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婚色，撩人（二更）

雲景婷主動提出幫蕭青山打聽女兒的消息……

蕭神醫當然高興了。

這麼多年了……他嘴上雖然不說，可心裏能不牽掛女兒嗎？只是礙於身份和處境不便，一直沒法聯絡到對方，現在，突然間看到了希望，整個人不由得興奮了起來。

雙手握成了拳頭，握了松，鬆了握，重複了好幾回，骨節都有些泛白了，「雲團，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感激了，見孩子的事兒，我連做夢都不敢想，我也不奢求，只要你給我稍一個她還平安的消息，我就感恩戴德了。」

微微垂下了眼角，說話的聲音變成了低喃，「我只求……她還平安！」

雲景庭一見他那副揣揣不安的樣子，心裏就有些感慨……別管平時多高傲不馴的「蕭判官」，一提到孩子，也立刻成了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父親。

他忙出言安慰，「蕭大夫，你別急！我這就去跟我姐談談！正好，她人現在就在前院兒呢，我辦事喜歡速戰速決，咱們不如說辦就辦，你把你女兒的資料寫給我，越詳盡越好，包括她的出生年月以及哪一天被哪個人帶走的……等等等等，給我做個匯總，我馬上讓我姐去辦！」

馬上去辦？

蕭青山別提心裏多感動了……米家對自己這樣一個下放分子也算是情深意重了，雲團盡心儘力，米香兒體貼周到，甚至連傅博文和唐喜玲也對他是客客氣氣的尊敬，七八年了，蕭青山第一次又感到了人情的溫暖。

張了張嘴，感激的話沒說出來。

可是這份情……卻深深的記在心裏了。

也沒顧得上吃早飯，轉身拿出了紙筆，趕緊把女兒的情況寫了下來。

米香兒站在他身後，偷眼一瞄……蕭青山寫的情況相當詳細，女兒的出生年月，身高和體重，甚至走的那天穿的什麼式樣的衣服，都寫得清清楚楚，可見，這些在一個父親的記憶里是多麼的深刻。

不由得有些動容。

抬眼瞧了一眼雲老虎，正趕上雲景庭也望着她，兩個人心意相通，想的都是一樣的……為家人的分離悲傷。

不大一會兒……

蕭青山就把材料整理出來了，略微遲疑了一下，「雲團，有件事情我要事先說明！我的那個仇人，現在還是有一些地位的，我怕……我自己倒是無所謂，我怕他如果知道有人在查這件事，會牽連到你們，所以呢……」

他說不下去了……

輕輕地嘆了口氣，「你自己衡量利弊吧，如果事情辦不成，我也可以理解！」

雲景庭不是多話的人，只回以簡單的一句「知道了」，細心的把紙張折好，揣到了自己的衣兜里，「蕭醫生，你吃飯吧，我走了！」

快步出了房門。

米香兒也向蕭青山點頭告辭，跟着雲景庭一起出了耳房……低頭走在後面，默默地也不說話。

雲老虎見了她副模樣，用胳膊肘一撞她，「哎，怎麼了？想什麼呢？」

米香兒心情有些沉重，「我是怕……」

輕輕的嘆了口氣，「個人的力量再大，也擋不住時代的悲劇！我只願……那個女孩兒平安！」

雲老虎將胳膊搭在了女人的肩上，輕輕捏了捏……什麼也沒說，祝福卻是相同的，一切盡在不言中。

兩個人一起回了正房。

雲景庭把姐姐叫到一邊，單獨把這件事情交代清楚了，這才回了部隊。

雲景琪閑不住，張羅著要給米香兒佈置新房。

唐喜玲就找出了幾張大紅紙，坐在床邊，給女兒細細的剪起「喜」字來了。

雲景琪也跟着學。

幾個女人聚在一起，心情卻是不一樣的：

唐喜玲既喜且悲，「我剪喜字，還是和我媽學的呢！我記得她非常擅於剪窗花，每到過年的時候，咱們家炕燒得熱熱的，我躺在炕頭兒，看她坐在燈下手腳麻利的剪出一副副絕美的圖案，像是變魔術，什麼龍鳳呈祥，年年有餘，金童玉女……總之，沒有一會兒就能剪出來！集市上買的，都沒有她剪的好！」

