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八四 行動
錢豹這個人的來頭，金龍、張虎與我介紹了介紹，這傢伙原來是個盜墓賊，在西北那個盜墓盛行的地方名頭很響，號稱錢串子。
第一是他愛錢，無利不起早，第二是他能找墓，對於風水鳥瞰，古墓研究這一行可以排進前五的人物，反正是大名鼎鼎。
後來因為倒賣一件國寶級別的唐三彩，被警察局注意了，是巫蠱奶奶出面給抗了下來，才倖免於難。而這麼一鬧，他就也跟了巫蠱奶奶。
成了錢豹。
當然，柳狐說了，他們每個人體內都有蠱蟲，雖然每個徒弟都受了好處，每個人都被巫蠱奶奶救過，但救了一次，就讓報答幾年、十幾年的。
誰都厭煩。
金龍說過，他十餘年前就進入了巫蠱奶奶的門下，什麼概念，服侍一瞎子十餘年，任勞任怨沒有任何自由的還身上帶着蠱蟲十餘年，誰都不舒服啊。
我現在完全理解金龍的那些抱怨了，換做旁人恐怕早就不耐煩了。
這麼在看這件事，他們肯定是希望趕緊了結，趕緊完結，希望巫蠱奶奶恢復視力，這樣的話，他們才好自由。
我算是命好的了，如果這次是因為其他事，我恐怕也得服侍這個老瞎子了。
我還問了一句，「人膽治療失明這件事，巫蠱奶奶是一早就知道的，還是後來才聽說的，尤其是你金龍，一開始就這樣，你一賊王，你心順。」
弄了幾瓶啤酒，去村口還弄了一些燒烤。
我和金龍、張虎吃着晚飯，一邊喝一邊聊。
我們聲音不大，就算耳朵異於常人的瞎子也不可能聽得見。
金龍仰頭喝了一口啤酒，看了看房間里的人，就苦嘆了一聲，說了實話，「我早就他媽的膩味了，我一賊王，養著三五十個小偷，也是一方霸主，有吃有喝有妞泡，有人伺候着，啥都不用干，就一個字快活，結果他媽的現在只能做小跟班，小跑腿的，一干還是十來年，我三十來歲一下子都他媽的四十了，我是能承受的，換一個早瘋了。」
咕咚咕咚的猛喝了幾口。
張虎同樣撇嘴，「說實在的，我們體內也有蠱蟲，雖然對身體傷害不大，但心裏總是個疙瘩啊，我原來日子雖然不如老大那麼痛快，但也來去自由，想幹什麼都行，可現在呢，就只剩下自己和自己玩了。」
嘎吱一口，把燒烤的竹籤子都給咬碎了。
「這」
這局面是我沒有想到的，每個人都是抱怨鬱悶，我直撓頭，「那你們豈不是很願意這件事順利完成了，這樣才好離開啊。」
「可人膽到底能不能治療瞎眼，誰說的清楚啊。」
「是啊，這件事十餘年前就開始找了，找秘方，找神醫，可根本就是大海撈針，找不到，原本都死心了，結果前段時間突然傳出了這個消息，海州冒出了人膽丟失案，我們這才趕了過來。」
「對，就是這麼回事，我們猜測那個人偷人膽是為了配置藥方治療瞎眼，但如果不是呢，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完全就是猜測，根本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證明那就是為了治療失明。」
二人報的希望不大。
我蒙圈了，「你們這麼一說也對，那個人偷人膽沒有證據表明一定是為了治療失明的，有可能就是惡作劇，所以希望只是百分之五十啊。」
「對，這個古老的巫術方子，年代太過於久遠，太過於匪夷所思，在古書中只有這樣一句記載，熊膽能清肝明目，人膽能讓人重獲光明，其他的一概沒提，你說可信度多高。」
這麼一聊。
他們對於人膽能夠治療失明這件事也存疑了，不知到具體情況到底如何。
