀，秦建國說不定還打着光屁股呢！

等秦建國中場休息的時候，陸悠實在忍不住，將心裏話說了出來：「建國，你幹啥不讓我上場啊？」

「媳婦兒，聽我的，你得養精蓄銳！」秦建國拿起裝滿生機水的水壺，仰頭喝了一大口。

晶瑩剔透的水珠順着嘴角往下滑，他吞咽的動作，讓水珠跟着顫動，有一種別樣的性感。

陸悠目不轉睛地盯着秦建國，眼裏儘是欣賞之意。

秦建國：……媳婦兒又用那種色迷迷的眼神看他！

「悠悠，你渴嗎？」他單手拿着水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聲音低沉而又醇厚，「我喂你喝？」

「好，好啊！」陸悠心想，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喝口水也不耽誤什麼。

見陸悠同意，秦建國臉上的笑容燦爛極了，心裏就跟喝了蜜一樣甜。

給自家媳婦兒餵過水之後，秦建國就跟喝了什麼十全大補湯一樣，渾身充滿了激情。

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地上還能動的喪屍已經不多了，十個指頭就能數完。

「建國，你辛苦了！」陸悠拿出水壺，在裏面放了點從末世帶回來的變異蜂巢，味道是有點重，但是，補人的效果也是真的好！

秦建國接過來就喝，剛喝第一口，差點沒噴出來。

「噗……媳婦兒！這是啥東西？這麼難喝！」秦建國皺着眉頭，回味着嘴裏那股衝天的味道。

要說有多難喝，倒也不算，就是味道特別大，等閑人難以接受。

但回過味來，仔細品味，倒覺得還好。

「這是我在死亡森林收集的變異蜂巢，特別補人，就是味道有點大。」陸悠解釋。

感受着胃裏傳來的陣陣暖意，剛才過度消耗的體力也逐漸恢復，秦建國算是體會到什麼叫「良藥苦口利於病」。

這玩意兒口感不好，但效果卻不錯，值得一直喝。

秦建國又喝了一大口，然後，臉皮皺成了皮厚肉少的蕎麵包子。

陸悠也喝了一口蜂蜜水，不過，她喝的是青山出產的純正野生蜂蜜，香甜可口，滋味誘人。

兩人休息了一會兒，見龍繼續盤旋在石柱上，身體若隱若現，應該是在休息。

陸悠想了想，提出建議：「我們再等一等，要是沒什麼變化，再回去。」

自從接收了龍給予的光團后，陸悠也知道蔣守突然消失的原因是什麼。

這裏是龍陵，也是這個國家的空間壁障所在。

除了龍，以及龍認可的生物外，沒有任何生物可以踏足這裏。

之前蔣守提到過，龍不是生物，也不是能量體，它是一個國家的國運。

其實說白了，龍就是國家的守護神。因此，國運就是龍。

只要一個國家的運勢強盛，龍的力量，也就越大，可以抵禦外敵。

陸悠並不知道其他國家的國運是什麼，但他國肯定也有守護神。

就是不知道哪些國家的守護神還在，哪些國家的守護神已經完全消失。

沒有守護神的國家，國運很難繁榮。

除非遇到什麼堪比國運的機遇，這樣就可以重新孕育新的守護神。

否則，就只能越來越衰敗，直至……滅亡。

比如某某國家，因過度開發不可再生資源，破壞自然生態……他們國家的守護神，虛弱了數年，最後直接消失。

一個國家的運勢，並不單指它的發達程度，而是指它的和諧程度。