一提起過去的歲月，唐喜玲輕嘆了口氣，「那個時候，我家條件好，我爸帶着幾個長工去外面置辦年貨，一馬車一馬車的往家帶東西，有新衣服，有紅頭繩兒，牛肉豬肉，還有鞭炮……我們母女邊剪窗花，邊在窗口看着，我爸有時候把就臉貼在玻璃上，向我做個鬼臉兒，我永遠也忘不了他那副樣子，這麼多年了，幾乎每晚都能夢到。」

雲景琪小心翼翼的問，「那……他們走了好多年了？」

「嗯！有些年了！」唐喜玲顯然不願意細說，不為人察的轉過了話題，「雲家二姐，你們小時候是怎麼過年的？」

雲景琪愣了愣，將視線調到手裏的紅紙上，思緒飛到了童年，「我家三個孩子，我大姐人老實……」

唐喜玲忍不住問，「你大姐？這次會不會見到她？」

「哦！恐怕不行了！我姐夫也是部隊上的人，人在新疆駐紮，我姐隨軍過去了……路太遠，幾年也難得回來一趟！這次婚事本來是應該通知他們的，可是操辦的太急了，即便跟她說了，她也趕不回來！」

唐喜玲點了點頭，「一個女人……離鄉背井的，那邊也沒個娘家的人，是挺不容易的！」

雲景琪接着往下說，「我們家孩子都差兩歲，不過呢，老虎是唯一的兒子，又是最小的，父母就對他偏愛一些，尤其是我母親，我們常常在背後說她重男輕女，有的時候……我還要和她吵兩句！」

她苦笑了一下，「可自從我母親離開家以後，我的腦海里就總回想着和她吵架時的情景，覺得哪怕是家人在一起打打鬧鬧的……都是特別的親！」

雲景琪放下了手裏的剪子，走到窗口，望着院子裏的大槐樹，靜默了好久，情緒才漸漸平復了下來。

轉了話題，「算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新房要裝出個氣氛，除了紅喜字和拉花，還有什麼呢？」

拍了拍額頭，「對了，還有新被褥！我沒經驗，這些事情搞不懂！這個老虎，就是心大，這都要辦婚禮了，他還回什麼部隊呀？請幾天婚假不是正常的嗎？」

急着忙慌的要出門兒，「我去縣上看看，能不能買到現成的被褥？」

唐喜玲笑了，「她二姐，這些老規矩你不懂！喜房裏的東西，按照我們村裏的禮數，是應該由娘家出的！我早就準備好了，你不用擔心！」

啊？

這下連米香兒都愣了……

早就準備好了？

什麼時候的事兒啊？

唐喜玲放下了手裏的紅紙，帶頭進了卧室，「你們也跟着來吧！」

雲景琪瞄了一眼米香兒，什麼也沒說，快步跟着進了屋……

抬眼往卧室里一瞧，只見炕上整整齊齊的疊了兩床被褥，一床水粉的錦被，上綉著鴛鴦戲水，一床翠綠的綾羅，上繪著龍鳳呈祥，顏色鮮艷，做工精優，就連刺繡也是一流的，畫面栩栩如生，鴛鴦龍鳳交頸而戲，瞧著就喜慶。

米香兒睜大了眼睛，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在這個家也待了一些時日了，沒事兒也各屋轉轉，怎麼就沒看到這床被褥呢？

看來……這個家裏還真有秘密呀。

再往被褥旁邊瞧……是一個紅色的綢布包，綢布上綉著大黃的喜字，紅黃相映，格外醒目，裏面裝的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唐喜玲向米香兒招了招手，「來看看這個！」

坐在炕沿兒上，小心的把綢布包打開了，「這是我媽給我備的嫁妝，雖然很多東西都不能用了……我今天也都一併給了你，算是圖個喜慶，瞧著也熱鬧！」

米香兒往布包里一瞧……

好傢夥！

鳳冠，霞披，紅蓋頭一樣不少……無論是做工和質地都是最精良的。

她有些抱歉，「媽，現在這世道，哪兒還有人穿這些呀？再說了，我是嫁給軍人，這些舊俗的東西，最好還是別……」

唐喜玲也沒等她說完，「這個道理我還不懂嗎？我今天之所以拿出來，並不是讓你在喜筵上穿！這些是我母親特意為我定製的，一針一線都是她的心意，我這輩子沒福，一次都沒穿過……之所以會選在這個時候傳給你，也是想讓你明白，雖然由於種種原因，有些事情我不能親自為你做，可我的心……一點兒不比別的母親少！」