我糊塗了，「那為何你們還要猛龍過江，搞這麼一出啊，只是因為你們的師父想抓住這個救命稻草，不撒手？試一試，搏一搏運氣。」
「嗯。」
「對，就是這麼回事。」
金龍、張虎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我就也徹底明白了，「來碰運氣的啊，那如果運氣不好，接下來的人生你們就得陪着巫蠱奶奶繼續這樣度過了。哈哈，怪不得柳狐說你們的師父對你們也很提防呢，原來如此啊。」
「其實也不是，我們都受過師父的恩惠，尤其是老二，老三，老四，幾乎都是師父救下的命，就也無怨無悔，我和老五就不一樣了，我是當初落入了師父手上，沒有辦法，老五就一二逼，花錢如流水，不是師父供給，根本沒人養他，他也就安心帶着，所以只有我怨氣最大，其他人，倒也很好，願意為師父養老送終，當然，更願意趕緊結束，有一個更完美的結局。」
似乎是因為剛才的話聊得太尷尬了，這時金龍把話又說了回來。
我能理解，他們不可能完全的與我掏心掏肺，哈哈一笑就說，「行啊，那就祝明天圓滿成功吧。」
「對，對，如果人膽真能治療失明，那就把方子留下，嘿嘿，可是無價之寶啊，人如果是瞎子是太可憐了，人膽又不用活取，死人就行，便可以用捐贈的辦法治療那些失明人士，還是個無上造化呢。」
「對，沒錯，沒錯，如果真有就好了。」
拿起啤酒瓶一碰，都喝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喝的都有些多。
金龍就摟着我的肩膀說，「明天你就看着吧，到時就一切都見分曉，嘿嘿，事情成與不成就都看明天了，兄弟，你啊，和我們同病相憐。」
「對，你是跳不出去的。」
張虎哈哈笑着，對我擠眉弄眼。
我感覺話裏有話，就想在問問。
結果這時，柳狐、王狼服侍著巫蠱奶奶睡下，也走了出來。
剛才就錢豹一個人吃了晚飯，其他人都沒吃，此時看到我們買來的燒烤啤酒，二人笑呵呵的也很高興。
「你們這是從哪弄來的啊，味道看起來不錯嗎？」
「村口就有，好找。」
我起身就給柳狐拿了幾個雞翅，「嘗嘗味道還不錯。」
「我不愛吃雞，你吃你的。」
揮手讓過了。
我一愣，哈哈一笑，「你不愛吃雞，那你愛吃什麼啊。」笑嘻嘻的想起了我倆在山上的事，笑個不停，「我感覺你挺愛吃的啊。」
柳狐一瞬間就明白我話里的意思，使勁掐我。「你小子原形畢露了啊，還會開我玩笑了，哼哼，我愛吃什麼還輪不到你管。」
「行了，行了，我不管，我不管。」
鬧成了一團。
王狼則坐下就是大口大口的吃，喝酒，連忙說，「四姐別鬧了，趕緊吃，味道正是不錯，一會兒啊吃飽喝足就趕緊睡覺，明晚的事可是大事。」
「知道了。」
柳狐瞥了我一眼，這才拿起羊肉串開吃，還喝了幾口啤酒，果然是不吃雞肉。
我就把雞翅吃了，其他的也不想了，樂呵呵的說，「你們這些人其實挺有意思，如果不是巫蠱奶奶你們這輩子恐怕都不會相遇吧。」
「這也說不準，緣分這事，誰說的清楚啊。」
眾人搖頭。
「一個賊王，一個地下拳手，一個盜墓賊，一個模特，一個黑客，嘿嘿，能遇上那可就真是緣分了。」
柳狐就說，「還有你一個茅山小道士，哼，別把自己撇出去，現在咱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所以啊，來吧，一起喝一杯，就算緣分了。」
「嗯，嗯，來喝一杯，喝一杯。」
「明天事情成了，沒準就沒有喝酒的機會了。」
「哈哈，爭取事情能成吧。」
「緣分，為了緣分乾杯。」
一一高興的碰杯喝個不停，都非常高興，非常興奮，我也就融入其中，其樂融融。