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還活着

第287章 還活着

謝琅華再不看崔寅一眼,她冷冷說道:「崔家家主請回吧!」

說着她提步就走。

崔寅眼睜睜的看着她從他面前走過,他眉頭緊鎖低聲說道:「謝姑娘當真要如此不近人情嗎?」

崔寅還未惱怒,他身旁的侍衛便怒了,幾個人冷眼看着謝琅華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殺氣。

方幻雲淡淡的掃了那幾個侍衛一眼。

謝琅華絲毫未將他們放心心上,眼見她就要踏出前廳,她腳下一頓緩緩轉過身來,將目光落在崔寅身上,她眼中含着譏諷淡淡說道:「若是便阿慍交給你,讓你把他放在冷冰冰的祠堂中,怕是他才會魂魄不安。」

崔寅眉頭一蹙。

謝琅華不等他開口,她臉上滿是寒意嘴角一勾,接着又道:「我以為崔家家主應該好好想一想如何應對崔佑。」

語罷,謝琅華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徒留崔寅與幾個侍衛站在前廳之中。

「家主。」幾個侍衛凝神看着崔寅,他們面上一寒,眼底閃過一抹殺氣。

崔寅明白他們的意思,他緩緩的搖了搖頭:「我們回去吧!」

不可否認謝琅華說的對,比起迎回阿慍,更重要的是如何對付崔佑,五毒教此番吃了虧,勢必會卷土從來的。

在侍衛的簇擁下崔寅轉身離開。

得知崔寅竟然來了,蕭氏匆匆忙忙的趕到前廳,等她趕到前廳的時候,前廳已經沒了人,蕭氏又去了謝琅華的院子。

見謝琅華安然無恙她才放下心來。

「母親!」謝琅華看着她淡淡一笑:「你不必擔憂,如今沒幾個人能傷了我的。」

蕭氏緊緊握著謝琅華的手,她臉上閃過一抹苦澀垂眸說道:「旁人傷不了你,可你自己呢?」

謝琅華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蕭氏接着又道:「琅華,母親不求榮華富貴,只求你與阿恆好好的活着,你忍心讓母親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蕭氏日日寢食難安生怕謝琅華做出什麼傻事來,這才幾日整個人便瘦了一圈不說,熬得眼下都有了黑眼圈。

她眼中帶着祈求一瞬不瞬的看着謝琅華。

謝琅華心中一痛,她慢慢的垂下眸子,輕聲說道:「好,我答應母親!」

蕭氏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她拿起錦怕擦了擦眼角,看着謝琅華說道:「母親去給你做你最愛吃的銀耳羹。」

謝琅華笑着說道:「好。」

在她的注視下蕭氏轉身走了出去。

春桃忙着別的事,屋裏只剩下謝琅華與方幻雲。

方幻雲抬頭看着謝琅華說道:「大小姐,崔家家主那裏只怕不會善罷甘休的,大小姐不是也想讓郎君重回崔家嗎?」

索性讓崔寅把崔慍的骨灰帶回崔家豈非更好!

人無論活着還是死了,總歸還是得有一個歸宿才好。

謝琅華臉上閃過一抹寒意,她淡淡說道:「我是想讓阿慍回崔家的,但卻不是這樣回去,當日他們把他逐出崔家,從族譜上除名的時候鬧得沸沸揚揚的,如今不聲不響認個錯服個軟便想把他迎回去,這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我要讓崔寅將自己的罪行昭告天下,要他帶着崔氏一族所有宗親風風光光的把阿慍迎回崔家。」

謝琅華凝神看着手中的琴瑟,她眼底閃過一抹寒光,周身滿是迫人的戾氣。

「大小姐。」方幻雲有些擔憂的看着她,崔寅何許人也?他執掌崔家數十年,只怕不會輕易妥協的。

謝琅華怎不知方幻雲心中所想,可她一點也不擔憂。

人這一生很多時候都是無路可選的,願意不願意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須為之。

她有的是辦法讓崔寅乖乖就範。

前提是先把崔佑這個禍患給解決了。

崔佑不除她始終難以入眠。

謝琅華眉頭一蹙,她抬頭看着方幻雲說道:「方姑姑,給母親和阿恆身邊多安排些人,沒有把五毒教和崔佑一網打盡之前,決不能掉以輕心。」

「是,大小姐。」方幻雲點頭說道。

謝琅華接着又道:「方姑姑,着手去安排那件事吧!」

什麼事她並沒有說清楚。

方幻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輕聲說道:「是。」

謝琅華微微頷首,方幻雲提步走了出去。

屋裏只剩下謝琅華一個人。

崔佑與五毒教沒有剷除之前,謝琅華不放心謝恆日日去賀家學堂,謝長安給謝恆請了教書先生,日日來府中給謝恆授課。

謝恆之前因着腿上落下很多功課,如今他可是忙得很,白日裏要念書,晚上還要習武,看着謝琅華一次一次因他受傷,謝恆發誓一定要讓自己儘快強大起來,直到可以保護母親和阿姐。