米香兒心裏有些感動……說實話，唐喜玲回家之後鬧得一出一出事兒，有的時候，也確實叫自己頭疼，可到了關鍵時刻，一個母親的愛卻是掩不住的。

雲景琪一看這些「稀罕玩意兒」，女孩子嘛，都是愛美的，自然就有了興趣，「阿姨，我可以摸摸嗎？」

「摸吧！」

雲景琪挨着樣兒的細看，看到下面，不由得捂嘴笑了……唐家過去真不愧是大戶，嫁女兒的這套新娘「裝備」真是齊全，從裏到外，哪怕是內衣襯裙，也做的十分考究。

對襟的襯裙輕紗微薄，大v開領，紗質飄逸，明艷的紅色中隱隱透著一股煙氣，一望便知，這要是穿到米香兒那雪白的肌膚上，會是怎樣的妖艷，再加上一個精巧的小肚兜，上綉著蓮花並蒂，紅白綠三色相映……

艾瑪！

那股嫵媚。

真是沒誰了。

雲景琪捅了捅米香兒，順勢擠了擠眼，「你新婚夜就穿這個？哎呦，老虎可有福氣嘍！」

米香兒的臉都要紅到耳後根子了，一扭身兒，「二姐，你說什麼呢！」

快部出了正房。

只聽得雲景琪在後面笑，「阿姨，你瞧瞧她，還害羞了？」

唐喜玲嘴角掛着欣慰的弧度，「唉，時間過得太快了，一眨眼，我的小香兒也要嫁人了，如果……明年我能抱個大孫子，那簡直是太美了！」

孫子？

雲景琪立刻就來了興緻，「老虎28了，也該有個孩子了，不瞞你說，我私下還怕你們家因為『香兒』年齡小，捨不得她一時半會兒生孩子呢！既然阿姨的想法和我們一致，就讓老虎多加加油，趕緊生個孩子！」

她有些小興奮，握著空拳，在地上走了兩圈，不停的低語，「哎呀，真是不敢想像啊，我要有侄子了！我要做姑姑啦！老虎和小米兒的孩子會像誰呢？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呢？」

米香兒站在門外，聽得一清二楚，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了，總感覺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像是在做夢。

忙忙碌碌的一下午就這麼過去了……

晚飯之前……

米香兒得空兒回到了自己的房裏，往床上一看……

唐喜玲已經把喜被都悄悄送過來了，牆上也貼好了大紅的喜字，墜上了喜慶的掛花兒，屋子裏的氣氛瞬間就不一樣了……再一聯想到自己剛來時的落魄，天差地別。

米香兒坐下一一細看……就連喜裝也擺在了被褥上。

不由得拿起那套輕紗襯裙，在自己的身上比了比，紅色的輕柔襯得肌膚白皙光滑的像牛奶。

一想到自己穿上這件薄裙時的情景……

米香兒單手捂著紅紅的面頰，低着頭嬌羞的笑了……

**

晚飯過後……

村裏的大喇叭開始廣播了，還是徐東生那把沉厚的聲音，「咳，喂！喂！大家注意了，能聽見不？能聽見不？」

試了幾次音，才接着往下說，「下面我公佈一件事兒啊！是喜訊！村裏的大喜訊！唐喜玲的女兒……就是小米香兒，明天要辦婚禮了！至於她的男人是誰嗎？大家也都認識！是部隊上的雲團！對！大家沒聽錯！米香兒和雲團長要結婚了！按照村裏的風俗，明天下午五點擺喜宴！流水席三天！豬肉是新鮮的！明早在村口現殺，有看熱鬧的就去！就這樣了！喝喜酒的時候見！」