只有和諧健康的國運，才能穩定持續地往更好的方向發展下去。

否則，再強盛的國家，也只會自取滅亡。

臨走之前，陸悠抬頭看向天空，原本破洞的面積，正在逐漸縮小。

她想，這應該與龍的恢復速度有關。

實力恢復越快，洞口修復越快。同樣的，實力越強，空間壁障的厚度越強。

看龍現在的狀態，華夏應該還沒有異界生物闖入。

讓無數智慧海洋生物闖入的地方，應該在其他國家。

必須儘快找到空間通道，將其封鎖起來，這樣才能一勞永逸。

不過這些事，她做不了主，也沒那個能力去管。她只能將自己知道的情況告訴秦建國，讓秦建國通過邢鋒，告訴更高一級的領導。

以這個國家日漸強盛的運勢來看，希望可以平安度過這次危機。

兩人原路返回，石壁門在他們靠近的時候，就自動打開。等到了官老爺墓時，也是同樣的情況。

「原來這還是自動門？」陸悠腹誹。

「咦，蔣叔？他怎麼在這裏睡著了？」

剛剛出來，就見火盆的旁邊躺着一個人，正是在石梯通道里消失的蔣守。

「看來，守陵人這一行不好做啊！不僅要世代居住在深山老林里，還要被嫌棄。」陸悠發表了自己的感慨，她覺得蔣守太可憐了。

秦建國摸了摸蔣守的額頭，感受到一切正常，便放下心來。

「蔣叔，醒醒，蔣叔！」他叫了兩聲，又掏了掏盆里的火，不讓它熄滅。

幾分鐘后，蔣守眉心一動，他緩緩睜開眼，就見兩雙眼睛直直盯着他，差點嚇了他一跳。

「你們兩個，這是在幹啥？」蔣守從地上爬起來，他似乎不太理解，自己為什麼睡在地上。「我，我不小心睡著了？」

「蔣叔，你的演技真差！」陸悠拆穿蔣守蹩腳的借口，見對方臉色一僵，她趕緊轉移話題，「對了蔣叔，你認識顧君華嗎？」

「顧君華？認識！」蔣守穩穩坐在矮凳上，努力作出成熟穩重的樣子，「不過我跟他不熟。」

「那，他了解你嗎？他知道，守陵人的秘密嗎？」陸悠又問。

蔣守身體一松，重重地嘆了口氣：「他不知道，很少有人知道，守林人就是守陵人。知道守陵人秘密的人，就更少了。你放心，除了你，和你的丈夫，就只有我和我兒子知道。」

「不，蔣叔，你誤會了。」陸悠搖搖頭，她想表達的意思，並不是這個，「蔣叔，你累嗎？」

「累？我不累，這是我的職責所在。」蔣守笑了笑，眼角的皺紋蔓延開來，每一條皺紋，都跟他的眼神一樣，在表達他的堅定。

他不累，也從未想過，累不累的問題。

「蔣叔，那您認為，她，累嗎？」陸悠嘴裏的「她」，指的是方芷蘭，守陵氏族第一百零八代族長。

「她啊，她應該不……」蔣守張了張嘴，他看着陸悠乾淨明亮的雙眼，裏面似帶着看透一切的睿智。

那一瞬間，他突然忘記自己應該說什麼。

小姐她，應該是累的吧？

跟普通人比起來，小姐又多了什麼呢？

除了並不算厲害的特殊能力外，她跟普通人並沒有兩樣。

硬要找出不一樣，那應該就是——她是方家第一百零八代族長，她的身上，肩負着守陵氏族的重任。

守陵氏族，守護龍陵。

可龍陵，並非普通帝王陵墓。守護龍陵的責任，實在太重了！

整個方家，傳承了幾千年的方家，為了這份責任，已經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就連小姐臨走之前，也只交代他：「方家沒了，沒了就沒了吧。以後，再無守陵氏族，再無族長。」