整個王宮已然在司馬睿的掌控之中,亂臣賊子也盡數伏誅。

這些突如其來的變故着實讓王家與陳家震驚。

王晏一向極少去王玄的別院,可這一次他親自去了王玄的別院。

王玄的傷還未好,他躺在軟榻上隨意拿了卷竹簡,他的目光雖然落在竹簡上,卻一直未曾翻動過竹簡,顯然並未看進去竹簡上的內容。

「阿玄。」王晏緩步走了進來。

王玄微微一怔抬頭朝他看了過去,抬腿便要起身,王晏擺手制止了他,他看着王玄說道:「你的傷還未好便躺着吧!」

「是,父親。」王玄緩緩說道。

王禮上前給王晏倒了一杯茶「家主請用茶。」

王晏接過王禮遞來的茶,他抬手放在桌案上並沒有喝,他凝神看着王玄說道:「司馬睿就要繼位了,對於這個結果你可還滿意?」

「父親來此何意?」王玄看着王晏反問道。

「你應該知道司馬睿繼位對我們沒有半點好處。」王晏面上含着一絲憂慮。

在王玄的注視下,他一頓接着又道:「依你之見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

「父親可想過隱退?」王玄緩緩說道,他終於把埋在心頭多年的想法說了出來。

如今的士族,早已與那些汲汲營營之輩沒有半分差別。

王晏看着他徒然睜大了雙眼,他面色一沉,沉聲說道:「為何要隱退?憑司馬氏一族還不是我們的對手。」

「有爭鬥便有殺戮,有殺戮便有死亡,父親可曾想過一旦我們與司馬氏一族大動干戈,到時候會有多少人枉死?」王玄一字一句的說道。

「有生便有死,生死也只是尋常事,欲成大事何必拘於小節。」這便是王晏給王玄的答案。

王晏看着王玄的眼中閃過些許失望,他嘆了一聲:「阿玄,你終究還是過於婦人之仁了。」

王玄沒有開口。

王晏緩緩起身,他看着王玄說道:「父親回去了,你好好養傷吧!」

「父親慢走!」王玄垂眸說道。

王晏再不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王禮把王晏送了出去。

王玄一個人躺在軟榻上,他緩緩的閉上了眼。

「郎君……」王禮緩步走了進來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王玄慢慢的睜開了雙眼,他揉着發疼的太陽穴,淡淡的看了王禮一眼:「你什麼都不必說,我心中自有分寸。」

「是,郎君。」王禮拱手說道。

忽的,王玄眸光一凝,他目不轉睛的看着王禮說道:「可查到崔佑與五毒教的蹤跡?」

王禮搖頭說道:「還不曾,想來也快有消息了。」

王玄眼底拂過一絲寒意,他雙眼微眯緩緩說道:「不惜任何代價,我要他們從這世上消失。」

王禮深深的看了王玄一眼拱手說道:「是,郎君。」

眨眼已過去兩日,不管是五毒教也好,還是崔佑也罷就好似從世上蒸發了一樣。

天越來越冷,整個燕京尤為平靜。

無人知曉這平靜之下醞釀着怎樣的風暴。

司馬睿忙着為司馬宏治喪,國喪之下一律不準婚嫁。

雪下了一夜。

為謝恆授課的先生沒有來,謝恆與蕭氏都在謝琅華房中,春桃找了幾個番薯丟到炭盆里,幾個人圍着炭盆,屋裏滿是番薯的香氣。

「阿姐,等吃完番薯我們去外面堆雪人可好,就像小時候一樣每當下雪我們總要在院子裏堆一個大大的雪人。」謝恆笑盈盈的看着謝琅華說道。

不知怎的謝琅華有些心不在焉,她抬頭看了謝恆一眼說道:「好!」

蕭氏看着他們姐弟二人,臉上滿是遮不住的笑紋。

番薯已經烤好了,春桃從炭盆給謝恆挑了一個出來,剛準備給謝琅華也挑一個。

「大小姐!」怎料就在那時方幻雲大步走了進來,她一改往日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激動難言的看着謝琅華。

一時之間所有人抬頭朝她看了過去。

「方姑姑怎麼了?」謝琅華忍不住出聲詢問道。

方幻雲大步走到謝琅華面前,她目不轉睛的看着謝琅華說道:「大小姐,崔家六郎還活着,我們的人四處尋找崔佑與五毒教的人,不想無意間竟在靖州看見了崔家六郎,只是不知為何他好似忘記從前的事了。」

「方姑姑你說什麼?」謝琅華猛地一怔,她眼眶一紅,難以置信的看着方幻雲喃喃說道:「阿慍他已經死了,我親眼看着他火化了的。」

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在謝琅華的注視下,方幻雲一字一句的說道「大小姐,當日崔大攔著,我們並未看見火化的到底是誰,崔家六郎何許人也?我們的人是斷然不會認錯的,既然大小姐能死而復生,崔家六郎為何不能死而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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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心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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