連着廣播了幾遍……

村裏的人全聽清楚了。

這簡直是天大的新聞了，全村立刻沸騰了！

大家都放下了手裏的活計，出了房門，隔着籬笆牆就都聊起了天兒：

「哎，三嬸子，咱沒聽錯吧？」

「就是呢！我也正納悶呢！米香兒和雲團咋要結婚了？」

「就是呢！階級差距這麼大，也能弄到一起去？一個是小地主婆，一個是部隊領導，這……到底咋回事兒？」

「別管那麼多了！這事兒還能開玩笑？明天去看看吧！」

有人在私下議論……

也有人沉不住氣了。

比如王寡婦……壓根也等不到明天了，一撂橛子，直接就跑到了米香兒家。

氣都沒喘勻呢，就在院子裏喊，「香兒，香兒，廣播里到底咋回事兒？你趕緊出來解釋解釋！」

米香兒推開了門，站在台階上，「幹啥呀這是？這麼大嗓門兒，我還以為是要賬的呢！」

她的語氣有些沖……那是因為記得王寡婦在背後說自己的閑話。

王寡婦一瞧對方的態度不太好，也沒在意，嬉皮笑臉的接着說，「我有點兒懵燈了啊！估計全村的人現在都懵燈！村長是不是喝醉酒了？通報消息發錯啦？」

米香兒微微一笑，緩步走到了她面前，「嫂子，我聽說，你在外面到處傳……說我請雲團吃飯是為了投懷送抱勾引他？恭喜你！傳得挺成功！我還真勾引成了！明天就結婚！你說你這嘴功多厲害！」

王寡婦訕訕，「你別聽旁人瞎胡說，我這個人嘴最嚴，心裏也最藏得住事，那天，我雖然看到雲團在你家吃飯，卻堅決沒在外面說，我把這事兒就爛在肚子裏了……如果別人知道了，那就是吳媒婆講的！媒婆的嘴還有把門兒的？」

話音剛落……

門簾一響，雲景琪從房裏出來了……穿着警服兒，往台階上一站，那股氣勢，立刻就把王寡婦給震住了，連忙壓低了聲音，「香兒，你家咋來警察了？你媽又犯事兒了？」

米香還沒來得及答……

雲景琪卻笑眯眯地走過來了，「哎呦，米兒，這位是誰呀？也沒給我介紹一下？」

米香兒忙道，「哦！二姐！這是王嫂子！」

雲景琪點頭微笑，大大方方的，「王嫂子，你好！我是雲景庭的二姐，也是米香兒的二姑姐，明天的喜宴你早點來呀！咱們到時候見！」

二姑姐？

穿着警服？

還有人家這通身的氣派……

王寡婦不淡定了，兩隻手在褲子上蹭了蹭，想着伸出去跟人家握手，又覺得有些自卑，吭唧了半天，只能點了點頭，「那好！我明天來！一定來！」

轉身出了米家的大院……

藉著兩條腿挨家的跑，逮誰跟誰說，「哎呀媽呀，大喇叭里說的是真事兒啊！雲團的姐姐都來米家了！就等著明天辦婚禮呢！你們說，這個小米香兒……不聲不響的，咋有這個本事呢？雲團不但長得帥，還是團級幹部，又紅又專，年輕有為，多少人惦記着呢？卻叫她給弄去了！哎呀……米香兒這回是掉進福窩兒里了！一步登天呢！」

「……」

這一晚……

村裏都亂套了！

米家的大院兒里呢，卻是難得的幽靜。

吃完了晚飯……

雲景琪拉着米香兒坐在院子裏，半乘着樹蔭，半賞著明月……倒也逍遙愜意。

景緻極美，微風拂面，夏夜醺得人有點醉……正是交心的好時候。

雲景琪兩腿交疊，靠在半舊的躺椅里，感慨良多，「哎，人的命運真神奇！我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會在農村的四合院裏，和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成為親人？嗯？米兒，你說神奇不神奇？」

米香兒盤腿坐在台階上，抓着一把瓜子，遙遙望着星空……神不神奇的她最知道，自己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有一天竟然會回到七十年代，嫁給個軍人做媳婦兒，這是怎樣的緣分？

雲景琪接着說，「我弟很少和人交心的！大概是和從小家裏受的教育有關！我爸爸也是軍人，總是說：男孩子要堅強！男孩子要內斂！男孩子不許哭！這大概就無形中塑造了老虎外表冷漠的形象，可他骨子裏呢，去有我母親的那種細膩……怎麼說呢，不是我誇他，我有時候自問，如果我將來的丈夫能像他，那樣就好了！」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兒了……