幾十年前的事，他很多都已經忘了。

但他仍然記得，小姐在說這句話時，眼裏的悲愴幾乎要化為實質。

她累嗎？

她很累，累到不想再睜開眼睛，看一看她愛的人……

「龍是國運，守護龍陵，應該是整個國家的事，而不是一個家族，或者一個人的責任。」陸悠一字一句，如響錘般，敲打在蔣守的心上。

是啊，國運，是整個國家的運勢。

家族的力量再大，個人的能力再強，又怎麼能夠擔負起守護整個國家運勢的重責呢？

他著相了！他們著相了！

陸悠見他面露恍然之色，就知道他應該是想到了什麼。不過，她雖然並不贊同守陵人的傳承守則，但也極為佩服他們。

在這個國家，正是因為有那麼一群可愛而又固執的人，他們將個人利益放在一邊，他們看到的是國家大義，是眾多人的利益。

正因如此，這個國家才能在風雨飄搖的亂世中，很快安定下來。

每一個時代，都存在無數個這樣的人。是他們，用鮮血和生命，見證著整個國家的發展。

陸悠敬佩這類人，但她也想對蔣守說一句：「蔣叔，您別想太多。『累』和『不累』，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累不累，他們是否心甘情願。」

「不過，現在時代不同了，我們也該與時俱進。以前的氏族，也許有能力護住一個國家的運勢，但是現在，不行了。現在的社會環境，已經不適合氏族的存在。氏族的凝聚力，大不如從前。一個氏族的力量，都不足以守護龍陵，更別說幾個人，甚至一個人。」

「要想更好地守護龍陵，讓咱們國家健康和諧地發展下去，就必須要求助國家的力量。」

「蔣叔，現在已經不是封建社會了。守陵人，也可以相信國家。」

不管國家內部有沒有問題，但是，在國家的大是大非上，相信國家會作出最正確的決定。

「唉，我老了，未來，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蔣叔站起身，他一直挺著的脊背，在這一刻，卻有些佝僂。

陸悠知道，她說的話讓蔣守一時半會難以接受。但她同樣知道，就算蔣守再難受，他也會接受她的建議。

因為他明白，蔣家的力量，太弱小了。

儘管有負方家的重託，但他卻只能妥協。

他不怕死，他的兒女也不是怕死的孬種！但他怕的是，就算死了他們一家，也沒辦法完成自己的任務。

「蔣叔，蔣大哥和小方，他們也是年輕人。未來，也應該有他們的存在。」

蔣守走後，陸悠和秦建國坐在矮凳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如果沒有發生今天這件事，他們至死都不會知道，原來，守陵人的責任竟然這樣沉重。

想到守陵人，就不免想起方芷蘭。

方芷蘭，她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物？

她的一生，如同曇花一現，只在前面幾十年出現過。後半生，她就像幽靈一樣，消失在眾人眼前，只留下她的傳說。

沒有人知道，她究竟為這個國家做過些什麼；也沒有人知道，她承受着怎樣的壓力；更沒有人知道，她柔軟的內心深處，包裹着她最愛的人。

可是這一切，跟她肩負的責任相比，太輕了，輕到猶如水中月鏡中花，看得見摸不著。

最終，她也同自己追求的美好一樣，消失不見。

「芷蘭，你們見到我的芷蘭了嗎？她不見啦！」

「芷蘭，你們見到我的芷蘭了嗎？我想問問她，明天去方家提親，可好？」

「芷蘭，你們見到我的芷蘭了嗎？請你轉告她，我喜歡她！」

恍惚間，陸悠似乎看到一個面容明麗、身姿阿娜的女人，正朝她款款走來。

「悠悠，請替我照顧好他們，謝謝你……」

「錦繡，對不起……」

「杜少君，再見……」

滾燙的淚水奪眶而出，陸悠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再想看時，眼前已經空無一人。

「芷蘭，方芷蘭……外婆。」陸悠喃喃自語。

秦建國正在往火盆里加柴火，見陸悠流淚，還以為是柴火未燃時產生的煙霧熏到她的眼睛。

他趕緊將火盆挪開，「媳婦兒，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他用手將煙霧扇開，免得再熏到陸悠的眼睛。

「建國，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好不好？」陸悠順勢靠在秦建國的身上，說話聲有點沙啞，「我們永遠永遠，都不要分開，遇到任何事，都要一起承擔。好不好？」

「好，非常好！」秦建國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差點晃花了陸悠的眼睛。

「陸悠同志，我秦建國，鄭重地向你提出邀請：心中但願生生世世，長為夫婦。你，可願意？」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