米香兒隨口問，「姐，你別怪我多嘴，你也應該有過男朋友吧？或者，現在已經有了結婚的對象？」

雲景琪緩緩的搖了搖頭，說話極低極慢，彷彿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嘴裏擠出來的，「我有過一個好男人！可惜！錯過了！人家走了！以後還會不會再有結婚的對象？很難！曾經滄海難為水，有過一個那麼傑出的人，曾經在你生命中出現，你就不會甘於平凡了！」

她不動聲色的岔開了話題，「好比你有老虎這個丈夫，以後就會一覽眾山小，別的男人就都入不了你的眼了！」

米香兒捂著嘴笑，「你可真是親姐！不動聲色的就把你弟弟誇成了男人極品！」

雲景琪一本正經地答，「真不是我誇他！你現在還小，閱人的經歷還少，等你慢慢到了我這個年紀，就能體會我說的話了！」

轉向米香兒嫣然一笑，「我不光誇我自己的弟弟，我也要誇你！他再好，也是你的丈夫，一輩子只歸你一個人！你如果沒本事，他也不會娶你！」

「……」

雲景琪將目光調向夜空，望着璀璨的星河，「要經歷風雨，才能見彩虹！我聽他提過一件事兒，說你以前並不想嫁給他，是他強迫你結婚的，理由呢，是你那次在山上打啞炮的時候，沒有棄他而去！我弟因為父母的事兒，對感情特別執拗，在他眼裏，夫妻是要過一輩子的，差一分一秒都不行！無論發生什麼，都要並肩攜手到最後，不離！不棄！」

「……」

「所以，香兒，我才說你撿到了寶，他既然這麼要求別人，更會這麼要求自己！他一輩子也不會放開你的手！」

一輩子不放手？

米香兒靜靜的坐在樹下……

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忽然覺得有人擋住了身後的月光。

米香兒也沒回頭，瞄了一眼地上高大的倒影和寬闊的肩……就知道是誰了。

她隨意的從背後伸出一隻手，勾了勾指尖，「你回家了？」

回家了？

雲景庭覺得世界上沒有比這三個字更好聽的話了！

伸出了大掌，握住了女人的小手兒，彎著大拇指，輕輕地在她的虎口上蹭了兩下，「我回家了！香兒，你一個人坐在這兒幹嘛？吃晚飯了嗎？」

一個人？

米香兒扭頭一看，雲景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雲老虎蹲到她的面前，單手摩挲着她的膝蓋，聲音輕輕柔柔的夜色中散開，「怎麼了？要辦婚禮了？你有些緊張？」

米香兒凝視着他的雙眼，語氣裏帶着幾分撒嬌……不管多強的女人，面對自己的愛人的時候，也能化成一灘春水，「有點兒！我覺著……好些事兒我還沒準備好呢！」

雲老虎輕輕扯了扯她的辮子，「傻丫頭，你準備什麼？好好跟我過日子就行了！只要你心裏有我，我保證：我的心裏，眼裏，一生里……都是你！」

拽著的米香兒的手，「起來吧！別在這兒坐着！夜風涼！我送你回屋！」

米香兒故意癱著身體，像個孩子似的耍賴，「我不！這兒挺好的！不涼！」

雲景庭眯起了眼睛，「你啥意思？是不是……要我抱你？」

米香兒紅著臉啐了他一口，「呸！你倒是想！」

站起身，緩步回了屋。

雲老虎跟在她身後，瞥見了屋裏的佈置，「這是你弄的？好看！」

再一瞧床上的喜被，倒是有幾分驚訝，快步走了過去，低頭細看，「呦……這下婚禮氣氛可真足了！」

等到看清鳳冠霞披下的薄紗襯裙，還有肚兜上細細的帶子……他不由得喉頭一緊，眸光深邃，整個人僵在那裏不動了。

米香兒瞧見了，趕忙過去搶下了這些東西，轉身收到了柜子裏。

雲景庭也沒多話……

在後面望着她苗條的背影……小細腰，大長腿，還有長褲下隱隱露出的白如牛奶的腳踝……

他高凸的喉結滾動了兩下，張開雙臂，向後一倒，自在愜意的伸了伸腰，「嗯！明天……結婚……真好！」

－－－－－－題外話－－－－－－

今天兩章合為一大章……

感謝無名指的一天一藏票哈…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